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养成记(女尊)——子姝_
时间:2018-04-21 13:31:44

  苏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随口冒出来一句:“菱州灾荒是源于巫山族的打劫?”
  “噗”白宇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又道:“你当菱州郡尉是吃白饭的?”
  苏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叹了口气:“那总不能……”
  “小樱,你要记得,眼睛看到的,永远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关于菱州和巫山族的事情,确实疑点重重,还有待调查。”白宇对着她语气诚恳,“若想成长,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经历的,哪怕这个过程会让你心痛,哪怕,你会遇到许多弯路,可是……人都是这么一步步走来的。”
  #
  “乔姑娘。”
  苏樱闻声抬头,见之前那红衣女子夺门而入,她依旧一身红装,半薄的轻纱罩着,带着些妖娆气息。见她不屑地冷哼一句:“你就是大梁白家的公子,新任的治粟内史?”
  “正是在下。”白宇回头,简单地行了个礼,坦坦荡荡,任那女子打量。
  “我是乔笙,巫山族的左护法。”乔笙甩了个颜色给白宇,又道,“我们巫山族和你们大梁的那些臭规矩不一样,不在乎男女,只在乎实力,显然,你的实力还不错,我们大公子有请你去前厅一坐。”
  白宇浅笑:“在下也正有此意。”
  “那我呢?”苏樱抬头,感觉自己从头到尾被忽视得彻彻底底,终于忍不住发声。
  “一个不谙世事的丫头片子?哼,”乔笙一句冷哼,随后又看了眼白宇,“你若想去,跟在白公子后面好了,免得他还要担心你的安危,今日的交谈也不能尽兴。”
  #
  与此同时,苏柳帝姬一行已经绕过山路走至菱州。她们大约还不清楚这边的状况,又因着秘密出行,便寻了家客栈住下。
  今日的她身穿一件雪兰缎长裙,缓缓踏下马车,身后簇拥着许多人,像极了贵家小姐的做派。
  苏柳出声,顺带递出了一块金子:“店家,帮我们把马喂了,准备几间上房和酒菜,顺带准备几桶热水。”
  按理说,苏柳帝姬出手,绝对不会寒酸,谁知道,店家为难地道:“姑娘大概有所不知,您这些钱,若是之前的菱州,确实够你们一行人大吃大喝半个月有余,可是如今……”
  苏柳还未出口,便听身边的一位大人出声怒斥:“如今什么?一锭金元宝,还使唤不动你们一个小破店,居然想要狮子大开口。”
  其实,这确实算是奇怪的,一锭金子在大梁意味着什么,那是很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东西,可是如今,这店家却是支支吾吾。
  苏柳使了个脸色,那大人不情不愿,又掏出了一锭金子。
  苏柳语气温和:“店家此话怎讲?”
  “姑娘有所不知,菱州缺粮,人人皆知,可这并不代表菱州真的无粮。”店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菱州的粮价一直在往上升,现在,说是米比金子还贵,也不算太过夸张了……真是一言难尽。”
  苏柳回眸,问道:“店家,此话怎讲?”
  店家提起这件事又是一声长叹:“不知道有多久了,去年的粮价一降再降,甚至有时候连成本都收不回来,我倒还好,当时觉得奇怪,囤了不少。有些老百姓觉得还能再降一降,都没有买太多,谁知道去年秋收闹了点小灾,突然间,就宣布菱州无粮了。”
  苏柳和身边的大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这件事情太不寻常了。粮价关乎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跌跌涨涨这样大幅度,怎么会是件小事呢?
  “那,你们当地的郡守大人没有管这件事吗?”苏柳说着拿眼瞥了下身边的人。算起来,菱州郡守是真的没有禀报这件事,印象中菱州一直都是富饶鱼米乡,若不是白宇提起来,女皇也不知道菱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
  “姑娘,你怎么这样天真,民不与官斗,郡守大人只要交的了任务,谁还管我们这些老百姓如何?”店家叹了口气,“唉,有些话,你一个外地人,我是不能说的,但是,且记住,千万别惹什么麻烦。”
  “这话……”
  “罢了,罢了,我去给姑娘准备些饭菜,一路上,应该饿了吧?”店家佝偻着背,拖着腿远去,显然,他并不想多说。
  #
  望着老者的背影,苏柳陷入了沉思。窗外,闲花飘洒下来,落在木质的窗头,空中淅淅沥沥落下来雨星,苏柳被凉意惊醒,转过头来问道:“白大人他们有消息了吗?”
