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来自宋代——陌雨清寒
时间:2018-01-04 15:48:40

  “喂,喂,你醒醒!”战辉看看倒在他怀里的人,无力地望天:“这是什么状况?这个小丫头,跟他抢出租车,让他掏车费,现在,居然倒在了他怀里。”
  用力拍拍那瘦得尖尖的小脸,怀中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认命地抱起她,转身往楼里走。进了电梯,其他乘客自动给他让出空地,但目光还明里暗里地射过来。这样浪漫的姿势,这样冷漠的表情,再加上他怀里那丫头一身湿透人事不省的样子,着实让人疑惑,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医生迅速做了检查,小丫头并没什么问题,只数度疲劳和精神刺激太大暂时昏迷。打了针,她仍沉沉地睡着,战辉开门想赚到门口又退回来,打电话跟芳姐请了假,坐到病床对面的沙发上。
  他打量着的人,瘦瘦的一条,躺在显得那病床尤其地宽大。皮肤真是好,吹弹可破的,像刚煮熟剥开的鸡蛋。脸上没施任何脂粉,可这样睡着,仍让人觉得是极美的。
  想起那个晚上,她为了保护手机里的视频,和人打架时那么拼命,强悍的功夫让他看得都暗暗吃惊。可现在看,她录那视频应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在帮林帆,不然,今天再次见面,同乘一辆车,她没理由认不出他来。
  真是个矛盾的丫头,为了别人的事,可以做到那地步,可对自己,她好像不太上心,要不怎么会弄成这副惨样?
  她的衣服还湿着,当然他不会好心到帮她换衣服,能留下来,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了。看看她的药水差不多滴完,他去叫护士,护士不知在忙什么,都没在。返回来,他干脆自己动手,指尖触到她的手背,他被那上面的温度吓了一跳——她在发烧,而且温度不低!
  拔了针,他又去找护士来打退热针,并且请她们帮她换了病号服,又换上干爽的被褥。一番折腾,护士微有怨言,可看到他礼貌地笑,捧着湿被褥离开时脚步就有点飘了。
  真是折腾人,直到大半夜烧才退下去,他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再睁开眼睛,见那已没了人影,只有被子散乱地堆着。
  看来是又有精神了,他牵牵嘴角,进洗手间洗了把脸,也离开了病房。想想既然都多留了一夜,应该再去看看住在这里的那位,他临时改变主意,按了电梯上行键。
  一出门就听到吵闹声,意外地,他又看到了那个丫头。穿着肥大的病号服,一手死死地抓着一个老年妇女的衣服,像个任性的孩子。
  “都说了不让你见,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妇女的声音有点尖刻。
  她也不说话,只是两手丝毫不松劲,骨节都攥得发白了。
  “你怎么回事?快松手,太太等着吃粥呢!”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你以为你进去太太就会再上你一次当?算了,赶紧走吧,还等着警察来抓你不成?”那妇女急得去掰她的手,可丝毫没有作用。
  “刘嫂,这里交给我,你去吧。”一个老年男子走出来,示意那妇女。
  “我们谈一谈。”他又对小丫头说。
  小丫头点点头,松了手,妇女又念叨了两句,进去了。
  那男子带着小丫头走向一边的椅子,战辉越过他们走向朋友的病房,小丫头跟昨天一样,没看到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蝶儿。”
  “哦,蝶儿,是庄毅找你来冒充雨筝的?”与其说刘秘书是在询问,不如说是在确定。
  蝶儿点点头,又摇:“他抓我回来的时候,真以为我是雨筝,后来才发现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没有离开齐家?”
  “本来说好了,等他找到雨筝我就走。结果,雨筝死了。”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代替了雨筝的位子?”刘秘书的语气很平淡,可小丫头一个机灵,抬眼看看他,目光又一点点地低下去,似是默认。
  “我不是齐家人,没有资格评判你的所为。但这些日子你为念齐做的我都看到了,我个人认为,你没有不良的居心。”
  蝶儿睫毛抖了抖,刘秘书接着说:“不过,你太善于演戏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其实现在相信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念齐很快就变天了。”
  蝶儿忽地抬眸,想说“不会”,可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有两颗泪骨碌碌爬出眼眶。
  “这是老董事长的遗嘱,她早就拟好的,她去世后,她持有的念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和庄毅各百分之十。”
  蝶儿眼中又有一颗泪爬出来,刘秘书接着说:“刚才我去见过她,她坚持不修改遗嘱,让我直接拿给律师。”
  “我,我不要!”蝶儿终于发出声音。
  “你知道在这关头,念齐的股份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你是敌是友,当然是不赞成把这股份给你,可是老董事长的决定从来不是别人能改变的。不过,如果有一天,律师把这部分股份移交你,你有权选择放弃。”
  “我懂了。”蝶儿擦擦脸,明白了刘秘书来找她的意思:“念齐的什么我都不会要。只是,能不能让我再看看?”
  “她目前情况很不稳定,医生说她的身体最忌刺激和惊吓,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看着眼前那泪湿的脸,无神的大眼睛,刘秘书有一刻觉得自己很残忍。
  “我就从外面看一眼,行吗?”
  “对不起。”刘秘书站起来,“我一会儿要回z市,你跟我回去吗?”
  蝶儿摇,也站起来,现在她有什么颜面再坐刘秘书的车?
  她站直了身体,向刘秘书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向电梯走。电梯门口站了很多人,她并未停留,直接走向了步行的楼梯。
  一级一级地走下去,寂静的楼道,只有自己的脚步和呼吸。从此,又是一个人,哈,真好!蝶儿笑了,两颗泪掉到地上,发出啪地声响。
 
