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弦站起身,几步追上她,伸臂将她捞进怀里,抬手摩挲她嫣红诱人的唇瓣,离开时指尖沾染一点鲜艳的口脂,他痞声笑了笑,将手指送入口中尝了尝,唇角勾起,“好甜。”
夏浅汐抿唇一笑,捶他胸膛,“你真是坏透了,就会欺负人。”
“世子妃这般冤枉我,那我只好顺水推舟,将这个罪名坐实了。”他笑着捏起她的下巴,正要低头品尝那芬芳的源头,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贸贸然闯入耳畔。
“浅汐姐姐,我来找你了!”索索抱着呜喵咋咋呼呼跑过来,猝不及防看见这羞人的一幕,慌忙抬手捂住双眼,从指缝里偷看,“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夏浅汐立刻从他怀里弹开,尴尬地理着衣襟发髻,南宫弦瞬时黑沉了脸,一副前功尽弃的表情。
五皇子宋承启从后面走过来,举起折扇敲了敲索索的脑袋,“叫你慢点走,偏不听,这下看了不该看的,当心长针眼。”
“我不是故意的嘛。”索索吐了吐舌,委屈巴巴道。
“你们怎么来了?”南宫弦冷声质问。
宋承启看向一旁,眨眨眼,“索索说想她的浅汐姐姐了,我便带她来了。”
索索哦了一声,赶紧照着宋承启教她的规矩福礼,“世子爷大安。”
南宫弦随意摆了摆手,算是免礼。
夏浅汐看到宋承启,立刻想到南宫弦跟她说过的春画,脸上不由漫上红晕。她屈身向宋承启行礼,“五皇子殿下万安。”
宋承启笑脸走过去,乐呵道:“弟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哈哈。”
一声“弟妹”让南宫弦的脸色又沉了几分,眼看着夏浅汐从索索怀里接过那只黑猫,两人亲亲热热玩闹去了,把他与宋承启这个不速之客晾在一旁。
“梅园那边养了几头鹿,我带你去看看。”夏浅汐逗了会儿呜喵,让人叫来步辇,与索索一道往梅园那处去了。
晚上前厅摆宴,宋承启坐在上首,南宫弦与夏浅汐居左,索索一人坐在右侧。索索对面是浅汐姐姐,但抬头时会看到南宫弦,扒饭的手不由放慢,端作淑女姿态。
这位世子爷浑身自带一股冷凛的威严,让她无端觉得有些害怕。
夏浅汐看她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温婉笑道:“这是姐姐家里,没有外人,想吃什么让子栗给你夹,千万别跟姐姐客气。”
南宫弦夹菜的手顿住,一双冷眸扫向她,吓得她瞪直了双眼。
宋承启看出端倪,推开椅子站起身,在索索身边坐下,看她盯着一盆子五味蒸鸡,眼里放着亮光,便让丫鬟拆了一块肥嫩的鸡腿,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这个香,吃这个。”说着回瞪了南宫弦一眼,似是在说,好好吃你的饭,看把人给吓的。
饭后,索索听子栗嘴快说了府里有个温泉,新鲜劲上涌,急嚷嚷要去泡温泉。
夏浅汐听她一团孩子气地撒娇,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笑着吩咐丫鬟备好一应物什,与索索去了温泉庭院。
泉水清澈温热,索索整个人泡在里面,十分享受。光泡着觉得不过瘾,她一个猛子扎下去,扑腾了两圈才消停。
夏浅汐穿着一身轻纱薄衣,手持一盏什锦蜜汤坐在池沿,两条修长白嫩的玉腿浸在水中,慢悠悠撩着水花。
索索从水里探出头,伸出脖子张口含住子栗丢来的一颗鲜果吃了,问她:“浅汐姐姐,你怎么不下来跟我一起泡啊,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姐姐有些怕水,就不下去了,你让子栗跟你一起泡吧。”
冷不防被点名的子栗惊讶道:“奴婢要伺候小姐呢,怎能下去下去……啊……”
子栗话没说完,就被索索拉着胳膊拖进了温泉池中。
她抹抹脸上的水迹,有些气恼:“索索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呢,亏我平时待你那么好。”
夏浅汐为索索开脱:“她也是好意,看你忙前忙后辛苦劳累的,泡个温汤解解乏儿,不妨事。”
“是啊,子栗姐姐。”子姝帮她解下湿衣,“这儿有我伺候着呢,你安心泡着吧。”
下都下来了,小姐也发话了,子栗再推辞就显得矫情,跟子姝道:“那等会儿我泡好了,换你。”
假山那边的欢声笑语清晰地传到庭院的厢房里,索索笑得最为大声,宋承启坐不住了,张口提议离开这里。恰好南宫弦也正有此意,先他一步朝外走,他才不想让这个外男听到世子妃与人嘻嘻笑笑的声音。
晚上南宫弦与夏浅汐歇在主院的内室,索索与宋承启各占了一间厢房。
芙蓉锦帐放下,丫鬟行礼退去,终于无人打扰,南宫弦急不可耐抱住她柔软的身子,开始胡乱造次。
“等等。”夏浅汐掰开他的脸,柔柔道,“妾身今日太累了,想早些歇息。”
“一整天你都在陪那丫头,现在该陪我了。”南宫弦说着,又压上来,从她颈窝一路亲下去,手也不规矩起来。
“浅汐姐姐,你睡下了吗?”索索的声音自院中响起。
夏浅汐推开他,披衣走到窗边,往外喊道:“我还没睡呢,找我做什么?”
