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瑟为嫁——千色羽
时间:2018-06-14 01:44:00

  安平侯世子长女徐锦箜,去岁刚被封为淑妃,此际正是得宠。
  “淑妃的表妹?朕想起来了,安平侯世子之妹,正嫁给了徐丘松。朝成说的,可是他们的女儿?”
  “正是此女。”朝成长公主点头道:“臣妹听闻淑妃一向兰心蕙质,想必她的表妹,也同她一般聪慧,能想出千尾鸢瞬间开放的法子。有了她的帮忙,定能叫这延年提前开花,治愈母后多年顽疾。”
  “淑妃”二字一出,皇后心头一动,立即道:“皇上,既是淑妃妹妹的表妹,那定也是位聪敏之人。臣妾觉着,皇妹所言甚是有理。若皇上觉着为此下旨不好,可以臣妾的名义召见这位徐小姐,将她留下来。”徐锦瑟毕竟是外臣之女,不是寻常匠人,冒然以培育花草之名召她入宫略有不妥,皇后此言倒是个办法。
  “此事虽有些不合规矩,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太后的身子。”
  皇帝看了看床上,太后虚弱苍白的脸。症状虽在延年异香的帮助下略有缓解,却仍是说不出话来,不由道:“那便按照皇后说的办,宣徐丘松之女徐锦瑟入宫。”
  此言一出,病床上的太后微微闭上眼睛,已是默许。
  皇后与朝成长公主暗暗交换了眼神,一个欣喜于淑妃表妹入宫,行事间若有疏漏,正可用来敲打这位帝王新宠;一个得意于自己这祸水东引之法,不动声色便叫那敢坏自己好事的徐锦瑟得到教训。
  如此一来,此时便算成了。朝成长公主心中暗喜,但旋即想到,就这么一个徐锦瑟,若不是怕暴露程郎,她早就自己出手了,何用如此麻烦。
  至于程郎……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皇帝一眼,面色又沉了下来
  皇帝、皇后、朝成长公主,三个人三中心思,俱都汇聚在徐锦瑟身上。徐锦瑟若知自己就这么成了帝王家的焦点,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萨日娜公主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一双美目中半丝波澜都无,倒像是已融入室内,成了件没有生命的摆设。
  如此这般,第二日,徐家便迎来了宫中来人,宣皇后懿旨,召徐锦瑟入宫。
 
 
第144章 入宫
  传旨的太监入府时,徐家人简直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太监宣读完懿旨,整个徐家都沸腾了。
  ——皇后宣徐锦瑟入宫,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呐!
  徐丘松更是眼前一亮,皇后宣徐锦瑟入宫,岂不是有机会遇着二皇子?更甚者,说不定皇后此次宣徐锦瑟入宫,便是为了提前为二皇子相看?
  徐丘松使了个眼色,管家上前,悄悄将荷包塞给那传旨的刘公公。徐丘松见刘公公接了,低声问道:“不瞒公公说,小女此前从未与宫中贵人往来,不知皇后宣召小女,所为何事?”
  刘公公掂了掂荷包的装量,揣入袖中,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如何想的,杂家不敢妄自揣度,至于这召徐小姐入宫——总归是好事一桩。”
  “是是是。”徐丘松只以为是安国公世子处做了些什么,叫皇后对徐锦瑟起了兴趣。不由大喜,好言好语的送走了刘公公,转头便对徐锦瑟叮嘱道:“入得宫中,一定谨言慎行,尤其在皇后面前,定要好好表现,若能讨得皇后看重便更好了。”
  宫中突兀传旨,恐是祸非福,徐丘松却不知做着哪门子春秋大梦,还惦记着皇后能得看重。徐锦瑟心中不以为然,只面上恭谨的应了。
  徐锦秋却是听得眼睛发红。凭什么,同是徐家女儿,徐锦瑟却能得皇后宣召入宫!她心中不服,张口便要挤兑,幸而叫一直盯着她的曲姨娘拉了住。
  魏氏却颇为担忧。皇后突然下了懿旨宣徐锦瑟入宫,却并未提及缘由。现下宫中马车已侯在门外,待到下午便接徐锦瑟入宫。只有半天时间准备,魏氏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拉着徐锦瑟,叮嘱一些宫中规矩。
  魏氏还是安平侯府小姐时,也曾随着安平侯夫人入过皇宫,此时叮嘱起来,事无巨细、恨不能全都说与徐锦瑟,生怕漏了半分,叫女儿在宫中吃了亏。
  又叫了林妈妈、宋妈妈与荷香、鸿雁一起,准备徐锦瑟入宫之物。
  此次入宫,皇后只说要小住几日,并未提及具体时间。魏氏叫人收拾时,便恨不能将徐锦瑟用到的一切都带了去。还是徐锦瑟道宫中何物没有、既是皇后娘娘宣召,定是准备周全,短不了她的吃用。
  魏氏却仍不放心,只恨不能将一府之物都叫徐锦瑟带上。
  如此折腾了半日,终是勉强准备妥当,将徐锦瑟送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随着那车轮轱辘辘前行,魏氏忍不住捂住心口。不知为何,徐锦瑟这一去,她心中极为忐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却说徐锦瑟的马车刚一启程,徐锦秋便和曲姨娘赌起了气。借着散心的名义,带了拂煦出府,直奔柳树巷一家书坊。
  待入了书坊,便找个借口将拂煦打发出去。
  坊中人并不多,徐锦秋胡乱翻看着书籍,面上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恰逢她伸手拿一本书时,另一双手也伸向这本书。
  两只手不期然碰到了一起。徐锦秋蓦地缩回手,惊怒回头:“是哪个——”
  话未说完,来人笑盈盈的脸映入眼帘,徐锦秋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才垂下头,柔声道:“是、是你?”
