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独白——乌珑茶
时间:2018-01-20 14:45:49

 
    “他们?你认为这无回谷的肇事者不止一人?”
 
    她还没跟他说起她被围攻的事情,只提到男尸、黑指环、雄性黑寡妇,及关于找回麦梁生的关健胎记,并无提及其他。
 
    赵鸣歌没什么异状,他回想着他和钟益、魏子朗这一年里坚守在谷口的情景,颇为谓叹:
 
    “整整一年了,我和子朗跟着队长辞了公职,长驻于谷口,想着各种办法的同时,我们也绞尽脑汁探听所有无回谷的事情,连那些鬼神之说也没放过,意图从中找出些真实的蛛丝马迹来,尽快能找到可以安全进入无回谷的法子。”
 
    他自嘲笑了下:“现今想想,真是愚昧得可以,查得更多,探得再深,光想不做未有证实,能有什么用处?”
 
    白朝总结:“所以从长达一年的各方打探,你们觉得在无回谷里害得搜寻队几近全军覆没的人不止一个,而是很多?”
 
    赵鸣歌点头:“确切来说,是类似于一个组织,一方势力。”
 
    白朝有些不满意地挑起了眉:“之前互换消息的时候,你们可没有提及这一点。”
 
    赵鸣歌苦笑:“那个时候,队长极不赞同你独自进谷,所以没想细说,总觉得应该可以阻止你,那么说与不说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没想她说到做到,根本就不听人劝,两个帐营余下五人合力劝她,也没能劝动她更改决定。
 
    且当夜她便主动找了钟益,问钟益一些当初他们搜寻队进谷里的所遇所见所闻。
 
    赵鸣歌接着说:“你大概不知道,那晚你走后,队长就跟我们说,你是进谷进定了,那么尽我们所能能帮到你的,我们一定得帮。随后就在当晚,队长主画,我和子朗从旁补充,连夜给你画了一张无回谷前边缘部分的地图。没想隔日一早给你送去,队长还是去晚了,昌先生早就送着你进了谷。”
 
    白朝点头:“哦。”
 
    赵鸣歌见她没什么在意的,想着那张他们三人连夜画的地图,有些无力地自我吐槽:
 
    “其实晚了也没事儿,那地图仅画了无回谷边缘,到中部那片浓雾前便断了,而且谷里边缘我们其实也没全探完,实在是大得很,又处处险境,步步为营,当时队长以我们的安全为重,并不赞同四散去探地形。”
 
    直到走到那片中部浓雾前,钟益才意识到再不放手一搏,他们搜寻队这一次的行动便只能以失败告终。
 
    却未曾想,就这么放手一搏,后果极为惨烈。
 
    钟益自责到死,他和魏子朗陪着钟益驻守谷口一年,到头来仍是举步维艰,毫无进展。
 
    倘若无白朝、昌南、金大吕的到来,她的坚持已见独自进谷,这僵局才被打破。
 
 第九十二章 蝼蛄
 
    很快到了下一个水池,又有六条路,白朝指着水池说:
 
    “这水池很深,水质很混,我从地洞上掉下来没摔个粉碎,就全靠它了。”
 
    赵鸣歌点头,他是在昏迷中被带进来,完全发表不了什么意见。
 
    但看白朝表情,他觉得她该是有下文的:
 
    “所以?”
 
    白朝确实有下文:“所以我下去一回没能探到什么,你没下过。”
 
    赵鸣歌明白了:“意思是要我下去一回?”
 
    白朝点头:“有没问题?”
 
    问题可大了,可在她一个姑娘面前,他一个大男人要是说有问题会不会太挫了?
 
    思量再三,并再三看向混浊成一片,根本就看不到水下情景的水池,赵鸣歌在心里给自已打气,做好建设后冲白朝点头:
 
    “没问题。”
 
    他下去足有十几分钟才浮上水面,白朝看赵鸣歌的脑袋就赶紧伸手,半弯腰把他从水池里拉上岸:
 
    “怎么样?”
 
    赵鸣歌摇头:“什么也没看到,底下一片模糊,完全摸不清楚状况。”
 
    跟她忽地掉下来下水,怆惶自救往上游时看的那几眼一样,结果都是没结果。
 
    赵鸣歌站在池边上下跳窜着抖水,抖后再拧,这天气冷寒,下水还真不是人该干的事儿。
 
    白朝向他招手:“赵先生,过来这边!”
 
    他看去,发现她竟是已经升起了火,赵鸣歌诧异地走近:
 
    “你有火?”
 
    白朝举起手里的打火机:“当然有。”
 
    赵鸣歌发现他没真正问到重点,他指着已被她架起来烧的木桩子:
 
    “那这些是从哪儿来的?”
 
    白朝说:“一路进来沿途都有,虽然不知道其作用,但当柴火烧用来烘干衣服倒是挺好用的,我烘过了,现在你赶紧烘干衣服,我们再上路,不然这鬼天气穿着湿衣很容易生病。”
 
    赵鸣歌有些感动:“谢谢你,白姑娘!”
 
    白朝抬头看还杵着的赵鸣歌:“行了,赶紧的,时间不多。”
 
    赵鸣歌应好,在火堆旁蹲下,开始烤火。
 
    白朝则起身退到一旁去,刚退出一步,她眼尖的发现他上衣像沾了什么东西:
 
    “别动!”
 
    赵鸣歌一听,整个身躯僵住:
 
    “怎么了?”
 
    白朝在他身旁蹲下,拿着打火机靠近他上衣沾到的东西,掏出兜里的纸巾垫着,她把东西拿在手心里研究。
 
    赵鸣歌脑袋凑近:“什么?”
 
