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艳伶——虫不老
时间:2018-05-26 20:16:49

  连泽虞静静的看着,也静静的等候着。
  眼前的人,脸上的桃花粉总会消退,眼中的迷乱也会变得清明,可这中间的每一个画面,都让他觉得珍贵非常——他看到商雪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可当她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又红了起来。
  他不禁微笑,她为什么这么容易脸红呢?
  这样又羞又恼,又有些忐忑的神色,当真让他爱之不够,也怜惜不够。
  这当儿商雪袖又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身躯,可下一瞬间又僵在了那里。
  她似乎是想低头看看,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连泽虞看着如同红布的脸庞,笑意益发浓厚起来,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随着笑声他的胸膛跟着起起伏伏,二人连接的地方自然也受了波及,他按住了商雪袖想要往后退的身体,紧紧的搂在身侧,哑着嗓子道:“别动。”
  这姑娘似乎也体察到了潜在的危险,当真一动也不敢动了,连泽虞看着商雪袖的双眸,她也正秋水盈盈的看着自己,不过一会儿,可能因为已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也可能因为她原本就是胆大而独行的姑娘,她的手臂便伸出了被窝,一双纤纤的玉手抚摸在他的脸上,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最终那手停了下来,他听到她叹了一口气,并不是悲伤难过,而是带了喜悦。
  她说:“好像是一场梦呵。”
  连泽虞没来由的心里就酸楚了起来,将她拥的更紧了一些——其实已经很紧了,道:“这不是梦,雪袖。”
  “嗯。”
  她轻轻的将头埋在他胸膛里,他就缓缓的顺着发丝抚摸着,道:“雪袖?”
  胸膛里的脸便仰了起来,潋滟的双目里含了无限的柔情蜜意,她说:“阿虞?”
  他便轻声的,很欢乐的应了一声。
  “嗯。”
  一旦安静下来,这样的萧条戏院中的一间小屋,这处简陋床铺,干净却粗糙的被褥撑起来的小小天地,包容着他和她两个,虽然相对无言,在连泽虞心中远要比那所锦帷香浓、日夜炭火不灭的东宫还要温暖、热闹。
  他看着商雪袖,她本来是想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吧,可慢慢眼皮便垂下来,鼻翼微动,脸上是恬静的安睡模样。
  他嘴角露出微笑,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抽身而出,眼前的睡颜上眉头轻皱了一下,她又将身体向自己的方向靠了靠。
  连泽虞看着就连睡梦中都是毫无保留的商雪袖,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湿润了起来,有些不忍的轻轻晃了她一下,她就猛地醒过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第180章 洁白
  连泽虞道:“别睡过去。我帮你洗一下。”
  他看见商雪袖先是愣了一下,抬起身向床外看去,才结结巴巴对着他道:“哪……哪来的水?”
  连泽虞便支起了头,看着她春光乍泄,笑道:“方才你睡着了,有人送来的。”
  她先是露出了既讶异又羞耻的神情,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上身被他看了个遍,急忙又钻回了被子里。
  连泽虞便笑了起来,道:“被子里那个……湿的很……而且你这样捂起来,不透气……”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商雪袖又掀了被子,露出又气恼又苦恼的样子,道:“这是人家戏园子的被子……”
  连泽虞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亲亲热热的贴了一下脸道:“我抱你去洗。”
  她还兀自的在他臂中挣扎,可下了床,却真真切切的感到寒意,连泽虞便抱的更紧,同时也感觉她不再动弹,只是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肩膀,道:“阿虞,你好暖和呀。”
  连泽虞凑近了她的头发,也低声道:“你也很暖和。”
  他抱着她坐在水中,水是热的,还略微有些烫,她顺从的靠着他,没有固执或者羞怯的一定要自己清洗,而是任他摆弄。
  他偶尔会前倾过去,她便略回了头,湿润润的唇舌和他触碰交缠在一起。
  水波随着轻微的动作一荡一漾,黑发衬得她的脸颊和身体如同白玉一样,只有耳廓上泛着红,她的黑漆漆的眸子安安静静的看着前面,连泽虞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轻轻的道:“雪袖。”
  “嗯。”
  “你在担心什么呢?”