索索嗫喏道:“我换了地方睡不着,有些害怕,浅汐姐姐你没睡的话,能过来陪我说说话吗?”
“咳咳。”南宫弦跟她使眼色,意思是打发索索走。
夏浅汐抿唇笑笑,向窗外道:“啊,这样啊,我还没睡,这就过去陪你。”
说罢便唤丫鬟进来,为她收拾一通,披了件狐裘大氅就出了门。
南宫弦闷声叹口气,直挺挺躺在阔床上,一拳砸在身下的床板,震得手心发麻。
“浅汐姐姐,我这样把你叫了出来,世子爷明日不会发火宰了我吧?”厢房里,索索裹着被子小声道。
一想到南宫弦那张吓人的冷脸,她就浑身打颤。
南宫弦这两日折腾地愈发肆意,夏浅汐本就有意晾他一晾,才让索索过来叫她,遂理直气壮地躺下掖好被角,安慰道:“无事,他才不敢呢。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已经忘了剧情是神马,只记得那啥啥,然后创造机会那啥啥......
感谢夕姀大大为我做的专栏封面,越看越喜欢,么么哒!
☆、打猎
翌日清早, 宋承启在正厅见到南宫弦一脸怨念欲求不满的样子,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就差跳起来拍手称快了。不过他面上倒是没显露出来,看向院子外面若无其事道:“听说昨晚索索睡不着觉, 弟妹撇下你跑去她房里睡了,真真是姐妹情深啊。怎么样世子爷, 独守空房的滋味如何?”
他话里调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南宫弦原本阴郁的心情瞬时又遭了狂风暴雨,好不凄凉。他刚欲开口, 狭长的眼尾瞥见夏浅汐与戚索索走了进来,生生忍下撵走宋承启的冲动。
她俩在堂上见了礼,夏浅汐看了南宫弦一眼, 口气怪怨,“这都什么时辰了, 爷为何不传膳,让五殿下干坐着,茶水也不上一盅,这哪是待客之道呢?”
“还是弟妹懂事, 待人接物客气周到一样不差,不像某人……”宋承启满脸堆笑,触到南宫弦杀气腾腾的眼神, 转而道,“本宫还不饿,这不要等索索么?”
夏浅汐吩咐下去, 向宋承启做了个请的手势,“五殿下,请。”
宋承启扬起下巴,负着手大摇大摆走到饭厅的上首位置坐下。
剩下的三人亦落了座,早膳呈上来,摆了一大桌子。丫鬟在一旁殷勤布菜,夏浅汐察觉到南宫弦神色不对,想着应是为了昨晚的事置着气,便亲自盛了一碗赤豆粳米粥,放在他眼前的桌案上,温柔笑道:“爷,妾为你盛了粥,快些趁热吃吧。”
“好。”南宫弦被冷落一晚上,现在得了个甜枣,心里顺畅许多,端起粥碗三五口吃了个干净。
他把空碗放在夏浅汐眼前,笑意吟吟道:“我吃完了,还要。”
“嗯。”夏浅汐笑着接过,又为他添了碗粥。
坐在上首的宋承启看这两人眉来眼去,一阵牙酸,撇撇嘴,侧身跟索索道:“我也要吃粥。”
索索正埋头津津有味啃着一只红烧狮子头,哪有功夫理他,闻言只丢了个白眼过去,“想吃粥让子栗姐姐给你盛,我没空。”
子栗有眼力见地伺候在一旁,宋承启吃瘪,又看到南宫弦朝他挑眉讥诮一笑,心里备受讽刺,原本想用过早膳就回自己府上,这会儿突然改变了主意,“索索,你上回不是说想跟我去南山打猎么,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本宫今日得了空闲,可带你一起去。”
“真的啊?”戚索索两眼发亮,没出意外地怂恿夏浅汐,“浅汐姐姐,我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好玩些。”
“好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猎场呢,有此机会,正好去开开眼界。”夏浅汐来了兴致,欣喜着看向南宫弦,“爷,咱们也一道去吧。”
有法子哄世子妃开心,南宫弦自然乐意前往,看宋承启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友好。
南宫弦让随风吩咐下去,四人用罢早膳稍作歇息,来到大门口时,几辆马车已经停在那里。
南宫弦与宋承启一人一边,各自扶着夏浅汐和戚索索上了马车,子栗子姝还有两个粗使丫鬟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里,余下的几辆马车皆装着随行所用之物。
随风点了十几个功夫好的侍卫跟在马车的前后左右,南宫弦与宋承启骑上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一行人便启程出发朝南山行去。
马车里头宽敞舒适,铺了厚厚的软垫,夏浅汐与索索说说话,看了几个有趣儿的话本子,中间歇了一觉,黄昏时分,终于到达宋承启在南山的一处别庄。
索索刚跳下马车就抱怨闷死了,另一头南宫弦扶着夏浅汐下了马车,几人随宋承启进了别庄。
别庄里的管事早得了消息,晚膳香汤妥善备下,几人饱餐一顿,回了房里沐浴休息。
马车一路颠簸,夏浅汐累得腰酸背痛,刚洗漱完就歪到了床上。
南宫弦拿巾帕擦着墨发,进来时见夏浅汐已经歇下,便绕到外间收拾完了才回来。
紫檀木案几上的越窑青釉香炉里点着宁神的安息香,高床软枕,地龙温热,夏浅汐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南宫弦躺进被窝,亲了下她的额头,“怎么了,还不睡,是等我么?”
