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秀——青冥碧水
时间:2018-04-18 13:21:13

 
    因此秦王府便派出去好几批人,暗自寻访范仙儿的下落。至于秦王为何会知道范仙儿的名字,自然也是梦里留下的。
 
    范仙儿不仅在梦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还在秦王的枕边遗落了一条手帕。于是秦王便跟发了疯一般,整日里要去找范仙儿。
 
    萧峦整日里在外为了萧颂寿礼的事情奔忙,并不怎么回王府,因而更不知道萧凌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庐州产黑珍珠,珠王可以让人延年益寿,萧峦听说了便直接过去了。
 
    寻觅了许久才发现,庐州近二十年只产了一颗珠王,就在庐州的一等富户,王太爷手中。
 
    萧峦知道以后便亲自上门去求购,奈何王太爷年纪大了,脾气也倔,怎么也不肯将珠王卖给萧峦。萧峦一急便搬了自己的身份出来,最后半抢半买才得了这颗珠子。
 
    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萧峦好歹也是皇室子孙,虽然是搬了身份来压人,但好歹也是正经出钱买了的,本来不该有什么。
 
    只是没想到,这王太爷年纪也大了,整日里便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这珠王本来就是留着给他安心的。萧峦强买了珠王,他便整日里不安心,以至于生了一场大病,没几日便去了。
 
    这王家在当地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萧峦这么做自然是激起了王家人的愤怒,故而王太爷的孙子当即便要写了状纸进京去告御状。
 
    若是在别处,这样的事情早就被压下去了。只是庐州偏生是瑾王的地界,此事便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且说萧峦只管强买了珠子便回京了,还真没去管王家的事情,因而自然也不知道王太爷已经死了。加上瑾王有意封锁消息,暗中帮着王太爷的孙子去告御状,故而王家人都出了庐州的地界了,还没有人告诉秦王一声儿。
 
    且说萧峦回府之后,秦王自然是更加高兴。觉得他差事办得不错,有了这颗珠子,必然能在寿宴上大出风头,所以便要在府中给他办家宴。
 
    可巧领舞的病了,范仙儿顶替那人上的。一切看似就像是个巧合,舞到一半范仙儿脸上的面纱垂落,“不小心”露出绝世的容颜。
 
    秦王一下子就看痴了,加上能力寻寻觅觅的人就在自己府中,个中心情旁人自然是无法体会。更何况那范仙儿就匍匐在他脚边,为自己搞砸了宴会而请罪,楚楚可怜地落了泪,极大地满足了秦王的高傲和自豪感。
 
    事情便发生得理所当然,秦王当晚便将范仙儿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宠幸。众人羡慕嫉妒却又无可奈何,唯独萧峦觉得这范仙儿来历有些不正常。
 
    只是他性子虽急了一些,却并不傻,一眼便能看出秦王对范仙儿超乎寻常的宠爱。自然也知道没有搜集到范仙儿的罪证之前,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勤政殿。
 
    不管秦王府怎么样歌舞升平,萧颂这边却是发了好大的怒火。秦王放松警惕之际,瑾王的人便一路暗中护着王太爷的孙子到了京城。还顺顺利利地到了大理寺,呈了一纸诉状说是要状告萧峦。
 
    本来这事情该压上几天,等萧颂寿辰的时候抖出来,效果更好。只是大理寺卿是个再耿直不过的,当即便替王少爷把诉状呈上去了。萧颂听说了这件事,自然是怒不可遏。
 
    沾了人血,用人命送祭的珠子,即便能延年益寿,在他看来也是不吉利的。只是这到底是萧峦第一次亲自去为他寻寿礼,别人的孙子又终归抵不上自己的。所以萧颂气便气过了,还是叮嘱大理寺卿先将此事压下,容后再议。
 
    大理寺卿向来遵从圣命,自然是萧颂说什么是什么,回去便将人押在了狱中先关着。
 
    傅朝云听了这件事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去问陆景恪。陆景恪知道瞒不住,便同她说了一些。
 
    这王太爷委实也不算是萧迁害的,只是这萧峦过去之前,萧迁便安排了一个人去王家为王老太爷算卦,然后告诉王老太爷说,若是想安安稳稳的活到寿终正寝,便要好好守住手里的珠王。
 
