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坤极
时间:2018-05-24 15:23:51

 
☆、第五十六章 换承诺别院小住(五更求订阅)
 
    “见过王爷。”小丫鬟一慌,忙放下手中餐具在一旁跪倒。
 
    “下去。”
 
    “是。”小丫鬟飞快的退步关门,身形几乎瞬间就消失在房中。
 
    曲清言端着白瓷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朱瑾睿似是没有看出她的尴尬,撩起衣摆,大马金刀的坐在另外一侧。
 
    “曲公子倒真是心宽。”
 
    因着她的失踪,朝堂中已是隐隐聚集起一股风暴,两派人马都隐隐而动,连景帝那里都有所察觉。
 
    而身处风暴的正中央某人倒是心宽的借着药力睡了整整一日。
 
    曲清言心头一叹还是将手中的碗放了下去,她抬眼看去目光中一片平静:“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又知道下一顿在哪里,自然是要心宽些,自在一日算一日。”
 
    朱瑾睿难得赞同的点了下头:“倒也算有道理。”
 
    曲清言自嘲的笑了笑,倒是懒得去顾忌礼节,端起粥碗一勺勺送到口中。
 
    几乎是饿了两天两天两夜,她的胃连咕噜噜的惨叫都已经没了力气。
 
    温热的一碗素粥下肚,她舒服的只觉全身的毛孔都被打开,对面人眼中的玩味又不经意钻出,只曲清言已是再顾不上,她自顾自的又盛了半碗粥,就着素淡的小菜喝到肚里。
 
    满足的气息溢荡在她身周,她放下碗筷,抽出帕子沾了沾唇角。
 
    “曲公子既是喜欢孤的别院,那就多呆几日好了。”
 
    这是他进门后第二次唤她曲公子,曲清言就是再如何迟钝也该反应过来其中蕴含的深意。
 
    心头几乎是按捺不住的狂喜,她起身男子般对着朱瑾睿拱手作揖:“谢殿下成全。”
 
    “倒是现实的很。”
 
    朱瑾睿突然就没了兴致,冷肃的气息又一点点自体内发散出,他冷眼一瞥就扫到她因躬身而变得优美纤细的脖颈,鼻中一声冷哼,在曲清言尚未回神之际消失在房中。
 
    真是奇怪的性子,莫不是上过战场的人都这般古古怪怪?
 
    曲清言心中吐槽,可只要转念想到这人不知出何原因愿意帮她遮掩,她劫后余生的喜悦就无法遮掩。
 
    用失踪几日做代价去换取豫王殿下的一个承诺,说来倒也算是她赚到了。
 
    她站起身在地上慢慢的转了两圈,待觉得腹中没了那股饱胀感这才返身回到床上。
 
    就让曲文海那个老狐狸着急去吧,若是这一出多方齐发的算计他都抵挡不住,他们曲家还不如寻个机会在回河南去做封疆大吏。
 
    不要留在这京中丢人现眼。
 
    吃饱喝足,心中的大石又已经落地,她打着哈欠翻身就又睡了过去。
 
    聂府书房。
 
    聂太霖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也不管书房中是否还有旁人,挥手将人全部赶走,这才懊恼的说道:“父亲,下人来报曲清言昨儿夜里逃走了。”
 
    “逃走?”聂齐琛一愣,还有些反应不来这话背后的含义。
 
    聂太霖格外恼火,一拳锤在桌案上:“是,昨儿夜里泰王带人在孩儿那处别院中过夜,闹的有些晚又一直有教坊人来去,那曲清言怕是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从别院中逃了出去。”
 
    “几时发现人不见的?那附近可是寻过了?”
 
