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日子——心悦相知
时间:2018-01-14 16:05:48

  “断利你可知相思豆是何寓意?”长平问道。
  “唔……传达男女相思之情。”断利迟疑道,可是这么个东西,陛下怎么会送给自己女儿呢。
  “当年他就是拿这个送给我母妃,后来又给我。”
  断利瞪大了眼睛,想起夫人说的即专情又滥情。
  “相思豆还有一种寓意,用它许过愿后可做成首饰佩戴在身,可表如心所愿,或驱邪避讳。”长平叹了口气,继续说着,“这些我都同他讲过,我也说过会做成给陛下,以保陛下福运昌隆。”
  长平笑起,水眸深底是化不开的郁结,“既然要获得同情,就要彻底些。”
  不然怎么留你一命呢。
  辰自渊再回来是已经快晚膳了,长平正拿着银筷在夹鱼肉。
  他一见气都不打一处来,猛地一声坐下,一拍桌子,“给我也来一碗。”
  断利立马就去拿了,长平挪了挪坐远了些,想着还是不去触霉头才好。
  瞄见她的小动作,辰自渊冷哼了声,抿了抿嘴忍住火气。
  一顿晚膳吃的甚是没味,尤其是辰自渊看着长平还小口小口的喝汤,内心更糟心了。
  他几次去都以为回不来了,但这人就一点都不慌吗?果然在陛下身边养着的公主就是不一样。
  “吃完了吗?”
  长平放下擦嘴的帕子,道:“完了。”
  “嗯。”辰自渊点点头,淡定起身就着长平坐着的姿势,将人一把横抱起来。
  “做什么?”长平惊呼出声,拍着他的后颈,“快放我下来。”
  辰自渊深知多说一句就有变故,于是闭口不言,手愈发收紧,抱着人大步往马车走去。
  从里屋追出来的断利差点脱口而出夫人两字,又见长平在后面不可察觉的打手势,才停下了脚步。
  “你先放我下来,我们好好谈谈。”长平好言商量着,“这样被看到多不好。”
  不好个屁!
  辰自渊没有理会,出了院门就看见马车了,他一把将人放进了马车里,然后自己也弯腰钻了进去,堵住了长平要出去的路。
  “走。”
  马夫得令,挥着马鞭就出发了。
  马车经过大街小巷,虽已过了晚膳时间,但还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长平一时晃神,几时之前她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听到京中繁华人声,没想到竟是那么快。
  “陛下说了,你再不去,我就提头去见。”辰自渊扯着嘴角咧了咧,“想了想,还是我的头重要。”
  “也是,毕竟是状元的脑袋。”长平斜眼看他。
  辰自渊又是皱眉,想起不愉快的事来,他就是在高中状元那日太过得意才会被长乐给盯上。
  高中之日状元游花街,而他又是丞相之子,不少人专门跑来看。
  他的面容是上乘的,又是新科状元在身,那日不少姑娘家纷纷扔花献情。
  其中一朵便是长乐扔的,刚好砸在了他的脸上,而他那时竟不知中了什么邪,拿着花朝着愧疚的长乐浅浅一笑,而后别花在耳后。
  这一段事后来还成了风流佳话,而他也成功的让长乐记在了心里。
  “对了,你也该成亲了吧。”长平像是没见着他黑沉的脸色,问道。
  “你能不能管好自己先,想想等下怎么说。”辰自渊没好气道。
  “那就是没了,辰右相也不急?”
