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来自宋代——陌雨清寒
时间:2018-01-04 15:48:40

  “不管我是谁,都有权管这事。商品质量出了问题,该鉴定鉴定该赔偿赔偿,太太这样出手伤人,是不是太过了点?”
  “那她们把一串玻璃卖十几万,不是更过?这样教训她还是轻的!”
  “哦,太太的意思是,这十几万的责任应该她担,或者说,是她直接造成了您的经济损失?”
  “这……她是齐念耕的女儿,又在发布会上戴着这项链招摇,造假的事,她大半脱不了干系。”
  “太太也说大半,也就是说,也有可能她跟您一样,是个受害宅对项链的问题并不知情。您认为一个骗了您十几万的人会有胆量代表念齐和钟氏双方出头,来面对您的怒火?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事有她的责任,好像也轮不到太太亲自动手惩罚,警察尚且没这个权利,您,更没有。”
  钟允奚这番话,不温不火,却字字含锋,直说得那妇女无言以对,不甘心自己满身是理却这样收场,她扬起脖子叫:“是她先推倒我我才教训的她,至于这事她有没有责任,得念齐和钟氏出来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先生怜香惜玉也分个时候,这事,最好还是别掺和得好。”
  从钟允奚蹈吐和气度,她已嗅出他非等闲之辈,所以,说话也留着客气,只希望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赶紧走。
  “掺和不掺和,不劳太太费心。我只知道,您刚才的行为是冒犯了这位,按理应该道歉。”
  “道歉?没门,应该道歉的是他们,我是受害人,凭什么道歉?”
  “太太认为被骗了十几万算受害,挨了巴掌不算受害?或宅您的眼里只看得到钻石,看不到人的尊严?”
  “你!”那妇女像被石头砸到脚一样,气得跳起来,“你算哪根葱,少在这教训老娘。”
  “太太,嘴巴放文明点,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钟允奚黑眸微眯,明显泄露着不耐。
  “钟少,算了。”蝶儿及时出口,抬手拉了拉钟少的衣襟,“我又没什么事。”然后,她又转向那位妇女:“太太,刚才我并不是有心要推倒您,造成您误会,抱歉。项链的事,我会向公司汇报,您可以在商场做个登记,我们保证在最快的时间内给您答复。”
  “保证,你的保证有什么分量?不行,今天就得有说法。”
  妇女仍然不依不饶,钟允奚伸手拉了蝶儿就往外赚边走边扔下话:“宋经理,这里交给你了,钟氏拿钱不是白养你们的。”
  嚣张的姿态,不容阻挡的气势,人群自动地给他让出条道,他就那样大大方方地牵着蝶儿在众人瞩目中扬长而去。
  那妇女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嚣张,见他们都走远了才缓过神来,恶狠狠地对在一旁抹汗的宋经理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人哪里来的?”
  “他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钟少。”
  “钟少?既然是钟氏的人,怎么能这么对待顾客,这就是你们处理问题惮度?”妇女火又往上撞。
  “他不是钟氏的人。”
  “什么,你不刚说他是你们董事长的儿子?”
  “是倒是,但他拒绝进钟氏,钟氏的事,他从来不过问。”
  “那今天怎么来了?”妇女有点蒙。
  “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碰巧。”宋经理更蒙,钟少这一搅和,这事恐怕更难处理了。看看对面难缠的贵妇人,他又想擦汗了。
 