    “五更天时发现的,别院中的管事赶在夜禁未解前将附近的胡同全部寻过一遍,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家伙的身影。”
 
    饿了一天一夜还能有气力逃走……聂齐琛想到当日在曲文海的书房见到曲清言的一幕,那纤细孱弱的身子骨,倒是没想到如此禁得住折腾。
 
    “再派人去找,附近胡同的几个府上也派人去问,给门房多塞些银子,总能问到蛛丝马迹。”
 
    “是,孩儿这就去别院亲自督促此事。”聂太霖寻到章法已是迫不及待要离开,被聂齐琛忙又叫住。
 
    “你急什么,这种事交代下人去做就是,这府外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你眼下并不适宜有大动作。曲府那里可是打探过了?派人在曲府附近拦着,一旦发现有行迹可疑之人或是马车,全部拦下搜查。”
 
    “这……”聂太霖稍稍有些犹豫:“会不会太过妄为了些?”
 
    聂齐琛唇角一挑,笑的恣意:“他们不是想寻咱们父子的把柄?主动送上去一个就是,就怕他们不敢接。”
 
    那群老东西一个个给自己框了无数条条框框!
 
    国子监中,曲清闻虽然身在学内,可一颗心早不知飞到了何处。
 
    “敦敏兄,清言那里可是有了消息?”
 
    杨建贤这两日来曲清闻的院子来的格外勤快,曲清言失踪的第一时间他就去求了杨忠杰,只杨忠杰用不能违规检查注籍私下打探学生行踪为由,将他挡了回去。
 
    杨忠杰心中的顾虑他一直知晓,因为知晓也让他多了一份沉重和无奈。
 
    此时对着曲清闻,看着他担忧的摇头他心中就总有些说不出口的愧疚。
 
    他的愧疚落在杨忠杰眼中自是又换来一番说教,没有永远都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道理待他褪了满身的血气方刚,自然就会懂得。
 
    曲清闻几乎一日照着三餐的数量给曲文海送着消息,只曲文海要么不回,要么就只有四字:稍安勿躁。
 
    失踪已有两天两夜,豫王前一晚就已出宫,这样的消息让他如何能不焦躁。
 
    “聂太霖这两日可是有来学里?”
 
    杨建忠回以同样无奈的摇头,同是这京中三品官家中的嫡出,同聂太霖相比他们竟是活的太过规矩。
 
    “敦敏兄可是需要请假再回府一次?”
 
    “祖父有交代这事他来处理就是,让我专心温书,”曲清闻举了举手中的集注,笑的牵强:“易安兄不若也回去温书吧,来年你我就要下场。”
 
    只要下场高中就不需再被困在这四方的院落之中,再不是瞎子聋子。
 
    曲文海下差刚出了右府胡同,马车就被人拦了下来。
 
    他撩开车窗帘就见着聂齐琛负手站在一处软轿前,见他看去不忘呵呵一笑:“曲大人现下可是有时间陪在下去饮茶了?”
 
    一连拒了两次,曲文海这次已是拒绝不得,“让伯爷破费了。”
 
☆、第五十七章 狐狸尾巴悄露头
 
    望仙楼,二层,雅座。
 
    曲文海同聂齐琛两人对坐而望,桌旁有手脚麻利的小二给两人端茶送水。
 
    聂齐琛就笑眯眯的看着盖碗,由着小二在雅间中忙活。
 
    他一派气定神闲,曲文海也同样是不紧不慢,上楼前还不忘命人回府去送消息,交代着不回去用晚膳。
 
    小二忙活完便陪着笑躬身退了出去,两人各自抱着盖碗撇着茶沫子开始饮茶。
 
    “要说这望仙楼倒是一处难得的好地方,这里的茶只要给得起银子,就是皇宫大内才有的名品这里也能寻到。”
 
    聂齐琛啜了一口,满足的眯起眼打破一室的宁静。
 
    曲文海嗅着茶香,面上的线条舒缓开来:“这茶却是不错。”
 
