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悲剧人物回收站——谢娘子
时间:2018-05-23 11:43:28

  笑罢了,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泪,这才对着夏雪宜语气充满了厌恶,“也真够恶心的。”
  她嘲笑自己一生坦荡,虽怨恨夏雪宜,也从未殃及无辜,就算是对他和温仪之女温青青,最终爆炸时也用力将她推出,救了她一命。
  可夏雪宜……一个手脚健全,看起来气度翩翩的大男人,怎就能够想出用这种方式报复?若真的一心仇恨,做也就做了,顶多只说他人品卑劣,可他竟然在报复的时候,爱上了仇人的女儿,转眼就将家仇抛弃。于家不孝,于人不义。只有他喜欢的才是人,不喜欢的如自己,如温家女眷,就如那路边的蚂蚁随意玩弄踩死?
  她看着夏雪宜错愕的脸,实在找不回当初的一点爱慕。反而恶心地想要作呕。心中颇有一种,“姑奶奶人品如此高尚,怎么当初会看上你这么个没人品没节操的垃圾?”的感觉。
  何红药问他,“温家男人做错了事,你找他们就完了。那些女眷并没有参与,祸不及妻女,你一定要伤及无辜吗?”
  夏雪宜冷笑,“谁知道她们是否无辜。”
  何红药知晓这人已被仇恨迷了眼,摇摇头,站到窗边,先放下一盘子,接着点燃香料。背着夏雪宜凉凉地道,“我不阻止你去报仇,只是贱□□女这一项,你怕是有心无力了。”
  夏雪宜面色乍变,“红药说这话……是何意?”
  何红药满足地灭了香,端着一盘新鲜的毒虫放到夏雪宜边上,道,“你中毒日久,伤了肾气。若想调养回来,五年内不可行房。否则啊——”
  她的目光扫了眼夏雪宜的身下,直看得他浑身发冷。
  “你那活儿,怕就只能做个摆设了。”
 
 
第91章 红药3
  对于一个正当青年身强力壮的男人来说, 何红药的说法是非常具有威胁性的。何红药太了解夏雪宜有多么自私了, 他是绝对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 来报复他本就深恨的温家人的。
  那日过后, 何红药便没有再让夏雪宜试药, 可那条被她精心饲养的蛊虫,依然在夏雪宜不知道的情况下, 深埋在他体内。
  又准备了四五日, 何红药便告别万妙山庄, 陪同夏雪宜一起去往中原。她还记得, 自己前世离开这里也是在这样一个深秋,不同的是,当初的她容貌尽毁,只能沿路行乞去找夏雪宜。而如今,她光鲜亮丽,轻装上阵。夏雪宜则为她鞍前马后, 讨好照顾。
  夏雪宜报仇心切,恨不得日夜兼程的赶路,可何红药却不愿意。她少女时从未出过远门, 好不容易出去了却是行乞为生,满心怨恨, 哪里有心情好好赏景?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自然要好好游玩观赏。
  二人谁主谁次极是分明,夏雪宜也只能憋屈地跟着慢慢推进行程,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就是。
  而何红药与夏雪宜都不会想到, 正是因为何红药这玩乐时不时在某处停留两日的爱好,使得她原本会与夏雪宜交缠一辈子的命运,有了改变。
  却说何红药二人走到了川蜀一带恭州重庆府附近。此处有一唐朝古城,城地所处地方非常偏偏僻,但安详繁荣、商贸来往十分热闹。城内建筑多以竹为主,竹寨门、主房子、竹围墙,风格让久居云南的何红药很是喜欢,便在此多留了两日。
  何红药走在城内的街道上,时不时停下挑点当地的小饰品和简易的暗器。质地如何不说,做工都极其精巧。
  夏雪宜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她身旁。自从万妙山庄出来,他面上瞧着便恢复了正常模样,没有再对何红药露出做药人时那种极度渴望的目光。似乎是外界的环境让他重拾了自信,可何红药能感觉到,原先那种情绪已然种了一颗种子在他心底,就算表面刻意遮掩,隐秘地角度仍然会对何红药露出一丝渴望。
  那并不是对身体的欲望,而是非常纯洁的,就像雏鸟渴求母亲的爱抚,夏雪宜……渴望何红药的关注和温柔对待。
  但他想要是一回事,何红药愿不愿意给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大多数时候会刻意忽略夏雪宜的意见,忽略他的存在。看着男人每日增长的失落,能让她感到由衷的喜悦。
  这一次也是同样。何红药没有理睬脸色难看的夏雪宜,就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一样独自在街头采购,然后也不给他打招呼就进了一件成衣铺,选了件中原女子的服饰自去换了。
  作为五毒教的圣女,一个纯种的苗女,何红药别的不多,但银子是绝对不缺的。
  她一连试了好几套,兴致勃勃。因为何红药本身容色生得好,身段适中,凹凸有致。除了少数两件没有试的不好的。她最后选定了一套穿着,将两套尺寸略有不合的交由店家改改,付了定金约定明日来取,就一身轻便的离开了成衣铺。
