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商——温羡
时间:2018-03-15 14:31:04

  “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还要名目,要什么名目。”战元铁迈着残疾的腿,已经有些吃力,“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就不会再惹给我们战家丢人的事情。”
  马长海看的通透,战元铁玩的这出叫苦肉计,就是想用栗子的伤来偿还马长河的伤。这样一来,他们所要赔偿的目的就泡汤了。
  马长海一把抓住战元铁挥出去的拐棍,“老战头,你先把银子拿来,我们好走人。我们走了以后,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死了人我们都不管。”
  马秦氏在一旁帮腔,“对,赶紧回屋拿银子,别耽误我们时间。我家长海可是做大买卖的人,跟你这种人耗不起。”
  马长河也极其配合,端着被扎穿的手掌,疼的龇牙咧嘴,叫的杀猪声连连。
  战栗这下看明白了,这马家无赖是组团来讹银子来了。
  那怎么能行?
  以战元铁的尿性,他赔的银子最后肯定让她出。她拢共就三两银子,还丢了一两,就这二两银子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呢。
  再说了,战家桶的篓子凭什么找她。她都出嫁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才不想给战家收拾烂摊子。
  昨天吃了药,加上今早的野鸡汤进补,她感觉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应该能应付这几个无赖。
  她站到战元铁身前,瞪着双眼,怒视叫嚣最狠的马家三哥。
  “我家死人跟你无关,你家伤人也跟我家无关,识相的就赶紧滚吧,别脏了我家的院子。”
 
