眼前一暗,是胤祥等得不耐烦,便又探过身来问道:“张太医,我的福晋到底怎么样了?”
张维正回过神来,连忙擦了擦额前的虚汗,压着心里的慌乱勉强回话,“福晋没什么大碍,想是受了风寒。臣给开几副桂枝汤,煎服之后再发发汗就好了。”走出寝室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
胤祥坐在床边一把黄梨木圈椅里,一只手揉着眉心,怔怔的瞧着帐子里的人儿。
从前,这十三阿哥也算是紫禁城里的风云人物,少年成名,品格秀逸,器宇轩昂,况且习得一手好骑射,深得圣心。有一段时间,大概就是泰山祭祀前后,京城的地下钱庄里在下注押,十三阿哥会不会登顶。登顶是什么意思,你可以理解为登上泰山,也可以理解为其他。Whocare普通的老百姓大约也只能以这种方法意淫一下高不可攀的王公贵族。只是可惜,爬得越高跌得越重。十三阿哥今时今日的下场,张维正想到他如今没有封号,没有职务,可能要在这冷清的府里困一辈子,摇了摇头,叹息着迈出了门。
跟在他后面的禄儿见他一路唉声叹气便有些好奇,临上马车了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神色便有些凝重,一把扯住张维正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张院判,奴才斗胆问一句。您自打看完我们福晋出来脸色便不好,可是我们福晋她。。。”
张维正点了点头,禄儿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须臾,张维正又摇了摇头,禄儿便有些闹不明白了。张维正自个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对自己治病救人的手艺还是有信心的,今天的十三福晋确然就是一年前的那个女子,至于她当初为何服用秘药假死,为何出现在那山上云庵,又何以成了现在的十三福晋,想来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太医所能理解的范畴。
张维正扶着车厢的边框,慢慢上了车,心思恍惚,马车跑出老远才想起还没给禄儿个解释,他该不会以为我要把他家福晋医死了吧。连忙扒着车窗大喊,“你家福晋很好,只要让她老老实实卧床休息,按时吃药。相信我,她会没事的。”禄儿眼瞅着那清油顶的马车灵活的拐了个弯,空气里便只回荡着一句卧床休息,按时吃药,回去如实禀了主子。
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大概是有些难受,轻轻哼了两声。胤祥撩开纱帐,见她脸上红云渐退,热度也减了不少,便放下心来。将她额上的毛巾取下,又在冷水里浸湿了,拧干,继续敷在她的额头。
天色渐暗,海棠进来把屋子里的烛台一一点亮,过来屈了屈膝,轻轻说道:“爷,您去休息会儿吧。奴婢来伺候福晋。”
“不用,”胤祥直接拒。开玩笑,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他会让?他抬了抬眼,吩咐道:“让禄儿把我的东西搬过来。”
啊?海棠不知道该答应是还是不是,我就是个传话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晚,她就被撵到了薇茵的屋子,薇茵抱着她的胳膊超兴奋,“我们讲鬼故事好不好?”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嘁哩喀嚓。来啊,讲啊。
颜如心被轰隆隆的雷声吵醒,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惦记着身旁的小薇茵,便伸出胳膊去搂她入怀。只是这个身量貌似不太对,“啊!”借着一道闪电的亮光,颜如心这才看清了躺在自己身侧的是,是。她连忙坐起来,拖了被子捂在胸前,一边指着那人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这句话问得好,胤祥打了个哈欠。对面的美人儿丝毫不知自己衣襟散乱,被子也没捂对地方,没有别人,他倒不介意多看一会儿。想到方才女子搂过来的时候那两团柔软,胤祥喉咙有些发干,他咽了点唾液,慢慢靠过去,“我来陪福晋,睡觉。”他猿臂一勾,将女子压在身下,脸上带了几丝得意便要去亲她。
冷不防的,“哈咻!”颜如心打了个大喷嚏,主动缩进了他怀里,“好冷呀。”她小脸又皱了起来,一时也忘了防范眼前之人。
胤祥被她这一打断,旖旎的心思也消了些,便给她裹好被子。又下去将方才刮开的窗户关好,点起了一盏银质小灯。室内总算有了些许光亮,颜如心听着外面滴答的雨声,总有些心神不宁。胤祥过来坐在她身边,探手试了试温度,烧算是全退了,看来那张维正开得药果然有效。见她瞧着窗外愣神不语,便柔声问道:“要不要喝水?”