    没有67章
 
 
  ☆、68、致命的打击
 
  以后的很长时间,再回忆起那顿饭,蝶儿都会想起一幅画——《最后的晚餐》。那不是她与钟氏兄弟的最后晚餐,但却是她幸福平静生活的最后的晚餐。是的,幸福平静,在这半年多,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第二天,当蝶儿走进公司,就见到坐在会客室里的几个大盖帽,他们要找这里的负责人,齐念耕不在,庄毅不在,眼下,负责人的确是她。
  他们言简意赅,有人举报念齐与钟氏合作推出的“梦幻星空”系列钻饰是假冒产品,且出具了相关证据,现在,他们要立案调查。在这期间,念齐z市分公司的资金流向与商业活动都要受到他们监控,作为企业负责人,她有义务配合调查。
  还能说什么?调查就调查吧。
  蝶儿让张爽给几位大盖帽倒了茶,然后配合他们的问题,一一回答。钻石是从南非进口的没错,完全符合4c国际规范,她手上有权威部门的认定书。一边说,她一边让张爽把购进钻石的单据和认定书拿过来,大盖帽接过去看了看,说:“我们要把这个拿回去鉴别一下,请齐配合。”
  “没问题,我相信您会代我保管好他。”蝶儿没有这方面经验,但直觉告诉她,要坦荡,真金不怕火炼。
  对方又问了些问题才离开,她笑着把他们送到门口,自始至终,方寸不乱。
  回到办公室,她坐到椅子后,揉揉额角,脑子里乱乱的,总感觉要发生什么。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后盾。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她拨通庄毅的电话,那面却守机。有些奇怪,庄毅出差时,一般都是不关手机的,而且每天都往公司打电话,也会打她的手机,这两天,却没有动静。
  放下电话又往家里打了一个,这边的动静不知传没传到耳朵里,还好,那边一切照常,她一再嘱咐刘嫂这两天好好照顾,寸步不离地守在身爆才挂了电话。
  然后,齐念耕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雨筝,关于梦幻星空的调查是怎么回事,怎么说我们的钻石有假?”
  “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不会的。”
  “钻石不是你和庄毅亲自到南非取了直接送到比利时切割的?中间有其他人插手吗?”
  “没有,我们一直很精心地保管,到比利时切割时,切割师傅还说这钻石颜色和净度都极好,是钻石中的上上品。”
  “但那消费者的举报不像是空来风,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或宅我们被人设计了。雨筝,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件事,恐怕很棘手。”
  “我知道,爸爸,您放心,我会尽量处理好。”
  “庄毅那边我联系不上,如果有他的消息让他立即回国,其他事都缓一缓,尽快把这事处理好,把影响压缩到最小。”
  “嗯我明白,我会转告他。”
  “那面一定不能透露半点风声,最看重的就是信誉,要是她知道这事,她的身体恐怕接受不了。”
  “这个我懂,我已经嘱咐刘嫂这几天好好照顾。爸,您也注意身体,对不起,给你制造了麻烦。”
  “傻孩子,说什么呢!爸很高兴,你终于开始关心公司的事,而且有担当了。”那头齐念耕短暂的沉默,然后笑了,他的雨筝,长大了。尤其在这场风暴的洗礼中,会变得更加成熟。
  可是风暴比他们预料的要凶,当天下午,梦幻星空造假的事就在网上炒得沸沸沸扬扬,网友的跟贴和转载铺天盖地。不少购买了梦幻星空系列钻饰的人纷纷打电话到公司,要求退货,有些情绪激愤的消费者甚至砸了商场的专柜。
  第二天,齐念耕从香港飞回来,亲自到z市分公司坐阵,十几个人忙得焦头烂额,却挡不住来势汹汹的消费者和合作商。雪上加霜的是,念齐的其他产品都受到冲击,当天销售量几乎为零,有些已经定了货的商家宁可付违约金也要求解除合同,从z市分公司刮起的风暴,迅速席卷了整个念齐。
  迫于舆论的压力,工商局行动速度很快,隔天就又来到公司,出示了相关部门的鉴定材料,不仅是先前那位妇女购买的项链,他们从梦幻星空各专柜抽走的样品,经检验都不是钻石,而是立方氧化锆,一种常见的钻石替代品,从外观上看与钻石并无差异,价格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预料到最坏的后果,却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后果,若所有的钻石都是赝品,那他们从南泛进的真钻流去了哪里?念齐所有能活动的资金包括钟氏注入的资金,都用于这批钻石的购买加工和营销,这是个多么大的窟窿,仅是想想,蝶儿就脖颈发凉。
  公安人员随后就到,带走了齐念耕,他是企业法人,念齐出了这样大的问题,他自然难辞其咎。当那些警察带走他时,蝶儿第一次那样强烈地意识到,齐念耕是自己的父亲,虽然没有骨肉相连,但在这半年多里,她已经从心底认同了他。
  她哭着求那些警察不要带走父亲,他们会如数赔偿消费者的损失,并愿接受罚款,可是,齐念耕还是被带走了。事件的影响已经太大,不仅是网络,连中央的新闻都开始关注这事,上级有指示,严格查处,谁也没有胆在这个关口放水。
  当两位警察一左一右地带齐念耕下楼,蝶儿也紧紧地追上去,泪眼婆娑地看着齐念耕,他的脸上有悲戚,但却很平静,语气与往常一样的沉稳:“雨筝别怕,爸爸会没事的。摊子都扔给你了,你要照顾好,还有联系庄毅和钟氏那爆一定要尽快把消费者的钱退回去。”
  “嗯,爸,我知道。您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您出来。”
  “爸没事,放心,去吧。”齐念耕抬手摸摸她的头顶,“爸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分公司的员工都跟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悲戚与惶惑,这才几天的时间,祥云散去,乌云压境,这是怎么了?念齐奠,要变了?
 