  ☆、第12章 讹诈
 
“你个saolang蹄子,说的是什么杂~碎话。”马秦氏呸了一口,叉着腰,指着栗子说道,“你家男人沈老缺打伤我家兄弟,还敢说是我家的事,这就是你家的事。”
  战栗看向马长河端着的烂手,手掌心直接扎穿,确实伤的不轻。
  没想到竟是沈不缺下的手。
  看来这个沈不缺也不赖嘛,居然做了她想做而没做成的事情。
  简直干的太漂亮了,真想给他呱唧鼓掌两下。
  只是这老娘们骂人真特么难听,真想一巴掌甩上去,将她打翻在地,狠狠践踏那一身肥肉。
  看她这一身肥厚的身体、泼辣的风格,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对上她,还没有把握。
  刚好她知道一点这泼辣娘们的隐秘私事,既然骂都骂了,那就继续骂呗。
  “马三婶,那要照你这么说,我最多是个小蹄子,远远不及你这个老蹄子。”战栗话音一转,“你和马家六哥的事情掰扯的清楚吗?”
  马秦氏和马长山有染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马长海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一个枕头被下的婆娘,哪天晚上不见了,他肯定清楚。
  只不过为了自家面子,从来都避而不谈。要是被逼着谈了,也是反咬一口,跟对方干上一仗,用拳头讲道理。
  这一次,马长海还没出手,马秦氏倒先跳了起来。
  见别人道破秘事,马秦氏气急败坏,挥舞着肥厚的肩膀就要撕了栗子那张嘴。
  “你个吐杂~碎的jian货,我撕烂你的臭嘴。”
  她的身体肥胖厚重动起来困难,被战栗轻松避开。
  只是避开这个泼辣女人的魔爪,却没逃过亲爹的暗棍,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棍,痛的她急抽一声。
  战栗想,这特么绝对不是亲爹。
  亲爹没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亲爹也没有这么下死手的。
  战元铁拄着拐杖,双手颤抖着骂道,“你个胡咧咧的畜~生,乱嚼什么舌根。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畜生,让你还敢编排别人的是非烂事。”
  这可不是乱嚼舌根,马家三嫂和六叔马长山有染,这是长流村村民都知道的秘密。
  别人说的可以不信,但是这是栗子亲眼所见。
  那是去年秋收的时候,家家户户忙着农忙的事情。
  她老爹战元铁在地里守着庄稼,半夜托人给栗子带话,让她送一席被褥过去,田间露宿怪冷的。
  栗子送完被褥往回走,路过马家三哥的家庄稼地,亲眼看见马家三嫂和马长山睡在一个被窝。那个时候,马长海去了县里,四处联系收购庄稼的大户,想赶着挣点好钱。
  当时月光那么明,看的那么清楚,绝对不会有错。
  后来栗子使坏,暗地里把消息传出去,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
  “爹,你怎么不说他们胡咧咧,谁知道他那手怎么伤的,就这么赖到我家头上。”战栗嘲讽道,“我也是好奇,我家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你们要是想讹钱,你也找个有家底的人家,比如……”
  战栗视线在几个人身上乱窜,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刚好落到大姐桃子的身上。
  “哦,我明白了,你想讹诈我爹是假,想讹诈我大姐桃子是真。”
  桃子在县里买了两进院子,有前后六间大房,宣扬的全村人都知道。光是那宅子就花了一百多两,这要是放在长流村,就是顶顶的富户。
  原本一直作壁上观,围观看戏的桃子,在战火烧到自己身上之后,再也按耐不住。
  “马老三,你想讹诈的是我对吗?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没有多余的银子让你们讹诈,我的银子都花在我家那二进的大院子里了。”
  桃子冷着脸说道,“再说了,我家当家的是给县里丁老爷做护院的。丁老爷是举人出身,生意做多大,有多富,跟县令大人关系有多好,你们是知道的。只要我家当家的跟丁老爷说上一声,他要是出手,你那点小生意都不够折腾的。”
  马长海看中桃子那两进大院子,一门心思想多要些钱,却忽略桃子当家的朱大林。
  朱大林原先在丁举人老爷家里做长工,一次偶然机会救了丁老爷一条性命,丁老爷就把他留在宅子里做护院,颇受重用。
  原本还想着借桃子的关系搭上朱大林,由他举荐给丁老爷,要是能借上丁老爷的佛光,以后做生意四面八方都能给几分面子,肯定更顺风顺水。
  马长海咬紧牙关,暗跺一脚,“桃妹子,你可别误会。我们真不是来讹钱的,是来讲道理的。”
  马秦氏见自家男人认憋,横腰掐了他一把。
  马长海拨开马秦氏的手,挪开几步,“桃妹子,你听哥说,你家幺妹栗子新婚,她男人沈不缺扎伤我弟弟的手,我们不得给自己讨个公道。”
  桃子白了他一眼,“讨公道去找沈老缺讨,来我们战家干嘛?你当我们战家好欺负。”
  “哎呦喂,你可误会了。沈不缺啥人我们都知道,找他能讨着什么。”马长海连连叫屈,“我们这不想找栗子嘛,听说栗子回娘家了,我们就找到这里来了。”
  桃子讽刺道,“哟,栗子回娘家了,你们就来我们家闹。栗子拿不出钱来,就找我爹要,我爹拿不出来是不是就要我拿,你们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
  马长海拱手连连作揖,“误会误会,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桃妹子可千万别误会。”
  桃子双手抱在胸前,翻着白眼,“我可没有误会,你是不是这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
  战栗站在院里,看两人你来我往。
  旁边战元铁提着拐杖虎视眈眈,再被他们这样误会来误会去,战元铁一拐杖上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躲掉。
  她这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再被无端一阵通棍招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她指着误会话翻来覆去说道的两人,喝止住,“你俩给我打住,别浪费我时间。既然是来讲道理的,那咱今天就把事情掰扯清楚。”
  马长海面对栗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板着脸道,“还有什么好掰扯的,你赔钱,我们走人。”
  “呸,凭什么你说了算。”
  战栗的眼神向战元铁瞟了瞟,生怕他一个闷棍上来,确定他没有动作,这才放下心来,“谁伤的人,该怎么赔偿,不能凭你空口白话,总得有证据,也得有证人。”
  马长海不耐烦了,“那你说咋办?”
  战栗给出主意,“好办。马七在这,再把沈不缺找来,让他们两个当面对质,再找村长公断,谁也不偏袒谁。”
 
