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娇宠(重生)——Miang
时间:2018-04-19 12:58:32

  “嗯。”陆麒阳搂了她的腰,低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醉醺醺的沈兰池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顺势倒在他的怀里,用手指一下下点着他的眉眼,道,“你可真能忍,明明喜欢我,却忍了十几快二十年。”
  “谁让你想做皇后?”陆麒阳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声音愈低,“我从前想,我是个纨绔子弟,且一辈子都只能做个纨绔子弟,所以我配不上你。你天生就该做皇后,所以让你嫁了太子,那是最好的。”
  “可是……可是……”沈兰池拽着他的衣襟,道,“我现在不想做皇后了。”
  “嗯。我知道。”陆麒阳又说。
  沈兰池眼睫一翕,“唔”了一声,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口中又在说着什么“雪”。陆麒阳见状,轻笑了一声,用手指拨开她面颊上散落的乌黑发丝,寻着她的柔软唇瓣,欺下了身子。
  “……你做什么?”沈兰池迷迷蒙蒙地问。
  “雪大风急,怕你着凉,替你挡雪。”陆麒阳答。
  说罢,她的唇上果真微微一暖,灼热的鼻息扫到了她的肌肤上。
  明明冬日严寒,细雪垂落,可沈兰池却莫名觉得心底暖意微动。她紧紧巴住了陆麒阳的衣领,从他的吻中挣脱出来,喃喃道:“给你了,我的礼物。”
  “什么?”
  “你不是要那什么‘姬侯传国之宝’吗?谜底我解出来了,就是我。拿去吧,在家里养一盆兰兰。”
  ***
  沈兰池喝醉了,是陆麒阳把她背回去的。把这一盆兰兰交还到沈大夫人手上时,沈大夫人大惊失色;但转眼一看,是隔壁家那个在女儿面前再怂包不过的世子爷送回来的,沈大夫人立刻放心了。
  陆麒阳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还能不清楚吗?虽看起来游手好闲,但骨子里却是个纯善之人。救起人来,都不带犹豫的。
  沈大夫人命小厨房煮了醒酒汤,叮嘱丫鬟仔细瞒着沈辛固,让沈兰池回房睡下了。次日一早,沈兰池醒来时,只觉得头疼得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撬开了。仔细一想,只记得昨夜去找陆麒阳喝酒,然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家伙似乎又偷偷亲了自己一回,其余的,一概不记得。
  她打了个呵欠,悠悠起了身。外头的雪停了,不过一夜的功夫,院子里的雪已有了消退的迹象。不过沈兰池倒不惋惜,因为这雪下下停停,雪景总会再来的。
  这一日,朝中传来了个震惊消息。
  那国宴行刺一案,终于结案了。虽元凶与沈家无关,可因沈家监察失力,楚帝还是让沈辛殊、沈庭康父子均是降了级。
  自分家后,沈辛殊本就活得有些难堪,如今乍逢官场降职,心情愈发愤愤。往日里的不甘恼恨,尽在此时爆发出来,竟一连几日在外头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不肯归家。
  沈辛殊少年富贵,虽才学不佳,却凭着家中荫蔽一路青云。妹妹入宫为后,又有太子兄长在前庇佑,沈辛殊这一路可谓是顺风顺水。这一回,先分家,后降职,竟让他整个人都阴沉了几分,还变得暴躁易怒起来。肖氏若有说错话的,他便要动起手,吓得肖氏宛如一只惊弓之鸟,再也不敢多说。
  肖氏有心让次子沈庭康替自己说话,可沈庭康也被降了级,离心心念念的太中大夫一职愈远,也不高兴做父母的中间客,只拿公务做借口,从家中逃走。
  肖氏过得郁郁,处处皆不得志。他心底只存了一个念想——等沈桐映嫁入东宫,日后做了皇后,自己家便能翻身了。到时候,那安国公府又算的了什么?