  按照夏雪宜近日的习惯,他本应该在门口等待,可这回何红药却没有看到那张紧绷地俊脸。
  莫不是被蜀地的小美人勾走了?何红药阴暗地揣测,除非夏雪宜对女人没了性趣,甘愿做他人□□臣才有可能。
  她也不过是瞎想,以夏雪宜的心智和武功,就算遇到什么事耽搁了也能很快解决。这念头才在脑子里转过,耳朵一侧,就听到那边竹屋下人群横围的地方,仿佛传来夏雪宜的声音。
  不管是不是夏雪宜,有热闹看,何红药都不会不去的。
  她身量不高,但到底通些武艺,身法灵活。几个闪身,便悄无声息地穿过包围的人群,站到前列。
  出事的果然是夏雪宜,这个亦正亦邪的金蛇郎君,惹事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只是他此时看来着实狼狈,左腿的裤腿被撕裂了道大口子,露出膝盖下白白的小腿,和几道血淋淋的印子。
  与他对峙的是个穿着华丽锦袍,手提鸟笼,身后跟着一只黑色敖犬的年轻男人。从那大獒掌下的血迹可以看出,夏雪宜腿上的伤痕怕是就来自于此。
  何红药见此情形,刚刚还晴朗的心情,一下子阴沉起来。她心里冒出一些莫名的,诸如“打狗还要看主人”“夏雪宜是她的药人,她怎么虐都可以但是别人不行”等,奇怪和合理的想法。
  她目光冰凉看了眼那头一看就是副纨绔子弟模样的男人,决定给他个教训。不想那人看着纨绔,感知却十分锐利。在何红药冰冷带有恶意的视线转到他身上的同一刻,这人的视线已经落在了何红药身上。
  彼时,何红药穿着一身浅碧色的襦裙,袖口宽大,露出几个制造精巧的银钏。她容色明丽,站在一种普通百姓间,虽身量不高,也称得上鹤立鸡群,见之不俗。
  那纨绔头一眼目光极为锐利,针扎一样让何红药本能感觉危险。可瞬息之后,威胁又消失不见,看着不过是个普通的公子哥儿。且面貌浮肿,眼角青黑,隐隐有纵欲过度的形态。
  何红药因此而放松了警惕,见自己已被人注意到,索性也不躲了,走到夏雪宜身边,取出一瓶伤药递给他。道,“别傻站着了,你在流血。”
  只这一句话,夏雪宜的眼神霎时变得极其复杂。何红药也没多看他的反应,递了伤药就看向那华衣的纨绔。那纨绔也拿眼看着她。两人对视半晌,竟同时笑了出来。虽说一个是饶有兴致,一个是笑中带着淫邪,但也显得很是默契。
  夏雪宜看着这一幕,怒火上涌,竟比被狗追咬受伤时更加愤怒。就好像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抢走了一样。
  “你的狗伤了我的人,又害我用了一瓶上好的伤药,你说说,要怎么赔我?”
  她语气极是娇纵,又带着些俏皮,配上一身简单的襦裙,很是可爱。
  那纨绔笑容不改,手伸进他那空荡荡地领子里,也不知道怎么一滑,掌中就多了四个银锭子。他将金锭子随意掷出,扔到何红药脚下,模样很是欠揍,吊儿郎当道,“买你的药,够不够?”
  何红药道,“不够。”
  纨绔又加了四个,仍是银锭子,眯着眼笑得十分可恶。
  何红药凉凉地看了眼地上散落的银子,仍道,“不够。”
  纨绔又加。如此反复三次,何红药终于改了言辞,“用这些银子,买你那条狗命,够是不够?”
  她说话时虽用手指着纨绔身后的敖犬,可话声说出来却像是在说纨绔本人一样,惹得许多人暗暗发笑。
  “不够。我这狗价值何止万金,非举国之力,买不起,买不起……”
  “哦。”何红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了。”
  又看着那纨绔妥协一般说道,“看来赔钱你我是谈不妥了。不如这样吧,我的眼神不好,对于相貌丑陋的人自来不好辨认,你且凑近一些,让我看个清楚。便不计较此事,如何?”
  她一副“你可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又引得周围人一阵发笑。那纨绔似是摸不清何红药的意思,被嘲笑面貌丑陋了竟听不出一般,笑眯眯地应了声“好”,便提着鸟笼,牵着狗,走到何红药近前。
  近处看,这人的脸色比远处更加难看。眼窝深陷,脸颊浮肿,还抹了种看着油光亮滑的脂粉。
  何红药又将那最后一点忌惮收回心底,在她的印象中,还没有哪个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的。想来,就真的只是个普通纨绔吧。
  有了这个认知,她下起手来就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了。要其性命不至于,给他个深刻的教训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也没做什么,只对着纨绔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就罢了。倒是那纨绔也不知哪根筋没抽对,何红药都不追究了,他却还不放手。
  兀自舔着脸凑到她前边,笑得依旧十分欠揍。“那银子,你还要吗?”