    倒没有后怕,只是心里有些微的紧张,刚才在水里的时候没什么感觉,整个神经都紧绷着,现在上来了被白朝发现身上沾了东西,他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昆虫……”白朝研究后迟疑地说,“好像是蝼蛄。”
 
    她认得蝼蛄,但眼前的这只蝼蛄实在有些不像。
 
    短腹蝼蛄成虫体型最大的约四厘米,华北蝼蛄成虫体长最长约五十五厘米,东方蝼蛄成虫较华北蝼蛄还要小些,非洲蝼蛄成虫体长更小,约三十至三十五毫米,她就大概记得蝼蛄这四类,可手中这种完全不在这四种范围内。
 
    明显是成虫,体长足有七厘米左右,模样倒是跟她记忆中的蝼蛄差不了多少,但它的腹翅与后翅皆是血红色,殷红红地让人无法忽略,还有它的复眼,也同样是让人感觉随时有血光之灾的血红色。
 
    她把知道的四种蝼蛄说了一说,后问赵鸣歌:
 
    “我记得蝼蛄分类不止这四种,还有其他几种,你知不知道?能认出我手上这只蝼蛄是属于哪一种么?”
 
    赵鸣歌皱着眉头把蝼蛄仔细看了又看,最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至少清楚记得四种,他是一种也说不出来。
 
    他面露愧色:“对不起,关于昆虫这方面的认识,我的知识面几近于零。”
 
    “算了。”反正她至少有八成确定这只蝼蛄并非一般简单的蝼蛄了,白朝拍拍他的肩头:“反正这只蝼蛄是你从水池底下带上来的,这已经是收获了,你烘衣服吧。”
 
    她背过身去,不看赵鸣歌脱下身上的衣服烘干,说:
 
    “我记得黑寡妇就喜欢吃昆虫,这蝼蛄便是其中一种。”
 
    赵鸣歌拿着上衣近火烘烤着:“你的意思是说,这蝼蛄是给黑寡妇准备的?”
 
    “除了这个,你有其他想法?”白朝反问。
 
    赵鸣歌当然没有:“那这只死蝼蛄为什么会在水池里?会不会水池底下还有很多,只是沾到我身上被我带上水面的只有这一只?”
 
    很有可能。
 
    白朝看向水池:“蝼蛄喜欢松软潮湿的壤土或沙壤土。”
 
    这样的地方,目前为止她在谷里所经之处,她就记得一个地方符合。
 
    赵鸣歌问:“哪儿?”
 
    白朝说:“进树林前的红土地。”
 
    “进树林前?你说地洞是在树林里,也就是说红土地离地洞并不远,甚至……”赵鸣歌想到方向的问题,原本的推测不禁停了下来:“方向对不对?”
 
    白朝思路跟他的差不多,他所问的她能明白,想了下:
 
    “不对,我一直向西,掉下来后的第一个水池唯一的一条路,我走前确定过方向,也是西,一直直走,没拐过弯。”
 
    也就是说,她前进的路是一直向西,而红土地是在她后面,她不可能走回到红土地的地下。
 
    赵鸣歌迟疑:“那……”
 
    “那只能说明一个可能。”两人思路一样,但白朝的脑子明显转得更快:“我所经过的那些水池那是互通的,不仅它们彼此间互通,且和红土地的地底下某一处相连,生活在红土地的蝼蛄就是通过这一条相连的线爬到水池里来。”
 
    当然这个观点是否能成为定论,还得先证实蝼蛄确实生活在树林之外的那片红土地上,及红土地放眼整个谷仅有一片。
 
    赵鸣歌听着白朝分析,觉得头有些大,脑容量能让他听明白她的意思。
 
    但他一想到不仅得证实蝼蛄是生活在红土地里,还得证实整个无回谷只有一片红土地,不然便无法证实地洞下的水池是互通的,更无法证实树林外的红土地与地洞下的水池有一条相连的线。
 
    他沉默地烘着衣服,下刻见白朝把死蝼蛄往地上一丢,听她跟他说:
 
    “你注意下,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他点头,后意识她背对着他坐,根本看不到,又开口应了声好。
 
 第九十三章 密码锁
 
    “……从庆祥起飞,飞往犀藏的海方XC111航班由于飞行过程中遭遇不可抗拒原因造成飞机失事……据悉,此次空难无人生还,客机上的飞行员5人、乘务组9人、旅客144人,计158人全部遇难……客机最后在两千多米高度上空中解体,失事地点距犀藏机场51公里……”
 
    男人永远记得当他听到这则新闻报道时,他眼前一片黑,身体难以控制地发抖发冷。
 
    他的妻子就在这架客机上,原本他也该是坐这个航班回家,没想临进首都机场之际,他突然被告知无法登机,原因不明,待查。
 
    最后他让他的妻子先登机回家,家中还有儿子在等着两人,他当时想着他也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突然被告知调查大概只是个误会,他跟妻子说,不会太久,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在犀藏团圆。
 
    却不曾想,登机时那寥寥数语的话别,成为他与妻子最后的告别。
 
    让他奇怪的是,失事空难人员上居然有他的名字!
 
    他根本就没有登机,怎么会有他的名字?
 
    当他意识到这一场突然被告知无法登机的调查有异时,已经晚了,随后他被抓软禁,在黑暗中待了长达三天。
 
    重见光明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已已经回到了犀藏,只是同时的,他也知道自已再也回不了家,妻子已亡,连唯一的儿子也再见不到。
 
    他愤怒、不解、不平,但无济于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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