  平日无事,肖氏便拿沈苒泄气。沈苒像是团泥巴,任她搓扁捏圆,倒让肖氏解气不少。
  沈苒的亲生母亲花姨娘心疼沈苒,心想:只要女儿出嫁,夫人便再没机会拿捏。于是,便跑去求沈辛殊,希望让沈苒早些定亲嫁人。也不知怎的,这消息就漏到了肖氏耳朵里。她一听沈苒急着要嫁人,心底立刻有了主意。
  这一日,她特地将花姨娘请来,尖笑道:“你不是要苒儿早些嫁人吗?我已替她相看好了人家,就是那马家的老爷。等苒儿嫁过去了,那便是正正经经的当家主母,大富大贵!”
  花姨娘一听,顿时怔住了。
  这马家名不见经传,根本配不上沈家的女儿。就算沈苒是庶出,那也是和安国公府沾亲带故的姑娘,比旁的三流贵介还是要高出一头的。就算不是做那些一等名门嫡子的妾,也是能做那些二流少爷的正妻的。
  且这马老爷生的矮胖凶恶,年过四十,早就可以做沈苒的爹了。他已娶了两次妻子,如今这已是第三次娶妻了,楚京人皆说他“克妻”。不仅如此,他家中还有一大堆通房妾室,乃是楚京贵女绝不会挑到的夫婿。
  夫人竟要将苒儿嫁给这等人!
  花姨娘红了眼眶,哭诉道:“夫人,便是苒儿再不好,那也要顾忌安国公府的脸面呀!将苒儿嫁到这等人家去,别人又怎么看咱们沈家?”
  肖氏冷笑一声,道:“什么安国公府?可别给自己贴金了!人家安国公府压根就瞧不上咱们,早就一脚把我们家给踢了出来。桐儿日后是太子妃,那身份自然是高贵无匹。可沈苒又算的了什么?能嫁马老爷,已是天大的福气了!”
  顿了顿,肖氏眼珠一转,笑得花枝乱颤,道:“你要是不满意,我就再给仔细挑挑。那些个贩夫走卒,只要对苒儿好,想来也是能嫁的吧!”
  花姨娘听了,浑身瑟瑟。
  瞧见花姨娘这副面孔煞白的模样,肖氏只觉得白日被沈辛殊掌掴的抑郁都消散了,心情陡然好转。她哼着调子,起了身,回房去了。
  花姨娘想到方才主母的话,不由瘫倒在地。
  沈苒苦了那么多年,出嫁后可不能再苦了!
  思来想去,花姨娘一咬牙,找到沈苒,道:“你和大房的兰姑娘要好,能不能去求一求兰姑娘,让国公爷或是大夫人开口,好让咱们夫人改了主意?”
  沈苒坐在窗前,平常满是唯唯诺诺的脸上只余沉静。
  “姨娘莫急,我自有主意。”她道,“兰池姐姐虽愿意帮我,可无功不受禄,只有我帮了她,才能令她开口。既然亲事还未定下,便尚有回转余地,静候时机便是。”
 
 
第52章 肖似之人
  沈苒认定肖氏心有不甘, 定会再找大房麻烦,这才想要静候良机。
  谁料到,没隔几日, 大房那边就听闻了肖氏要将沈苒嫁给马老爷的事情。沈大夫人立刻请了国公爷出面,将肖氏教训了一顿, 说就算是分了家, 沈苒还是姓沈。将沈家的女儿嫁给那姓马的, 真是丢人现眼。
  肖氏闻言,气得发抖。
  只可惜, 虽然两家分了家,可沈辛殊还不肯轻易对安国公府的荣华放手, 叮嘱了肖氏务必要对国公孝顺。国公爷好不容易从病中刚愈,这就发了怒, 沈辛殊又如何敢与国公背着干?立刻掌掴了一记肖氏,让她不要丢脸。
  肖氏委委屈屈的, 只好与那马家人不再往来。
  得知此事, 沈苒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是沈兰池母女不忍看着她嫁给马老爷,这才出手帮助;她有心去大房感谢沈兰池, 却苦于肖氏根本不让她出门。好不容易, 她才等到了见沈兰池的时机——年关这一夜, 沈辛殊带着一家子前往宫中赴宴。
  最近的沈辛殊脾气阴沉难测,总是莫名暴怒。肖氏虽不愿带庶女同行, 可沈辛殊打定了主意, 要依照国公的嘱咐, 好好替沈苒相看人家,以是,肖氏不得不带着沈苒一道去,好让各家夫人看一眼沈苒生的什么模样。
  临出门前,肖氏没好气地对沈苒叮嘱个不停。
  “不要低着头,把你那股小家子气收起来,莫要丢了老爷的脸面。你这身衣服,就当是问桐儿借的;若是要有分毫的损坏,你就等着吧!”肖氏说毕,不解气道,“那大房的季文秀母女真是闲,还管起你这小庶女的事来!”
