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夹起一块焦黄的鱼肉,充斥着孜然与淡淡的辣味,相比起皇宫而言,御厨做的味道极为不错,但少了外面的随意与自然,多了一份她不喜欢的固执与控制,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相比起现在闲适的感觉,她更加习惯一些。
☆、摄政王的宠妃(八)
桌上的食物色香味俱全,对面的少女吃的不亦乐乎,刻入骨子里的优雅让她即使喜欢,也做不出粗鲁的动作,华宸夹起一块鸭肉放在她碗里,对上她微挑的眼,宠溺一笑,那般自然,简单心底微颤,呆了呆,差点被他迷了眼。
出乎意料的反应,华宸抿了一口茶,淡淡的热气升腾氤氲了他深邃的双眸。
“你怎么不吃,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简单正在啃一直鸡腿,鸡肉的辣酱个有点咸,有点辣,一口肉下肚,简单细细的吐着舌,华宸眸底晕不开的情欲,仅仅一个细微的动作,轻而易举的勾起他心底的欲望,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我现在只想看你吃。”华宸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不同于方才的性感,正沉浸在美食中的简单并未注意到男人的细微变化。
“华宸,你本名叫什么,从认识你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简单将骨头放在桌上,轻轻舔了舔唇角的油渍,目光从桌上的肉山转向华宸。
华宸笑意渐深,他是否该庆幸,比起桌上的美食,他似乎更重要点。
“君衍。”从唇里露出来的名字,简单动作一顿,心底透露出一丝熟悉,漂亮的凤眼转悠着,脱口而出,“君衍,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说完后,简单就后悔了,现在搭讪是不是太晚了些,试探性的抬头,不出意料对上君衍含笑的眼睛,里面一片潋滟,璀璨的不成模样,被那么一双眸子注视,简单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了起来。
“嗯。”君衍拿起桌上的茶杯,倒出丝丝缕缕的茶水,茶水落在杯里,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停下,整个过程没有滴出一滴茶水,茶杯落在简单身侧,君衍的动作自然从容。
看君衍但笑不语,简单沉默几许,也不矫情,注意力再次被美食所勾引,还挑衅的朝君衍吐了吐舌,君衍一脸无奈。
简单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冲淡了嘴里的咸味与辣味,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一脸餍足的给了君衍一个眼色,君衍会意,离开凳子坐在简单旁侧,简单靠在他的肩膀,满足的眯眼。
“君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君衍把玩着她的手,简单的手细细软软的,她的皮肤很白,君衍的手指戳在她的手背,不出一秒上面就留下一抹红点,简单的头枕在他的肩膀,凤眼落在他的下巴上,尖尖的,光滑的平面上还残留一丝青色的痕迹,简单不由自主的摸着,转眼坏心一笑,从下巴转向喉结,像是幼时逗弄小狗的模样。
君衍眸色墨黑,抓住她不断点火的手,简单怎会让他得逞,手指在他的掌心,像只圆滑的泥鳅般,君衍心底微晃,少女笑的无比高兴,抓住她的手,身子一转,简单整个人靠在他的大腿上,往上一眼就望到他微垂的眼睑。
“我回答了,我说了,‘嗯’,只是你没了记忆。”听到回答,简单想要站起身,却被君衍控制住,落在她腰间的掌心摩挲着,痒痒的,简单笑呵呵的试图让君衍放开,被君衍反客为主,挠着她的痒痒肉,让她笑得不行,“别,哈哈......君衍......好痒......别挠了,哈哈哈哈......”
简单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手放在君衍的腋下,试图让他尝尝她所承受的,下一秒,感觉到被控制的手掌以及君衍淡笑的脸庞,冷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不怕痒。”
将她深深地搂在怀里,君衍眼里满是眷恋,“不过,若是你想,我可以让你挠痒。”
男人的缱绻,让人忍不住坠落,慢慢的陷下,“君衍,我们曾经应该是认识的,多不多。”
“嗯。”得到满意的回答,简单也不究根结底,有些事,君衍总会告诉她。
“还有。”简单踮起脚尖,细碎的吻落在君衍的耳垂,“我叫简单。”
从慕华楼出来,君衍换了一身装扮,玄色衣袍,平时严谨的一丝不苟的发丝随意的坠落在肩膀,温润的气息随着华宸抿起的唇角敛去,呈现出炙热的冷漠.