夏浅汐抬手敲敲肩膀,轻蹙眉头:“坐车坐得不舒服,浑身酸疼地慌。”
南宫弦翻过她的身子,从上到下为她揉捏肩膀背部,手上力道轻柔,“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好些?”
“嗯……”夏浅汐眯眼轻叹,“好舒服,再往右边一点儿。”
南宫弦言听计从揉揉右边,又顺着她的脊骨按了会儿,低头一看,夏浅汐已趴在引枕上睡着了。他笑了笑,轻柔将她放好,在她身边躺下,安心睡去。
翌日,两人早早醒来,南宫弦一边穿衣,一边问她,“身上可还酸痛?”
夏浅汐起身舒展一下手臂,回他一个微笑,“好多了,多谢夫君。”
南宫弦唇角上扬,拉过她的手一起到了前院,宋承启和戚索索已经坐在桌前等他们。早膳全是些山珍野炙,菜蔬果浆,倒也新鲜可口。
用罢早膳,南宫弦与宋承启换了方便打猎的玄衣劲装,身负长弓,骑在马上,英俊挺拔。
索索掀开马车帘布的一条细缝,往外瞅了一眼,小声对夏浅汐道:“五殿下今日这身打扮实在是太好看了,好想多瞧上几眼。”
“好啦好啦,快坐回来,当心被人听见。”夏浅汐手攀在她的肩头,把人扯了回来。她帮索索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脸上虽挂着笑容,仔细辨来,却蕴含些许忧虑。
南山猎场占地极广,专为皇室贵胄、士族子弟而设,茂林深篁,飞禽走兽遍地,时值冬季,树叶枯黄,寒气逼人 ,满目肃杀之气。
南宫弦从婢女手中接过一条狐裘大氅为夏浅汐披上,语中带笑:“你跟索索就在这里等着,我给你猎几只野味回来。”
猎场有专供休憩之所,宋承启是这里的常客,花重金包揽了一座独门小院,夏浅汐与索索可在阁楼顶层观看狩猎,遂笑着应下,“好,听说林子里有猛兽,你们也小心些。”
交代过后,南宫弦正欲上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五弟,世子,真是凑巧,在这里碰到你们。”三皇子宋承卿带着几名随从打马过来,远远打了声招呼。
南宫弦与宋承启自然不能视若无睹,躬身等着他走近。
宋承卿身着绛袍黑靴,两肩刺绣四爪螭龙彰显皇子身份,金冠束发,长眉星眸,面容清俊,端的是贵气十足。
他在十步远的地方下了马,将手中的鞭子丢给随侍。
“皇兄,你也来了。”宋承启向他躬身一礼。
南宫弦有圣旨加身,面见皇子可不跪,只在宋承启身后向他行了礼。夏浅汐和戚索索跪下叩首,“民女跪请三皇子殿下大安。”
“不必多礼。”宋承卿摆手免礼,视线落在夏浅汐身上,脸上神色和悦,带着好看的微笑,“天气寒冷,世子妃也有兴致来此观赏狩猎,倒是与世子夫唱妇随。”
夏浅汐低着臻首,“妾在家中呆着烦闷,夫君体贴,带妾来此散心,不想巧遇殿下千岁,实为荣幸。”
宋承卿脸上的笑容变得短促,随即消失不见,“既如此,不如本宫与五弟,还有世子,我们三人比试一番,猎物最多者赢,至于头彩么,就以今日狩猎所耗资费作赌,输者做东,二位意下如何?”
宋承启想都没想便答应:“但听皇兄之意。”
三人整装利落翻身上马,往密林中疾驰而去。
夏浅汐与索索目送那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疏朗的山林中,转身正要走进院中,却见南宫弦策马从另外一个方向赶来。
“汐儿,把手给我。”南宫弦在马上向她伸出手,一面喊道。
夏浅汐不明就里,下意识照做,南宫弦路过她身旁时攥住她的玉手往上轻然一提,便拥了温香软玉在怀。余下戚索索一人站在小院门前,跺了跺脚,领着子栗子姝跑到阁楼上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