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总有太多的不如意,想来,也不会差了她这一件无法圆满罢了!
人生总会有无缘的过客,而我们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祈愿你在世界的另一方过得安好,如此,便是我过得不好,我也会很开心的!
……
……
缘起,缘灭,忘了也好!
逃也是的快步离开了那一片火红得灼得人眼睛发疼心也跟着发疼的凌霄花以及那一道如烈火一般灼得人五脏六府有如刀绞的目光,萧樱在院墙拐角处的脚落里终究是撑不下了,好似一下便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倒靠着墙璧顺着一路滑下跌坐在地上,手心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指甲划了长长一条深可见肉的伤口,流了满掌的鲜血,碧色的衣袖上也被沾染了鲜红一大片。她说那些话时,她不是不心痛,不是不难过,只是她不能动摇罢了,她终究是没了那个机会去守住她们之间那个约定了。
望着她豪不犹豫干脆决绝离开的身影,赵悒绝望的笑了起来,是了,终于是不能了,既然你那般潇洒的离开不带一丝眷恋,忘了也好!深深往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的看了一眼,赵悒似在做临别时的告别,随后,亦是豪不犹豫的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只是,他终究是没有看到,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离他不过两尺距离的青石地面上,有着一滩尚未被轻风吹干的还带着些许温热的鲜红血液。
……
芳草等人在樟树下久等着未听见主子的召唤,不由的回身抬头向那一片火红的凌霄花树下张望,看看自家主子是否还站在那里赏花。这一看不得了了,芳草吓了一跳,那凌霄花树下哪还有什么人啊,不由急了起来,连忙带着几个一道跟着她等候的小丫鬟往那处走去,“快,快,赶紧找找王妃在哪里,若王妃出了什么事,王爷怪罪下来,咱们几个谁也担不起!”
“是!”
小丫鬟们连忙应声,也赶紧跟着寻起人来。
芳草几人沿着凌霄花树四周找着,还好萧樱离的也不远,几人总算在沿着铺着鹅卵石的小径转角靠院墙的墙璧角落里的地上找到了正在失神的萧樱。
见自家主子跌坐在地上,平日里细嫩白净的手掌一片血肉模糊,衣袖上也是一片血红,当下便被吓的不轻。连忙跪坐到地上,小心地捧起自家主子的手惊呼道,“王……王妃,您这手是怎么伤到了?可是……可是……这寺中有什么贼人要伤害您吗?”说罢,不由的抬起头来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生怕下一刻便会从什么隐蔽的地方跳出人来对她们不轨一般。
“~你们来了!”听到芳草的惊呼声,萧樱好似才回过神来,见她捧着自己的手,萧樱这才好似感觉到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过,此刻这点疼痛于她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遂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这不过是我刚才脚滑了跌到地上,不小心被石头划伤的!因为不痛,便也没注意了。”
许是也没见到什么旁人,再见到自家主子还坐在地上,芳草便信了这话,遂一面拿出怀中的丝帕给主子将伤口先简易的处理一下,一面又自责的心痛道,“都是奴婢不好,刚才王妃您让奴婢们离时奴婢就应该坚持的跟着,就是因为奴婢们没在身边照顾好您,才会让您受了伤,是奴婢们不好,奴婢回去了便去找倚碧姐姐领罚!”说着说着,芳草眼里犯起了水花,声音也有些哽咽,“以前倚碧姐姐或是倚翠姐姐随王妃出府时,都能把王妃照顾得妥妥贴贴的,没让王妃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如今……奴婢头一次随王妃出府,便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定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够细心惹的祸,……奴婢……奴婢……”
“好了,”萧樱打断了芳草的自责,再让她说下去,怕是又要哭个没完,而她此刻心情正是烦躁,实在不想听,“这不怪你,没人会罚你的,先扶我起来吧!”
“是,是,”芳草这才想起自己主子还坐在地上呢,若让人看见了,不知又该会怎么想,都怪她只顾着自责了,竟然忘了要先将主子扶起来。遂连忙用手帕小心的将主子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便小心的将人从地上扶起来,“王妃您小心,伤口可还疼?”