简单为他换了一张皮,相比起简单的平凡,君衍的脸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比起原先的妖孽自是差上几分,素心与华新自然跟在身后,华新手里还拎着素心心血来潮买的各种小饰品,在简单与君衍看过来的时候,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躲闪一番。
华新咧了咧嘴,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好吧,就将那抹红云称之为红晕,素心偷笑着,不着痕迹的往简单靠拢。
熙熙攘攘的人群,君衍与简单几人站在慕华楼门口,因为今天祭天典礼,待字闺中的少女都趁着这个特殊的日子出了门,简单看着是不是瞥向这边的少女的眼神,忍不住想要将君衍推进去,等换张平凡的皮再出来。
“红颜祸水。”简单嘟囔着,君衍牵住她的手,大掌包住她的,被冷漠包围的眼眸渗透出岩浆般的炙热,像是要将她融化般,简单想要推开,手掌被他紧紧握住,十指相扣,像是情人般的黏糊。
素心与华新假装看不到的样子,老实的待在身后。
“简兄,原来真的是你,我就说我方才怎么看到你的影子, 一眨眼就就没了踪影。”李怀本是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脑海里回荡着方才的熟悉身影,偶然看到门口的人,平凡的面容依旧,唇角的笑意淡而真诚,只是一个眼神,李怀欣喜若狂。
若是君衍的目光可以化为实质,李怀放在简单手臂的手已经千刀万剐,化为铮铮白骨,李怀只觉得背后一凉,君衍已经将简单转移到他右侧的位置,中间隔了一个君衍,李怀的视线落在两人交缠的手掌,“简兄,这位是?”
“嗯,让我猜猜,定是兄长。”简单笑而不语,只觉得贴在身后的君衍胸膛为中心,散发着浓厚的寒气,简单小心脏一抖,面上却是笑靥如花。
“好久不见。”简单的笑容很淡,十指相扣的指尖紧扣,男人细微的变化,简单清楚的紧,笑的愈发灿烂,“我们去逛逛。”略带水汽的双眸,像是只委屈的小兔子,若是眼眶微红,就更像了。
包裹的寒气化为无形,君衍牵着简单旁若无人的走了,走了,走了。
李怀的脑子里回荡了三遍,三秒后意识到这个事实,没眼色的跟了上去,“想要逛逛京城,我熟得很,我来给你们介绍。”李怀悠悠的跟在两人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
简单没意见,停停顿顿的翻看小摊上的零碎东西,有喜欢的简单拿着,君衍付款,默契的让人插不进去。
这个晚上,因为李怀的加入,君衍的脸色都冷得不行,宛如行走的冰块,简单毫不介意,盛夏的天气颜色,她靠的极近,倒是凉爽得很,反观素心,因为惧怕,远远地躲在华新身后,比起君衍,相处半月有余的华新,更值得信赖。
李怀站在简单身旁,没了缺心眼的模样,对两人的关系多了几分打量,站在简洛身侧的男子,剑眉星目薄唇,狭长的丹凤眼内盛放出冷冽的光芒,即使未曾落在自己的身上,不容忽视的强烈存在,修长的指尖紧扣,宛如,宛如恋人般亲密,李怀怀疑的目光落在简单与君衍的喉结处,在看到简洛平滑的喉结时,李怀笑的欢快,心里暗叹原来如此,不过敢这般大胆,倒是有点意味。
夜晚的京城,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冷清,时而传出打更人的打更声,简单与君衍并肩而行,前方的拱门桥山,已经冷清,时间渐晚,时而有零落的行人接过,简单牵着君衍的说走到桥上,桥下的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徜徉的鱼,亲吻随着水流游动的水草,圆月从水面上映衬出清亮的影子,简单伸出脑袋,看到自己的影子,那张平凡的脸露出来,循环几次,简单被自己给逗笑了。
“君衍,你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连清冷的月光都比不上你。”少女明显调侃的目光,君衍抓住她在他脸上作怪的指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天生的,不过,取长补短,我们的孩子肯定好看。”
简单抽出自己的手指,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想得倒美。”
太阳从东方升起,淡淡的薄光,缓缓的,缓缓的,天边映衬出恢弘的颜色,将天空染成猩红,简单站在佛缘寺的五角亭内,不远处是重峦叠嶂的山峦,浓密的绿意从黑暗中脱颖而出,遮掩住风景的雾气散掉,恢复山峦原本的侧面。
简单穿着一身素衣,清晨的凉风拂过,传达一丝微冷的痕迹,简单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出神,直到刺眼的阳光刺入眼眸,她遮住眼睛,唇角传出的笑容若隐若现。
自从那日与君衍在京城逛了几许后,简单又在五台山住了半月,君衍时而传信过来,扑腾扑腾一声,信鸽小八咕咕的叫唤着,微尖的嘴巴啄在地上,简单扯出小八脚上的纸笺,本是纯白色的纸笺,简单在佛缘寺闲着无聊,在纯白色的纸笺上落下了玉兰花的模样,期间还渗出淡淡的玉兰花清香。
☆、摄政王的宠妃(九)
