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滴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流下。
“……”
心塞的望天,他很想问下老天是不是故意耍他?
暗自叹气,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拥在怀里,语气无奈却认命的说道:“真是怕了你了。”
裴涪浅安静的在他怀里,闻着属于他的,也让她沉溺的味道,深深的无法自拔。
想到刚刚放学的时候,隋海岩得知肖裕又不和他一起回家的时候,气恼的骂她是红颜祸水。
他们怎么知道,她多么害怕自己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多么害怕会是真的红颜祸水。
尽管再不想,可她还是影响了他。
虽然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被记过,可要不是她先和刘超有了争执,就不会旷了一下午的课从而引起他的怀疑。
说到底,他弃考,打架,被记过,还都是因为她啊。
他不告诉隋海岩他们,是在保护她啊。
她都知道的。
“对不起,阿裕。”她轻轻的在他怀里道歉,敏感的察觉到对方怔愣了下,又渐渐放松。
肖裕蹙了下眉,怀抱她的力度紧了些,呵斥道:“胡说什么呢。”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轻轻微笑:“阿裕,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忽然而来的表白,令他面露尴尬,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四下乱看。
她不甘心的又叫:“阿裕。”
“我知道了!”
他赶紧出声制止,满脸都写着丢不起那人的意思。
她抬头望了眼正前方被灯光24小时照耀着的主席头像,莞尔一笑:“我只是想向毛.主席保证,我会永远永远喜欢你的。”
大人们都爱说小孩子哪里懂什么爱情?他们总是对小孩子的爱情嗤之以鼻。
可是真正的爱情,并不是步入社会后的浮躁和凑合,也不是涉及物质和长相的精挑细选,而是非常单纯的想要喜欢一个人,想把这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一切全都递到他面前,是哪怕自己只有一百块钱也想给他花一千块钱的喜欢。
见不到会想,离开会心痛。
大人们,又怎么懂呢?
他们只会心酸的怀念青春,怀念过往,因为他们也知道,青春单纯,青春无暇。
肖裕一点也不怀疑她说会喜欢自己一辈子,就真的是一辈子。
因为在他的心底,裴涪浅这三个字,就是一辈子。
他这一生都会记得,少女时期的她,青春洋溢光芒万丈,在天安.门广场上对着毛.主席的头像保证,会永远永远喜欢他。
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怕是这世上最叫人痴狂的一种爱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天安.门广场的故事,怕是我一辈子也会记得的。
感动cry......
☆、仙女的味道
一股凉风袭过,吹的人脸上瑟瑟的疼。果然是到了深秋,他心底暗自吐气,不放心的又问了遍身边娇人:“真的不冷吗?”
裴涪浅摇头,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出很冷的意思。
“阿裕,我不冷。你别担心。”
他想到什么,表情有些烦躁,说:“谁让你一到变天就感冒发烧,什么破免疫力。”
一生病就请假,一请假就好几天不来学校,每次!
“你在关心我吗?”裴涪浅高兴的笑咧了嘴角,不错过任何逼他说真话的机会。
他嗤哼了声,冷笑:“可能么。”
“可能呀,毕竟我这么人见人爱的。”
他气笑了,伸手就上去捏她脸蛋,“没见着可爱,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跟谁学的。”
裴涪浅微笑,想着肖瑾说过肖裕这人吃软不吃硬,便故意眨眼睛,撒娇道:“跟你呀。”
“......”
刺激过大,他缓了几秒钟才冷静了些,推开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没好气道:“想恶心死我就直说。”
裴涪浅爽朗的笑出了声。
似银铃般的娇笑,听在心上人的耳里竟难得觉得悦耳。
不像班里那些咋呼的女生夸张的拍桌笑到前仰后翻,也不似肖瑾那样自带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宠溺。
她的脸明明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身材也烂到爆,可偏偏他竟看顺了眼。
尽管心里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这么傻逼的被她拉到了天.安门广场上来看人群吹冷风,但好像听到她开心的笑声,便瞬间觉得都值了。
裴涪浅没忘记此行的目的,见他心情好了点,脾气也不再那么差,才敢小心翼翼的问他:“阿裕,其实你没有和胥几诚打架对吧?”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肖裕愣了愣,低头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你知道了?”