颜如心摇了摇头,他便给她掖了掖被子,动作轻柔细致,“那再睡一会儿吧,我看着你。”他的眼神清澈,在昏暗的光线下分外明亮。
颜如心将头靠在他的肩膀,觉得心下微安。想起有一年也是如此这般烧得天昏地暗,那段时间她一直昏昏沉沉,以为是立夏在照顾自己,后来不经意间说破了才知道原来是他。可既然是他,为何在她病好之后,他们之间反而渐行渐远。她要离京,而他要娶妻。
胤祥见颜如心主动靠过来,简直心花怒放,毫不客气的将美人儿收进怀里。唔,还有点烫像那年他摸到的樱唇一般。那时女子高烧不退躺在床上,他扶她吃了药,听她一边哭一边唤一个人的名字。他从未听过女子如此娇嗔痴缠的语调,一遍一遍,哀怨哀求。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之前的追求都是错的,说不定自己只是一厢情愿,所以后来他愿意遵循命运不再去抗争。
可惜那时,他们都瞧不到对方的心意。想到往事,颜如心怅然若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阿祥,你便不问我,我是。。。”她仰起脸与他四目相对,见到彼此的眼睛里映出互相交缠的身影。
胤祥在她朱唇上轻啄了一下,宠溺的笑道:“我只知道,我的颜颜回来了,这就够了。”他是要问,但对象不是颜如心。他将她视若瑰宝,曾经以为失去,如今归来只想好好捧在心尖呵护,何况她现在还生着病。胤祥轻轻抵着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缠绕在她的指间,眉目里带了一丝促狭,“不过若是你不想睡,我们可以谈谈。”
见他作势要压过来,颜如心连忙蒙上被,一叠声的求道:“我睡,我睡还不成吗?”裹着被子向里翻了个身装睡去了,过了一会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想来是真的睡着了。胤祥便熄了灯,也卧在床上,自后面搂住颜如心,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闻着女子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想起之前有人说他愚不可及,胤祥的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见的微笑,你们是羡慕嫉妒恨吧!
☆、与君好
颜如心病了有半个多月,倒不是感冒不好。主要是某人经常神出鬼没,趁她不备,攻她软肋,比如现在。
“啊!”颜如心吓了一跳,刚喝进去的水差点没喷出来,低头看了看覆在自己腰,胸,嗯两者中间的魔掌。脸刷的一下红了,得亏薇茵跟着海棠午睡去了,不然她可怎么维持自己窈窕淑女的形象?扭了扭身子,向着身后人嗔道:“快放开。”就这样,她还不如装病呢。
“今天下雨。”胤祥的情绪似乎不高,把脸埋在她肩窝处闷然出声。
从早晨开始,这雨就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光线也暗。本是正午,屋子里的情形却像是日暮四合。空气潮湿,酝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颜如心轻轻的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慢慢放下。他的手掌刚贴上来的时候还有几分凉意,现在却渐渐变得滚烫。如前几天她高烧一般的温度又席卷而来,自男子指尖开始蔓延全身。颜如心的整个身体似乎都不受控制,只有被他亲吻之处才能纾解一二。她将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背却忍不住绷紧,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团一团的桃花,如同心底盛开的欲望。
“颜颜,”男子贴着她耳边吹着气息,低沉的嗓音里满是诱惑,“给我。”颜如心只觉得腿一软,撑在桌子上的胳膊不小心打翻了白瓷盖碗,里面的水溅在她裙底,温润微凉。他的坚硬贴合着她的柔软,那么的恰到好处,让她求了饶,“不要。。。在。。。这儿”
男子的撞击令她的话断断续续,伏在面前的方案上娇喘。回复她的是另一波更猛烈的撞击,她忍不住直起身,却拼命咬紧了唇不敢发出一丝□□。还是白天呢,颜如心紧紧攥着面前的洋红银线撒搭,头昏得厉害,仿佛真的又发起了烧。脑子里也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薇茵和海棠会不会突然过来?人家不都说第一次很痛吗?为什么自己不觉得,难道是某人技术太好?啊,他技术好难道是。。。
