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是个技术活——玉不毁
时间:2018-01-12 16:12:54

 
    晋王捧起她的手,凑近嘴边啵了个响:“你若不信我,那便挑个良辰吉日,尽快将本王和茵儿的婚事给办了。然后,将你也接过来,总比你在那府中,独守空房的强。”
 
    赫连银雪道:“好。你若能依约照顾茵儿,那证人我就交给你。可是,你与茵儿成婚之后,我就是你的母亲,我要住到庵堂里去。”
 
    晋王笑嘻嘻道:“怪不得茵儿喜欢在庵里,迫不及待的就往我怀里钻,原来母亲也喜欢……”
 
    赫连银雪深吸口气,冷淡的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做这梧州的一方之主,就要晓得,不是什么都能得的。何况……若不是茵儿寻死觅活,我是真不愿意将她嫁给你。”
 
 第二百一十五章自找死路
 
    晋王看她这幅样子,又有点心动脸热。他是就好这一口。可是想想大计,还是忍了,涎皮赖脸的凑到她脸边:“儿大不由娘嘛!你放心,便是看在你的面儿上,我也会对茵儿好的。你怕什么?”说完,还指天指地的发了个毒誓。
 
    赫连银雪好容易松了口。这边刚出门,晋王就派了个丫鬟去与箫茵说,让她尽管在家中闹,唯恐赫连银雪突然变了主意。
 
    赫连银雪回到家,见女儿越发折腾,最后在奄奄一息,急急的挑了七日后,是个宜嫁女的良辰吉日,就要让箫茵出门了。
 
    萧炎气的倒仰,这哪是娶王妃啊?就算是纳个侧妃,也要准备个两三个月,这七天,是什么鬼!
 
    他也不管了,整日里就和蕴珠喝酒玩乐。
 
    等萧玉台和白玘回来时,就得知箫茵竟然就要嫁给晋王了。
 
    薛衍已经确定晋王谋反,早将密折奏了上去:“这萧太守,还真是,哪里有死路就往哪里跑。”
 
    连正明双拳狠狠对撞一下:“说的是!我且耐着性子等过这几日,瞧瞧他的下场。要不是有这场好戏,我真巴不得现在就冲进太守府,将他给杀了!”
 
    酣畅淋漓的说完了,就被薛衍在桌子下踢了一脚。他这才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萧玉台,嘿嘿笑了两声:“哎哟,小侯爷,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太可笑了!蹲在路边拔草吃,还学牛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表小姐,您没事吧?”
 
    萧玉台含着一口馄饨,看向薛衍:“那晋王……证据足了吗?打算何时动手?”
 
    “等京中来人,就能动手了。毕竟是皇族,我如何能一人擅专?”
 
    连正明表示附和。
 
    “晋王隐藏的如此之深,之前竟然半点苗头都没有表露出来。并且赫连家出事之后,晋王反倒没什么事。要不是他实在,将手下一个至关重要的谋士妻子强占,害得人家一尸两命家破人亡,这谋士一怒之下冒死告了,恐怕圣上这次真的被他给骗了过去。梧州天高皇帝远,真让晋王蛰伏个十年二十年,养精蓄锐,终究是个大患!只不过,晋王的附庸恐怕也有,并非连某贪生怕死,而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小侯爷本就不恋权势,何必白白的背这个锅?谁想立功,让谁来吧!”
 
    萧玉台几口吃光了馄饨,含混不清的说:“连叔叔说的有理。这事情就等京中来人再办好了,如今么,正可以让他们自己窜去。”
 
    薛衍的馄饨没吃两个,见连正明颠着一把铜板去结账,有些担忧的看着萧玉台。
 
    萧玉台想都不必想,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你放心,当年事,当着圣上来使的面,一五一十的审清楚也好。以后,萧家如何,和我不再有半点关系了。”
 
    晋王死期已定,可他手下的密探却没有收到丝毫风声,他仍旧在谋划着,和赫连家洗脱了关系,如今该筹谋的是成大事!只要他活着,不管十年、二十年,总要有点理想吧?
 
