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人设崩坏中——七杯酒
时间:2017-10-07 22:18:53

  他正思绪乱飞的时候,沈乔却已经睁开了眼,搭在眼皮子上的手拿开,自下而上斜眼瞧着他戳着自己脸的那只手,疑惑道:“师傅?”
  淡长风一怔,急忙收回手,绷着脸竭力淡定道:“方才看你又是乱动又是说梦话,还以为你被魇住了,本想叫醒你来着。”
  叫醒用得着戳人脸?沈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没拆穿他,最近总感觉师傅十分诡异,虽然脾气不再反复无常,但是诡异指数只升高不降低,偏偏她还不好多问,总有一种问了就会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
  沈乔揉着腰要起来,淡长风直接起身要出门;“我去问问审问的怎么样了。”
  他一时之间忘了两人还有条捆妖索绑着,迈出几步差点把沈乔带的一头栽下来,他忙冲过去把人扶住,冷不丁捞到她的细腰,隔着衣料都能觉出的纤细柔腻,又比寻常女子柔韧...他怔了下才松开手:“你跟我一起去吧。”
  沈乔无奈看了下自己的手腕,叹了口气道:“这玩意什么时候能解开啊。”
  他却又不乐起来:“你很不想跟为师呆在一处?”
  沈乔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联想的,转了几道弯才道:“这...有什么关系,老这么绑着也太不方便了...”
  他这才缓了神色:“你换好衣裳跟为师一道去吧。”
  沈乔颔首,那边竟还没审问出什么结果来,长乐似乎是经过训练的,保密手段一流,各种审讯的符咒在他身上竟全然无用,还差点让他找到机会自尽,就这么折腾了一中午,他这会儿又晕过去了。
  上云也累的够呛:“这小子嘴巴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怎么撬也撬不开。”
  沈乔觉得这个比喻简直绝了...
  淡长风沉吟片刻,缓缓道:“你等他醒了就告诉他,若是明日之前再不开口,就由我来搜魂。”
  上云一惊:“师叔,搜魂未免太有伤天和,您还是...”
  不怪他吃惊,搜魂轻则让被搜的神智全失状若痴呆,重则让那人魂魄不全都有可能,而且施术人也是要承担一定代价的,不到万不得已少有人用这种法术。
  淡长风瞟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必多言。
  沈乔也听过些关于搜魂的事儿,她对长乐倒是无所谓,但却心疼淡长风,正琢磨着怎么劝他,他就已经转了话头:“你今天的功课还没做,随我回去做功课吧。”
  沈乔:“...是。= =”这时候搬出作业来实在是太赖皮了!
  淡长风大概是存心不想给她劝说的机会,让她连轴转地忙了一下午,晚照一沾上枕头就着了。
  早上睡起来才想起劝他这一茬,却没想到刚吃早饭的时候就有客人上门,外面的下人来报:“沈姑娘,外面有位自称是您堂妹的小夫人有事儿要求见您。”
  阿晚,两人不是昨天才见过吗?她想了想,出声道:“请她进来吧。”
  没过多一时沈晚照就被带了进来,步伐匆匆,头上钗环乱撞,秀眉紧皱面有急色,一见她就直接道:“阿乔,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沈乔知道她寻常不会轻易麻烦人,闻言忙问道:“什么事?你坐下说。”
  沈晚照这才拎着裙子坐下来,深吸一口气:“我有个朋友你知道吧?姓韩名梅梅的那个,我记着你也见过,今天天还没亮韩府传话来,说她已经不行了,我当时吓了一跳...”
  沈乔截断她的话问道:“她是韩家人,为什么身子不好了要来跟你说?”
  提起这个沈晚照就冒火,冷哼一声,手掌重重地在扶手上一拍:“她那继母继妹是什么样的我就不说了,你昨日也见过,昨儿下午说是受了惊,要去庙里进香,到现在还没回来,她爹更是不堪,忙的几天不着家也是有的,这会儿找都找不到人,她在京里的朋友也不多,也只有我能帮上了。”
  她说着缓了口气,也顾不得形象了,抓过茶盏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我早上赶去的时候还请了几个国医圣手一道儿去,诊治之后都说她身子没什么问题,可人就是迷迷瞪瞪的醒不来,我总觉着有些...怪异,所以想请你过去瞧瞧,看是不是撞了邪。”
  沈乔隐约想到什么,但念头快的抓不住。
  她想了片刻实在想不起来,直接起身道:“我跟你去看看吧。”
  淡长风咳了声,用眼挫瞧着她:“我同意你去了吗?”
  沈乔卡壳了,瞄见沈晚照连连冲她使眼色,又是做口型又是比划,把心一横,肢体语言配合表情:“我是小仙女啊\\(≧▽≦)/,师傅肯定会同意哒。”
  淡长风:“...”
