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说我是祸水——楚西西子
时间:2018-03-15 15:10:48

  她刚被带过来的时候,朦胧中似乎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离得很远,看得不太分明,她似与那琉球的二皇子说着什么,她用手指着千宁儿在的房间的方向,似要过来,却被人挡住。
  住了几日后她才发现,这间屋子,除了二皇子,任何人都不得进,她想她是被囚禁了,但她与那二皇子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为何会囚禁她?
  这里很封闭,没有人同她说话,没有消息传入,她只隐约感觉京洛的辉煌里有些动荡要破体而出……
  现下看见浔炆,她才恍惚忆起,那个在远处被挡的女子,身形像极了昭荣殿的袭妃!
  
 
☆、软肋
 
  浔炆将门推开时,他欣长的身形站在逆光的阴影里,很奇怪,她虽看不清他的脸,却知道是他……
  他走近时,千宁儿看见了他脸上的伤痕,不止是伤痕,他瘦了很多,原本便轮廓分明的脸,现下更是有棱角,她看清他的脸略微一诧异,下意识的站起身来,下意识的问他的伤口……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他已经坐在了离她颇近的地方,他听到了她的问话,并没有立即回答,半晌,才抬头看向她道:“没事,与中椿发生了口角,动了手。”
  中椿……她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这个名字,而后联想到那个琉球的二皇子,确切的说是琉球新的统治者,虽然她不常接触政治,却也觉出了一点奇怪,琉球与帝国而言,向来只是附属的地域,就似诸侯国与京洛一般,尊卑向来分明。
  中椿虽现下已经是琉球的新一任统治者,于京洛的帝王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臣子,怎能与帝王动手,浔炆似乎一眼便看穿了她心底的疑惑,又道:“我与中椿很早便认识,他稍微有些僭越,是得了我的允许。”
  千宁儿只看着他,并没有说话,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眉眼间似攒着些疲惫,屋内没人说话,一下子静了下来,他懒散的靠着墙,后来索性闭了眼睛道:“明天有人送你出去,皇叔的人会来接你。”
  千宁儿握着杯子的手滞了滞,这才发觉杯中的水早已经凉透,她心里有太多疑惑,却在开口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她才开口道:“为什么是九王爷的人接我,你呢,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称浔炆为皇上,但他似乎并没有在意。
  他来见她似有些勉强,也不愿多看她,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千宁儿看着他瘦削的脸,目光停留在那伤痕之上,伤口不深,却不像是与人打架所致,而像是被利刃所伤,心里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被浔炆关起来的这段时间里,京洛定然发生了很多的事,而她一无所知,被人从暴室里带出,在马车里遇险,后又被扣在这里,她就好似被闷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瓶子里,周围的人嘴在动,手在挥舞,而她却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浔炆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天前的那夜,宫里是发生动乱了么?”
  浔炆的眉毛的动了一下,本来就不甚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千宁儿的手握在了他的伤口处,那里因着铁链的磨损和连日来的溃烂已经能看到筋骨,巨大的疼痛席卷而来。
  因着不想让千宁儿看出什么,他的脸除了刚刚微不可查的一动,就再也没有任何忍痛的表情,而是变得越发冷峻。
  他知她向来聪明,虽然他提前将她隔绝在所有信息之外,她亦能从一些风吹草动里面觉出一些不妥,说出来的话须得半真半假,才能让她信服,甩开她手的动作剧烈,嘴里涌出猩甜。
  他强行咽下,淡淡的看着她道:“拓允那夜带兵攻入皇城,问我皇位与你之间选择哪个……”他说着看了千宁儿一眼,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浔炆将她那小动作看在眼底,带着一抹惯来轻佻的笑意道:“他这话问的委实好笑,于我而言,后宫女人何其多……”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看着眼前那瘦削的女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握着,几乎要要骨头捏碎。
  他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难过,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对他并不是全不在乎,他看见了她强自镇定的眼里起了一层水雾,稀薄而朦胧,她抬起手佯装将额间的碎发捋开,手却有些颤动。
  他嘴角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你不是在进宫前就中意九皇叔么,现下我成全你们了,明日收拾妥当了有人引着你出去,日后你安心做你的王妃也好,侧妃也罢,都与我再无瓜葛。”
  “我放过你了……”
  千宁儿捋发的动作顿了顿,她不知自己现下是什么情绪,该欢喜,该释然,还是该痛苦,脑子里似被掏空一般,一瞬间什么都没有,她抬起头,想给他一个如平日一般淡然的神色,却觉得自己牵动嘴角的动作有些艰难。
  浔炆抬起眼看向她的神色,感觉自己内心有些地方在分崩离析,他却一挑眉毛,眼里闪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将脸凑到她的面前道:“难道……你已经爱上我了?”
  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得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出来的话就如极北之巅上的冰凌一般,语调轻缓,却透着侵入骨髓的寒凉:“不要自作多情,你至始至终都是我一时性起的玩物……”
  他说着伸手在她脸上抚了抚,此时若是有人看过来,那柔缓的动作真正便是两人极亲密的人才能做出,千宁儿一把推开他,伸手在他脸上响亮的打了一巴掌,那声音太响,让两个人都同时愣了一下。
  她那一推,手上的力度很大,浔炆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胸口处的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他转身面前墙壁,鼻尖有淡淡血腥味溢出,身上的纱布已经开始有些浸透了,他不能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了。
