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人设崩坏中——七杯酒
时间:2017-10-07 22:18:53

  不过她反应也十分迅捷,一手极快地拉住离她最近的一位姑娘,一拉一推之间,她倒是平安进来了,那姑娘却大半个身子都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直挺挺地落在那怪鱼嘴里,沈乔眼疾手快地探身一拉一勾,硬生生把她勾了回来。
  姑娘吓得眼泪噼里啪啦掉个不停,说话都哆哆嗦嗦的:“多谢,多谢沈姑娘,我,我...”
  丽阳已经迅速推到安全位置,两只手紧紧抱住船柱,嘴上假意道:“李姐姐怎么不小心些?这要是掉下去了可是要命的大事儿啊。”
  李姑娘抬头愤恨地看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出口,怪鱼已经高高地昂起头,第二次冲撞了过来。
  第二次的撞击比第一次更加用力,要不是余家这艘画舫建造结实,这次只怕就能直接把船撞翻过去,不过画舫再结实也只是画舫,又不是战舰,只怕再撞下去,翻船也是迟早的事儿。
  画舫内贵女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杯盘碗盏跌了一地,有的菜汤泼了人一身,现场一片狼藉,沈乔在一片狼狈之中就见怪鱼第三次昂起头,显然是要再冲撞过来。
  余清乐勉强站稳,语调急促:“这样不行,咱们得尽快向京里头求救!”
  沈乔皱了皱眉:“你想法子求救,我看能不能挡一时。“
  她说完就从随身佩着的乾坤袋里出去一把锃亮黄澄的黄铜小剑来,咬破指尖往小剑上一抹,又冲着怪鱼重重一点,就见小剑迎风长成了两丈长,直直地冲着怪鱼砍了下去,鱼头上裂开了丈许长的伤口来。
  一丈虽然不短,但对怪鱼庞大的身躯来说还是不值一提,却让它疼的在湖面中不断翻滚,越发起了狂性,大头在画舫地步砰砰乱撞,众人就觉着脚下一沉,水已经没过了一层甲板,好几个船工已经落了水。
  余清乐面带急色:“不好了,船底怕是已经漏了!”她说完船身又是一斜,几个步伐最不稳的贵女已经下饺子似的落入了水中。
  沈乔面色也是紧了紧,干脆破釜沉舟,单手一扬,已经变为了两丈长的黄铜小剑冲着怪鱼连连刺下,疼的怪鱼不住翻滚,身上也多了多处创伤。
  站在岸边施法的长乐本觉着已经是万无一失,哪里想到手里的鱼旗忽然刺啦一声破了个口子,还没等他及时修补,又连破了好几道,布帛撕裂之声不绝于耳,他脸色终于变了。
  要知道他这鱼旗虽然不是什么鬼斧神工的宝器,但也不是寻常凡铁能伤着的,难道那些船上有高人?
  还没等到他细想,就听一道冰寒的声音穿云破雾一般响在他耳边:“上回放你一马,你这回又来京里寻死了?”
  他心知不好,身子一缩就要逃,突然肩膀一痛,大半个身子的骨头都被捏碎了似的,痛的他眼前一黑,人已经昏了过去。
  沈乔使用那黄铜剑颇觉得勉强,到了最后一剑刺的比一剑慢,众贵女也顾不得想为什么一个姑娘能精通异术,只把她看成了救命的稻草,一迭声地给她鼓劲。
  后来见她力有不支,丽阳心中焦躁,忍不住出声呵斥:“你下手快点,到底成不成啊?!”
  这话说的颐气指使,不知道的还以为沈乔是她家下人,沈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身子一个激灵,她才收回目光。
  沈乔正要继续咬破中指,就见怪鱼忽然全身都古怪地颤抖起来,身上的鳞片都一片一片地掉落下来,原本鼓胀的身子忽然干瘪,最后化成了薄薄的一张皮,孤零零地飘在水面上。
  沈晚照瞪圆了眼睛,喜的搂住她亲了口:“卧槽你太厉害了!这都可以!”