  沈苒不说话,只垂着头,心却道:若不是她多年有意讨好沈兰池,哪能换来今日?早被肖氏嫁出去了。
  说话间,肖氏便听见了一声“娘”,原是沈桐映来了。肖氏一抬头,见着门前立着女儿——沈桐映端端庄庄地站着,眉目如画。面颊上施了厚厚脂粉,勉强挡住了一道狰狞伤疤。站远一看,仍旧是个惊艳四方的丽人。
  只是,她的表情颇有几分漠然,到底少了几分从前的活力,让肖氏好不心疼。
  沈桐映破相后,好一阵时日都闭门不出,至今都不曾参加过任何小姐妹间的宴会游乐,只闷在房里,一门心思地等着嫁给太子。
  “桐儿,你这模样好极了,太子定会怜惜你。”肖氏牵了沈桐映的手,道,“那太子殿下不愿退婚,仍旧一心一意要娶你过门,可见对你爱重之深。来日你定要好好待太子殿下,与他夫妻同心。”
  沈桐映想到陆兆业从前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嘴角扯出一道冷笑,漠然地点了点头。
  二房一家子各自上了马车,前往宫中。
  这年关乃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时候,宫中张灯结彩、一片华美瑰丽。群臣百官、命妇千金,皆齐聚一堂。乾福宫内,满殿绫罗粉黛,一宫翡翠明珠。
  沈苒跟在嫡母身后,安静地走着。
  沈辛殊携着妻儿,到了安国公沈瑞面前,给父亲行礼。沈瑞却不买账,冷嗤一声,道:“险些又干了丢脸的事儿,这是到我面前请罪来了?”
  沈辛殊近来本就暴躁,此刻听闻父亲训斥,他脖上青筋一粗,拳头登时就握紧了。肖氏一见,急急忙拽住沈辛殊的手,道:“老爷,这可是在宫中。要是与国公爷吵了起来,让旁人看到了,那该如何是好?”