“没事,”萧樱不在的摆了摆手,看了手中被包扎起来的伤口,神色莫名的说道,“这点小伤,能算得了什么。”随后抬头看了眼天色,“我们回去吧,想来皇嫂那里也快好了,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是,”芳草弯腰给自己主子弹干净刚才因为跌坐到地上而沾到了些许泥土的裙摆,这便扶着萧樱往齐王妃所在的大殿走去。
萧樱主仆几人刚到大殿门口,便见到齐王妃正在老住持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看见萧樱主仆一行人,正与住持方丈说话的齐王妃忙道谢几句便朝着她们走来,“弟妹可是掐着点来的,我这里法事刚完,正打算去寻你呢,你便了。”说罢,笑着便打算去拉萧樱的手,遂即便看见了被芳草扶着的手上掌心处正用一块雪白的丝帕包着,丝帕中隐隐有血丝透出来,衣袖上也沾有斑斑血渍,顿时惊呼道,“这……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伤着了?这可怎生是好?”说着,便要拿过萧樱的手打算看个清楚。
“没事的,”萧樱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齐王妃的手,轻描淡写的笑道,“嫂子不必担心,这不过是我刚才不小心划伤的,并不严重,养两日便好了。”
“当真没事?”齐王妃似没察觉到萧樱的避让,脸上关心不减,能嫁进皇家做媳妇的,向来都是聪明人。
“当真,”萧樱保证道,“我怎会拿自己的伤骗嫂子呢!”
“如此,那咱们赶紧回去吧,即便不严重,也得找个大夫看看才好!”
“就听嫂子的!”
随后一行人与枫林寺的老住持辞了行,便领着两府的丫鬟奴婢向寺门走去。
她们一行人刚出寺门,便见到了刚从城里骑马带着杨铮与刘锛赶来的赵恒与赵愠兄弟俩。
见到自家王爷齐王妃还是有些惊讶的,这人自打成婚以来了,除了新婚那几日,何曾主动在她出府时来接过她。不过在见到一同来的赵恒时,齐王妃心中便了然了,怕是下朝时见弟弟要来,他那做兄长的抹不开面子,只好跟着来的吧。不过心下虽是了然,齐王妃却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仍好似惊喜一般笑着迎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自然是与恒弟一道,来接你与弟妹回去的!”赵愠好不得色的说道,心里却是想着,这女人惯是会装,这会儿定是猜出了他为何会来,便搁这儿跟着他演戏呢。哼!演戏谁不会,这会可不能让恒弟看笑话,等回府了再好好跟这女人算帐。
先不管齐王妃与赵愠夫妻俩在如何心思各异的打着什么算盘,就说萧樱见了赵恒也有些讶异,“殿下怎会来此?”
赵恒上前接过芳草扶着的手,将人半搂进怀里,一面抬手自然的为这让他挂念了一整日的人儿将被风吹乱的几缕碎发撩到耳后,轻声说道,“早晨上朝时不是与你说了吗,下朝时便会来接你,怎么,光顾着睡懒觉没听进去是吧?当真跟个小懒猪似的。”赵恒满眼都是能溺死人的柔情,看在人眼睛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哦……”萧樱低下头避开这太过耀眼的视线,“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都说了不用不好……”见小妻子好似愧疚的低下头去,赵恒无奈的笑道,正准备好好“教导”她一翻,下次不许再说这样见外的话,可话到一半,他便看见了她手掌心里包着的隐隐透着血渍的丝帕以与沾了血渍的衣袖,顿时脸色一沉,“这是怎么回事?”说罢,转脸冷声问向芳草等人,“本王不是叮嘱过好好照看王妃吗?这是怎么回事?王妃如何受的伤?”
一听见赵恒的质问,芳草等人吓的连忙跪到地上请罪,“请王爷责,是奴婢们失职了,没能照顾好王妃!”
不待赵恒说话,萧樱便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柔声的为芳草几人求情,“不关她们的事,是我不小心跌了一跤,让地上的石头给割破了点皮,不碍事的,不要怪她们好吗?”
“都摔到地上了,还说不碍事?”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到人都摔倒了,赵恒脸更沉了几分,“这么多人跟着,都没看护好主子,她们不是失职是什么?”说到这里,赵恒便要打算在这里当场处置了芳草几个。毕竟他平日里宠着护着宝贝着的人,连根头发丝掉了他都会心疼的人,她们竟然没能照顾好,让他如何能不罚。“你们几个……”
“殿下,”赵恒处罚的话刚要说出口萧樱便连忙出声打断了他,满脸乞求的望着他,柔声说道,“真的不关她们的事,当时是我执意让她们退下的,莫要再责罚她们了可好,若真要罚,那你就罚我好了!”说罢,便打算也同芳草她们一样跪到地上。
“哎~,你这是干什么呢!”赵恒连忙将要跪下去的人抱进怀里,太度也跟着软了许多,“好好好,你说不罚就不罚,全都听你的可好!”赵恒心里一阵后怕,若真让这丫头给自己下跪,他连想想都不敢想。
萧樱将头靠在赵恒的胸膛,双眼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谢谢你!”
“都说了,我们俩之间不用说谢谢的,怎么老是记不住呢!”赵恒低头在怀里的小妻子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以后,不许再说了知道吗?”