  ☆、73、驼色反毛鞋
 
  天气一下子热起来了,街上爱美的女孩都穿起了短裙短裤,露出长长的腿,像刚从水中捞出的莲藕,尚未经过日光的照射,白皙盈透,吸引着一众热辣辣的目光。
  蝶儿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在人流中游荡,不时有人看过来,她知道自己的打扮很怪异,虽比不上刚掉下来时,但也足够引人眼球。
  广场边的电视墙正播报新闻,她本无心去看,但一个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画面正切到一个年轻的男子,眉眼端正如故,谈吐淡定如昔,但举止间那份自然而露的自信,多少有一点陌生。念齐服饰集团的新任总裁,庄毅?蝶儿感觉脑子中有什么断了,嗡嗡的响,震得她周身的神经齐齐地颤动。
  看看旁边的大钟,上面显示的日期是6月18日,真吉祥的一个数字,距离梦幻星空上市不足两个月,速度实在是快。
  她有些站不住,索性蹲下来,这两天都在医院附近游荡,也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又闹腾起来了。掏出手机开机,一连串滇示音响起,她也没看,直接按出一串号码,那面很快接听,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句:“我在y市开放广场,叫人来接我。”
  挂了电话,又蹲了一会儿,眼前不时有人走过,她看着那形形色色的鞋子,高跟的、平底的、方头的、圆头的、牛皮的、帆布的,有时独自匆匆地移动,有时两双并排在一起,有时一双小小的鞋子欢快地跑在前面,后面一双高跟鞋嗒嗒地追……这双鞋也太干净了点,驼色的反毛皮,连折痕都极淡,露出一圈黑色的磨砂鞋底,灰尘都不往上面沾。
  穿着这鞋子的人,一定不太好相处,太注重细节,对别人也容易挑剔。她模模糊糊地想着,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双鞋子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缓缓抬头,阳光很刺眼,那人又逆着光,脸上的轮廓一时有些模糊,但还是认出来了。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不知为什么,他出现在这里,她并没觉得惊讶,半晌,她伸出手去:“拉我起来,我的腿麻了。”
  那人真就伸出了手,宽大的手掌,温暖干燥,把她的手包在手心,毫不力地把拉她起来。
  “兜里有钱吗?我饿了。”赶得太急,眼前有点花,但她还是及时松开了那人的手。
  没有回应,但那双驼色的皮鞋开始往前赚她就在后面跟着,进了附近的一家粥屋。
  这人好像极喜欢喝粥,进门的时候,蝶儿这样想。
  已过了饭口,店里人不多,她就拿了勺子慢慢地喝,对面的人也不说话,偶尔看她一眼,难得地没有冷着脸。
  一碗粥,两个茶叶蛋,一张小小的葱油饼,好像并没太饱,但他没有再要的意思,她就拿纸巾擦擦嘴,走了出来。
  他的车就停在附近,他示意她上车,她摇:“一会儿有人来接我。”
  他眉头微蹙:“上车。”
  “不行,一会儿接我的人就来了。”她坚持。
  他没再说话,开了车门,直接把她塞进去。要是以往,她是绝不会叫他这样顺利完成这串动作的,可是现在,一是她身上没力气,二是坐谁的车,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车子驶得并不快,大概是怕她刚吃了那么多东西,会反上来。蝶儿感觉到了他爹心,往车座深处靠了靠,这软软的座椅,是比医院外面的长凳舒服多了。
  车子停稳,钟允奚侧头看看睡得正香的人,她总有能耐把自己弄成各副惨相。
  刚才见到她的时候,他真疑心是他的视力出了问题。他以为,她和庄毅的计划漂亮地实施,她现在应该正窝在庄毅的房子里享受她的新生活。却没想到,她像只流浪狗似地蹲在广场上,穿着大大的病号服,那么多人看她,她就不知道找个人少点的地方出丑吗?
  不过,若是她去了人少的地方,他恐怕就抓不到她了。这样的流浪狗,他本是不屑的,可抓回来也好,免得她又四处去闯祸,再弄个什么身份套到身上。
  钟允奚嘴角微勾,并没意识到,自己这样轻易地就信了这个小丫头,尽管她未开一口为自己辩解。
  看来是这几天都没睡好,她睡得够沉,连路上她手机响了都没听到。他伸手拿过来,看着上面闪烁的名字,并未挂断。只在铃声终于结束的时候,把手机调成静音。果然,他刚作完,手机上提示的灯光就亮起来。
  当蝶儿睁开眼睛,车里已经只有她自己,车座被放倒,她躺得很舒服,怪不得睡得这么久。
  开门走下来,这地方似曾相识,她正四下打量,钟允奚从车子另一侧走过来。
  “我睡得太久了。”睡饱了,心情好了很多,她主动打招呼。
  “驶能睡,上去吧。”他好像心情不坏。
  “不,我不上去,这就走了。”
  “你去哪?”他问。
  “回……去庄毅那,我有些事要问问他。”
  “你确定要现在去?”他抬抬腕,他腕上的表镶着颗钻,恰好被路灯映亮,晃了下她的眼。
  “太晚了吗?”她有些犹豫,不同以往,现在,她不适合太晚出现在那个家里。
  “或者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哦,下午他曾打给你。”
  他把电话递给她,仍在静音状态,显示21通未接,她打开一看,都来自同一个人。犹豫了一下,回拨过去,那面几乎是立即接听,声音有些恼意:“你去哪了?”
  “临时有事,我就离开那了。”
  “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明天早晨我会去你公司。”
  “蝶儿,有些话我本来想跟你说……”
  “见面再说吧,我等着听你说。”
  她挂了电话,抬头看钟少:“我走了,谢谢你。”
  “你确定你有地方去?”他看着她,目光滑过她宽大的病号服。
  “对这,我比y市更熟悉些,就不劳钟少费心了。”
  似乎她又要恢复伶牙利齿,钟允奚有些头疼:“我饿了,也累了,不想出去吃,你上楼帮我做好饭再走。”
  “呃?”蝶儿有些错愕,他刚刚的表情,怎么好像有一丝撒娇?
  今天临时有事,影响了更新,尽管看文的亲不是很多,还是要说声抱歉。回头看看,文的前半情节有些拖沓了,努力调整中。能看到这段留言的亲,都是真正支持陌雨的亲,认真说一句:“谢谢。”
 