  ☆、第13章 算计
 
“啥,沈老缺伤人了,让我去你家做公断人?”
  赵岭海正端着药碗伺候老娘吃药,突然听到桃子来找,要他去做公断人,他就觉得十分吃惊。
  他吃惊的不是沈不缺扎伤马长河的事情,而是这事情居然要他出面解决,这主意还是栗子出的。
  这个鬼丫头栗子惹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把她许配给沈不缺也挡不住她惹事的心,还净给他惹麻烦。
  哎,这沈不缺也是个不安分的主,早知道昨晚就算是打是骂,也该把把马长河带走,省的遭这份罪。
  赵岭海拿帕子给老娘擦擦嘴角的药渍,问道,“沈老缺那边人呢?有没有派人去叫?”
  桃子回道,“去了,马三哥去找王大夫来作证。我们商量好了,让王大夫去把沈不缺找来。”
  “哦,既然这样,那就不着急。沈老缺住的偏僻,得有一时半会,我先把老娘的药喂了。”
  赵岭海执意要给老娘喂药,桃子也无话可说,只能静静的等着。
  另一边,马长海去找王大夫。王大夫同意出面作证,但要马长海答应一件事情。
  王大夫说:“长海啊,你得答应我,去战家要钱这主意,你可不能说是我出的。你想,我好心好意为你们出谋划策,但是我又落不上好处,总不能再惹一身腥吧。”
  他可不想得罪桃子,那桃子是个比栗子还藏着坏水的主。要是得罪了她,指不定以后还怎么报复呢。
  马长海一拍脑门当即决定,“成,没问题。只要你出面作证,我肯定不说是你出的主意。”
  “好。”两人一拍即合,遂决定前往战家。
  马长海一把将他拦住,“王大夫,还得麻烦你去找下沈老缺,把他叫上,让他去战家当面对质。”
  “行,你先去战家,我随后就到。”
  王大夫走了与马长河相反的两个方向,去村东头找沈老缺。
  已经日上三竿,沈不缺还在屋里呼呼大睡,王大夫连扣几声房门都没反应,最后没办法,直接一脚踹开破烂的屋门。
  “沈老缺,你赶紧起来,村长找你有事。”
  沈不缺躺在炕上,毫无反应。
  其实王白英在他家门口叫第一声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搭理他。这个王白英烦得很,动不动就想从他这里知道给村长老娘治病的药方。
  治病救人,仰仗的并不仅仅只是一纸药方。
  就算他得到那个药方,掌握不好剂量,反而会坏事,所以对于他的要求,沈不缺从来都已家族秘方不外传为由拒绝。
  王大夫见沈老缺一动不动,心提到嗓子眼,莫不是新婚大喜,一时销魂过度,一命呜呼了。
  哎呦喂,这种缺德事可别叫我赶上。
  王大夫往炕边挪去,轻轻探上沈老缺的脉搏。还好,脉象平稳,没有大事,只是睡着了。
  “王大夫,你看我最近身体怎么样?”
  王大夫的手搭上脉搏,沈不缺不知不觉的醒了,手枕着脑袋,瞪着眼睛直直盯着给他把脉的王大夫。
  王大夫神色一愣,旋即恢复过来,“挺好,挺好。”。
  面上和颜悦色,心下却暗咒他,这个老不死的,吓的我魂都掉了。
  沈不缺转个身子,用后背对着他,“王白英,村长有事怎么让你过来找我,他应该亲自过来才对。”
  王白英在屋内的小矮凳上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也不是村长找你有事,是你家小娘子栗子找你有事。马七说你扎伤他的手,去战家讨要银子,栗子不认账,让你去战家和马七当面对质,还找了村长做公断人。你家小娘子不简单啊。”
  这个小栗子还真是不简单,一肚子的鬼主意。
  明知道沈老缺对村长老娘的重要性,没了沈老缺的药,村长老娘就活不下去。
  不管伤人这事是不是真的,村长都给跟着和稀泥,撇清沈老缺的责任。
  王白英想着,他要是能弄到这个药方就好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别误了村长的事情。”
  沈不缺忽然起身,抖抖发臭的外衣,顿时屋子里泛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王大夫皱着美眉头,用手扇扇鼻尖的酸臭味,见沈老缺离开,连忙起身拦住急于外出的沈老缺。
  “老缺,你还不明白吗?马长河是个无赖,他三哥三嫂也是个无赖,咱全村人都知道。别管这事是不是你干的,他都得从你这讹点好处,你对上他能有个好?”
  沈老缺无奈的耸肩,摊手,“那也得让我有好处给他讹。我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他能讹我什么?”
  “你咋就不明白,人知道你啥都没有,所以才去战家闹。你这里讹不到好处,战家总有点家底。你说你刚娶上嫩娇娘,就给老丈人家捅一大篓子,你这媳妇还想不想要了?”
  说到这栗子,王白英还想到一点,“马长河是个光棍,至今没娶上媳妇。他要是打了栗子的主意,用栗子抵债,最后你是应还是不应?”
  沈不缺神情讪讪,微微有些惊讶,“那你说有什么好主意,能避开马长河的人祸?”
  王白英心下一喜,忽然又恢复一本正经。
  “马长河的手是我给包扎的,看伤口形状是被直接扎穿。”王白英说道这里,突然话音一转,低声暗示道,“昨天栗子伤的重,夜里我来了两趟,很久才回去,压根就没看见你扎伤马长河。”
  王白英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就是他想给沈不缺充当不在场证明的证人,洗清沈不缺的嫌隙。
  但证人也不是白做的,肯定是要给好处的。
  沈不缺唯一能给的就是那张给村长老娘治病的药方,这也是王白英迫切需要得到的。
  救死扶伤的大夫耍起阴谋诡计来,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王大夫,我跟你说过,我家那是祖传药方,绝不轻易外传,我也是没办法的。”
  他是真没办法,那张药方用药险恶,有一丝一毫的误差都能直接要命。他可不想把药方给了庸医,再连累自己摊上人命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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