  背后没有一丝声音,他不知她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绪,他欲回的头似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半晌,他听到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如果说明日我不走呢,你会将我怎么样?”
  他没有转身,却仍像是看到了她脸上倔强的神情,就如他第一次强行占有她,旭阳死的那个夜晚她四处寻找时的神色,就如同她将他强行压在身下,她的双眼虽然猩红,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只定定的睁着眼睛看着他时的神色……
  玄墨色的衣襟被胸前的血染得有些湿了,他极冷漠的开口道:“这可由不得你……”
  她越是对他流露出感情,他便越不能回头,这样在往后的日子里她才不会因着对他心存愧疚而过得不顺遂;这样即便她想起了他,也只会记得他的冷漠无情,记得他的荒诞与强迫……
  他在她心里留下最好的印象,便也停留在那个潮汐涨落的琉球河畔,他带着面具将赤脚的她拥在怀里的紧张模样。
  他转身跨出那门时,赭红的血顺着胳膊流下,被他伸手握在掌中,他知她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是以身形挺得笔直,脚步也丝毫不迟缓,当房门被关上,他走到回廊拐角她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时,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
  有人上前扶住他的身形,回头看时,他走过的那条路,斑驳着布满了血线,他额间有细密的汗冒出,百里袭伸手帮他擦了一下道:“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浔炆睁眼一把将她扶着的手打掉,身子踉跄得朝后退了退,百里袭笑了一声道:“皇上您这么讨厌我,都快死了也不想再看我一眼了是吧。”
  浔炆微皱着眉头,并不理她,百里袭又走近他道:“放心好了,我现在对你也没存好印象,我来是想替中椿问,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浔炆一把推开她,站起身来,踉跄的朝前走,似乎站在一旁的百里袭如空气一般,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中椿从黑暗里走出来,看着站在一旁的百里袭,用口音不纯正的京洛话道:“你心疼他?”
  百里袭眼光一闪,回过头来笑靥如花:“心疼他?哈哈哈,我恨他不能立即死在我面前。”她说话的声音飘在夜空中,清脆而尖利,带着浓浓的狠意,中椿亦大笑起来道:“你嘴里的话可和你的心想得一样?”
  他突然将脸凑近百里袭,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的伤痕,轻声道:“女人啊,真是个奇怪的生物,由爱生恨自古以来就多,由爱而装恨的也不少啊。”中椿的眼睛里明明含着笑,却让站在他身侧的百里袭身上骤然生出一股寒意。
  她并未避开他的眼神,手指在他的鼻尖轻轻一划道:“你说什么呢?”柔和而带着些撒娇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的旖旎。
  夜里,那间腐臭而潮湿的暗牢里寂静无声,浔炆的手脚又重新套上了链子,身上的那件衣裳湿漉漉的不知是血还是汗,他坐在一处,微闭着眼睛,脸色煞白,看上去很虚弱,但即便如此,外面的那些人却仍近不了他的身。
  刚进来的两个大夫,被他打得晕死在地上,人事不知,后面过来的人也只能站在铁链外的地方,中椿赶来的时候,地上又添了几个伤员,浔炆嘴角的血已经干涸,黑暗的空间里满是血腥味。
  中椿看了看地上的人,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浔炆,你不要太过分……”
  浔炆抬眼看了中椿一眼,似是没了力气,他竟一点也没有反抗,而是咧嘴一笑道:“明日准备一辆马车,将宁儿送出去。”
  中椿一把松开了他,他仍靠在墙边,呼吸有些粗重,中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我将她送出去,有什么好处?万一你反悔,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浔炆将头偏在一边,淡淡道:“难道你还有其他让我松口的办法,你知道我惯来不怕死。”
  中椿的手在黑暗中握紧,浔炆说这话,他一点都不怀疑,这家伙在琉球便不拿命当回事,又兼之他身手很好,他们经常是群起也讨不到一点好处,平日若是单独遇见他,还要下意识的避一避,虽然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着实佩服他的硬气。
  他清了清嗓子道:“好,我答应你,最后一次。”中椿想着,这真的是他唯一的软肋了,他若不放了那女人,浔炆定然要与他死耗到底,现在这京洛朝堂已经慢慢有些躁动,而发往琉球的兵却仍在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要说:  致评论里某个章章都过来乱喷的喷子,请你不要在出现在我的文下。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对着电脑想码子却憋屈的一直集中不了精神,然后我过去默默的删了她的一条评论,心里却更加乱糟糟的,所以才写下了这些话。
     首先我先得承认,我删评不对,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对于她曾经评论的所有事,关于文,关于她对文各种不满意的看法,我都认真回复过,我认为只要我耐心的解释了,她就会将心比心的也对我,对我的文慢慢地抱有善意,但是这只是我的痴想,你越解释,她就越觉得自己有存在感,然后就越一发不可收拾的表现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我决定不再这么畏畏缩缩。
     我知道于你们而言,甚至就我自己来说,我是个尚未成型的,能力极其有限的作者,对于我的第一篇文,文里的人物,肯定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缺陷,你们耐心的建议,还有各种鼓励,我都有看到,我也在努力码子,学习着让自己变得更好。对于小可爱们的评论,我每个都有回,也承认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不值得拿出来提,别人支持你,你回,本来就是自己该做的事,之所以说,只是说明我这个渣作者,对每个小可爱都很珍惜,每次看到自己的收藏有波动,有新评论,都高兴得不知道干什么好。
     谢谢你们的支持,所有关于你们善意的提意见和批评我看到了,我会一直努力,改进自己,努力给你们带来更好的故事,而对于我刚刚提到的那个读者,我只希望你在不喜欢看我文的时候,不要再勉强自己,取消关注,我们各自安好,你去找你喜欢的文,找你喜欢的作者,也请你不要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否定了所有别人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
     对于以后,你可能觉得我今天所说的话伤了你的心,你或者开小号继续骂我,或者怎样,我不会再委屈求全。
     在这里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往后也请喜欢我的小伙伴多多关照,今天作者菌可能有些玻璃心了,所以请不要放在心上。
 
