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摸过了桔梗脸庞的那只手,也沾上了淡淡的香气,药研把手举到眼前,用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手心。
可惜,这世上的红颜总是薄命。
小纸人恨不得以身殉刀,却只能看着那把短刀扎向了桔梗心口。
……
“药研?”
药研藤四郎猛的睁开眼,面前是华丽的衣裳,仰头向上看去,面着神妆的太郎太刀正皱着眉头看他。
太郎太刀随身携带着那把无人能使用的实战刀,刀身颀长,被他举着,比药研还要高了整整一个头,厚重的刀身,给人以沉重的压力。
神刀淡淡的问道:“深夜还逡巡在客人居室的附近,是何用心?”
“太郎殿,”药研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镇静:“我并没有其他什么想法,只是因为近日,粟田口的兄弟们,有些思念一期哥,我担心他们会私自来打扰这位大人,所以在此候着,谨防有兄弟前来夜袭,打扰到客人休息就不好了。”
他苦笑道:“况且,哪怕只是这样,我也很想见一见一期哥……”
太郎太刀眼角的红色妆纹在苍白的月光下闪了闪,他眼里暗沉的金光似乎被切碎成无数片,细碎且明亮,倒映着药研藤四郎与一般无二的脸。
“哦?”他没说信或不信,只是随后放下自己手里的刀,在夜色茫茫中指明一个方向,沉声道:“今夜本丸自由我来值班,巫女大人的安危也由我来负责,药研,你可以回去了,若是下次再过来,恐怕……”
神刀始终未归鞘:“或许就得让吾净化了。”
***
在庭院中进行日常修行的山伏国广,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巫女很高兴的朝她挥了挥手:“巫女大人,您今天还是一样来修行吗?每天的日课果然都是必不可少呢,只有锻炼自身,才能够得以变得更强大!”
桔梗施施然走到他身边:“说的很有道理。”
“昨晚睡得还好吗,大人?”
“很不错,”桔梗站到他身边:“并且做了一个有意思的梦。”
“那就好那就好,咔咔咔咔咔……”
山伏国广往自己身旁看了看,然后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嗨!您在此稍等一会儿,贫僧去去就来。”
说完,他就跑到了一旁走廊下一个极不显眼的角落里,揪出了一条白色的被单,像用鱼饵钓鱼一样,白色被单下还有一个人紧紧的扯着被子,然后连人带被都被山伏国广提了起来,拎到桔梗面前放下。
“咔咔咔咔咔——”一阵魔性的笑声过后,山伏国广很高兴的拍拍那团被单,似乎用劲过大,那团被单还跟着抖了一抖:“请容贫僧向您介绍,这是贫僧的兄弟,山姥切国广,您看看,是不是长得和贫僧很像呢?”
迫于山伏国广的压力,被单下终于钻出了一个金发的人,他有些生气的扯着自己的被单把自己重新裹住,直到密不透风才像重新有了安全感。
被被单遮住的容颜生得极为精致,金发白肤,因为不好意思而总不直视前方,视线落在桔梗脚边的地面上。
说真心话,这两兄弟长得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可是看着山伏国广那么兴致勃勃的样子,桔梗实在不想破坏他的好心情,仔细比量了一下两个人之后肯定道:“的确是很像的。”
山伏国广大感激动:“哪里像?”
桔梗认真道:“你们看上去都十分健康,一看就是兄弟,想必,这就是长久修行和努力之下的成果吧。”
“咔咔咔咔咔!巫女大人,您果然很有眼光啊!”山伏国广一高兴起来又拍了拍山姥切国广,差点把对方拍了一个趔趄:“兄弟!你看!连大人都觉得我们很相似啊!”
“可是仿品什么的……”
山姥切国广忸忸怩怩地开口:“不要安慰我了……还有,你,也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明明觉得我们长得并不一样,不是吗?我根本不是山伏那种正品的长相……我只是一个仿品而已……”
山伏国广很感动:“原来,兄弟你想和我长的一样么?”
“相似与长相无关。”
桔梗摇头否定道:“用相貌外表这些东西来衡量两个人之间的相似,未免也太过肤浅了,作为刀剑,在战场上你们都拥有着那种坚韧的意志和挥舞刀的勇气,这才是刀的真正存在价值。”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要说明的是,猜中了后续剧情的小可爱会获得红包一个,之前猜中的我今天发了,不过收到了也不要说出来哦,不然我就没办法编下去了hhhh
猜中幕后boss的现在还不会发红包,因为不想让泥萌得意的太早o_O
再次补充:这里药研是用梦境和幻境的夜袭,如果用意识刺杀成功就真的刺杀成功了(当然他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太郎太刀把他从梦境中叫醒打断了这一切
药研一杀没有成功,而我也终于对这个小短腿下手了,我不是人,我要好好反省,他大概还会回来的,maybe
这几章剧情会比较热吧,大概就是各种刀子的福利章节,修罗场我个人认为是在有感情的情况下才会有,现在不是正在走感情线嘛hhh估计接下来会快如疯狗吧
又有调皮的小可爱用伪长评来哄我了
第三十九章
山伏国广和山姥切国广是一对兄弟, 都是国广的作品,还有堀川国广,他们三个都是同出一系的刀剑,都是刀匠师国广的作品。
大概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即使是一个刀剑匠师手里做出的成品外貌模样也大相庭径。
首先是最高的,山伏国广生的高大壮实, 体格强健, 有着劳作之人身上特有的坚韧感, 而山姥切国广是仿的作品,却生得眉清目秀, 十分俊朗,只是一年四季身上都裹着一块白布, 看上去有些不太阳光。
而堀川国广, 那日桔梗见过的, 一副开朗活泼的少年模样, 嘴上总是叨念和泉守兼定,只是奇怪的过了这么些天, 总也没有见到过他嘴里说的那个兼先生。
一直沉默不语的山姥切国广突然开口:“一和我待在一起, 就开始走神, 果然, 因为我是仿品的原因吗?因为是仿品, 所以不配得到别人的关注……啊,其实我早该知道这种事情。”
桔梗回过神:“抱歉, 刚才确实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不过我想的事情确实和你们有关,如果可以的话,可以为我解答一下我的困惑吗?”