  ☆、74、性感的睡衣
 
  想想是自己睡得太久,让钟少错过了晚饭,蝶儿心里有些愧疚,只好跟他上了楼。其实,还有些她不愿承认的东西,在这个全世界都抛弃她、背叛她,不,是认为她背叛了他们的时候,有个人愿这样走近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眼下的她,都有些贪恋。
  蝶儿并不会做什么吃的,何况,某大少的冰箱里也没有什么。她找了卷挂面煮了,又用凉水过一遍,打开一袋面酱和鸡蛋一起炸了,就端上了餐桌。
  鸡蛋有些粘锅,炒得碎碎的,和酱搅作一团,某大少看得直皱眉:“就吃这个?”
  “这个比较快,而且我也不会做什么,要是嫌不好,你就出去吃。”
  蝶儿拿筷子挑了一碗面,又盛了勺酱拌在里面,面条立刻变得发红,钟少又皱皱眉,把碗推到她面前:“给我盛上。”
  蝶儿鼻子里嗤了一声,给他挑了满满一碗,又淋上两勺酱,送到他面前。
  “你喂猪啊?”面条太满,钟少拿筷子一拌,有两根面都掉到了外面,偏偏大半还在碗里,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把那两根面掐折,不满地瞪眼。
  “你不是饿了吗?”蝶儿夹起一筷子面,边吃边说。
  看她吃得蛮香,钟少也不再跟她计较,夹起面呼噜呼噜吃起来。
  “再给我一碗。”一碗面见底,他把空碗推到蝶儿面前。
  刚才不还嫌人把他当猪?蝶儿翻翻眼睛,又给他盛上。结果,两人把一锅面条吃得一根不剩,钟少擦着嘴角,优雅地靠在餐椅上,蝶儿收了餐桌把碗筷洗干净,走出来对正看电视的某少说:“我走了。”
  某少抬眼她:“这么晚,你出去若出了什么事,警察会来找我。”
  “我不会出事,你知道。”蝶儿已经有了斗嘴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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