  他问出口的同时,也仿佛对自己的心情有所察觉。
  他迫切的想让商雪袖问他要些什么,他便可以给予承诺,他不会弃她不顾,他会给她他能给的。
  仿佛只有如此,他承诺了,她便可以、也必须给他承诺一样——原来,竟是自己在担心。
  连泽虞看着怀抱里的人将手臂抬出了水面,指向了那件搭在椅子上的戏服。
  “阿虞,你看那件衣服。”
  连泽虞便顺着她指向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件衣服曾让他入得门来便生出万千绮思,因那两方水袖,如此缠绵。
  “你看那袖子,洁白如雪,每次上戏,我都要先看袖子,若有污垢,我宁肯不穿。”
  连泽虞并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但想到她技艺超群,平日定然也是精益求精,一件戏服都这般看重,难怪能这么年轻就成为旦行的领袖人物,想到这里,他反而有些骄傲了起来。
  “我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她微微的喟叹了一下:“女伶殊为不易。我希望能以技艺立于世上,所以起这样的名字,为的是时时警告自己,即便戏台上卿卿我我,人群里抛头露面,却不能行差就错,而要洁身自好。你知道么,戏服所用的布料,一般用丝缎做成,不能下水。”她惆怅的道:“那袖子,一旦染污,便再不能用了。”
  连泽虞不知应该怎样回应,只得将她向自己这边靠了靠。
  她似乎也体会到了他的心情一般,放松了身体靠在他的怀抱里,轻轻的道:“我只希望,阿虞,你不要觉得我轻浮。”
  “怎么会……”连泽虞心中没来由的为她这轻缓、似乎并不在意的语调抽痛了起来。
  他便将商雪袖的身子转向了自己,她的眼睛略有些红,轻颤的嘴唇其实早已透露了她内心的忐忑,其实是如此在意她在他心里的样子。
  连泽虞万分疼惜的将她按在怀里,似乎只有肌肤紧紧地贴合,只有重重落在她眉眼、唇角、肌肤上细细密密的吻,才能说明他的心意。
  可他又觉得,只是这样,也许会让她误会他只是慕色之徒,他便在她耳边说了数声“不会”。
  他想,若是她不相信,他就这样一直说下去,直到她也明白他。
  也不知道说了十几声,他终于听到商雪袖的一声笑。
  她抬起脸,那么欢欣而又充满了仰赖,她皱了皱鼻子,嗔笑道:“怎地如此赖皮。”
  连泽虞被这笑意感染,心中的喜悦要满溢出来,轻轻的道:“雪袖,我知道你洁身自好,所以,我真的打心眼里高兴,我得到了你。”
  他看到她眉眼弯弯的道:“我也得到了阿虞。”
  他便也高兴的点点头道:“嗯。”
  连泽虞心中大定,转了转眼珠,笑道:“还疼吗?”
  他得到的是一捧水花,商雪袖扭过了身子,趴在了他对面那侧,他便从后面抱着她,继续絮絮叨叨:“哎,这里没有什么药膏,不然可以给你擦拭……”
  商雪袖气急败坏的捂住了耳朵,可红潮却从耳后蔓延。
  她的手这么抬起,便给了连泽虞可乘之机,他的手臂温柔而有力的箍着她的腰。
  他的另一只手便放在她的胸前,一声惊喘就落到了他耳里。
  他本想只是逗逗她的,并不想无度索求。
  只是此情此景却不是他不想就不想的,或许是他能够控制,此时却想放纵。
  他贴近她光滑白皙的后背,半恳求又带着半耍赖的道:“雪袖……”
  他乐于看到随着他呼在她后背上的热气,她身体晶莹的白透出诱人的粉,也乐于看到她在自己的掌中被揉搓的如同要融化在这水里,更觉得带着些许恳求意味的低喘轻吟如同天籁。
  他却并不继续下去,只是低低的道:“雪袖……要不要……”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这倔强的姑娘似乎紧咬了嘴唇,连呻吟都收了起来,手便忍不住不带怜惜的重了起来,终于满意的听到那声音丝丝缕缕的从红唇中透出。
  他将她的头靠向了自己,能看到她的双目微眯,长长的细目中光芒流动,似乎蕴含着一团不会流下来的水珠。
  那水珠只在她眼中滚动,似滴非滴。
  他的气息不由得粗重了起来,道:“阿袖……给不给……”
  那水珠终于滴落下来,随着红唇的开启,一团雾气从那檀口中吐了出来。
  那声音如在雾中,似低吟似轻泣的道:“給……”
  连泽虞便吻住了那红唇,堵住了她,也堵住了自己,堵住那一霎那二人同时满足的喟叹。
 
 
第181章 天明去
  那蜡烛早已熄灭,化成了一摊烛泪,天色已经透出微亮来。
  连泽虞看着瘫软在怀中的商雪袖,身躯上映着微末的光,显露出有些淡淡的青色,长发弯弯曲曲的飘动在水中,如同水中的绝色妖精。
  他抱她出了已经不那么暖和的水桶,轻轻柔柔的帮她擦拭着。
  她没有再问那崭新的衣物和被褥从哪里来的,也站起身来帮他细细绞干着头发,温柔而顺从,让这冬日的凌晨变得恬静而温暖。
  她帮他挽好了头发,又看他穿的整整齐齐,有些不舍,道:“就要走么?阿虞……要不要靠在床上歇一会儿?”