    “曲大人这几日,日子可还舒心?”聂齐琛说话就喜欢捅旁人的心窝子,他若是换一个寻常身份,这会怕是都被人用鞋底抽脸了。
 
    曲文海倒是不觉这话听来有多尴尬,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家中小辈不知是被哪个无耻之人掳走,曲某这两日一直按着注籍上当日进出国子监的人员名单核对着,今日总算是有了几分线索,估计不出几日就能将人寻到。”
 
    聂齐琛挑眉,面上带出几分难以置信:“国子监中戒卫一向森严,居然在院里就会发生此事,曲大人,这事您可不能隐瞒,要上报才是。”
 
    “不过是学生之间玩闹的小事,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待寻到家中小辈细细问过因由再另行定夺吧。”曲文海将茶碗放回桌上,在桌上敲了几下。
 
    他不愿再多谈此事,聂齐琛却是不愿放过他。
 
    门刚被推动,他便出声说着:“去上几道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再温上一壶梅酒,我同曲大人小酌几杯。”
 
    小二应声而退,房中再次只他们二人,曲文海无所谓的一笑,自顾自的给自己重新续了茶水。
 
    “曲大人新近入京拍是还不知这京中有几处一直是陛下想要出手整治的,这五城兵马司暂且不去说,只这国子监可是咱大明的血脉,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君臣君臣,缺一不可。”
 
    聂齐琛突然探身上前,推心置腹的说起隐秘。
 
    曲文海拎着水壶,面上怔然,“说来这京中情形曲某却是知之甚少,越是知之甚少,曲某越是不敢随意妄动,行事说话就总要谨慎小心一些。”
 
    “曲大人此言差矣,若你一直这般谨慎小心,在任上无功无过,陛下那里又如何会记得你这号人物,你将来就当真不想高升再进一步吗?”
 
    他当然想!
 
    可与虎谋皮除非是他疯了。
 
    曲文海故作沉吟,抱着盖碗一口一口的又开始品茶。
 
    聂齐琛今日想说的话已是说了大半,他收回身子也给自己续了水,两人再一次静坐。
 
    “曲大人回去可要好生想想本伯今日的话。”
 
    “曲某谢伯爷提点。”
 
    小二送来酒菜,两人推杯换盏却是再不说此事。
 
    出望仙楼,晚风自廊道中吹来,曲文海的三分酒意瞬间被吹散得只剩一分,他拱手同聂齐琛道别,马车却是在前方的路口掉头一转直直去了钱疏本的府上。
 
    “伯爷,曲大人同你分开后便去了钱阁老的府上。”
 
    聂齐琛眼中登时带出几分满意之色:“回府。”
 
    别院外的情形如何曲清言丝毫不知,但从之前的几处细枝末节中也是可以推断一二。
 
    睡了一天一夜,她寅时便睡饱醒了过来,只天色尚暗,她也就不急着起身。
 
    聂齐琛想拿她做文章,曲文海同张乾远几人想将计就计,这也算是一滩浑水,趟不好怕就是一身腥。
 
    这位刚刚回京的豫王殿下将她关在这里,是想看热闹,还是想出手从中捞取些什么?
 
    他身为藩王一旦就藩,按照祖制手中的兵权都要彻底上交,掌过实权之人如何能安然做一个清享富贵的藩王?
 
    曲清言无声的笑着,当真都是一番好算计!
 
    翻了个身她开始合计一旦被送回曲家,她当如何应对。
 
    天光蒙蒙亮,她再是躺不住坐起身,房内光线昏暗她几次都没能将绣鞋套到脚上,习惯当真是可怕的事。
 
    “曲姑娘,您可是要起身?”门外守夜的小丫鬟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在外问着,曲清言嗯了声,小丫鬟这才推门进来。
 
    点了四角的宫灯,一室暖光。
 
    紫檀雕蝠纹带矮几的衣柜柜门对开,其内整齐的码放着簇新的襦衫袄裙。
 
    小丫鬟取了两套抱到去曲清言身前:“曲姑娘,这两身您可是喜欢,若是都不中意,奴婢再去换两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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