  “惊扰了小姐,是小生的不是,小生这便给小姐赔罪了。”书生说着,拱手作揖。
  徐锦秋扑哧一笑,瞧着近处无人,便低声道:“哪个要你赔罪。”
  书生微微一笑,拉了徐锦秋往坊内走去,三转两转绕过几个书架,便到了一处无人转角。徐锦秋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嗔道:“这么些时日都不见你递信,怕是早忘了我了。”
  “好妹妹,这可冤枉我了。”那书生道:“自上次一别,我便回家央了母亲去妹妹家提亲。不想妹妹家中一口便回了绝,倒叫我母亲堵了气,将我拘在家中好久,今日才得了机会出门。”
  原来这书生名唤刘书皓,正是先前遣人向徐锦秋提亲的常平刘家二老爷的嫡次子。
  说起刘书皓与徐锦秋的相识,倒也勉强算是一桩韵事。
  自云姨娘惨死、徐锦华被禁足,徐锦瑟恢复了身份后,曲姨娘便有意拘着她的性子,不叫她与徐锦瑟起冲突。时日久了,徐锦秋难免气郁,终有一日按耐不住,赌气跑出府去。
  原只是在河岸边散心,待气消得差不多、正想回府时,正遇上找出来的拂煦。
  原先快压下去的怒气瞬间被点燃,徐锦秋瞪了拂煦一眼,转头便跑。不想前一日刚下过雨,地面湿滑,竟是一脚踩空,往河中滑去!
  徐锦秋惊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河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中惊恐到极点!
  便在此时,一双手横地出现,将她拦腰抱住,拖回了岸边!
  徐锦秋惊魂未定之时,便听那救她之人道:“小生唐突,还请小姐见谅。”
  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竟是被一陌生男子给抱住了。
  她惶然回头,正对上刘书皓的眼眸,心头顿时一荡,竟说不出话来。
  两人便这样默默对视,还是拂煦赶了来,才打破这奇异的局面。
  刘书皓身有要事,当下便急匆匆的走了,只言改日定向小姐赔罪。徐锦秋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思,竟应了下来,从此二人便有了来往。
  这一来二去之间,这一对年轻男女竟是暗生情愫,私下频频往来了起来。
  这书坊,便是刘书皓家中产业。二人几次相会,都在坊中。
  知晓此事的拂煦,也被徐锦秋以“你若敢说,我便告知姨娘你故意想害我落水,才被刘公子所救”的理由要挟,不敢吭声。
  那一日被徐锦瑟撞见时,徐锦秋与拂煦正在谈论刘书皓,故两人都格外心虚,叫徐锦瑟看出了端倪。
  此时徐锦秋闻听刘家已上门提亲,却被一口回绝,面上便有些阴晴不定。发生这种事情,自己竟毫不知情,定是家中刻意对她瞒了消息。
  刘书皓见她这般,便着意道:“好妹妹,这次不行,过些时日我再想想办法,总归将你娶回家中。便不知岳父大人有何喜好,我也好讨好一番,说不定下次便成了。”
  “哪个是你岳父大人。”徐锦秋嗔了一句,倒真的说起徐丘松的喜好来。
  刘书皓认真听着,不住点头,黝黑的眼眸在此刻显得格外幽深。
  就在徐锦秋与刘书皓私会时,徐锦瑟的马车也到了宫门处。
  徐锦瑟在鸿雁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起头来,仰望这巍峨大门。旋即深吸口气,随在刘公公身后,跨过了这扇分隔皇宫内外的大门。
 
 
第145章 觐见
  徐锦瑟踏入长阳宫时,猛地感到一阵清凉。宫中是不能坐轿的,她跟在刘公公身后,一步步走到长阳宫时,已至申时。虽不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却也有些许暑气。不想一入这宫门,便凉快了起来。
  再往里走,温度趋于平和,虽也是比外面清凉,却没有刚进门时的凉意。
  徐锦瑟注意到,这长阳宫,仅在在宫门附近不起眼地方,摆着几个冰盆。如此,待入到殿中,冰盆带来的凉意已消耗得差不多,却还能比外间清凉。
  只如此做,消耗的冰盆会比直接摆在殿中多得多,恐怕也只有皇宫中才能得见了。
  进入正殿后,徐锦瑟便垂下头,目不斜视的跟在刘公公身后。待听到刘公公跪下请皇后安时,便也随之跪下。
  “这便是徐家长女徐锦瑟了?”皇后温声道。
  “回娘娘的话,正是徐锦瑟。”刘公公向徐锦瑟丢了个眼神,徐锦瑟立即行礼,道:“民女徐锦瑟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倒是个懂事的孩子。”皇后点了点头,道:“起吧。”
