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融——酱香稻
时间:2018-05-26 20:14:09

  门外站着的刘三惊的双眼通红、肝胆欲裂,牙齿将嘴唇都咬破了,门内继续道:“你说我把这事告诉你那亲外甥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把你生吞活剥了?”咣当一声,只见双目赤红的刘三站在门口,悦来和赵立成吓破了胆,刘三挥了挥手便有人把他们绑了塞进马车里。
  京城的秋月收到刘三的来信笑了笑,陪着小幺做起针线,想起应该跟孙芳华联系了,差人送封信给孙芳华。
  张勇向张志成禀报道:“今日兄弟们来报,刘记竟然关门歇业了,本来还给他准备了份大礼呢,他即使不死也得扒层皮,谁知这小子倒乖觉”,两人正在说话,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刘府和黑府一夜间人去楼空,只余些下人。
  张勇怒的摔了个杯子,张志成喝口茶道:“这小子倒乖觉,打不过就跑了,你开的那个北货店这些日子也赔了不少了,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谁知刘三的北货店早已异手,张勇狠狠的打了木三才一巴掌,木三才道:“怎么可能?前两天还见刘三来呢!”
  孙芳华不过几日就来寻秋月,秋月见她比以前瘦了许多,眼下发青,显然是哭过的,身后有个婆子轻蔑的打量着宅子,进了内宅后,孙芳华叫人退下,那婆子面有难色道:“大小姐,老夫人吩咐的不让我离开你”,孙芳华暴怒喝道:“我还是不是你主子?”婆子只得退下去。
  孙芳华抱着秋月大哭起来,秋月问道:“怎么啦这是?”
  “月儿……杨家派了人说要退亲”
  秋月焦急的问道:“这是为何?”
  “来人跟祖母说……说我行为不典、非议长辈,那老太婆罚我跪了一夜祠堂,今日要出来费了好大的劲,还派了婆子来监视我”
  秋月细细问过究竟怎么回事?孙芳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她娘知道她出了事带着弟弟往回赶。
  没说多会话婆子就催着回去,秋月压下要发脾气的孙芳华让她先回府去。
  钱富贵见了那送货的人,蓬头垢面,眼下发青,衣裳凌乱,想是有些日子没睡好觉了。
  那人听了钱富贵的来意感激涕零,那货物甚多,真如干娘所说只有少数损坏的厉害,估算下来,这些货原价最少值三四万两,钱富贵使出浑身手段,又是威胁又是利诱,最后敲定八千两,抽了店里的流水,抵押出去一批货才留下这批货,临了还好心的将那人送出关去。
  杨香云见婆子抱着啼哭不止的儿子喝道:“哭哭哭,你那死爹都几日不见人了”
  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少爷在怡春楼,杨香云气的摔了茶碗,带着人往怡春楼去。
  怡春楼的老鸨和一众□□见杨香云带着十几个婆子冲了进来惊掉了下巴,杨香云自前次跟王家人打架吃了亏,着力培养了许多战将,个个战斗力非凡,一个顶十个。
  一时间闹的鸡飞狗跳,有几个婆子早看不惯这些□□,暗地里下狠手,老鸨怕挨打赶紧供出钱富贵的所在。
 
 
第93章 大闹青楼
  钱富贵睡在温柔乡里做美梦,这次发了大财了,等银子到手他就把小香迎娶进门好好杀杀杨香云的锐气,冷不防被人揪出了被窝,惊慌道:“谁?哪个不开眼的搅大爷的好梦”
  眯着眼一瞧竟是自家婆娘带着几个婆子气势汹汹的看着他,吓的梦也醒了。
  见昨夜伺候自己的小香可怜兮兮站在一旁,正被两个粗笨的婆子扇耳光,心里大急道:“臭婆娘,你干嘛?光天化日的怎么能无端打人”
  杨香云那个气啊,见他跟条癞皮狗似的被婆子揪出被窝,趴在地上一摊烂泥似的,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子旁。
  钱富贵见她不答话反而坐在桌子旁看自己笑话,心中大怒,朝着一众婆子喝道:“还不快放了小香”
  杨香云一听气的站起来推倒桌子,一桌的杯盏器皿摔的粉碎,杨香云有个乳名叫小香,是她娘在世时给她取的,自她娘去世后再没有人叫过,如今竟和个卑贱的□□同名,气上心头,怒的摔了桌子,指着□□颤声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钱富贵一向怕杨香云,想起自己如今要发财了,必须把威风立起来,跑过去推开几个婆子把小香护在身后道:“你个疯婆娘,再给我撒野小心我休了你”
  杨香云大怒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我要迎小香进门做妾,你不乐意我就休了你”
  杨香云眦目欲裂,抬起的手指颤抖,指挥一众婆子把钱富贵和小香狠揍了一顿。
  杨香云回府叫人打点了嫁妆,抱着儿子要回娘家去,钱父钱母得了消息赶忙来劝,见媳妇这架势着了急,忙问道:“香云这是咋啦?”