  “暂无,队伍庞大,剩下的多是老弱,拖延了进度也是难免,还请帝姬放宽心。”旁侧的大人行了一礼。
  苏柳将视线转回来,叹道:“既是如此,便不等他们了,菱州的事情,拖不得,你回头派几个人留在这里,作为接应。”
  “帝姬,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您打算何时出发?”旁侧的人欲言又止,“菱州郡守那边……”
  “姑娘,你们的菜来了。”
  两人的对话在店家出现的刹那止住。苏柳笑了笑,道:“坐吧,出门在外,规矩太多了,反而拘束。”
  “是。”旁侧之人嘿嘿笑了两声,“这道蒸藕,是菱州特有的菜色,小时侯在菱州待过一段时间,比较熟悉,别的地方都做不出来这个味道。”
  店家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姑娘,菱州最有名的蒸藕,若是配上菱州产的稻米,那味道……唉,只可惜……”
  气氛一时又陷入了安静。
 
 
第20章 对白
  从晚宴上回来,白宇倒还好,苏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隐隐约约间,她觉得自己的额头一阵清凉,缓解了胃里翻涌的不适感。
  巫山族自酿的酒烈,偏巧一晚上没话可说,全靠喝酒解闷,一不小心喝多了,喝得她全身燥热,脸颊粉红。
  于是乎,自是许多不可说。
  苏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白宇身边,换了一件松软的睡袍。而身旁的人依旧睡着,她的内心一阵恐慌,赶忙回忆昨夜发生了什么,但仔细回想,除了疼痛欲裂的脑袋,什么都没剩下。
  蹑手蹑脚地从床头爬起来,却被白宇撰住了手腕。
  苏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白家公子的清誉,毁在了她手中。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醒了?”
  “你在怕什么?嗯?”白宇的尾音上扬,一双桃花琥珀眼勾人,她忙低下头,心中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遂而……一言不发。
  苏樱扶额,脸色涨得通红,本来就没缓过来的头痛,现在又犯了:“昨天晚上,你怎么会睡在我身边?”
  “你不记得了?”白宇咬紧了嘴唇,一副委屈模样,“你当真不记得了?昨晚你……”
  “我?”
  “你……”
  “我?!”
  白宇噗嗤一笑:“昨晚你喝醉了,吐了自己一身,大半夜地又哭又叫,非说有鬼,拉着我的手不松开,就爬上我的床睡着了。”
  苏樱汗颜,暗自纳闷自己的酒品为何这么差,还有,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怕鬼了?
  #
  空气中带着湿意,苏柳身穿一件软缎子起身,推开窗,恰见不远处一棵海棠承受不住雨珠的重量坠落。闲来感慨:“雨坠海棠红,花开却是凋零处,花开不逢时,又怨得了谁呢?”
  “帝姬几多惆怅,”门外走进一女子,俊眉秀目,巧笑道,“若是林大人在此,帝姬大约可以和她赏玩两句吧。”
  苏柳回头,指了指眼前的桌椅,道:“陈大人坐吧,不知大人这么早来,是有何事?”
  “之前帝姬让臣去查菱州监御史失踪的事情,臣确实查到了些什么。”陈姓官员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说道,“听闻,菱州闹鬼,不仅是菱州的监御史无端失踪,连着几个月,陆续有些菱州富户无端失踪。而奇怪之处是,这些富户,都是小富,平日里行事低调,突然间就不见了,直到许久后报官,却失去了最佳时机。”
  这事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菱州监御史畏罪潜逃,实际上内有乾坤,苏柳凝眉,问道:“郡守大人的反应如何?”
  陈姓官员叹了口气:“郡守告病,已经几日没有打理菱州内务,现在菱州的一切,全靠郡尉大人苦撑。”
  #
  “你要这枚玉簪子干甚?”苏樱虽然好奇,还是把玉簪子递给了白宇,语重心长地道,“不是我说你,这样的玉簪代表着什么,你不是不清楚,随意交到我的手中,是要毁你清誉的。”
  白宇没有搭话,继续手中的动作,捉了她的手,轻轻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苏樱没觉得多疼,只是有些痒,见血珠冒出来,滴在玉簪上,血水顺着图腾流淌,突然间,空中闪过一抹光,大约太快,直让人觉得恍惚。
  苏樱惊呼:“唉,你要干什么?”