“嗯。”
他别扭的应了一声:“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我不保证我都知道。”
哪怕山姥切国广这把刀的属性是阴沉傲娇,不爱说话,却依然在审神者的统计中获得了几乎和加州清光一样高的喜爱度,这大概是由于他的真诚,毕竟人总是情不自禁接近那些简单而纯粹的事物。
可问题是,对于山姥切国广本身而言,那些只不过是别人标榜上去的名声,他自己依然是个没锯嘴的闷葫芦。
有的人愿意倾心相待,慢慢的打开他的心扉,他就多说几句,有的是审神者只是把他当成刀剑看待,他也能心无旁骛地做好一个下臣。
从不争锋,从不吃醋。
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而已。
山姥切国广小声说道:“只不过是一把不被重视的刀剑罢了……我在这个本丸当隐形人已经当了很久,很多事即便你问我,我也不清楚,能帮上的忙也寥寥无几,这,只怪我是个仿品。”
桔梗奇怪道:“说起来,山姥切国广好像特别爱自称‘仿品’啊,不过抱歉,我和现世已经脱离了很久,请容我问一下,这是什么新近流行的口癖吗?”
“……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山姥切国广把自己头上罩着的白布整个扯下来,遮住那张漂亮的脸:“这把刀,不过就是仿的灵剑山姥切,他根本就不是原品。”
“安土桃山时期?”
“嗯……?”
难道这个新来的巫女是一个文盲不成?虽然之前来的人容貌和实力方面都差了点,可是这些基本的历史常识还是有的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样一想,山姥切国广有些困惑的看着她,但对方脸上的无知表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朝他轻浅的笑了一下。
他自己看红了一张脸,把白布扯的更下来了。
桔梗说:“这个,我在那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因为死得比较早,死后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山姥切国广猛的抬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难道你是——”
“我是什么呢?”
他卡在嗓子眼,说不出话来。
“猜不出的话我,给你几个选项,”她主动给山姥切国广数了数有可能的几种情况:“被尸鸟吃空内脏的巫女,因为怨恨所以生成的鬼女般若,或者是死而复生的尸僵……那样而死的身体都是僵硬的,要不要摸摸看?”
桔梗主动向他伸出自己的手,从白色的袖子下露出一双仿佛天造的艺术品,漂亮的粉色指甲镶嵌着简单的彩珠,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艺。
——是加州清光,他的心里有一点失落。
“好看吗?”
他脱口而出:“好看。”
山姥切国广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不,刚才不是我说的,你……不要过来……”
他慌乱的转过自己的眼睛,蹲着身子把头颅整个都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像一只白色的大鸵鸟,看上去不像是被吓的,反而是被羞的:“因为我不是那把灵剑山姥切,所以你就敢这样来撩拨……靠近我了吗?”
山姥切国广莫名又陷入了那种低潮的气场。
“你说的没有错啊,”桔梗不再用那种能把他看到窘迫的目光望着他,亭中修炼的山伏国广正举着一个巨大的石墩抛上抛下,恢宏的气音掩盖住桔梗细弱的声音:“正因为你不是山姥切。你知道吗,灵剑山姥切是斩妖之刀,如果是原品在这里的话,或许,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的接近你了。”
“真是的,我跟你不熟啊,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戳到了山姥切国广,他整张脸都已经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也不要再跟任何人说了,不然你只会死得更快。”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山姥切有些郁卒,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要提仿品的事了。
桔梗看着他忽然严肃起来,正经的对她说道:“如果在这里找不到你想要做的事情,那就请尽早离开这里。”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本丸里有很多地方,很奇怪啊。”
他闭目回想:“我本来就只是一把……打刀。”
其实山姥切本来想说仿品,但最后还是把两个字咽了下去:“来到这个本丸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部分的刀剑都已经练成所以也没有什么能用上我的地方,平时我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偶尔晚上的时候会出来透口气……”
花田里的花最初并不是红色的,而是雪一样的白色,山姥切国广披着身上的被单走在花丛里,隐隐约约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只是听不太真切。
打刀的侦查值不算高,尤其他的等级还比较低,山姥切国广只能大致判断是从宗三左文字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因为声响有些怪异,他担心发生了什么难办的事情,就轻轻的走过去想打探下情况。
一走近他才听到,原来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并不是宗三左文字的声音,而是一个柔弱的女声。
一定是听错了吧,山姥切国广脖子一僵:这把魔王之刃宗三左文字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呢?听声音,似乎还是白日来的那个巫女大人。
他好奇的走过去,等听清了里面的声响,山姥切国广几乎是飞跑着离开这个地方,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关上门,拿被子把自己整个紧紧地罩住,被子下的整个人都羞耻到有些不敢呼吸。
房间里传出来的女声软糯缠绵,娇柔的呻吟不断,可听在山姥切的耳朵里却极度的淫靡,而且放荡不堪。
最让人想不清楚的是一向自诩清高的宗三左文字居然做这样的事情,山姥切国广慢慢把发烫的脸庞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灼烧似的脸逐渐冷却下来,他忽然又有些怀疑:虽然是在宗三左文字的房间听到的动静,但只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而另一个人并没有发声,到底是不是宗三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