  “还不是你们的好儿子,我见他几日不回来便去寻他,谁知道他在妓院里跟一个叫小香的打的火热,我不过劝了他几句,他就嚷着要休妻,要抬小香进门,与其等他休了我,还不如我自个走”
  钱母拽住要走的儿媳道:“都是富贵不争气,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杨香云挣脱道:“你跟他钱富贵说,若想抬小香进门就先休了我”,抱着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钱父钱母心疼的直落泪。
  钱父指着杨香云的背影道:“你看看,你看看,娶了个什么进门,不像儿媳妇倒像个祖宗”,钱母怕杨香云听见,拽了拽钱父的袖子。
  钱富贵鼻青脸肿的回来惊的钱母大叫起来“是哪个天杀的把我儿打成这样”,拉了儿子就要去官府。
  钱富贵恼怒的挣脱开道:“还有谁,是杨香云叫婆子打的”
  “她怎么能这样,即使我儿说纳妾也不该把我儿打成这样”
  钱富贵冷哼道:“她不光打了我,还叫婆子把妓院里打砸了一番,小香被打个半死,妓院里老鸨清算了要我赔银子,不陪就不让我出门,我打了欠条才放我回来”
  “那……那得多少银子?”
  “不多,两千两”
  钱母喃喃道:“怎么得那么多银子?”
  钱父指着钱富贵道:“你个不孝子,成日里招妓不学好,我……我今日干脆打死你”,作势就来打钱富贵。
  钱母跪倒地拽住钱父的裤腿哭道:“老爷,这事怎么能怨富贵呢?是儿媳不贤啊……”
  钱父颤声说道:“慈母多败儿,当初要跟枝儿和离时我就不同意,那么好的孙子……竟上到别人家的族谱上,我……对不起钱家祖宗,罢了,我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叫来人收拾了西关的宅子搬了回去。
  钱富贵想把手里的货赶紧脱手好还上妓院的银子,再次打开来时见只是外头包了层绸缎,里头全是糟头烂布,大惊,拆了所有的来瞧,竟全是假的,瘫坐在地上捂脸痛哭起来。
  回过神来叫人去瞧,娇娘母女早已逃之夭夭。
  蒋夫人叫人去接了秋月,说是几日不见想的不行,秋月抿嘴笑笑,换了衣裳带着小幺前去。
  蒋夫人没想到秋月这么快就来了,忙叫下人上来茶点,拿出个酱色包袱,打开一看是见件紫貂毛的披风,乐道:“是我儿子叫人捎了来的”
  正高兴下人来报说她娘家子侄来访,问了半天没问出是谁,着人带了来见,秋月要告退。
  蒋夫人道:“你先避在屏风后头去,等我把人打发走了咱再说话”
  坐在屏风后头的秋月听见蒋夫人嘤嘤的哭声和捶打声,蒋夫人哭道:“我儿一去就是这么些日子,可想煞为娘了”原来是蒋夫人的儿子回来了。
  蒋大人匆匆赶来,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弄的秋月好不尴尬,蒋夫人似想起了道:“有个小友甚和我心意,叫出来你们见见”,从屏风后头把秋月拉了出来。
  只听个熟悉的声音道:“月儿,怎么是你”,抬头见是蒋羽熙,秋月惊道:“你……你是……”
  蒋大人在秋月出来那刻黑了脸,直直的看向蒋夫人,蒋夫人示威似的笑笑。
  蒋夫人道:“你捎的东西刚到怎么你就回来了?”
  蒋羽熙瞅瞅秋月咳了声道:“还不是想爹娘了”
  一句话说的蒋夫人心花怒放,忙唤来人服侍少爷沐浴更衣,叫人赶快准备饭食来。
  秋月看蒋大人正一脸欣喜的看着儿子,心道儿子回来了总该安生了吧,蒋大人似有所觉的瞪了秋月一眼。
  从蒋羽熙喋喋不休的话语中蒋夫人知道儿子就是住在秋月的桃园的且秋月对他多加照扶,如今陈大人一家也住在那儿,暗道缘分使然。
  秋月在蒋府用了晚饭告辞回去,蒋羽熙道:“我送送你”跟了上去,蒋府二老面面相觑。
  一直送到门口蒋羽熙都不乐意回去,“新买的宅子啊?不请我进去坐坐?”