本来不知道,但是现在确定了。
她勾唇,听到他这么一说便能十分肯定了。
摇头,她解释:“我猜的。我和胥几诚见过几面,虽然他给人一副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样子,可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没有主动的拉帮结派,是那些人非要跟在他身后装古惑仔。他本性不坏的。”
她话音落下,手中的温度也随之而去。
肖裕越听越不对劲儿,怎么都像是她在维护别的男生,冷哼了一声,他甩开了她的手。
“阿裕。”
她纳闷的叫他一声。
他一副听不见的态度,甩手不认人。
不甘心,她追上去又叫了一声:“阿裕。”
说完,径自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肖裕挣扎着甩开,见她锢的更紧,黑着脸吼她:“松开!”
“我不。”
她虽然不知道他忽然间又哪根神经不对了,可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决不能听他的话顺着他的意思,否则以他那别扭的性格指不定会发更大的火。
他生气时说的话,总是要反着听的。
就像恋爱中的少女和自己男朋友吵架时,别再给我打电话的意思就是快打打到手机没电为止,别再来找我的意思就是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就出现在他面前。
尽管她偶尔也觉得自己和他的角色好像互换了,可现在不是谈及这个话题的最佳时刻。
当务之急,必须是死缠烂打。
“阿裕阿裕,你等我一下,我脚疼。”
适当的示弱,这是阿瑾交给她的爱情三十六计。
“松开我。”他两耳不闻,冷声吼她:“找你的胥几诚去!”
他终于说出自己心底的别扭所在,裴涪浅一听就松了口气,又觉得他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
耐心解释给他听:“阿裕,我和胥几诚只是一起打过游戏而已,他不是我的。”
肖裕一听就炸了,还打过游戏?
怎不上房揭瓦呢!
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大,更快。
裴涪浅心急的追他,腿弯一个打颤,不小心趔趄了下,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她,情不自禁皱起的眉泄露了他的担忧。
待她站定后,他又立马松开她,仿佛她整个人都似那烫手的山芋。
心里为自己这下意识保护她的举动而心烦气乱,什么时候起,她在他心里都成了下意识的反应了。
带着一股对自己的不满意,他恼羞成怒的转身,继续准备大步向前走。
裴涪浅能让他走就怪了,赶紧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不松开。
肖裕皱眉瞪她:“你属臭狗屁膏药的啊!”
随他怎么骂,她才不会在乎。
刚刚他那下意识的反应最能说明一切,别以为她还看不出来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哪里又舍得真的让她受伤了。
肖裕一见她那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更加来气,心里不止一次的怨念唾弃自己,怎么就能让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片子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呢。
可是更该死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乐在其中?
“阿裕,你别生气了。”她耐心的解释,劝道:“我刚刚才跟毛.主席保证过,他还看着咱俩呢,怎么着也不能打自己的脸,你说对吧。”
对个屁。
他翻一个白眼,冷哼一声。却不知道为什么,抬头去看了眼主席头像。
裴涪浅见他态度好转,立刻趁胜追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说出了一直以来的心里话:“你要是不生气,我就嫁给你。你要是生气了,我就下辈子嫁给你。”
她一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
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找到更好的补救措辞,面色不由的涨红了起来。
肖裕冷眼瞧了她半天,自己说出的话还好意思害臊。
他啧了一声,表情嫌弃,嘴里一点不留情:“裴浅浅,你是有多喜欢我,这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他以为她会犟嘴,会像之前大多数那样驳他一两句。
却没想到,耳边听到那声低低的倾诉:“就是很喜欢啊。”
他一下子如放了气的皮球,瞬间不记得刚刚还在生气,内心变的一片柔软。
原来男孩子也是需要哄的,他们也喜欢听甜言蜜语。
他在心底很是不耻,却又情不自禁的有些飘飘乎。
说出口的话,依然不留情面:“你这脸皮快比得上城墙拐角的厚度了,我有说过娶你吗,真会自作多情。”
裴涪浅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过他会拒绝自己。不由的哼道,满脸不高兴的指责他:“凡夫俗子。”
嘿!