☆、舍不下
 
  车辆准备好时,清早大雾弥漫,中椿做事效率很高,千宁儿被人搀上马车时,浔炆与中椿站在一处高巅之上,下有天险,周围怪石嶙峋,在这处被囚禁的人,怕是尸体风化了都不会被发现。
  中椿回头看向浔炆,他目光透过迷蒙的雾气,定定的看向马车所在的位置,中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下去再多看她一眼?”
  浔炆收回视线,转身淡淡道:“不了。”
  许是这地方水汽太重,大雾下的人影模糊而不真实,随千宁儿上车的只有一人,她轻轻的搀着千宁儿的手,千宁儿抬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她下意识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流穂神情依旧严谨,眼底却透着一丝笑意道:“娘娘,当心一些。”
  千宁儿转身,看向那白茫茫的一片雾气,没来由的一阵好笑,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那个人怎么会来这,他明明已经说得那样清楚,以往她在宫里,自以为自己将任何事都看得淡了,以为经历了这许多,有些事可以不放在心上了……
  但昨夜听到那些话却明白觉得痛,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他那样轻易的就能将她送给拓允,触痛了她心内仅存的一些自尊,又或许是他从头至尾的话那样绝情,从头至尾都没提过她腹中的孩子……
  从前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千方百计的阻止,命人送上好的补药过来,又为了那孩子,忍痛将他的心上人袭妃禁足在宫内半年,这样时间久了,她便恍惚觉得,他在意这个孩子,想让她将孩子生出来。
  现下想来,他以往或许是真心想要保住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于帝位而言,却终究是不能放在同一天枰上,自古帝王多薄情,他做了他该做的事情,日后后宫会有源源不断的美人进来,子嗣终究都是会有的。
  她轻轻勾起嘴角,屏退了心中繁杂的情绪,从容的看了流穂一眼,握了握她的手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我还以为出了宫之后,便没机会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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