胤祥狠狠的动了一下,发现身下的小人儿竟有些,走神?莫非是自己不够卖力,他将手摸到她胸间,重重捏了一把。
“啊。”颜如心吃痛,回过神来。
胤祥舔着她的耳垂沉沉的说道:“福晋似乎心不在焉?”他的气息带着炙热的□□喷洒在颜如心颈间,无时无刻不在宣告自己的主导权。
颜如心赶紧抿住唇防止自己不自禁的娇吟出声,“没有,啊,啊。”颜如心快要气哭了,他居然把她的肚兜给脱了。胸前凉凉的,不过紧接着就被一双炙热的手掌覆盖。
“最好没有。”胤祥这样说道。他的唇又转移了方向,停留在她的肩胛处细细吸吮,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划过柔软引得女子浑身颤栗,一只手腾出来揽在她的腰间,让两人紧紧契合。
颜如心觉得自己犹如猎人手心里动弹不得的猎物,偏偏身体上的快感一波又一波,使人沉沦。颜如心后来醒来时已是半夜,窗外的雨早停了,一轮新月高高挂在半空。房间里黑漆漆的,也未点灯。颜如心摸了摸身上,似乎穿着衣服?再动,便被人一把制住,压着笑意的男声低低说道:“福晋这是恢复战斗力了?”
颜如心打了个激灵,赶紧躺下装死。半天实在忍不住伏到他胸口小声哀求,“我想喝水。”她的嗓音里婉转沙哑,还带着欢爱后的气息,惹得男子心底又是一阵悸动。他猛地一翻身将她压到身下,瞧着她小鹿乱撞般的眼神,兴致盎然,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这样僵持着。颜如心被压得难受,她身上还酸得很,那人做什么又摆这么个姿势,还有那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颜如心连忙推了推那纹丝不动的某人,连连求饶,“夫君,夫君。”
胤祥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她刚破了身子,又怎受得起他的恣意采摘,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胤祥一想到将有一辈子的时间和身下的女子痴缠,眸色渐幽。他低头向女子吻去,恰好女子也在此时娇侬软语的唤他夫君。胤祥便觉得自己的心里真如打翻了蜜罐一般,从里到外无一不甜。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儿,胤祥才恋恋不舍的起了身,倒了杯水递到颜如心手上。颜如心捧着这杯水简直要哭出来,不过是喝杯水而已。被人又亲又啃的,该摸不该摸的地方都摸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头几日,她刚退烧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咦,你的东西为毛都跑我屋里来了?”那晚吃完晚膳,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之后,胤祥自动自发的跟在她后面进了卧室。颜如心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许多男人的衣服,用具,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某人搬过来的。
“福晋这话说的,”男子坐到外间的楠木雕花椅上,从桌上摸起她素日看的书翻起来,随口回道:“你病了,为夫自然要过来照顾你。”
颜如心皱了皱眉,站到他跟前,“我现在好了。”
男子抬起头来,牵过她的小手,长眉略挑,“福晋这是要赶我走?”语气里压抑着惊讶和不解。
呃,颜如心一时语塞,她只是,还没准备好。像是看穿她的心思,男子一把将她带入怀中,牢牢的堵住她未出口的拒绝,“福晋果然舍不得我。”
其后几日,颜如心非常非常后悔那一时的语塞。之前因为在湖边的事,颜如心不愿出门,顶多在落雪轩的院子里晒晒太阳。她在廊下,那人也凑到廊下与她并肩而立,“颜颜你看,朝阳灿灿不及你容颜十分之一。”嗯,一片云彩飘过来挡住了朝阳,颜如心翻了个白眼给他,扯身走了。
中午吃饭,男子殷勤夹菜递到她碗里,“颜颜快吃,你,太瘦了。”他眼神炙热似乎想从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扒下点什么来。坐在中间的薇茵瞧瞧阿玛,再瞧瞧额娘,一个俊俏,一个美丽,果真应了戏台子上唱的那句男才女貌,天然配合。再往下想,捂着小脸嘿嘿傻笑起来,颜如心便停下碗筷问她,“怎么了,阿茵?”