    于是,晋王兴高采烈的娶回了箫茵,却又不肯放过赫连银雪,当天将赫连银雪强留在府中歇息,当晚就潜到了她的住所。翌日一早,赫连银雪心如死灰的从晋王府出来,本就昏昏沉沉,被一股奇香一熏,恍如神魂出窍,不知一缕香魂该归往何处了。
 
    恍恍惚惚间,有人叫她名字,问她些问题,她迷迷糊糊全都说了,自己内心深处觉得不该说,猛然间惊醒,才发觉自己还在晃悠的马车上,刚才好似做了一个梦。而梦里到底出了何事,再也想不起来了。
 
    她离了王府,也再不管萧家的事情,径自去了庵堂常住。晋王派一队人冲进萧家家庙,拿下了一个煮饭婆和一个少女。
 
    萧炎气急败坏的去质问,晋王二话不说,先让人领了岳丈去见那少女。萧炎进了内堂一看,少女衣衫不整,满身红痕,一看就知道出了何事,已经是被人得手了,正坐在嘤嘤啼哭不止。
 
    萧炎怒不可遏,这女孩儿和萧清有五分神似,本来是养着预备拿出来哄人的。只不过一直也没有派上用场,后来赫连家出事,阴差阳错的,他自己受用了这丫头。可如今是怎么回事,他晋王岳丈的头衔还没坐稳呢,这刚出锅的女婿,就把他的小妾给睡了?
 
    难不成是箫茵那丫头,气昏了头了,让自家夫君用这法子来惩治他?可这不对啊,这不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嘛?他是够恶心的,可箫茵能讨着什么好啊?
 
    正疑疑惑惑的,庙里那小姑娘开口了,一张嘴就说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萧炎听完,一晃神一坐在了地上。
 
    赫连银雪那个贱人!
 
    当年薛老将军回京述职,他事先故意和一个丫头黏糊了两天,薛明月那人清高气傲,如何能忍?果然有些郁郁不乐,薛老将军心疼幼女,萧炎借故约他出去,翁婿两个随意挑了个酒家,便如至交好友一般,随意的闲聊、谈心。
 
    最后这酒家被他清理的干净。
 
    可这丫头说什么?她是那酒家的外甥女,不止如此,当天她恰好和母亲回家探亲,躲在屋子里,将他如何,如何骗了薛老将军喝下去,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止如此,就连家庙里那个烧饭的婆子,也就是她娘,也是知道些内情的。
 
    事到如今,萧炎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呼呼喘气,大骂毒妇!
 
    怪不得当年赫连银雪主动提出,什么李代桃僵之计,那会儿就将这两个炮仗给挂在了他头上,不止如此,这会儿,还亲手把这炮仗的火捻子递给了晋王。
 
    萧炎恍恍惚惚从屋子里走出来,见晋王一身红袍,连昨日的喜服都没换下,可见是一大早得了信,就去接人了。
 
    “王爷连王妃的位置都能舍出来,究竟想得到什么?”
 
    晋王笑笑,将自己的要求说了。
 
    萧炎怔了片刻:“仅仅是要些钱财?”
 
 第二百一十六章尘埃落定
 
    萧炎不傻,已经有些预感,只不过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若是不肯听从,即刻就要被晋王交给薛衍给办了。只能隐约想着,哪天老天开眼,让晋王给莫名暴毙了。
 
    等回了萧府,他越想越气,正想去庵堂问个究竟,才发觉,这诺大的太守府,已经被人给包围了。
 
    萧炎浑身冷汗都冒了出来,下意识的去找蕴珠,发觉她竟然不在府里。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啼哭不停,他这时候不知如何想的,揪住管家问:“萧清呢?那个逆女呢?”
 
    管家心说,我的老爷诶,都这时候,您是还没开窍啊。
 
    “二小姐自那日出门,就没回来了。您没问,小的派人去打听了,和白居士住回忠勇侯府了。”
 
    “本官,本官如今已经是晋王的岳丈,她姐姐也成了晋王妃,她还敢如此?就这么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管家早看出自家老爷色厉内荏,将啼哭不止的母子三个给送回院子里,又问萧炎:“老爷,这来的人来头可不小,小的也出不去了。若是审起来,您不如抬出二小姐的名号,兴许还能有所缓和。”
 
    萧炎呸了一声:“我是她老子,她想如何?”
 