  他给雷的三魂七魄都出了窍,半晌才找回来,绷着一口气道:“你...去吧。”
  沈乔觉着这招还挺管用的,和沈晚照走了几步却又忽然折返回来,正了神色道:“虽然我也想知道那人为什么屡次与我为难,但我更希望师傅平安康健,只盼您能慎之又慎。”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奉上~你们...嗯...有没有...不可描述的...小液液啊~
☆、第45章
  淡长风瞧她一眼, 没言语。
  沈晚照在一边看着, 沈乔倒还罢了,淡长风眼里总有些莫名暧昧...为什么两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寻常的师徒呢?
  沈乔劝完这一句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拧身走了,沈晚照是旁观者清, 在马车上难得多问一句:“阿乔啊...国师有没有对你...做过一些奇怪的事儿?”
  这个问题放在一般人身上倒也好答,但放在淡长风身上就比较难以回答了,毕竟好些常人做着正常的事儿他来做就十分怪异, 许多常人不做的事儿他做来又显得颇为正常。
  沈乔想了想:“没有。”跟淡长风待久了她都快分不清什么正常什么不正常了...= =
  沈晚照满肚子的问题被堵了回去, 半晌才憋出一句:“那就好...”
  她忍了又忍, 还是没忍住道:“你有没有觉着...国师好像挺喜欢你的?”
  沈乔奇怪道:“师傅喜欢徒弟这不是很正常吗?他若是不喜我,当初也不会收我为徒了。”
  沈晚照抓住这个话头继续往下道:“对对对,他当初干嘛突然收你为徒,你们拢共也没见过几面吧?”
  沈乔面色更为古怪:“你当初不是说这是好事儿,说我们家想要在京城立足,最好找个靠山吗?”
  沈晚照觉着沈乔就是能完美地把天聊死的人...半晌才道:“...算了, 当我没问。”
  没准是她想太多,没准人家俩就是正常的师徒关系呢...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韩府, 姐妹俩跳下马车, 不见主子来迎, 反倒是府里一个老管事面带急色地迎了出来:“沈姑娘,您终于过来了。”
  沈晚照点了点头:“这位是我堂妹,带我过去吧。”
  老管事看来是真担心韩梅梅,点了点头, 连寒暄也顾不上,带着两人直接往韩梅梅住的小院走,沈乔四下打量一圈,见没有什么符箓阵法的痕迹,看来问题应当出在人身上了。
  一行人急步匆匆进了屋里,沈乔见到床上躺着的韩梅梅先是吃了一惊,她原来也胖,但绝对没有胖的现在这般夸张,躺在床上便拱起一堆,好像连肌肤都被撑的透明了,呼哧呼哧地翻身都艰难。
  沈乔虽然觉着人胖点好看,但也得在正常范围内,如这般的,就是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一句好看了。
  韩梅梅闭上眼睛呼吸微弱,沈乔拿了几道镇邪的灵符来回试,直到试到最后一道镇凶兽的符她眼皮子才动了动,缓缓睁开了。
  沈晚照惊喜道:“梅梅?你怎么样了?”
  韩梅梅嘴唇动了动,就在两人以为她有什么话想说的时候,她才缓缓吐出几个字:“饿...我好饿...”
  沈晚照下意识地想转身命人给她拿点吃的,沈乔伸手摸了摸她胃部,断然拒绝:“再不能给她吃了,再吃下去她不是撑死只怕也要胀死了。”
  韩梅梅饿的眼睛都要冒出绿光来,幸好神智还存了点,嘴唇微微动了动,虚弱道:“那我该怎么办?”
  沈乔道一声得罪了,直接伸手把她几乎绷在身上的寝衣扯开了点,白花花的膀子也没有哪里不对。
  她想了想,先对沈晚照道:“你退开些。”又把体内不多的灵气逼到指尖,贴着她脖颈游走进去,就听韩梅梅惨叫一声,脖颈和肩膀上出现一头,形状如羊身人面,眼睛生在腋下,利齿如虎,手爪却像是人手。
  韩梅梅已经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凶兽张开大口冲她手指咬了过来,她急忙缩回手,凶兽咬了个空,直接消散在了原处,脖颈和肩膀处又是正常的肌肤。
  沈晚照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没准还要添乱,所以一直离远站着,等平静下来才走过来问道:“怎么样?”
  沈乔皱眉沉吟道:“应当是被人下了蛊,但具体是怎么蛊我也不知道,方才那幻影似乎是传说中的神兽饕鬄,可见其性霸道。”
  沈晚照喃喃道:“饕鬄贪食...”
  沈乔点了点头,两人在韩梅梅屋里转了一圈,想要找些线索,忽然就见墙上一幅画像,上面的少女梳着垂髫髻,虽然算不得绝色,但也是一难得的清秀佳人,她总觉着眉眼有些熟悉,便问道:“这姑娘是...”
  沈晚照也盯着画像看了会儿,叹了口气道:“梅梅小时候。”
  她蹙起眉道:“她原来小时候生的玉雪可爱,也颇得家中父母疼惜,自打她娘去世之后,逐渐变得越来越胖,她爹以为她身形痴肥是自暴自弃所致,就不怎么待见她了,倒是她继母,明面上对她喜欢的什么似的,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她,人人都赞她慈蔼,就连韩大人对她都十分敬重,可内里...”