  沈乔:“...”
  正准备发功的沈乔也懵逼了,难道她已经神功大成用意念就能杀人于无形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多脑补,有的贵女眼尖,高兴地叫喊起来:“五成兵马使来了!你们看!”
  沈晚照忙拽着沈乔趴在残破的窗边探头张望,果然就见朝里的十几艘蜈蚣快艇正急速赶过来,立在船头的是面色冰寒的淡长风和满面焦急的首辅,两人身后竟还跟了太子。
  沈乔偷瞄到淡长风在袖子里掐了个顺风诀,就见蜈蚣快艇飞一般地行了过来,首辅和他一跃上了被撞得快要散架的画舫,一个伸手直接把沈晚照搂住,一个拉住沈乔手臂,难得默契地开口问道:“你没事儿吧?!”
  太子后一步上的画舫,见此情景自觉受到一万点暴击,转头拉住自家表妹:“清乐,你没事儿吧?”
  余清乐虽然惊魂未定,还在身上没受什么伤,强笑了笑:“没什么大碍,殿下怎么过来了?”
  太子叹了口气,又上下打量她几眼,松口气道:“我本来正和首辅学着处理政事的,听闻这事儿立刻就赶过来了,见到你和两位舅母没事才松了口气。”
  余清乐听他把自己放在两位长辈之前,不觉抿了抿唇,福身道:“多谢太子了。”
  太子摆摆手扶住她,同时冲着还在专注虐狗的首辅和沈晚照,以及怎么看都不像师徒的淡长风和沈乔,挥手道:“这船快要沉了,不是说说话的地方,咱们赶紧上快艇吧。”
  众贵女虽有不少受惊落水的,但是好在身上都没什么大碍,被搀扶着三三两两上了快艇,有吓得痛哭流涕的,还有白着脸瑟瑟发抖的,余清乐让这些张皇失措的姑娘们先上去,还时不时出言安抚几句,太子就在她身边静静陪着。
  丽阳瞧见眼里,拢在广袖里的手掌不由攥紧了。
  沈乔余清乐等人都上了一艘快艇,她特意落后几个人,也跟着一道上来了,缩着身子轻颤不止,半点看不出来方才敢推人替死的狠劲。
  太子跟她多少算亲戚,见她抖得不成样子,难免出言问了句:“丽阳你还好吗?”
  丽阳怯声道:“多谢表兄关心,我已经没大碍了,只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物,我心里难免慌张,还不知要做几日噩梦。”
  太子道:“额...那你多喝点薏仁汤。”
  丽阳:“...”
  太子跟她虽然也是表兄妹,但论关系亲近自然比不上余家这样正儿八经的娘舅家,说了一句就又把目光落在余清乐身上,目光顿了顿,半晌才道:“表妹近来好似胖了?”
  丽阳精神一振想要瞧好戏,余清乐苦笑,被问的着实郁闷,难免揶挪一句;“殿下好眼力。”
  太子眼里倒没什么厌弃反感之色,待她神色一如往昔,只讪讪一笑:“方才光顾着看你有事没事儿,也没顾得上看那么多,如今见到你平安才注意到旁的。”
  他想了想,又后知后觉地补一句:“我觉着胖点好,原来也太瘦了,所以你小时候总三五不时地病上一场。”
  小时候两人常在一起玩的,长大了却难免多了些避讳,余清乐听他说的亲昵随意,不由耳根微红,低头笑而不答。
  丽阳看在眼里,薄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一线,脊背都绷紧了。
  她借着扶钗这个动作低头掩住眼里的妒意,表兄妹情分再好又能怎样?宫里还能真给太子娶个肥胖如猪的当太子妃?!
  她这般想着,心气终于平复下来,脸上重新挂了端庄的笑,安静看着太子和余清华说话,时不时还凑趣几句。
  沈乔没顾得上理他们豪门之间的龃龉,转向淡长风问道:“师傅怎么过来了?”
