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她[快穿]——耿灿灿
时间:2018-06-14 07:49:52

  云寐仰起沾了水珠的脸望他,声音细细小小,喘着气求他:“公子,我不能让皇后对我兴师问罪,你会帮我的,对么?”
  她说这话,往他跟前贴得更紧,柔弱无骨的身子全都挂他身上。萧衢手脚皆颤,奋力往前游的动作猛地缓下来。
  他毫不犹豫地告诉她:“对,我会帮你。”
  她要怎样都可以。
  更何况,今天这事,原就是他的不对。要不是他一时情难自禁,试图对她做出些什么,他们也就不会被皇后拿住。
  但他并非外面那些蠢笨的男子,对于女子的心机手段一无所知。他清楚地知道,她之所以选择跳池,除了缓解眼前危机外,更多的,是想要陷害皇后。
  宫里的女子从不会放过任何争斗的机会。她也一样。
  他素日就厌恶女子勾心斗角,今日却心甘情愿助纣为孽。
  她贴在他的胸腔前,听着他的心跳声,缓缓开口说出自己的请求:“公子,聪明如你,应该知道等会怎么做。”
  萧衢紧抿薄唇:“我懂的。”
  她蹭了蹭他,娇娇地开口:“公子,还好我有你。”
  一句话,听得他心跳加速,醉醺醺,麻酥酥,再不能保持清醒理智。
  她的讨好来得太刻意,可是他却浑然不觉,恨不得将身心都奉给她。
  她媚媚地掩下眼皮,无力地在他怀中晕过去。
  萧衢将云寐从水里抱上岸,他往旁瞧一眼,皇后吓得面色苍白,奔过来就将他推开,半跪在云寐跟前,小心翼翼地喊:“云寐,你醒醒!”
  皇后脸上满是关切,压根察觉到任何危机的来临。
  萧衢皱紧眉头,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出来,怪怪的。宫女紫砚正好取了东西回来,望见眼前情景,吓一大跳。
  皇后:“快!快去请御医!”
  紫砚转身就往御医院跑。
  不等萧衢回过神,皇后已经背起地上的云寐。
  萧衢愣住。
  皇后这戏,未免也做得太逼真了点。
  是已经意识到阿寐想要陷害她的事了吗?所以干脆将计就计,装出宽容大度的样子来?
  萧衢百思不得其解,上前就要接过云寐。他手还没伸过去,皇后猛地一侧头,目光狠戾毒辣,“萧大人,请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萧衢一怔,继而坚定脚步,试图将云寐抱过来:“听闻皇后娘娘体弱多病,还是由微臣送云昭仪回殿罢。”
  皇后并不肯放手:“男女授受不亲,萧大人自重!”
  萧衢直接上手硬抢,皇后叫起来:“不准碰她!”
  萧衢加重力道,最终成功将云寐抢夺过来,皇后疯了一样上前打他:“你把她给我!”
  萧衢跑得飞快。
  冗长的宫道,扫地的宫人纷纷纳闷。
  前脚萧衢萧大人问路,浑身湿透,怀里还抱着个云昭仪,后脚皇后娘娘气急败坏地追上来,一边追一边喊:“萧衢,你给我站住!把妹妹给我!”
  没一会,皇上也来了,半醉半醒,带着太医院一堆人浩浩荡荡地往朝华殿而去。
  宫人们面面相觑,纷纷感慨,今天可真是个热闹日子。
  朝华殿。
  太医诊完脉,皇帝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朕的云昭仪可有大碍?”
  太医:“皇上放心,云昭仪只是落入水中时受了惊吓,身体并无大碍,待臣开几副方子为云昭仪调养,不出七天,云昭仪便会康健。”
  皇帝一颗心落回胸腔。
  他扫了扫旁边站着的两人。
  萧衢长身而立,仍像平时那样冷着一张脸,面上瞧不出半点神情。而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地方,皇后伸长脖子往里探,脸上写满焦急。
  太医诊脉一结束,皇后就往榻边而去,伸手抚上云寐的额头,甚是关切。
  皇帝凝眸望去,问:“萧爱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说当时只有你和皇后在场,你说说看,朕的云昭仪,好端端地为何忽然掉入了池中?”