  何红药摇头。就见得那纨绔招招手,打了个响指。黑色的敖犬便摇晃着脑袋慢悠悠走到那散落的银子一块儿,一块块将银两叼着摆成一摞,撒了泡尿淋在上头。
  纨绔笑着摸了摸狗头,对何红药笑得意味深长,“我姓唐,名无乐。姑娘我们有缘再见啊。”
  何红药:此等性格恶劣又不要脸至极的人还是不要再见了……
 
 
第92章 红药4
  对于何红药来说, 纨绔子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她甚至连那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下来, 他在她报复夏雪宜的途中增添了波澜和趣味。
  白掺和了一场热闹, 何红药也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思, 晃悠悠地去酒楼坐下点了几个当地的特色菜。夏雪宜就默默跟在她后头,同桌坐下, 一脸阴沉地, 时不时瞥向何红药的眼神却隐晦的复杂。饱含渴求独占欲, 又有些憎恨恐惧, 还有一丝让她头皮发麻的阴狠。
  她突然回忆起了自己这段日子对夏雪宜的冷漠,仿佛主人对狗一样漫不经意的态度,对比夏雪宜现在的眼神,不免冷汗直冒。她太大意了,仗着今生占据的优势,竟然忘记夏雪宜本质上是个何等自私狠辣的性子。
  她微微垂下头, 也不准备做出太大的改变。一双冷眼扫过男人伤腿,在夏雪宜隐晦的注视下渐渐变得柔和。
  “你过来,我给你看看伤。”
  话说完, 何红药就明显感觉那种阴冷少了许多。
  她慢慢地处理那伤口,眼前被血红充斥, 心下却十分茫然。她带着怨恨重生,决意要改变前世的悲惨。可时至今日,她全然不知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若想要夏雪宜的爱,就该放软态度摒弃前嫌, 与他过正经的夫妻生活。可偏偏她对这人又说不出的嫌恶,别说夫妻生活,就连触摸他,都难以接受。恨不能叫他做一辈子太监才好。但让她放弃仇恨,直接了结了这人性命,又做不到。
  是进是退,是夺是舍,着实两难。
  何红药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顶聪明的女子,要说将夏雪宜玩弄在鼓掌之间还让他对自己至死不渝,何红药自认为做不到。
  曾经的她单纯善良,对人无什么防备,轻易就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还深信不疑。就算重来一次,也不过是多了点事故,对任何人都不敢轻信,于心计手段上仍旧没有长进。似夏雪宜那条毒蛇,她要么就彻底斩断,不死不休,要么就重新付出真心打动,再续前缘。
  昔日的爱慕与仇恨在心底激战,何红药不由得嗤笑一声,付出真心,哪有那么容易?不将夏雪宜毁灭入尘埃碾碎,她怎能放下刻骨仇恨?而低入尘埃的夏雪宜,还会是她喜欢的男人吗?
  毒蛇不管怎么调教都是毒蛇,想要他不咬自己,除了她能力强悍不惧蛇毒,就只有斩断他的头,放干他的血,让他再也无法翻身。
  回到客栈,何红药丢给夏雪宜一句“明日启程”就自回了房锁了门。由着夏雪宜因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态度困惑不已。
  待到夜幕,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沉浸在配药中的何红药。
  “做什么?”她打开门,目光凶厉,脸带不悦。
  这副模样许是吓到了端着碗碟的小个子,他手颤了一颤,随后笑着道,“姑娘要的鲜笋汤好了,掌柜的让我送来。”
  “鲜笋汤?”何红药眉毛一皱,“我没点过。”
  那小二略抬眼,极其惊讶的样子,“姑娘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亲眼叫见着你下楼点的,还能有假?”
  话到此处,他把脸一紧,眼睛怀疑地扫了扫何红药,“您莫不是想赖账,不给银子吧?”
  何红药一开始只觉啼笑皆非,她回来后就待在房里配药,不曾踏出房门半步,跑到哪里去点什么鲜笋汤。可念头一转脸色就有些沉了。
  往托盘上放了些银两,何红药冷声道,“银子给你,这汤你拿回去吧。”
  说完,人往后退了两步,关门。
  门外,小个子收起银两,看着空荡荡的托盘,嘀咕了声“莫名其妙”。
  而关好门的何红药,却在转身的一刹那,对着桌边慢条斯理喝着汤的“自己”,失了颜色。
  一模一样。
  “笋是好笋,可惜少了点盐。”
  那“何红药”说话时,嘴唇微微下撇,嫌弃的语气神态都与她本人相同。
  何红药没有说话,但她的脸色已经可以表现出许多。她很想立即动手,如果是前世,她就会那样,可现在不行。有这样的易容术,能悄无声息地进到她房间里的人,无论如何她都是拚不过的。
  得忍。
  她缓缓坐下,强迫性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阁下,好精妙的易容。”
  那人也笑,却显得十分真挚,“你不问我是谁?”
  何红药遂从善如流,“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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