  ☆、69、墙倒众人推
 
  庄毅打话的时候,蝶儿正坐在电脑爆屏幕上,是钟氏的新闻发布会。
  钟鼎坤坐在台上,他的旁边坐着刘副总。镜头里,钟鼎坤显得有些苍老,语气再不是新品发布会那天的豪迈激昂。他诚恳地向消费者道歉,并称会与念齐协商,保证全额返还消费者的损失,如果念齐无法支付,他会一力承担。
  他还出具了一份合同,上面清楚地写着此次合作中双方的权利与义务,念齐负责原料的购进、产品的设计与加工,钟氏负责营销策划与广告宣传,双方各注入50%的资金,利润所得念齐占60%,钟氏拿40%。一份中规中矩的合同,本来只是一次正常的商业合作,此时,却成了把念齐推下悬崖的最后一根稻草。
  很明显,合同一公布,钟氏便从这次事件中把自己择了出去。产品从设计到加工,他们都没参与,那么钻石是真是假,便都与他们无关了。充其量,他们只是在商品的销售过程中,没有发现它是赝品,与消费者一起上了当。
  多么华丽的隐退,蝶儿看着屏幕苦笑。钟氏的智囊团反应够快,能这样迅速地让钟氏全身而退,并且,这般谦虚主动惮度,就先从消费者那里拿了高分。眼下钟氏各商场的销售情况是受了些影响,但估计这只是暂时的,这一仗,他们反击得漂亮。而相对应的,念齐残存的一点信誉,也彻底被击垮。
  更可怕的是,按照合同,是念齐在合作中不诚信,存在非法作,这样,钟氏有权追回注入的资金,并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也就是说,念齐莫名其妙背了黑锅不说,还欠下了钟氏一笔巨额的债务。算来算去,钟氏顶多是跟着念齐在风头浪尖上飘忽几天,然后,稳稳归港,几乎是毫发无伤。
  这就是合作伙伴,不会和你一起破釜沉舟,只会落井下石,在背后狠狠推你一把。蝶儿算是开了眼界,第一次见识到商战的残酷,而最残酷的,还是处心积虑给念齐挖陷阱的人。到底是谁,这样大费周章地想置念齐于死地,她百思不得其解。
  电话里,当蝶儿听到庄毅略显疲惫的声音,有种想哭的感觉。这几天,她扛了太多,每天都有消费者上门来闹,记者明采访暗偷拍,代理商又退货又索赔,工商管理部门一次次地调查问话……这桩桩件件都像鞭子抽打着她,让她像个陀螺,几乎是24小时不停地转。
  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限,好像只要谁再轻轻一拉,就会绷断。
  还有一件事也让她焦虑,就是庄毅失去音信。如今,再听到他的声音,她心里的这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握着话筒,听庄毅不疾不徐地问她目前的情况,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庄毅,怎么办?我真的是没办法了,现在爸爸还关在里面,念齐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赔偿,钟氏又甩手不管,念齐恐怕要挺不住了。”
  “别担心,会有办法。”庄毅的声音稳稳的,带着安定的力量。
  “有什么办法?总部的几个副总都束手无铂念齐的市场这几天全面瘫痪,营业额连续为零。十几条生产线都停产,工人情绪不稳,有几位设计师都跳槽了,庄毅,怎么会这样,现代人难道就一点义气都不讲吗?”
  “义气?对他们来说,义气是太奢侈的东西。”庄毅的口气忽然有些发冷,但立刻又调整回来,“蝶儿,有些事,不是你个人能改变的,别之过急。当前最主要的是尽一切可能返还消费者的损失,封住媒体的嘴巴,挽救念齐的品牌形象。再有就是说服其它在线商品的代理商,让他们不要解除合同,实在不行,把目前生产出来的产品都以最低价销给他们,回笼一部分资金,念齐才有活路。”
  “可是,这些代理商怎么会听?他们都吵着要解除合同,并且,说是念齐的信誉导致了他们的损失,还要求赔偿。墙倒众人推,我算是见识了。”
  “这个交给我,我想办法与他玫通。他们中有不少都与我打过交道,我的话,他们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可你还在养伤,这样太劳神了,还是我先试试吧。”
  “不,如果你谈不通,他们有了防御心理,我再出面希望也不大了。还是我来,打电话还是没问题的。怪我,不该在这时候出车祸,把摊子都扔给了你。”
  “庄毅,你是不很疼,没有人在身边照顾你,你行吗?”蝶儿突然转换了话题,庄毅愣愣的,握着听筒,好一会儿才说,“我很好,已经没事了,只是前两天在监护室,医生不让用手机,我才没法联系你。”
  “医院这样监护,说明伤得很重了,庄毅,你以后一定要小心,要是你也出了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蝶儿再也控制不住,低低地抽泣起来,那压抑的哭声,隔了千万里,像一根无限延长的犀缠到庄毅的心上,很紧,也很疼。
  “傻瓜,我不会有事,放心。只要我能行动,会立刻回去,你再顶两天,我们随时电话联系。”怕再听那哭泣自己会忍不住马上飞回去,庄毅又嘱咐蝶儿几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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