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女忙种田——一碗姜汤
时间:2018-02-09 14:53:26

 
    阿春心猛的一停,差点忘记呼吸,这男人的声音清澈却又低沉,好听的紧
 
 第317章:番外阿春(二)
 
    这一晚上,阿春丢了魂,久久无法入睡,这叫柱子的男人与他们这儿的渔家汉子实在是不同,虽也黝黑,虽也寡言少语,甚至呆呆的有些许呆傻,可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搭错哪根筋了,偏偏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便连他说出的话儿,也生了魔力,自是与别个不一般。
 
    第二日,她早早就起来了,昨日爷爷就说了,他的脚腕子断了,养起来没有三两个月,是不能见好的。
 
    爷爷说这番话时,摇头表示可惜,可她心里却甚是喜悦。她不知自个着了什么魔,竟觉着三五个月太少,如果是三五年便更好了,甚至是三五十年,她她也是不嫌多的
 
    屋外海鸥清鸣,远处孩童们拧着水桶鱼篓,在妇人带领下往滩涂之处赶海。
 
    隔壁阿月过来喊她同去,她摇摇头拒绝了。
 
    阿月很失望,带着万种疑惑离开。
 
    是呢,她也正疑惑呢,前些日子,爷爷还骂她,说她日日都只知道出去野,不归家,没有姑娘家的样儿,她还气不过与爷爷争论,差点与爷爷打起来了。
 
    这才过了几天,她怎会觉得这屋里就这般好,舍不得挪脚呢?
 
    便是每日早间,最喜欢的赶海,现在看来也如她爷爷说的一般,没了半点乐趣了,这就是为啥?
 
    难道也是因为他?
 
    她低头,羞红一张脸,止不住朝着西头紧闭的屋门看去,昨夜那叫柱子的男人似乎还在安睡,不知何时起。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她心口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颊也烧的慌。
 
    翟老爷子端着洗脸的瓷盆上了院里,瞅见阿春丢魂的模样,忍不住咳嗽一声,提眉喝道:“大早上的,这是做啥子?菜叶子都要被你扯光了,还吃啥?”
 
    阿春吓得低头,这一看,瞬间又绯红了脸颊。
 
    但见好好一盆菜叶,被她揪成了点点星星碎末子。
 
    “这这”阿春囧得无法可说,眼珠打了个转儿,记上心来,讪笑着冲老爷子道:“爷爷,你不都说柱子哥今日要养着么?菜叶子熬面粥不正合适他?您等着,我今日保证不烧糊饭菜,保证做的比您做的好吃”
 
    说完她不待老爷子回话,蹦跳着端起菜盆就往厨屋跑了,生怕他发火似的。
 
    翟老爷子瞅着她上蹿下跳的德行,无奈着摇头,笑了。
 
    柱子渐渐好了,头脑渐渐清明,人也越来越有精神,只是他似乎格外着急,每日都要问爷爷啥时候能回家。
 
    阿春虽理解他的心情,可每次看他这般急不可待,也生了几分郁郁。
 
    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
 
    只是这男人似乎对她没有半分动心,平日里爷爷帮人看诊,她扶着他去泡药浴,他只要进了药桶,就一定要早早把她轰走,便是连上身的衣裳,也不会当着她面儿脱。
 
    养伤无聊时,他会叫她给他找一个树枝,然后他的手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能雕刻出一朵花儿来,之后他便会看着这花儿出神,她得喊好几声他才能应她。
 
    吃饭时,他也只吃青菜与一些少少的海货,她给他熬出来的鸡汤,筒骨汤,他不喝,直说是已经很麻烦他们了,不好再多作要求!
 
    可她知道,他的那些同伙们,早好了的,回来已经给他把看病银子补上了,这些钱都够她和爷爷花销一年的了,为何他还这般客套?
 
