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了你我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你还是搬出来吧。就住在书房旁边的向阳苑,离我也近。”
宁海兰心头一抖,几乎要怀疑陆卿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为何独独要去向阳苑呢?
只是她现在是侧妃,陆卿云这么做也是给她脸面,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垂下头去,不再说什么,低声应了声“是”。
秦王府。
因着萧峦办砸了寿宴的事情,又被罚了禁足三个月,因此萧凌心情很是不好,便在房间里喝了几杯酒。
范仙儿端着几样小菜进来说道:“王爷,独酌无趣,不如妾身陪王爷共饮几杯……”
萧凌便将她拉在怀里说道:“我本来以为他终于能去做些正经事了,谁想到还是这个样子!你说他怎么就如此不成器呢?”
范仙儿便软声说道:“王爷,郡王年纪还不大呢!朝中那些老臣像郡王这么大的时候,不一个个也都是些酸腐书生。就连王爷您这么大的时候,也不过是刚开府过日子,怎能对郡王爷要求如此严格呢!”
萧凌听她安慰了几句,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然后又说道:“父皇这次派他禁足在府中,三个月之后还要亲自去庐州给王家人道歉。这么一来,峦儿在朝中还能有什么威信可言,岂不是成了朝野上下的笑柄?”
范仙儿便伸出一双藕臂勾着萧凌说道:“王爷担心什么,这次的事情定然是瑾王故意陷害的。郡王虽然性子急了些,却也不至于如此没有分寸,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引导,郡王爷怎么会犯错。”
萧凌想着萧常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了七八分底。萧峦这事还真是他们害的,由不得他不信。
范仙儿见他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王爷,在陛下心里,肯定是王爷更重要一些。王爷可是大黎的战神,又得民心所向,陛下自然向着王爷。
此次瑾王故意陷害,定然是想让王爷失去陛下的宠信,只要王爷能抓住瑾王的把柄,何愁瑾王不会落得像郡王一样的下场?”
萧凌目光猛地一寒,然后心里便打定了主意。既然萧常敢陷害他们父子,那他凭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得不说,范仙儿比罗欢儿聪明得多。罗欢儿会直接给萧晏出谋划策,直接告诉萧晏该怎么做,但是范仙儿不会,她会一步步引导着萧凌的思维,让萧凌跟着自己的思维去做事。
这样一来,就算萧凌没算计成了,最后也不会怪在她身上。这才真正是在幕后指使的,运筹帷幄,不知不觉便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夜谈合作
勤政殿。
萧颂吩咐宫女换了茶,然后就闭了眼睛不再说话了。御前总管在一旁守着,不敢说话,却也不敢走开。
许久,萧颂才低声叹道:“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更适合?”
御前总管低头擦了擦汗:“奴才愚钝,两位王爷各有各的好。”
萧颂便低叹了一声:“去把今日的奏折搬过来吧。”
御前总管低了头,然后躬身退下去,不一会儿便使了两个奴才抬着一箱奏折上来了。萧颂睁开眼执了笔,忽而又想起什么,抬头说道:“去宣平西王进宫一趟。”
御前总管下去传了话,然后便又继续进来给萧颂磨墨。大殿上静悄悄的,萧颂心情不好,底下的人连做事的时候声音都格外轻。
瑾王府。
萧常坐在上位闷头喝茶,萧迁不敢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
“你皇祖父今日同我说,只要他还在一日,大黎便是由他做主。”
萧迁低了头,虽然此事当初萧常也是同意了的,但最后败露了终究还是要由他承担。
萧迁不敢怨什么,却也觉得萧常真真是凉薄,嫡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他。
他叩首在地:“儿臣知错,近日会在府中好好反省。”
萧常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便吩咐道:“带郡王下去吧!”
萧迁起身,浑浑噩噩地想起陆景恪同他说的话,难道他就甘心一辈子这样吗?等萧常登上皇位,然后同萧常的那些庶子争斗。陆景恪曾经说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常能有今日,靠的是谁。
就是靠的他萧迁!他一手创办了血杀为萧常提供各种消息,他礼贤下士为萧常招揽朝中名士,他差点丢了性命替萧常去了甘陕立功。只要萧常一声令下,他便是萧常手中最锋利的剑,所向披靡。可是今日,他倦了。
萧迁回了房间,直直地倒在床上,衣服都未脱,便直接睡了过去。
平西王府。
陆卿云难得在府中,便又被宣去了宫里。陆景恪得了消息的时候正在用膳,闻言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然后又往傅朝云碗里夹了块鸡肉,轻声说道:“再吃些,你还怀着身孕呢,总要为孩子着想。”
傅朝云撅了嘴不乐意:“我看你就是只看重孩子,我都说了我不想吃了,你以前也不这样让我多吃点。”
陆景恪有些无奈:“你就算没怀着孩子也得多吃些,你瞧瞧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傅朝云不说话,只是表现得很抗拒。陆景恪有些无奈,便夹了鸡肉往自己碗里送。傅朝云闲不住,又瞧着他问道:“你猜圣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才要宣父亲进宫?”