“知道了!”萧樱轻声应着。
“真乖,”赵恒低头又是一吻,此刻乖巧又讨喜的小妻子真真让他爱煞了,就连刚才因为见到她手上的伤而生起的火气也跟着被冲淡了几分。遂转过脸去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等,“既然王妃替你们求情,这次本殿就先不罚你们,不过你们记住,若下次失职再犯,便两罪并罚,定不轻饶。”
“是!谢殿下!谢王妃!奴婢们下次定不敢再犯了。”到了此刻,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的芳草几个这才敢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下,刚才王爷发起火来好吓人,她们都觉得这次肯定躲不过去了,毕竟以前有丫鬟婢女犯了错,殿下每次都是重罚从不轻饶的,这次还好有王妃帮她们求情,才让殿下免了她们的罪责,几人心里尽是感激,更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更加用心的侍候好王妃。
“好了,都起来吧!”
赵恒这才将人都叫了起来。
“是!”
……
……
原来小伤是会痛的
“这里怎么了?”与自家媳妇打完机锋走过来,赵愠便见这地上跪着一大片人,不由得有些奇怪,走近了好似才听到自家弟弟才一脸严肃的将人叫起。当然,抛开他那怀中紧紧抱着的人以及他那眼睛里能够闪瞎别人眼睛的柔情,勉强还能算得上是十分严肃的。
“没什么,”赵恒平淡说道,他并不打算与自家兄长讨论府中丫鬟失职没照顾好主子的事情,只低头将怀中妻子受伤的手抬起仔细看着,一面轻声问道,“可还痛吗?除了手心,还有跌伤什么地方?”
“不疼了,”萧樱轻轻摇了摇了,低声回道,“也没有什么地方摔伤。”
“当真?”赵恒似有些不信。
“当真!”萧樱认真的点头。
“那好吧,我们先回府找大夫看看你的手,这样随易抱扎可不行。”小丫头不说,他便不再追问了,小丫头一向嘴硬,惯会说谎,他便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还不如晚间自己给她好好检查一下来的踏实。
“好!”萧樱亦是乖巧应着,现在她只想回府,别的什么也不想了。
“怎么了这是?弟妹这是受伤了?”赵愠总算有机会说话了,刚才这小俩口自顾自的说话,连个让他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听着人受伤了,也不知严不严重?难怪刚才过来时便见自己弟弟脸色会那么难看了。不过想是不严的,若是严重,就自家弟弟平日里宝贝他小媳妇那模样,还能这般不急不燥的说话吗?怕早就丢下他们走人了。
“一点小伤,并无大碍。”赵恒回道,遂看了眼自己兄长,“不过臣弟要先行一步了,臣弟要带阿樱回去看大夫,还望兄长与嫂子莫怪。”
“不怪,不怪,”赵愠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们快回去吧,弟妹的伤要紧,我与你嫂子随后就到。”
“是啊,什么见不见怪,”随后走来的齐王妃连忙说道,“快些回去找大夫看看,虽是小伤,却也大意不得。”
“如此,兄长与嫂子慢行。”赵恒应了一声,随后朝着站在一旁的齐王妃微微颔首,便抱起自家小媳妇上了襄阳王府的马车。
看着慢慢远去的襄阳王府的马车,赵愠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对自家媳妇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家伙还是这么护食,看把他那小媳妇藏的,看都不让我这当哥哥的看一眼,话也不让说一句,合着如今我到成了外人了,弟妹小时候我又不是没见,也太小气了。”
对于赵愠的抱怨,齐王妃是半点也不想听到耳里,看也不去看他,只对一旁的夏荷吩咐了声,
“回府吧!”便转身领着一众婢女朝齐王府的马车走去。齐王妃心想,王爷要想感慨便随他感慨个够吧,反正他是骑马来的,不需她等他,她可没那份闲情逸致与他在那里讨论小叔子夫妻俩的事呢。
赵愠发完感慨没得到回应,一回身,只见自家媳妇早已带着丫鬟远去,连忙叫道,“哎!这女人,怎么走了,等等本王我呀!”说罢,抬脚便追了上去。
……
这边先一步离开的襄阳王府马车里,赵恒正轻柔的将浸了血的丝帕解开,小心翼翼的就着芳草这端来的清水给萧樱清洗伤口。一边清洗着边柔声问道,“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萧樱摇着头淡淡笑道,“以前在靖宁王府时,跟着郭师父学武,也有受过伤,比这个严重多了,我也没觉得多疼,想是我这个人比较能忍吧!”
听了妻子这般不在意的话,赵恒当下便没回她,只低头将伤口清洗好,又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以往备着的伤药细心轻柔的涂在伤口上,再拿过绷带来将伤口包扎好,待一切处理妥当后,这才开口说话,“那是以前,阿樱,你现在有我了!”他把妻子受伤的手小心的捧在掌中,认真的看着她,“以前你是怎么过的我无权干与,我只要你知道,以后在我身边都不用在忍了,即便是这点小伤,我也希望你说出来,因为我是你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