  她嘿然冷笑,不再言语了。
  沈乔摇了摇头:“这爹当的也是没谁了。”
  她取出一张黄符来压在韩梅梅枕头底下:“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中的什么蛊,只能先用这张辟邪符帮她挡一挡了。”
  沈晚照不大懂这些,疑惑道:“不能帮她解了吗?”
  沈乔摇头:“打个比方,就好像有人要是中了毒就得吃对症的解药,吃牛黄解毒丸能暂时挡一时,却不能直接把毒给祛了。”
  她顿了下才道:“我得回去问问师傅。”
  沈晚照忽然想到一事,猛然抬头道:“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和解忧公主丽阳县主有关?”
  沈乔沉吟道:“魏朝有嫡长女可继承家业的律法,她们倒是有下手的由头,只是这蛊并不是寻常的蛊,就连修道之人都未必能操控,一个内宅妇人怎么学来的?“
  两人对视,愁眉不展,这时候就听外面一阵骚动,却是解忧带着丽阳走了进来,解忧见着韩梅梅晕厥过去,未语先红了眼眶,惊呼一声,扑过去握住她的手:“我儿这是怎么了?”
  她泣道:“我不过是出去一晚上的功夫,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沈晚照和沈乔就静静看她装逼,丽阳段数就差的远了,面有不善地问道:“你们过来做什么?”
  比身份沈晚照自不怕她,眼睛都没往她那边瞟一眼:“与你何干?”
  丽阳沉了脸,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沈乔脸上:“怎么没关系?这胖...我姐姐身子素来康健,你们一来就突然晕倒了,没准就是有人暗中害的。”
  沈晚照忽然转过头,一字一句地道:“是啊,没准就是有人暗中陷害的。”
  丽阳怒道:“你...!”
  解忧沉了脸,打断了她的话:“住嘴!”
  她掏出绢子来掖了掖眼角,冲姐妹俩点头浅浅一礼,端起茶盏低声道:“贵客上门,我本来应该招待的,但今天我还有照顾梅梅这孩子,实在是腾不开身,两位请便吧。”
  这话已经是赶人的意思了,姐妹俩也不再多缠,抬步直接出了韩府,沈乔道:“现在咱们手头还没有证据,总不好凭空诬陷一位公主一位县主,等我回去问过师傅了再做定夺。”
  她顿了下,又道:“若真是她动的手,既然韩梅梅这么些年都没事,她总不会急着在这两天下手,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命人把韩府盯紧些就是。”
  沈晚照点了点头,在她肩头轻轻一拍:“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只管说。”
  姐妹俩这边才走出韩府,那边说是要好生照顾韩梅梅的解忧公主也带着丽阳出了房门,她先拽着丽阳到了自己的东暖阁,把下人都打发出去,门窗关好。
  丽阳被她拽的有些疼了,不耐地挣开:“娘你做什么啊?”
  解忧冷笑连连:“我做什么?是我该问你做了什么吧?!余家姑娘身上那蛊是不是你下的?!”
  丽阳矢口否认:“女儿没有,娘你...”
  解忧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自己个儿的东西,我难道能不认识?!”
  丽阳想着对亲娘也没甚好瞒的,满不在乎地道:“是又怎么样?娘你不是也想我嫁入宫里吗?可皇后明显中意的是余清乐,不除了这一劲敌,太子妃之位就不可能落到我头上。”
  解忧重重一掌拍到茶几上,震的上面的茶碗齐齐跳动:“你偷我蛊的事儿我先不跟你计较了。你若是想跟她争太子妃之位,只毁了她身形相貌便可,谁让你一次用了熟蛊?你这不是存心要她性命吗!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余家嫡出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首先皇后那里就不会甘休的!”
  丽阳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蛊又不是普通的□□,寻常人哪里查的出来,您对那死肥猪用了这么多年的生蛊不也没人发现吗?反正她就算要死也是几个月之后了,到时候谁能查的出来?”
  她神情从容,却一口一个杀人害人,那视人命如草芥的模样就是解忧看了都有些心惊。
  解忧气的脑仁突突乱跳,狠了狠心,用力一巴掌扇在丽阳脸上:“蠢货蠢货!想我自认也不是个蠢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货来!”
  丽阳怔怔地捂住被打的地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解忧厉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出门,安安生生地照料你韩家姐姐,就是装也给我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来,听到了没有?!”
  丽阳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压根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只知道一向疼爱自己的娘亲突然出手打了自己,捂着脸就嘤嘤嘤哭着跑出去了。
  解忧简直要给这蠢货气死,捂着额头一脸烦躁。
  要是生蛊她还有法子可以解,但是熟蛊,强行解了只怕会危及丽阳,哎,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沈乔回去之后立即向淡长风请教,他沉吟片刻,轻蹙了蹙眉:“听你这说法倒像是饕鬄蛊。”
  沈乔疑惑道:“饕鬄蛊?饕鬄不是上古神兽吗,怎么也能被炼制成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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