简单打开纸笺,上面零碎的描述着君衍的近况,以及含蓄的表达的思念之情,简单抿起的唇微微上扬,回了斋房,素心见简单回来,将早膳摆上桌,小八亲密的垂在素心肩头,小脑袋敲打着的手,明确的表示自己饿了。
素心无奈,“主子,奴婢先去给小八准备吃食。”
简单应了一声,从桌上拿出一张纸笺,纸笺之上,清脆的枝叶随风摇晃,空中的落叶停在空中,一只皮毛光滑的狼站在树下,旁若无人的嗷叫着。
笑着将纸笺折好,小八吃饱喝足,扑腾着翅膀落下来,简单将纸笺绑在小八腿上,小八人性化的伸出脑袋,嘴巴点缀着,素心见此,用手帕将小八嘴上的碎末一一擦拭干净,随后,小八将脑袋垂在翅膀里,对着简单摇晃脑袋,才悠悠离去。
华新看着连眼色都懒得理他的小八,心头涌现出一股淡淡的忧桑,自从半月前的慕华楼一行,不必顾忌屋内主子的颜色,两人“暗度陈仓”,先前还有他这个第三者在其中传达,现在更是省去了他,华新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不见,僵硬的眸子微,一片哀伤,唉,现在他就只有那抹一丁点儿的存在感了。
君衍收到纸笺的时候,手执毛笔,细碎的光落在他的身上,衬的他身材修长,染上淡淡的光环,更是温润如玉。
看到纸笺上的内容,君衍的眼睛散发出细碎的光芒,脑子里不禁想到她作画时的狡黠,她给的回应,狼是指他,树与落叶是装饰,那停在空中的落叶更是映衬出淡淡的忧桑之感,在他含蓄的表达想念之意,小姑娘不仅不同情,还直白的说他空虚寂寞冷,君衍笑着,将纸笺收了起来,并不打算再次回信。
慕容舒走在半山腰额位置,阳光正是灿烂的时候,香汗淋漓,桑梓擦拭掉慕容舒额上的汗,递上水壶,慕容舒喝了水,感觉喉咙干涩的感觉好上几分,难看的脸色稍霁。
“舒儿,快些。”慕容熙走在前方,叫唤着慕容舒的名字,李怀步伐微顿,神色略显复杂,半年有余,他甚至不敢轻易迈出步伐,那个温婉的女子,每当想起她时,他的心微微抽搐着,不深沉却绵软的痛意流畅到整个心脏。
李怀的手贴在胸口,甚至还能隐约感受到胸口的温软以及淡淡的清香,独属于少女的眷恋与爱恋。
慕容舒跟随着慕容熙的步伐,在察觉到李怀那沉痛复杂的神情时,掩饰住对慕容婉的厌恶,今日,她来佛缘寺,原因之一是李怀,其二,则是因为慕容婉。
好不容易到达山顶,清凉的风拂过来,慕容舒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除了脚有点乏力,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兴奋,那是对即将见到慕容婉的兴奋。
素心有点慌乱的进入厢房,“主子,大小姐来了。”
“哦。”简单淡淡的一声,看简单毫不在乎的态度,素心的心也缓了下来,没有刚听到消息的惊慌。
慕容舒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正在抄写佛经的简单,素色的衣袍,一头青丝闲适的扎成簪,淡淡的光落在她身上,温婉的气息环住将她环住,慕容舒的眼神变得阴鸷,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装模作样的慕容婉,总是落落大方,温柔体贴,衬托的她粗鲁无礼,所以,爹甚至懒得看她一眼,明明她是慕容家唯一的嫡女,而慕容婉只是一个卑微的庶女,却能得到爹更多的宠爱,但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她仰天长笑,这都是报应,而选择她,是最好的结果。
“慕容婉,你还是这样做作,只可惜,没有爹也没有李怀。”慕容舒说的刻薄,简单没有看慕容舒,认真的抄写佛经,慕容舒心底本就憋着一口气,在看到简单这副模样,怒气更甚,“慕容婉,我再跟你说话。”
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与泼妇有的一拼,简单淡然抬头,“慕容舒,有什么事,若你是来耀武扬威,没有必要。”
慕容舒这般,看来慕容婉与慕容舒之间的矛盾深厚,简单丝毫不乱的刺激着,从容淡然的放下毛笔,素心收起笔墨纸砚,主仆的旁若无人,对慕容舒的刺激更甚。
似是想到什么,慕容舒的心情甚好,“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青梅竹马今儿也来了,半年未见,你该是很想他,你说半年前你那么寻死觅活的,爹还不是执意让你进宫为后,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来,爹对你的宠爱,现在想想,那些宠爱,不过是为了让你以后偿还。”慕容舒冷笑几分,食指贴在嘴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就要成为她的正妃了,他唯一的正妃。”
简单的面色不变,甚至没有一丝动容,慕容舒心里诧异,但笃定这是慕容婉在逞强,慕容婉对李怀的感情,仅仅半年,不可能蜕化的这般快,慕容婉与李怀是青梅竹马,李怀是先帝的侄子,母亲是嫡长公主,爹是玳朝的一品大将军,玳朝的江山就是李怀的爹李琛打下来的,李怀的身份自是尊贵无比,凭借慕容婉卑微的庶女身份,嫡长公主绝不会允许慕容婉以正妃的身份入住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