  淡长风揉了揉眉心,不答反训:“你真是半点都不让人省心,我要是晚到一刻,你时不时又要催动体内真火了?”
  沈乔讪然:“事急从权,催动真火过多不过折寿几年,但要是这回没熬过,没准今日就死了。”
  淡长风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有我在还会让你死吗?就是去了拔舌下油锅刮骨剜肉的地府,我也要剁碎了黑白无常把你抢回来。”
  沈乔被他详细描绘的凶残场景吓住,半点都没觉着感动...
  她决定跳过这个话头,继续问道:“您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淡长风状似随意地调开视线:“我是听说未央湖边有家酒馆的桃花酒味道不错,特意过来尝尝,可不是因为你要到这里赴宴我才过来的。”
  沈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一更_(:з」∠)_晚上还有一更
☆、第44章
  淡长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不留神把真话说出来了, 赶忙咳嗽一声, 摆出师长威严,不给她问话的机会,幸好这时候快艇已经到了岸边,他借着和首辅交代几句躲开她视线, 等觉着时候差不多了才转身回来。
  沈乔就在马车边等着他,面上有些想笑,又在竭力掩饰, 双眼弯弯成两汪新月, 他略顿了顿, 最终还是强调道:“那家桃花酒味道不错,回头带你来尝尝。”
  沈乔帮他掀起轿帘让他先上,等他以为这句口误就这么没过去的时候,就听她突然问道:“师傅既然是买酒的,那么酒在哪里?”
  淡长风:“...”
  沈乔见他硬生生被噎住,堵的面上发红的样子着实有趣, 下意识地伸手刮了刮他挺翘秀致的鼻梁:“师傅羞不羞?”
  等收回手她自己也愣住了,竟难得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难道是她跟淡长风待的太久也被传染了幼稚的毛病?
  两人沉默对视, 她尴尬地收回目光看向车外, 假装看着车外的风景,半晌才撑不住道:“师傅对不住...方才是我一时不留神,不敬师长了。”
  淡长风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摸一摸方才被她刮过的地方,但强忍住了, 盯着她的侧脸瞧了会儿,下意识地答道:“无妨,我许你不敬。”
  沈乔琢磨着气氛不但没有恢复正常,反而更奇怪了= =。
  淡长风也觉着十分别扭,转而道:“你知道今日你们遇袭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沈乔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怎么?“
  淡长风冷哼一声,眼睛微微眯起,眼底一戾,掀起轿帘看了眼后面的马车:“是御魂宗的人干的,还记得上回将宁长咏变成尸人让他来找你麻烦的那人吗?就是他干的。我在离未央湖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里找到的他,还多亏了上回宁长咏剩下的那一魄,不然想找他还真不容易。”
  后面的马车被施了阵法,昏迷的长乐就被困在马车上。
  沈乔一怔:“这回也是他...他老盯着我做什么?”
  淡长风斜睨她一眼:“怕是想通过对付你来对付我,等会儿须得好生审问才是。”
  沈乔想了想,又费解道:“但是他既然施了法为什么不跑呢,怎么会在原地等着你来捉?”
  淡长风面带鄙夷,但分析的却十分精确道:“大抵是觉着自己实力足够,就算是我来了也奈何不得他,所以想留下来瞧热闹。”
  他说着从随身带的乾坤袋里摸出一块厚厚的皮革来,正是上午攻击余家画舫的那条怪鱼身上的,不过只是其中一小块,他哼了声:“御魂宗的鬼把戏,杀了深海之中的异兽剥了他们的皮,再用他们的精魄炼制法器,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真不知他哪里来的心念。”
  沈乔:“...-_-|||”,虽然没有见过作法的那位道人,但是排开法力脑子这些条件不看,总感觉他和淡长风有点微妙的像...尤其是两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过分的迷之自信。
  不同的是长乐的迷之自信导致自己被抓,淡长风的迷之自信让他屡屡轻敌。
  她问道:“师傅打算怎么处置那位道人?”