  白宇一愣,随后苦笑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的感觉是没错的,你就是当年那个……”
  他的话没说完,苏樱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说,还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白宇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绝非小事。
  “如果我瞒了你一些事,你可不可以因为我曾经舍命保护过你而原谅我?”那是苏樱从未见过的白宇,他的眼神真挚,像是一汪潭水,深沉,仿佛要将人吸入,“如果,我是说如果……”
  “所以,你是真的在瞒着我什么?”苏樱抬头,回视他的眼神,这张小脸上,带着不同往日的倔强,“不能说吗?从帝都到菱州,从菱州到巫山族,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可是,一切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你让二姐姐她们先离开,是因为你知道巫山族的大公子一定会来是吧?”
  如果说之前苏樱只是一个念头,那么这个想法在看到白宇愣神的片刻便成了肯定。是的,近来的事情太怪了,所有的事情来得突然,堆在一起,毫无头绪。真的有人可以毫不在乎、毫不慌张地应对吗?
  她想起来,似乎从一开始提出菱州闹灾荒这件事的人就是白宇,从始至终,他的表现都太过不同寻常。
  她仍记得,当苏柳慌慌张张跑过来时,白宇的回答是:菱州郡守叛变了。当时,他的提议是兵分两路,为着帝姬安全考虑,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用心,而当拦路被劫,他的反应是停车。便是遇见了巫山族人,他也表现得太过镇定。
  但是,很多时候,太过镇定,就是最大的不同寻常之处,也是最大的破绽。
  “有些东西,我确实不能说,”白宇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过小樱啊,如果我做了什么事情,即便是天下人骂我,你也该相信我的,因为,这一切只因为,你是你啊。”
  苏樱想着,这大概是她听过最动人的情话。这一刻,她不愿去想欺骗与背叛,即便白宇隐瞒了什么,终究抵不过心头的柔软,那便这样吧,为什么要去纠结太多?因为她是苏樱,因为她是苏樱啊。
  “白宇……”苏樱用沙哑的嗓音开口,“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可我说不出来,我觉得以后自己一定会心疼,可是还是忍不住去靠近他,你说,这是为什么?”
  白宇轻柔地摸了摸苏樱光洁的额头,笑道:“你知不知道,巫山族之所以称之为巫山,不仅是因为他们被叫作隐藏在乌云背后的太阳,还因为,巫山族自古以来,都精通巫蛊之术,他们的大长老那里,有一种药,便叫作巫山,喝了,就可以将一切忘得干净。”
  “巫山?”
  “是的,巫山,喝了,就将一切忘却,重头开始,如果会心疼,便喝了它吧。”白宇顿了顿,“昨天傍晚的宴会上,我便向巫山族的大公子要了这药,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吧。小樱,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你,你若怕痛,就喝了这药,我立刻派人送你回帝都,自此前尘往事忘得干净,而我……也算再不留遗憾。”
  “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吧?”他继续笑着,“我等了十年,十年的时间里,没有一天像现在这般激动,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在向你告白。”
  苏樱尴尬:“呃……好直白。”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十五年来,印象中没有一个人说过这么动听的话,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可这份幸福,恰如云里雾里,摸不清楚。
  “我十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苏樱娓娓道来,“那以后,便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了。我只知道,我和父君生活在宫里十五年,我只记得宫里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无人问津,我只记得……”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白宇抱住,头埋在肩上,感受心跳的力度。她听见白宇在耳边呢喃:“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许久,苏樱抬起头来,迷茫着眼睛,问道:“昨日你和巫山族的大公子说了些什么?”
  一句问话,积累到边缘处的气氛立刻被打破,白宇愣了愣神,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关于菱州缺粮的一些看法。”
  “哦。”她答得无趣,仍能记起白宇和巫山族大公子在饭桌上相谈尽欢,她看着他们说得热闹,但是半个字都没听懂,还要在一旁配合他笑,实在是一个苦力活。
  白宇轻笑着问道:“小樱,你觉得,巫山族的大公子为人如何?”
  苏樱皱了皱眉头,想起那个被白宇称为欠揍的人,他真是一点风度也没有。全程对话,就任自己这个什么也听不懂的人坐在旁侧发愣,还时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看向自己,他那笑容,看起来怎么都觉得瘆得慌。
  她赶紧摇了摇头,道:“为人不好说,但我直觉是就不喜欢他。”
  “那人确实挺臭屁,外加脑袋不正常。”白宇点头表示认同,对于巫山族大公子,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带了一丝抵触的敌意,只是这敌意不甚明显,苏樱看不出来罢了,“既然不喜欢他,以后离他远一点好了,一个才华不出众,又没有多少能力的人,全靠属下硬撑,确实没有必要去招惹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