  沈庭康亦紧紧扣住了父亲的手,不让他胡闹。
  好不容易,沈辛殊才冷静了下来。
  沈苒立在最后头,趁着无人瞧她,一双眼四下机敏地扫着。她看到沈兰池正规矩地坐在母亲身旁,便小步上前,向沈兰池道了谢。
  “谢过兰姐姐、大夫人伸手相助。”
  “不算什么事儿。”沈大夫人柔和道,“你本也是沈家的女儿,总不能让肖氏丢了整个沈家的脸面。就算是分了家,多多少少还是要看顾一把。”
  沈苒乖巧地应了声“是”。
  沈苒再抬起头来,却瞧见不远处正有人望着沈兰池。
  沈兰池生的貌美,这等爱慕目光本就极为常见。只是这人的身份,却非同一般——
  那男子面貌生的青涩,与身旁的同龄兄弟相比,便如一个初成少年似的。一袭月白锦衣,玉冠朱带,正是山阴王的次子,陆敬桦。
  山阴王不比其他王爷,既无一方封地,也无太大权势;便如一株墙头草似的,今日与沈家交好,明日与柳家同游,四处逢迎,倒也混得如鱼得水。山阴王的长子陆敬松在京外领了个闲职,次子陆敬桦则最得山阴王爱重,留在京中,坐享富贵,终日与陆麒阳等纨绔贵介一同四处游荡。
  陆敬桦对沈兰池心存爱慕,这也是人之常理。沈兰池素有“京城明珠”的美名,男子不心生喜爱,那才是奇怪。
  沈苒打量了陆敬桦一眼,便跟随着嫡母向自家的席位走去。路过河间王一家身旁时,恰好见得那镇南王的世子陆麒阳过来与陆敬桦说话。
  “敬桦,我给你引荐个人,姓吴,是个可塑之才。等一会儿喝完了酒,你到小园子那头去……”
  沈苒垂着眼,头也不回地走过去了。
  楚帝携着陆子响入殿落座,宫宴很快开了席。今日楚帝心情大好,一直与柳贵妃说说笑笑,陆子响也不时凑个热闹。独留沈皇后在旁,摆着端庄的架子,一个人喝酒吃菜。
  宫宴方开不久,楚帝便放下了酒盏,道:“今日本就是个大好日子,趁着大伙儿都在,朕也说一桩喜庆事,让大家热闹热闹。季家的二小姐,贞静嘉懿,才德兼备,品貌俱佳。朕已与季爱卿说好了,要与他做亲家,将季二小姐许配给响儿为妻。”
  群臣闻言,纷纷道贺。
  季飞霞亦绯红了面孔,于姐妹之中羞怯地低下了头,只敢拿眼角偷偷瞄别人。待目光不小心与陆子响带笑的温暖眸光碰上,她的面颊便愈发滚烫了,指尖小心翼翼地攥着衣角。
  宴席过半,依照楚京习俗,群臣纷纷散开,各自饮酒作乐、互相攀谈。陆敬桦想到方才陆麒阳叮嘱,便起了身,朝殿外走去。
  前些日子,他才对麒阳哥说过,不想再做个浑浑噩噩、游手好闲之人,想要如二殿下那般,悄悄收罗一些能人贤士在门下。未料到,今日,麒阳哥就为他引荐来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那吴姓的少爷有什么才能?
  殿外风大,吹得陆敬桦衣袖皆鼓。他走到小花园中,却见得月下雪中,已有一名男子等着了。见陆敬桦来了,那男子便抱拳一礼,道:“草民吴修定,见过大人。”
  吴修定身无官职,尚在读书,确实该称“草民”。
  陆敬桦笑道:“虽说我是‘大人’,可我到底与你一样,也不过是一介白身。”一会儿,他依照陆麒阳叮嘱,考察了吴修定一番政国之道,见吴修定对答如流、言语玄妙,有些话甚至令自己这半个草包都不甚理解;一时间,陆敬桦如获至宝,极是欣喜。
  “这样有趣的人,麒阳哥竟舍得将你送给我。”陆敬桦击掌而笑,道。
  他与吴修定又交谈一番,这才让吴修定回去了。待陆敬桦要走时,却见得身后的假山下露出了一片杏色衣角。他蹙眉,道:“那边是谁?出来吧,我看见了。”
  那假山后慢慢移出了一名女子,却是沈苒。
  陆敬桦只望了她一眼,便有些怔住了——虽说眼前女子的相貌比之沈兰池相差甚多,远远不如;可那眉目间的风流昳丽,却近乎如出一辙。若是她侧过头去,只余半道背影,那便几乎与他魂牵梦绕的那人出落得一般模样了。
  陆敬桦微晃了下身子,稳下神来,道:“我记得你,你是沈家的庶女,沈苒。”
  沈苒愣住,未料到他竟知道自己的名字,便咬唇道:“正是……正是苒儿。”
  陆敬桦别过头去,低声道:“你来此处做甚?”
  “我不过是无意闯到此地,无心打扰,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沈苒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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