  淡长风随意道:“想法子把他来京的目地问出来,打断他的手脚,废了他的修为扔回御魂宗。”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下了,却是上云匆匆跑了过来:“师叔,您上回让我查的安嫔姨娘的事儿有眉目了。”
  由于鬼胎音信渺茫,淡长风也只好从安嫔那边着手,想要把安嫔为什么会咒术的事儿搞清楚,他闻言挑了挑眉,感兴趣地问道:“如何?”
  上云喘了几声:“死了。”
  他见淡长风脸又黑了,忙道:“那位姨娘虽然死了,但是身世总算让我查出些眉目来,她故乡在苗疆一带,偶然一回被安御史所救,安御史见她貌美,便收入房中,后来生了安嫔被送入宫里。”
  他一口气说完,又取出一张图纸来:“安御史家里有几道阵法,有加官进爵的,也有让其他妾室不能生子的,还有增进修为的,那位姨娘手段虽隐秘,但是还是让我瞧出了些,这是我抄录的阵法图纸,您瞧瞧。”
  淡长风接过来随手翻了翻,目光微凝,后看向关着长乐的那辆马车,淡然道:“御魂宗的手笔。”
  上云费解道:“咱们和御魂宗就不是一脉,这些年井水不犯河水的,他来找咱们的麻烦做什么?还有安嫔这位姨娘,若真是御魂宗门人,为什么要来京里给人当妾?就算出了师门装神弄鬼也能发财吧。”
  淡长风若有所思,指尖点着车围子:“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表面,这些年御魂宗那帮人没少帮着鞑靼瓦剌还有地方的土司给咱们惹事。”
  他往后瞧了一眼:“先用捆妖索把这人捆起来,寻常法子审问不了他,就用真言咒搜魂咒轮番试一试,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上云应了个是,和几个弟子抬着长乐下了马车,这时候长乐还昏迷着,沈乔见他身条细瘦尖嘴猴腮果然不是什么好相貌。
  淡长风托着她下巴把她转回来:“瞧什么瞧,有什么好瞧的?”
  沈乔十分配合地转过脸:“看着...新鲜。”
  淡长风这才满意,带着她回了自己院里,她早上虽然是去赴宴的,但是东西没吃几样,元气却损了不少,正好承恩公府里做好了午膳,她就跟着淡长风蹭了点。
  淡长风蹙眉看着她略微消瘦的脸颊:“应该给你弄些补品来补补了。”
  沈乔摆手道:“有劳师傅关心了,不过我是个没福的命,什么人参灵芝一吃就流鼻血,还是算了吧。”
  他挑了挑眉:“我给你的东西,岂会是那些俗物?”
  沈乔嘴上敷衍几句,但心里对补品啥的实在不感兴趣,面上泛起倦意,他见她面有倦怠,也不再多言,指了指身边的美人榻:“你先躺会儿吧。”
  沈乔确实困了,听他说完也就老实不客气地翻身躺下,他照旧捧了本书细细读着,看着看着却又跑了毛,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身上。
  她大抵是觉着日头有些大,伸手挡住了眼皮,他撇撇嘴,站起身帮她放下窗帘,又给她搭上一床薄被,蠢徒弟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啊。
  他左右瞧了瞧,见没什么能帮她弄的了,才重新坐回去,继续瞧着自家徒弟。
  沈乔的手指忽然动了动,他微惊,见她只是翻了个身就继续安眠,视线又缓缓调过去,落在她白皙漂亮的两只手上。
  她的手很长,不过却十分的温暖柔软,他伸手就能包裹住,手背上还有四个圆圆的涡儿,修长漂亮之余更有圆润可爱,他想到早上沈乔刮他鼻子那一幕,报复似的伸手,轻轻戳着她圆润可爱的手涡。
  轮流把玩一番,又觉着不足似的,目光落在她脸颊上浅浅生出的两个笑涡上,他指尖又忍不住往下挪,缓缓地摩挲着米珠大小的梨涡,明明没喝酒,却已经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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