陆景恪一边埋头消灭她剩的饭菜,一边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不用操心这些。若是咱们能插得上手,父亲必然会同我们说。”
傅朝云便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随即又同陆景恪说道:“祖父病了,还病得挺严重的,我想回去看看。”
陆景恪揉了揉她的发顶说道:“我陪你一起回去,当初我向你求亲,祖父还点了头呢!怎么也该陪你一起去看看他。”
勤政殿。
萧颂刚批完奏折,只是坐在床边。陆卿云来的时候,萧颂刚要起身活动活动。
“你来得倒是正好,陪朕出去走走。”
陆卿云不敢违背,躬身应“诺”。
两人沿着奉先殿前头走过去,高高的台阶上面是一条长长的宫道。萧颂走在前头,然后挥退了服侍的人问道:“你觉得凌儿跟常儿到底谁更适合继承朕的位子。”
一模一样的问题,只不过是问的人不同罢了。陆卿云垂了头,纵然平日里他跟萧颂感情再好,但是君君臣臣本就是不能乱的纲常。萧颂这话,不知让他从何作答。
想了想他才问道:“陛下想听实话吗?”
萧颂回头笑着看他:“自然,虽然自古以来帝王都是高高在上的,却也渴望着能听上身边人的一句真话。”
陆卿云迟疑了半晌,然后才说道:“臣以为,两位王爷都不适合。”
萧颂皱了皱眉:“此言何意?若不将皇位传给二人之一,朕难不成还要禅位?”
陆卿云连忙躬身说道:“臣不敢,只是两位王爷实在都不像是能够托付江山之人。秦王急功近利,性子又躁,怕是会成为一位暴君。至于瑾王,表面上看起来不失为一位守成之君,但是实际上却心思深沉,惯于算计,假仁假义,这样的人,也难成大器。”
一番话将两位王爷都贬了,萧颂有些不高兴:“以你之见,既然他们二人都不合适,那谁能够继承皇位呢?”
陆卿云依旧是低着头,态度十足十地恭敬:“陛下,您不仅有皇子,还有皇孙。”
萧颂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迁儿?”
萧颂嫡系的皇孙并不多,萧峦算一个,萧迁算一个。只是萧峦自然是指望不上了,整日里不务正业沉迷酒色,这样的皇帝必然是荒淫的,百姓都过不上好日子。如此一排除,适合的人便只剩了一个,萧迁。
陆卿云笑得有些狡猾:“正是。”
萧颂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看着整个皇宫的灯火。奉先殿是整个皇宫里地势最高的地方,却也让人觉得高处不胜寒。
做久了皇帝,真的就连同他说句真话的人都没有了,只有陆卿云。其实他心里也一直犹豫不决,不管是萧凌还是萧常,都不是合适的继承人。
只是若真让萧迁继承皇位,还是得定下个合适的计策,让萧迁成为众望所归。不然他年纪轻轻,还真不一定能压得住朝堂上的一帮老臣,尤其是秦王的人。
萧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萧颂心中最合适的人选。此时,他还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秦王府。
傅权推门进来:“王爷,属下有事回禀。”
萧凌盯着手中的兵书,头也没抬,直接问道:“何事?”
傅权低头道:“王爷可想夺位?”
萧凌还是没抬头,只嗤笑一声:“不然你觉得本王是在做什么?”
傅权便抬起头来盯着萧凌说道:“王爷可想过,同他人合作?”
萧凌顿了顿,搁下手中的兵书说道:“你想说什么?”
傅权垂了头:“王爷,属下今日还要向王爷引荐一人。只要王爷肯同他合作,江山王位,唾手可得。”
萧凌皱了皱眉,有些不信。不过关于江山皇位的事情,他向来谨慎:“那便请进来吧。”
傅权开了门,然后将门外之人请进来。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斗篷,将全身都裹起来了。
萧凌便笑道:“先生既然过来投奔于我,又何必藏头遮脸,不肯示人真面目。”
那人低声一笑:“秦王殿下,我是来与你谈合作的,并非来投奔于你。”
萧凌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管是做什么的,藏头露尾,如何能跟本王共事。”
那人便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意,兜帽下的脸格外熟悉。秦王脱口而出:“宁太子?”
沐琴心中冷笑,眼前却又认真地看着萧凌说道:“秦王殿下,久违了。”
秦王猛地一颤,盯着傅权问道:“这便是你要同本王推荐之人?”
他突然想到萧晏的下场。他不是萧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是清楚的。若是真的同宁国人合作,他便是通敌,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
他回过神来,连忙往外请人:“宁太子怕是来错地方了吧?秦王府庙小,容不下太子这尊大佛。”
沐琴冷笑一声:“王爷难道不想要皇位了吗?此时同本宫合作,皇位便是唾手可得。秦王当初想联姻,不也是冲着宁国的实力去的吗?”
这句反问可谓是**裸的打脸了,诚然,秦王当初的确是奉承过宁陵,只是联姻是一回事,通敌叛国是另一回事。若是他真的同宁陵合作,然后又被人发现了,到时候等待着他的便是同萧晏一样的下场。
想到萧晏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他心头又是一颤,直接将沐琴推到门外说道:“太子自重,若是再这般纠缠下去,本王便向父皇禀明,宁太子私自入境的事情。”
然后不由分说,便瞪了傅权一眼说道:“明日自己去领五十军棍。”又直接关上了房门。
沐琴怒极反笑,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瞪了傅权一眼说道:“这便是你的诚意?”
傅权还以为面前的是真正的宁陵,自然不敢得罪,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息怒,只是事发突然,王爷一时还没有想清楚。待属下去向王爷讲清利弊,王爷定会与太子殿下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