    她不懂他,总觉着他郁郁的样子,甚是迷人,他做事专注的样子,也迷人,便是发呆沉闷的样子也格外迷人。
 
    她越来越想靠近他
 
    直到又一次,她偷眼瞅到他又在远眺大海,她看他又在望着夕阳下的大海傻笑,她心里便渐渐的低落下去,她知道,他心里有人了
 
    因为这样的傻事儿,她也经常干。
 
    她第一次觉着真正的难过,比小时候丢了心爱的玩具,比被小姐妹抢了喜欢的糕点还难过。
 
    只有好多年前,爹娘去世时,她才这般心痛过,这么久了,想不到这心痛又重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柱子的腿伤看得见好了,头上的伤也早就好彻底了,他的心情渐渐明朗,时常能够见到他灿烂的笑脸,可她却越来越难过了。
 
    她知道,他准备离开了。
 
    这一日晚,有村人给爷爷送了一户好酒,她烧了几个好菜,小院里,三人围坐而坐,他的腿上已经好的差不多,爷爷也劝他喝几杯。
 
    酒水下肚,话匣子打开,他才一一道来,原来他果然有了心上人,那心里人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海棠,他这一趟出海,是最后一次,赚够了钱财,正要回去与她完婚
 
    她听完,心如刀搅,一桌子美酒好菜顿时失去了滋味儿
 
    她把心里的喜欢默默压抑住,送走了他,她想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有自己喜欢的男人了,因为那个她喜欢的人,已经走远了,连带着她的心也被他给带走了
 
    时日渐渐过去,转眼又是一年。
 
    阿春做梦都没想到,她还能再见到他,只是这一次,他回来时,还带着一个出生没几日的奶娃娃。
 
    他瘦的厉害,憔悴不堪,连带着更加沉默了,每每逗他说些趣话,他也只是勉强扯扯嘴角,着实让人心疼的慌。
 
    他也从不曾提起孩子的娘,她想,他一定很爱很爱她,只有真爱一个人,才舍不得把那人挂在嘴边,只会留藏在心底最深处,默默的想,默默的念,就跟她想着他一样
 
    他租了房子,雇了阿嬷照看孩子,他跟着村里的渔民出海讨生活。
 
    她自然高兴万分,看样子,他是要在这里落脚生根了,她以后还能经常看到他,也许她还能与他
 
    她心里断裂的弦蠢蠢欲动,又生了几分期许。
 
    直到有一日,她看着他归来,她眼睁睁看着他,朝着一个陌生的姑娘走去,然后猛的抱住了她
 
    那姑娘并无半分好颜色,脸蛋尖尖的,苍白的可怕,抱着他时,那环腰露出来的手腕子,也细瘦的吓人
 
    可柱子哥为何偏偏喜欢那女人,还众目睽睽之下搂抱她,难道难道这才是他心里记挂着的女人吗?
 
    她既然舍得丢弃孩子,为何还来找他?他为何还喜欢她?
 
    那一刻,她的心是真死了,再没有一点儿期盼,所有的一切,全被那一个悲伤入骨的拥抱给打败了
 
    她冷眼看着他们双双住在了一起,看他们男耕女织,深情对盼,看着她一日日鲜活,渐渐的,竟然生出了万分光彩,惹得渔村的汉子们流连不止
 
    之后那个孩子会喊娘了,会满地跑了,他们依旧恩爱,偶尔消失几个月,随后再回到村里来,她知道,她再没了半分希望
 
    心里的绝望再次慢慢涌上来,如同月夜下滔天的海潮
 
 第318章:番外小六子(一)
 
    西河城柳家老宅,西厢花厅。
 
    屋内安静的诡异,常随小六子偷眼瞅了瞅一案之隔,倚靠在美人榻的主子柳行武。
 
    精锻铺就的美人榻上,柳行武依旧假寐,面色一如既往平静,只眉心慢慢蹙起。
 
    小六子赶紧垂头,不敢再越矩。
 
    打探一通,就得了这么个敷衍的话儿,他都不知自个是找谁借的胆子,居然敢就这般报上来了。
 
    主子现在未说一句责难话,可他知晓,他是生气了,生大气了!
 
    冷汗一颗一颗冒上来,小六子心跳都停了半拍。
 
    “那老小子一把年纪,也该解甲归田了!”
 