“阿茵突然想到,若是将来有个小弟弟,能陪阿茵一道玩就好了。”小女娃说道后面竟有几分惆怅的味道。别的伯伯府上,都是兄弟姐妹一大堆,最不济司意还有弘时陪着,独自家府里,冷冷清清。想到此,她爬下梅花如意绣墩,挨到颜如心身边,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额娘,阿茵不想一个人,阿茵想要个小弟弟。”
唔,说得好轻巧,颜如心差点呛死。
晚上就寝的时候,那人气定神闲的坐在她床边。眼瞅着她洗了脸,散了发,要换寝衣了,那人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她沉不住气了,“十三爷还不走么?”不都说女人卸完妆跟鬼一样?吓唬吓唬他!她故意冷不丁的凑到他面前,大声说道。
那人却伸过手,搂住她的纤纤细腰让她躺在他的腿上,俊颜慢慢贴近,“福晋这是在勾引我?”
说到勾引又想起那时男子病中闹得笑话,颜如心也忍不得娇笑起来,一根葱葱玉指点着男子的额头,嗔道:“你还好意思提?”顺便起了身,噗的一下熄了灯。摸着黑,他总看不见了吧。赶紧找出素日的家常寝衣换上,她倒是忘了胤祥在夜色中也能视物的,直把她浑身上下看了个遍,默默不知吞了多少口水。卧槽,我家颜颜瘦归瘦,有肉啊,完美。
颜如心换完衣服打了个哈欠,虽然很困可是心里还是犯嘀咕,也不知道这胤祥使了什么手段,让小薇茵心甘情愿的离了自己。如此对她虽然是好事,只是对自己怕不尽然。“十三爷既然打定主意要留下,那么我们不妨约法三章。”她在黑暗里对着某人说道,郑重其事,“第一,睡觉可以,但不可以越过这条线。”颜如心摸索着在床中间示意了一下。
胤祥忍着笑答应着,“好,第二呢?”
“第二睡觉可以,不可以越过这条线。”颜如心又划了一遍。
“哦,”胤祥觉得有意思,“第三?”
“第三,睡觉可以,但不可以越过这条线。”颜如心再三强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只想好好睡个觉。
“好的,福晋。”胤祥的声音在一片漆黑中听起来还有几分可信度。
第二日清晨,颜如心悠悠醒转,身旁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那人早已起身练剑去了。似乎很守信用的样子,那她做了一晚上的春梦是怎么回事?
之后颜如心又咳了几日,张维正开的汤药全吃完了。颜如心也没再让人去请,自个儿让膳房熬了些姜糖水喝了差不多就好了。早知道好了便要做别人的点心,她宁愿多病上些时日。颜如心将脸埋进膝间,就觉得下身一阵紧似一阵的酸痛。糟糕,不会要来葵水了吧。颜如心掐算了一下日子,大约也就这几天。真他娘的!她现在着实懒得动,便支使身边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