  徐锦瑟这才起来,只依旧还垂着头,一副恭谨柔顺的模样。
  “在我这儿不必拘束,抬起头来吧。”皇后道。
  徐锦瑟依言抬头,才看到这殿中并非皇后一人,在她右手边,竟还坐着一位绝色佳人。徐锦华毁容前已是很美,但与这位比起,简直如同砂砾与美玉一般,不、不是美玉,简直如同火焰一般。
  如此不同常人的倨傲艳丽,虽时隔多年,却叫徐锦瑟一眼便想起了前世在长公主府后花园中,那至今难忘的一面之缘。
  “瞧着就聪慧可人,皇妹眼光甚好。”皇后说道。
  果然,这人便是朝成长公主了。徐锦瑟顿时一凛——此事竟与朝成长公主有所牵扯,思及玉佛寺之事、还有梅坞中那至今未见踪影的丫鬟,徐锦瑟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皇后宣召自己入宫,绝非善事。
  就像印证她的猜想一般,朝成长公主开口道:“谢皇嫂夸奖,臣妹的眼光一向是好的。”
  又对徐锦瑟道:“你可知今日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徐锦瑟只道不知。
  朝成长公主轻笑一声,说道:“此次卧塞尔使者入京,进献了一株延年,正对太后之症。只这延年花期尚有二十年才至,实在是太迟了。素闻你擅于培育花草,更想出了叫千尾鸢瞬间开放的法子,圆了朝华皇姐多年夙愿,我便向皇后娘娘荐了你。”
  朝成长公主看着徐锦瑟,眼光如淬了毒一般,“只盼你,莫要叫我与娘娘失望呐。”
  徐锦瑟抬头看向皇后,见皇后一脸温和,眼中却是不容错认的坚决,心知此事推托不得,干脆应了下来,“谢皇后娘娘、长公主抬举。民女自当尽力。”只这尽力的结果如何,她却不能保证了。
  “皇嫂快看,我早就说,徐小姐是个能人,定能找出办法叫这延年提前开花。”朝成长公主掩唇而笑,一副爱娇模样,却几句话便将徐锦瑟的后路堵死,将她的话扭曲成另一个意思。
  徐锦瑟瞬间看向朝成长公主,只见她眯着眼睛,看向自己的眼神直如同看着一没有生命的死物,顿时便明白过来——今日之事,定是朝成长公主挑头起的。
  无论是玉佛寺之事、还是梅坞之故,这位长公主是记恨上了自己,正将自己看成了眼中钉。此番太后之症需得延年开花。可那延年分明便是传说之物。百年成株、百年开花、百年结果,想要凭一己之力,在短时间内提前这奇珍的花期,简直是无稽之谈!
  且不说这个,便说宫中花匠众多,这番事情无论如何落不到自己这外臣之女身上。朝成长公主却一力力荐,非要自己担下此事。恐怕……打得不是叫她培育花草、而是要她性命的主意吧。
  想通此节,徐锦瑟微微勾起嘴角,直视着朝成长公主道:“承蒙长公主看重,徐锦瑟定不负所托。”
  哪个看重于你!朝成长公主柳眉倒竖,正待发作,却听皇后道:“徐小姐既如此说,本宫便安心了。还望你早日成功,将这延年草之花献与太后,本宫与陛下定当重赏。”
  皇后自看得出来,朝成长公主与徐锦瑟并不对付,甚至连这举荐都有股子不怀好意的味道。但这又如何?徐锦瑟若真有本事,使得延年开花、治愈太后顽疾,那便是有功之人,不枉她从陛下手中抢过这召见的机会。
  若她没本事……
  皇后轻轻垂眸,一个七品小官之女,碍了朝成的眼,便是随意处置了又如何?到时找个机会向陛下进言,便以培育不尽心为名处置了去,也能卖朝成个人情。此事无论如何,她都吃不了亏。
  皇后这般姿态,朝成长公主略一想便明白过来,不由在心中嗤笑一声。她这皇嫂,惯会两边讨好,从来不轻易站队。殊不知,这般摇摆不定,才叫人新生冷意,不愿与她为谋。
  只她是皇后,朝成长公主虽一贯跋扈,却是个拎得清的,知晓不能当面拂了皇后的面子,只对徐锦瑟道:“皇后娘娘说的,你可记住了?”
  “民女谨记。”
  朝成长公主冷笑一声,“那我——和皇后,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徐锦瑟躬身行礼,道:“民女谢皇后娘娘、长公主赏识。只尚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皇后娘娘恩准。”
  “但说无妨。”皇后道。
  “不知此次民女要在宫中待多久?是否在成功令延年开花前都不可归家?若是如此,民女怕家母惦念,想给她捎个信儿,叫她莫要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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