    就在小六子惶恐不安之际,柳行武突然淡淡开了口,说着话,他微睁了双眼,抬手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吹了吹,低头浅饮。
 
    花厅桌案前,半丈远处,小六子躬腰低头,手掌不自觉握紧,额头冷汗不止
 
    城主府的主薄大人,是个老歪歪的老学究,掌管着一城调遣文书,换成旁人,要寻个把人,谁人不看他家爷的面子,巴不得捧上文书屁颠儿上赶着奉承呢,有那会拍马屁的,说不得还亲自帮着把人名儿画出来。
 
    可这主薄大人,真正是个老古董,现成的红人不知攀附,还真把自个拿大,竟然敢给脸子他看!
 
    打他脸,不就是打他家爷的脸吗?
 
    小六子义愤填膺,可那头摆着规矩行事,不给他行个方便,他也揪不出错处。回头主子这头,他也少不了一顿编排
 
    冷汗一滴滴划过额角,滴答进了眼眶子,酸涩的难受,小六子偷偷擦了,斜眼再偷瞅上位的主子。
 
    还好,那位似乎刚刚还愤怒着,这刻没见啥动静了
 
    他心下安稳,规规矩矩垂头站好,只待这阵暴风雨过去,便是晴天安好。
 
    “嘶嘶砰”
 
    小六子脑子里尚在天马行空,惶恐中被一连串声响给吓得醒神,抬眼看去,就见柳行武咧着嘴角,蹦跶着跳起。
 
    簪花白瓷的小碗砸在厚厚的羊绒毯上,咕噜噜滚出老远,发出沉闷声响
 
    “春婶是如何当差的?这茶还能喝?”
 
    柳行武咆哮道。
 
    外门帘子掀起,应声进来个上年纪的仆妇,战战兢兢回话道:“公子,这这“雨前春”前几日刚喝完,兵荒马乱的,老爷就没派人采买,换上了夫人爱喝的花茶,这这老妇今日是忙晕头了不该给您送这个”
 
    小六子听了这话,更是惊慌,今日真是晦气啊,自个给主子不痛快,便连这端茶的,都给他添堵啊!
 
    屋里气氛低沉,半天没了声响,小六子只觉着脚底似乎都生了钉子,扎得慌,连喘口气都不敢大声儿了。
 
    可不说话,这么杵着,又是这主子爷的忌讳啊
 
    小六子抹了抹额头冷汗,战战兢兢道:“爷,要不小的再找那城主府的文书打探打探去,定把这姑娘给您捞出来”
 
    柳行武跺着步,摆摆手,示意春婶出去。
 
    长叹一口气,又对他道:“罢了,今日这事,就此作罢,军中事务忙,吃罢饭你就随我回军中罢”
 
    小六子睁大眼,不敢置信抬头,瞅见主子一本正经,不像玩笑的样儿,实不敢置信。
 
    似猜到他所想,柳行武笑着解释道:“我与那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既然这般无缘,那便罢了现在战事吃紧,开战在即,我也不能霸着人姑娘,万一不能活着回来,岂不是害了她?”
 
    “爷说的哪里话?您啦,命里是要享大富贵的,岂会被这几个毛贼所欺?”
 
    小六子连连摆头,把老夫人那一套搬出来,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主子脾气虽阴晴不定了些,可实在不是个坏人。
 
    “得少在这儿嘴贫,快些下去收拾,与你父母做个别,回头忙起来又该几个月落不着家了”柳行武催促。
 
    小六子连连点头答应,喜得差点掉下泪来。之前提前吊胆,没想着这事儿就这般过了,真是幸事儿,幸事儿。
 
    出了门,屋外艳阳高照,驱散连日阴霾,他这心里也舒坦许多,只是对这名叫李海棠的姑娘,也越是好奇的紧了。
 
    这么些年了,除了先头死去的那位,还从未见主子对哪个姑娘这般上心过,那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以前他也办砸过差事,挨得责罚不知繁几,从未如今日这般,云淡风清就过了。
 
    要真如主子所说,这个姑娘在他心里没甚位置,那何苦还差使他去城主府查人呢?
 
    对了!定是主子看重她,舍不得因为她责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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