  秋月笑笑请了进来,蒋羽熙瞧见秋月给刘三做的鞋时面上有些黯然,冲动下握紧秋月的手道:“月儿,你若愿意嫁我,我定让刘三自愿退出”。
  秋月使劲抽出手道:“蒋少爷抬爱了,秋月当不起”
  蒋羽熙失魂落魄的进了府,昏倒在蒋夫人的怀里。
  蒋夫人守在儿子床前落泪,儿子对秋月的情意蒋夫人一眼看了出来,儿子说是冲他们两口子回来,眼却往秋月那儿瞟,她虽喜欢秋月,但大家找媳妇不是儿子喜欢就可以的,何况儿子是她的独子,蒋府的兴衰荣辱皆系于他身,不是说秋月不好而是不合适,他可怜的儿子到底遭受了些什么,真是痛煞为娘的。
  蒋大人、蒋夫人把古易叫了来问道因由,古易知道不说不行了,把少爷第一次遇刺随着刘三的车队出关,如何和秋月相识,第二次去西关如何跟刘三合作才能完成任务,少爷二次受刺杀后逃到西关,刘三如何伸出援手,少爷又是如何住到桃园的,不知何时对秋月暗生情愫,秋月是刘家的童养媳一一说来,古易暗自得意自己若是个说书先生,一定座无虚席,只是这结局怎么也得改成皆大欢喜。
  蒋大人、蒋夫人惊大了嘴巴,不料儿子竟和秋月以及她那个夫婿有如此深的渊源,俩人也曾青春年少过,怎么会不知爱而不得是怎样痛心的感受,儿子只叹他没有抢在刘三前头认识秋月,他二人却叹他们生来就缺了缘分,偏偏还要相遇,把儿子折磨成这般,秋月并无错处,是自家的傻儿子太痴。
  京城里最近多了两条新闻,一条是皇后的娘家进献给皇上一个胡姬,据说妖娆动人十分貌美,皇上宠的跟什么似的,第二条是蒋府少爷终被寻了回来,只是身受重伤前途未卜。
 
 
第94章 真像浮出
  正在作画的陶大小姐听丫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笔下一歪,生生毁了副画,把丫鬟打发出去朝着陶二小姐道:“你可还记得咱们在秋月的桃园坐客时,我看到一人觉得眼熟?”
  陶二小姐记起是有这么件事,问道:“怎么啦?”
  陶大小姐十分肯定的说:“是蒋府的蒋羽熙,我以前曾……曾远远的看过他一眼”
  陶二小姐调笑道:“只远远看一眼就记的如此深刻,你我二人一向同吃同行,我怎么不记得?”
  陶大小姐脸红道:“好你个不知羞的,还来笑话我”
  “你我姐妹情深,我当劝你一句,听说是那蒋羽熙生死未卜呢?,你可别动什么心思”
  “我……我不过就是说说,想那秋月不过是个农家女,又是个父母双亡的,却得刘三那么看中,我若找婆家定找个能好好待我的”
  陶二小姐讥笑道:“秋月有什么好羡慕的,她和刘三不过是山花配野草,一个农户一个商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孙芳华不就跟她学的一身下贱气,一点大家小姐的规矩都没,张口闭口继祖母如何管制苛待她们”
  “不是我说你,也学的忒心直口快了,那日杨夫人来你做啥说那些闲话,若让人知道了岂不落个背后论人是非的错处”
  “哼……我又没说错,你瞧她那跳脱样,我不过是顺着娘的口风提了几句,杨夫人是聪明人,怎么会把我说出去”
  “你啊……小心祸从口出”
  刘三他们在月余后到京,林平前几日来给秋月送信,秋月先是惊诧后又高兴的发慌,收拾院子、采买东西,觉得人手不够用,好在有林平、小幺、李妈几人帮着,勉强看的过眼。
  到了日子接出京城外的十里亭去,望眼欲穿,远远看见几辆马车驶来,刘三坐在当头的一辆车外,瞅见秋月瞬间红了眼睛,不顾行走的马车跳下车来,车夫和车内的人一阵惊呼,不过几个月不见人却削瘦了许多,下巴有青色的胡渣冒出来,只静静的盯着他,仿佛过了很久,林平尴尬的咳嗽一声。
  秋月回过神见刘婆子、田秀才秋二一家已到了跟前,一起来的还有孙夫人,孙夫人瞧着精神不是很好,孙家少爷长的活泼机灵,转动着小眼看着秋月,秋月心生喜欢。
  刘婆子道:“长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田秀才看上去精神还好,摸着胡须饶有兴致的看着京城的山水,秋二道:“没想到还能来京城转转,都是跟月儿占的光”,万慧娟笑笑,秋滔和丫搂住秋月,叽叽喳喳的说着一路的见闻,秋月瞧向孙夫人。
  “路上遇到了孙夫人,我们便搭伴同行”,刘三解释道,秋月知道孙夫人回来是为何事,回程时和孙夫人同车,孙夫人见秋月有话要说,打发奶娘抱了少爷往后边的车上去,只留了心腹在场,秋月捏捏孙夫人的手以示安慰,孙夫人道:“好孩子,你都知道了吧”
  秋月点点头,把孙芳华那日来见她的情形说了,孙夫人叹道:“哎……我也曾料到几个孩子回京要受苦,千叮咛万嘱咐的还是有事发生”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好孩子,你就如同我的女儿一般,有什么不能讲的”
  “芳儿生性洒脱,不喜拘束,我觉的……芳儿不适合杨家那样的家庭”
  孙夫人叹口气道:“知女莫若母,我怎会不知她的脾气秉性,只是这门亲是芳儿外祖家说的,大家族里结亲说道多,不是我一人说的算的,何况那杨家公子确实不错,虽他那个娘有些……,我还是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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