    王老太爷一向看重手中的珠王,将那看成命根子一样的东西。加上这替他算命的人又嘱咐他一定要收好珠王,可保家宅安宁。因而王老太爷自然是信的,直到这珠王被萧峦强买了,王老太爷便得了心病。
 
    这些傅朝云大抵都是能猜到的,只是那王老太爷到底无辜。这种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便去害人性命的事,她做不来,也一点都不喜欢。
 
    陆景恪知道她心地善良,耐着性子哄了她许久,傅朝云这才渐渐没那么气了。
 
    萧颂的寿宴很快便到了,傅朝云一大早便换了命妇的礼服同陆景恪一起进宫。萧颂的寿宴是皇后一手操办的,地方选在了怡园殿。
 
    这种寿辰萧颂也过多了,无非今年因着是大寿,所以更多了些外国的使臣。
 
    朝臣宫妃先后列座,然后才点了几处戏在看。各国的使臣代表出来献了礼,然后便轮到了皇子皇孙。
 
    萧迁先站出来,献了丹青大家彭藏的一幅“山河永固图”。这画虽然是讨了个吉祥的寓意,实则却并不出奇,因而萧颂也只是抬眼看了看,然后笑着夸萧迁有心了。
 
    萧峦是第二个出来的:“皇爷爷,今日是您的寿辰。皇孙从庐州得了一颗黑珍珠的珠王,特地献给皇爷爷,祝您延年益寿,永固江山。”
 
    话说得讨巧,关键是这庐州黑珍珠向来难得,更何况是珠王。萧颂也顾不得这珠王是怎么得来的,连忙笑着说道:“快呈上来给朕看看。”
 
    萧峦连忙呈上去一个黑漆匣子。描金画龙的,倒是很漂亮。萧颂当着众臣的面打开了,只见里面一颗闪着光华的黑珍珠,格外耀眼。
 
    萧颂一喜,正要奖励萧峦,便看见暹罗的使臣变了脸色,直接站起来说道:“皇上不可,这东西万万不能放在身边。”
 
    萧颂一愣,脸色很不好看:“为何?”
 
    那使臣连忙出席跪在地上回禀道:“陛下,这并不是普通的黑珍珠,而是血珠。”
 
    萧颂有些疑惑地又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确信是黑珍珠无疑。于是便极为不高兴地说道:“不知使臣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东西是什么血珠。”
 
    那暹罗的使臣连忙说道:“陛下,我曾见过一次这种血珠,也知道鉴别方式,只要按臣所说的鉴别一番,是不是血珠,一看便知。”
 
    萧颂很不愿意相信这些危言耸听的东西,只是这东西似乎又挺不吉利的。萧颂犹豫了一番,便将那珠子递了过去。
 
    那使臣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然后又要了一盏酒,将那珠子小心翼翼地完全泡了进去。那珠子进去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待再捞出来之时,竟然隐隐发出一丝红光。
 
    那使臣将其拿到门口,对准门外的阳光,那珠子便一瞬间发出了耀眼的红光,那使臣跪在地上说道:“陛下请看,这珠子发出如此妖异的红光,定然不是黑珍珠。更不会是黑珍珠中的珠王。
 
    这种血珠是沾染上了人命的,一般作为殉葬的东西,十分不吉。若是常人佩在身上,必受煞气所伤,不仅不会延年益寿,还可能会有重病缠身。”
 
    萧颂一愣,听到那使臣提起来这珠子上沾染了人命,一瞬间便想起来那珠子的前主人王老太爷,正是被萧峦强抢了珠子才会一命呜呼。
 
    萧颂年纪大了,自然怕这种东西。若是这珠子真害了他,他说不定从此以后连萧峦的面都不想见。
 
    底下众人一阵窃窃私语,都在议论萧峦拿了这样一颗珠子给萧颂到底是何居心。萧颂自然也听见了,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寿宴之上还害得他在各国使臣面前丢了脸面。萧峦的脸色一瞬间白了几分:“皇爷爷,孙儿冤枉啊!孙儿不知道这些……”
 
    只是萧颂也没心思去听这些,如孟行至所料。萧峦这件事本来就办得劳民伤财,王老太爷为此送了性命,王家的人都找到京城告御状了。
 
    萧颂纵然是一时间压下了怒火,但是在知道这颗珠子是假的以后,他的怒火就再也压不住了。更何况,那么多的使臣还在看着,萧颂是绝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帝王权威的。
 