  “我成不成亲关你什么事,你又不嫁我!”辰自渊烦躁,扭开脸去。
  “问问嘛。”长平放软了身子靠在马车里的靠枕上,她也心知肚明,就算辰自渊有论嫁的姑娘,多半也会被长乐给搅了。
  “说不准是我们最后一次聊了呢。”长平水眸深深,似一汪不见底的清潭。
  辰自渊捏着拳头又松开,瞥去看长平又飞快移回来,他想说不会,可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人明明那么聪明,怎么现在却糊涂了,自己大摇大摆的将人带回来,又是安置在自己的别苑里,多少眼睛看见了。
  就算别人不去查,长乐也会想办法探察到,到时还怎么瞒得住。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作者有话要说:  QAQ不知道有多少小天使在看,还是希望有人可以留个爪爪评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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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伤与探事
 
  马车一路进了宫,直至内宫才停下。
  马车里还放着原本准备好的面纱,长平抽出来正要给自己戴上,辰自渊伸手一拦,就扔在了一边。
  “不用了,这里没人。”
  长平愣了一下,跟着下了马车,果然宫道两侧空空如也,连平时往来巡逻的侍卫也没看见。
  金碧辉煌的韵灵宫曾是她的宫殿,如今一切如旧,外边石榴树下还摆放着当年她躺歇的贵妃椅。
  虽然压抑住了一切旧情,长平还是忍不住抬眸将周围一切扫尽眼底。
  这颗树下她府父皇一道乘凉过,那边池塘里她曾不小心掉进去,父皇也跟了踩了进去把自己捞出来。
  自己贪玩打碎花瓶,又偷偷把碎片倒进半人高的大花瓶中,还沾沾自喜父皇不会知晓,殊不知身边的宫女早已禀告给了父皇,转脸就亲手倒了出来,最后哭着罚抄了十遍论语才停歇。
  如此种种还有许多,那时的自己是那么喜欢敬爱父皇。
  “进去吧。”辰自渊推开厚重房门,吱呀一声熟悉又陌生。
  长平垂下眉眼,敛住自己浮起心头的难耐哀愁。
  殿内辉煌如旧,每一样摆饰都保养良好,像是长平随时会回来一般。
  长平轻抬脚步缓慢,屋里只听到自己略快的气息声。
  脚步忽的一转,长平来到自己闺房之外,陛下果然正坐在软榻之上,手里拿着红绳,另一只手举着相思豆想要穿过。
  听到后边声响传来,陛下急切转过身来,见完好无损的长平站在不远处,张了张嘴,语气里似有失而复得的欣喜,“小九……”
  话未说完,长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恭敬道:“民女见过陛下。”
  “你唤朕什么?”陛下皱起眉,他的眉眼处有深深沟壑,想必是常年皱眉,两侧鬓角也已灰白,这一问竟显出老态来。
  “陛下。”长平没有抬头,继续喊着。
  “好,好好好,现在连父皇都不肯喊了。”陛下攥紧了手中相思豆,压着喑哑嗓音,“你在恨朕?”
  “不敢。”长平终于抬起头来,却是两眼婆娑,叫人疼惜,“我……恨不起来。”
  当皇帝久了就想看坑了别人,还要人感激涕零说着谢恩。可长平终究又是跟别人不同的,自己亲手养在身边的人,每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有人过来禀告,几乎算是看着她从小不点长成倾城佳人。
  如果不是为了平成侯府的地图,他也想就这么娇养着长平,直至出嫁。
  如今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人这么两眼汪汪的跪在自己面前,说着恨不起来,陛下本就愧疚的的硬心肠更是不舍了。
  他想起长平未出嫁时,日日惯会在自己身边说着好话,讨自己欢心。后来她去了,前朝的几个皇子心也愈发大了,吵得他不得安生,让他更是想起长平的贴心来。
  “小九。”陛下站起身来想要扶起地上的人,长平却屹然不动,“平成侯府一事是朕对不住你,只是……这也是为了大赫着想。”
  “小九明白。”长平压下心底恶心,再次重重磕头,清脆之声在这殿内想起,“正因如此,小九也不想让陛下为难。”
  长平抬眸望着案几上的相思豆,苦笑道:“每次得到一颗相思豆我都会去相国寺祈福许愿,日后还望陛下能长佩在身,福运昌盛。”
  陛下确实想起以前的长平偶尔会去相国寺,但没想到是为了这个,他以为那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朕知小九心善福灵。”
  长平笑过,按着膝盖慢慢站起了身子。
  陛下心中松了一口气,想要拉人往榻上坐,哪知长平抽出手来,猛然一转身就往后侧墙上撞去。
  “小九!”
  陛下大喊出声,两步化作一步冲了上去堪堪接住她滑落的身子,“快来人。”
  一直候在屋外的辰自渊听到喊声,推门就跑了进去,见长平头染鲜血,脑中一时恍惚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愣在做什么!快传太医来。”陛下冲他怒喊道。
  “是。”
  “不必了。”血从额上留下模糊了长平的眼睛,她眨眨眼,揪着陛下的衣袖,慢慢道:“小九留着终究是麻烦,这样之后,父皇便不必苦恼了。”
  “不会的。”陛下发愣般抹去她额上的血迹,可是越擦越多。
  他似乎想起多年前,还是丁点大的小九一口喝尽自己的药,明明都苦的小脸皱起了,却还笑着说这样父皇就不必苦恼了。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呢?
  陛下有些记不得了,小九出嫁后他总是记不清事情,后来好像也是这般,抱着肚子疼的小九等太医过来。
  “父皇说还要看着小九出嫁生子,将来要给父皇抱小外孙的,小九怎么可以先走呢?”
  嘴中喃喃不停,低头见长平闭上了眼睛,陛下心中一慌,抱起长平踉踉跄跄就往外走去,“来人!快来人!”