  连泽虞便笑了起来,道:“我若走晚了,会被人看见。我怕你不好做。”
  她愣了一下,又坚定而霸道的摇摇头:“不会,我是班主。”
  他忍不住道:“好吧,商班主。我歇一会儿。”
  他便走向了床榻,将原先那床卷起,就听到她短促的叫了一声,他回头,看到商雪袖红着脸道:“上面有……我的……”
  连泽虞又起了促狭之心,道:“哦,那你是要留着吗?”
  “谁要留……”商雪袖红着脸,嗫嚅道:“别给旁人看到。”
  “好。”他点点头,却想着,过会儿恐怕是要他自己个儿扛着被褥走了,这样的太子,也没有人见过吧。
  连泽虞靠在床上,商雪袖帮忙把枕头垫在他后背,又拉过被子帮他盖上,他就拍了拍身边道:“过来一起。”
  他看商雪袖还磨磨蹭蹭的不肯过来,又道:“你看你的腿都在抖。”
  “哪有……我的腿功很好。”商雪袖道。
  连泽虞便意味深长的道:“哦,阿袖腿功很好。”
  “你……”看商雪袖露出了气恼的样子,他才笑笑,道:“过来吧,不闹,咱们俩歪一会儿。”
  一晌梦里贪欢。
  商雪袖眨了眨眼睛,屋子里已经大亮了,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她拥了拥棉被,是又香又软的绸缎被,床前不远处,放着火盆,除此之外,她的屋内并没有什么旁的不同。
  她将脸埋在了棉被里,种种真实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她身上,一声声“雪袖、阿袖”的低语仍如在耳畔。
  她喃喃的道了一声“阿虞”,仿佛这床被子就是给她温暖和欢乐的阿虞。
  过了一会儿,商雪袖又觉得这种行为很傻,她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被子,刚坐了起来,便察觉出异样来。
  她有些愤恨的勉力下床,又整理好被子,已经腰酸腿软,又想到连泽虞那句不正经的“腿功很好”,就觉得脸上*辣的。
  商雪袖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尚算是整齐,便梳拢了头发,又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眼圈儿都有些发青,便补了补粉,这才开了门。
  门外的光线被雪映照的有些刺目,凉意袭来,她觉得精神极了,看旁边早有人等在门外,见到她出了门,走了几步过来,道:“商班主。”
  商雪袖看是原先程思远派给她的护卫,想必连泽虞又特意留了他们俩下来,便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前面那趟房子,道:“怎么这么安静?什么时辰了?”
  那护卫道:“午时过约有半个时辰了。大家都用过饭了,两位岳师父发了话,说您病了,需要静养,又说大家都受了惊吓,没什么事可以在房内休息,所以您这边没人过来打扰。”
  商雪袖脸上微红,道:“那个……我有些饿了。”
  那护卫急忙道:“早已备好了班主的饭,一直热着呢。”他又道:“本来应该等您醒了新做……”
  商雪袖打断了他的话:“不用,饭菜端过来就好。还有,帮我买些画笔、颜料和纸来。”
  大岳和小岳被过来的时候,商雪袖刚刚放下画笔,边揉着着实有些疲累的腰肢,边看着眼前的画卷。
  两位师父进来的突然,她还未及把手从腰间移开,便有些窘窘的,但不过片刻,便也横了心,总归事情做都做了,也没有什么需要辩解的。
  这么一想,她神色就坦然了一些,道:“两位师父,指点一下我的画,许久没画啦。”
  岳麟探头看过去,便是一愣,然后瞥了一眼商雪袖,这是打算挑明了吗?
  那画面上是一幅人物小像。
  俊朗的男子长身玉立,鬓如刀裁,发色如墨。
  细看去,似乎每根发丝都细细勾勒描绘过,眼睛尤其用心,墨黑的瞳仁上用太白点出了星点光芒,那太白似乎刻意晕染过,使得画中人的眼神温柔而不凌厉。
  若是寻常小像,这样的立姿后往往衬以修竹兰草,但商雪袖却在那男子身后画了半掩的两扇门,门外幽青夜色里雪花纷飞,再一看,他发丝上和披在身上的大氅上也点出了片片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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