    萧凌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萧峦连这点事情也没办好,心里不由得有些暗恼。刚要跪下来求情,便被萧颂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萧凌心头一寒,坐在原地不敢动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识破易容
 
    萧峦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萧凌,见他垂了头去,心知自己是逃不过了。抬眼看了周遭的使臣一眼,便乖乖地低下头:“孙儿实在不知,请皇爷爷恕罪。”
 
    萧颂猛地将手边的珠子掷出去了,正好砸在萧峦的额头上。力道不小,立马便渗了血。萧峦深知萧颂眼下心头有气,故而除了一开始的求情和辩解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萧颂即便心头气得很,却也知道萧峦做事不过脑子,大抵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各国使臣都在,他自然不会让人瞧了笑话。他无奈地抬起手来挥了挥,然后便有人将萧峦带下去了。
 
    萧颂缓了缓,然后才举杯继续笑道:“今日各国的使臣都在,是个难得的好日子。诸使举杯同饮,祝大黎与各国千秋友好,世代共存。”
 
    诸国的使臣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见萧颂都这么说了,自然也不好再说别人的家事。于是便很有眼色地举杯同道:“祝陛下千秋万岁,江山永固。”
 
    吉祥话谁都乐意听,萧颂自然也是乐意的。于是很快便忘了萧峦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应付着各国使臣。
 
    傅朝云趁着空隙偷偷地看了陆景恪一眼,陆景恪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傅朝云便知道陆景恪实则也不知道有这回事,于是便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饮宴。
 
    平西王府。
 
    陆景恪难得带着傅朝云去参加宴会,宁海兰便直接留在了王府。其实陆卿云的正妃去了之后,这种场合便应该是宁海兰陪同出席。只是陆卿云不想让宁海兰取代陆景恪母亲的地位,因此便每次都让宁海兰称病。
 
    只是这回倒是直接给了宁海兰机会。陆景恪跟傅朝云刚出了门,宁海兰便寻了个机会带着沐琴出了门。沐琴自然依旧是扮成了陆卿云的样子,直接大摇大摆地从门口出去了。
 
    只是这回还没到书房便被陆景恪的人给盯住了。只是沐琴一副陆卿云的打扮,那人虽有些疑惑,却也只能行了礼:“王爷,您怎么在此?”
 
    伪装好的人自然也会口技,沐琴沉了声音,便像是陆卿云的声音:“放肆,本王在自己的王府,去哪还用跟你通报不成?”
 
    气势压得十足,那人立马便不敢说什么了:“王爷恕罪,属下知错。”
 
    沐琴点了点头,然后便直接从他身边过去了。那人摇了摇头,又看见了沐琴身后的侧妃,便有些疑惑地看了沐琴一眼。毕竟这么些年,陆卿云极少跟宁海兰在府里逛。沐琴脸色一沉:“是不是我带着侧妃也得跟你通报。”
 
    那人垂首:“属下不敢。”
 
    沐琴便过去牵了宁海兰的手直接向前走。那侍卫眼尖,一眼便看见沐琴白白嫩嫩的小手,心头更加疑惑。其实也不怪沐琴,这是她平日里只变了脸,经常将自己的手缩起来背在身后,这回伸出手来便一眼被那侍卫给瞧见了。
 
    只是那侍卫也没见过陆卿云的手,加之沐琴又一副陆卿云的样子,故而那侍卫也不敢说什么。
 
    沐琴瞪了那侍卫一眼,摩挲着宁海兰的手,寒声道:“此事不许告诉世子。”
 
    那侍卫心头更加警觉,他是陆景恪的人,自然是听陆景恪的,沐琴的一番威胁对他来说自然无感。只是眼下是“平西王”在同他说话,他不敢说什么,便低了头应道:“属下知道了。”
 
    沐琴点了点头便直接往前去了,宁海兰手心冒了汗,直走到无人处才说道:“你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当着那人暴露身份。”
 
    沐琴轻蔑地嗤笑了一声,然后冷眼瞧着她说道:“都是细作营里出来的,谁没刀尖上过活过。”
 
    宁海兰低了头,平西王府养尊处优,只需要算计些小心思,她自然是有些忘了那刀尖上的生活。那些被丢在细作营里,每日同人厮杀,只为活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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