  然而韵灵宫中的人早已被撤走,苍凉喊声飘散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寂寥回绕。
  “陛下,太医马上就来了,先把公主放进屋里床上吧。”
  辰自渊几步跨了过来,伸手要接过长平,却被陛下躲开来转身又回了韵灵宫里。
  。
  他低头看着手上不知何时沾上的血迹,一颗心越发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长平竟会对自己那么狠,他也没想到陛下竟会失控到这个地步。原本他想着自己求些情,陛下又顾着旧情,就能绕了长平一命,日后待陛下出手解决了苏绪言后,他就能将长平讨了去的。
  可是现在长平狠心一闹,不光命可以饶了,说不准又会想法子给她份位。
  辰自渊的脸色一点一点难看起来,他太清楚长平的脾性了,这人一旦再次得了陛下的宠爱,那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这几日京城发生了太多事情,风言风语传来传去倒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可唯有两个是案板订钉的事,一是宫中突然出现了重伤女子,二是皇后娘娘被陛下斥责一顿禁足宫中。
  将军府内,长乐懒散靠在贵妃榻上,颇有兴致的听着身边丫鬟打听来的事。
  “皇后被禁?这倒是稀奇。”长乐笑了笑,却是没点担忧,她的母妃是华贵妃,后宫之中唯低了皇后一截,如今听说皇后被禁,她是高兴还来不及。
  “那个重伤的女子呢,又是哪里的?该不会又是哪个狐媚子想飞上枝头。”长乐语气不快,宫里的争宠的手段她见得多了,把自己弄的楚楚可怜的也不是没有。
  “唔……”丫鬟犹豫起来,瞄了眼长乐不敢说话。
  “看我作甚,还要我打赏你银子不成?”长乐听得正起劲,横了她一眼。
  “公主恕罪。”丫鬟连连告罪,才支支吾吾开口,“那女子好似是那日辰公子带来的。”
  听到辰自渊的名讳,长乐一个激灵精神过来,她坐直了身子,看向那人,“仔细说说,错了我扒了你的皮。”
  丫鬟忙跪了下来,苦不堪言,“那日辰公子将马车里的人安置在了别苑中,第二日便有人看见他带着人进宫了。只是听宫里的人说,马车没有宫人指引,去了哪里也不知。”
  “死丫头!”长乐戳着丫鬟的眉心,骂道:“什么都不知,也敢造辰公子的谣。”
  见她发怒,丫鬟也不敢动弹,只是连连求饶,“公主恕罪,奴婢也是听说来的。”
  长乐冷哼一声,理了理衣裳站起身来,“备车,我要进宫。”
  不管是不是她都要进宫一下,跟母妃打探一下那女子到底是何来历。
  刚出了门口就撞上一人,长乐揉了揉额头,正想开口骂,瞥见来人又只好压了下去,“你走路怎么没个声!”
  站在她面前的人高大威猛,虎背熊腰,只是左眼蒙上了眼罩,本就有些凶相的面庞更叫人瞧得心生胆怯。此人也正是长乐所嫁之人,刘将军府的少将军刘潜。
  他抿了抿嘴,想要伸手替她揉揉。
  “躲开些,我要进宫了。”一看她靠近,长乐就心生厌恶,撇了头看也不看人就走了出来。
  丫鬟匆匆给刘潜行礼,忙跟了上去。
  看长乐逃似的跑了,刘潜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长乐到宫中时,华贵妃正在用膳,一见她来便笑开了眼,“今儿怎么来了?”
  一面说着一面命身边人再拿一副碗筷来。
  “这不是想母妃来,过来看看母妃,母妃还是一如既往美艳动人。”长乐笑嘻嘻的依了过去赖在她的怀中。
  “嘴甜。”华贵妃点了点她小巧鼻尖,拉着人坐好,“晚膳可是用了?”
  “还没用,想来和母妃一同。”
  “那正好。”
  娘俩高高兴兴的吃了饭,两人又移到隔间的软榻上去,华贵妃执起她的手拍了拍,道:“一晚上心不在焉的,你呀有事就问吧。”
  “还是母妃知我。”长乐笑道,“母妃可知宫外都传的沸沸扬扬了,听说辰公子带了一女子入宫,如今宫中重伤女子便是那人,可有此事?”
  “哪来的辰公子。”华贵妃瞪了她一眼,不满道:“你好歹也出嫁为妇了,又是当朝公主,再辰公子的挂在嘴边,仔细你父皇发怒。”
  长乐捂住嘴,点点头,又撒娇道:“母妃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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