    等人被拖进了柴房,还没开审,萧炎就茫然道:“这位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家二女儿乃是白居士的爱徒,她离家采药,现在还没归家,下官实在担心的很,若是无事,还请让下官出去,派人去找一找那孩子。”
 
    李素派下来的人,正是戚窈。戚窈熟知萧玉台的秉性,最是蔫坏,不由有些好笑。
 
    “萧太守这意思,还指望萧大夫能出面求情呢?可惜啊,可惜,这折子是薛小侯爷亲自上的。自然也是经过了她的。”
 
    萧炎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她竟敢如此?本官再如何也是她生身之父!不过是当年本官受人蒙蔽,才错待了她,错待了她母亲,那究竟还要本官如何?”
 
    戚窈也不和他废话,拍了拍手,将家庙里那姑娘,还要赫连银雪,并那煮饭婆,一并可唤了进来。几人胡乱撕咬,根本不需审,就将当年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当年我在路上,恰巧救了这母女二人,听她们稀里糊涂的说话,不怎么费劲就打听的清楚。萧炎当年,是亲手把无尘散给薛老将军服下,之后薛家一门,莫名其妙的被屠了满门。萧炎又要接我和茵儿回府,我就猜到,这其中一定有他的手笔了。后来……”
 
    赫连明月深吸口气,不知是什么想法。
 
    “后来薛明月,虽然是我暗算了她与连正明有染。可我没想她那么早就死了,我想着,这么高傲清冷的人,薛家的明月,落到尘土里,低贱的活着,一定很有意思。可薛明月是什么人?她智计无双,被困在萧府之中,仍有手段,替薛家满门收尸。后来,也渐渐查出些端倪。之后,她就自尽而亡了。她和薛老将军一样,是被萧炎下了毒。有一回我去折磨她,亲眼看见她掐住萧清的脖子,险些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掐死。她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萧清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后来……薛明月就自尽了。如果不是为了女儿,她怎么会如此?萧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要是个男人,敢做,还不敢认吗?”
 
    萧炎猛地站起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身后按着的人略松了松手,他就窜出来,对赫连明月拳打脚踢。
 
    “贱人,叫你胡说!你设计害我,竟然能布下这么久一个局!贱人……不,不,我什么也没做!戚大人,你相信我,我什么也没做,晋王爷也是知道的。”
 
    两旁的人将他给踢开,头朝下摁在土上,给他吃了一嘴的泥。
 
    戚窈凉凉道:“晋王爷?”
 
    萧炎突然心头一跳,大叫起来:“不,不,我和晋王爷没有丝毫关系,没有啊,没有啊。”
 
    “可据本官所知,萧太守可是晋王爷新鲜出炉的岳丈啊!”
 
    “不是,不是……”萧炎被人踩在脚底,已经失去了理智。“是晋王,是他,他强抢了我的女儿……他,他还欺辱本官的妻子!”
 
    赫连银雪蓬头垢面坐在地上,大笑不止:“萧炎,原来你早就知道啊!你这个混蛋!不是个东西!”
 
    不管萧炎如何喊冤,罪证确凿,罪名已经定下了。
 
    戚窈冷冷道:“萧炎,你当初陷害薛老将军,害得大周失去了一门忠烈,这个罪名是毋庸置疑。可你与晋王所谋之事,究竟有无关联……这个么,本官也不怕与你说句实话,究竟是人头落地,还是满门抄斩,还要看她的意思。”
 
    萧炎不管不顾的磕头:“是我对不起她,可,可我也是疼过她的。她出生的时候,我欣喜若狂,比茵儿出生还要高兴的多……求你,大人,让我见见她吧!我愿意用余生所有的时间,来赎罪……大人,您和她说,和她说,就这么让我死了,不是太便宜了吗?我这种人,就应该活着受苦受累,应该活着赎罪啊。”
 
    戚窈可真看不下去了,踹了他一脚就出去了。
 
    萧玉台也从窗户后面离开了。
 
    戚窈故意没绑着他们,只是严加看守,他离开后不久,里面就乱成了一团,相互厮打起来。
 
    戚窈这次带来的人,还有聂宵,随后就与聂宵去了军中,连正明也重返军中,很快就站稳了脚跟。晋王府查抄之后,戚窈又犯了难——这么多天呢,萧玉台整日和白玘吃吃喝喝,到处晃荡,跟没事儿一样。可他临行前受命,是万万不能让她受到委屈,萧炎罪证确凿,速速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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