他就是凡夫俗子才会看上她。
但凡他再仙风道骨点儿,谁还看得上她呀。
不知感恩的臭丫头。
他刚想反驳她两句,却见她上前一步,小手轻轻抠了抠他的胸口,小声嚅嗫道:“凡夫俗子,你不想尝尝仙女的味道吗?”
“......”
她别是傻了吧?
(目瞪口呆.jpg)
“裴浅浅,你...”他一脸震惊的模样,显然被吓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咽了咽口水,他别开眼,不敢再去看她。耳根,却诡异的泛起了红色。
裴涪浅含羞的轻笑,她懂得见好就收,止住了这个话题。却不忘自己的目的,于是缠着他追问:“所以阿裕,我猜对了是吗?”
他被她摇晃的烦了,不情不愿的哼唧了声:“嗯。”
裴涪浅激动的跳了起来,她就知道!
情难自持,她再次表白:“阿裕阿裕,我最喜欢你了!”
说着,边得意的围着他乱蹦乱跳的。
肖裕见不得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冷脸呵呵她。
别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忘了她敢背着自己和胥几诚打游戏。
“你要再敢和他打游戏,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他冷声警告。
裴涪浅只是笑着,不接话也不回话。
她其实看的出来,肖裕并不讨厌胥几诚,同样的,胥几诚也不是打心底厌烦他。
青春期的少年是个迷,他们俩个倒像是彼此看不顺眼却又暗自欣赏着对方。说起来不过是两个个性相似,却都怕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因此才暗地里一直较劲儿,怎么都看对方不顺眼的别扭大男生。
没有真正的讨厌,也没有真正的瞧不起。
许是和胥几诚接触过几次,甚至一起打过游戏,让她对他有了改观,意识到他并不像同学所说的那样混不吝。
他只是比起肖裕来,更加随心所欲了点,又或者,他是一个更享受自由的人。
说不清心底的感觉,可她就是莫名的不想让肖裕和胥几诚产生矛盾。
“真好,你没有真的讨厌他。真好,你没有真的和他打架。”
她一连说了两个真好。
肖裕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什么叫他没有真正的讨厌他?他明明就很讨厌!讨厌死了!
“阿裕,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实情况。
越看她这副关切的模样,肖裕越气不打一处来,她到底是在担心谁?又关心谁?
一想到可能会有的另一种答案,他就控制不住的想打人,说出口的话自然就没什么好气:“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再提他一个字就试试看!”
裴涪浅没当一回事,以为他还在小心眼,笑了笑说:“你别这么小心眼呀,吃醋伤身。”
他就是小心眼怎样!
蓦地甩开她,他哼道:“你再敢提他我就去吃炸.药!”
裴涪浅见他不像是说假话,及时的止住了话题,不情愿的噘着嘴:“好嘛。”
他这才收敛了脾气,却又不甘心的哼了声。
就不该当时心软答应她,自打和她在一起后,他明显察觉自己的肾上腺激素越来越高,忍不住怀疑总有一天得被她气出病来。
低眉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他抬腿,向前走着。
脑子里却不由自己的出现了那天的场景。
当他得知她头发会剪是因为六班的刘超故意挑衅,还有之前在水池的冲突也是他的作为,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找事。
一想到她曾几次三番被另一个男生羞辱,就觉得全身的烈火滚滚燃烧,他的人,只有他自己可以打骂,绝对不允许这些上不得台面不三不四的人指手画脚。
打一架,是必须的。
本来就是奔着打伤打残去的,也知道被发现一定会被记过,却对那些形式主义向来嗤之以鼻。
他无所谓,做得出就受得了。
撂倒了一个接一个,心里对这种打架还找个垫背的人更加鄙视,毫不废话,上前一脚狠狠踹在对方胸口。
正要再补一脚,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制止住:“住手!”
他冷眼偏头,看见来人,没什么好脸色的瞪他:“关你屁事。”
胥几诚快步上前,挡在了刘超面前,虽然他很反感刘超这些人总是跟在他身后,可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见死不救他说不过去。
“怎么回事?”他皱了下眉,他不认为刘超会没脑子的直接找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