  话音刚落,里头传来云寐的呼喊声。
  皇帝立马起身,顾不得听萧衢的回复,扑上前握住云寐的手:“云昭仪,你总算醒了。”
  听到她落水的消息时,他差点吓坏,一刻都不敢耽误,连忙赶来。在外人跟前,他总是温文儒雅的,就算遇上再大的事,也不曾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来。
  他从小受到严厉的训诫,决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喜怒,这一点他做得很好,二十几年如一日,今天却破了例。
  皇帝握着云寐的手往自己胸口放,柔柔地同她说:“你听听,朕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众人皆是感叹不已,羡慕云昭仪与皇上感情甜蜜。
  唯独两人,面色沉重,郁结凝眉。
  一个是萧衢。
  一个是皇后。
  云容不如萧衢藏得深,此时顶着一脸酸溜溜的神情,不动声色地将云寐被皇帝握在掌心的手接过去,嘴上道:“妹妹刚醒,还是由臣妾来照顾妹妹吧。”
  云容的手刚碰到云寐,云寐便惊恐地叫起来。
  皇帝赶忙上前安慰:“云昭仪,你怎么了?”
  云寐扑入皇帝怀中,娇小的身子颤颤巍巍,一双细白玉手紧紧攥着皇帝衣襟:“皇上,你救救臣妾…”
  皇帝虽然能够鼓起勇气牵她的手,但他依然无法适应如此亲昵的动作。在他反应过来前,他已经将云寐推开。
  云寐眼里有了泪,脸上的小神情更加委屈。
  云容扭着腰肢重新将云寐牵住,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有什么事和姐姐说便是,何必麻烦陛下。”
  云寐一双黑眸水光盈盈,试图从云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无奈云容握得太紧,几乎要将她的手捏碎。
  云寐望向皇帝:“陛下,是皇后娘娘推臣妾入水的,臣妾害怕。”
  她说着话,朝皇帝伸出手,玉藕似的一截,又白又嫩,纯真无邪的眼眸忽闪忽闪,像一只等待拯救的林间小鹿。
  云容震惊的同时,仍然不忘将云寐朝皇帝伸出的手收入自己怀中:“妹妹,你说什么胡话!姐姐怎么可能推你入水?”
  云寐看向皇帝:“皇上,臣妾害怕,你快过来抱抱臣妾。”
  众人低下脑袋。
  云容更加生气,一张脸几乎扭曲,“云寐!”
  皇帝看着榻上虚弱的云寐,他像是被放在锅上煎熬,油烹着他整颗心。思考片刻,皇帝最终还是再度往前迈开步子。
  云寐如愿以偿地躺在皇帝怀中,纵使她感受到皇帝因为这一动作而浑身颤抖,她没有像平时那样体贴入微地宽慰皇帝,而是用他此刻的柔情向众人示威。
  “皇上,就是皇后娘娘推的臣妾,萧大人可以为臣妾作证,是他将臣妾救上来的。”
  云容气得快要昏厥,脱口而出:“明明萧衢在池边……”
  欲行不轨之事。
  剩下的半句,及时咽了回去。
  云容的视线往萧衢身上一扫,最终什么都没说。
  皇帝问萧衢:“萧爱卿,云昭仪所言之事,你可曾看见?”
  萧衢站出来,他不敢看前方皇帝与云寐亲昵的样子,将头压得低低的,声音透出几分沙哑与无力:“禀皇上,微臣亲眼所见,是皇后推了云昭仪一把。”
  位高权重的萧衢萧大人没必要为了个小小的昭仪撒谎,更何况这位昭仪与萧家没有任何干系。
  云家姐妹相争,按理说,萧衢不会帮衬任何人。
  皇帝点点头:“朕知道了。”
  云容怒不可遏,想要辩驳,却压根拣不出任何话来说。
  皇帝按照宫规,罚云容面壁思过一个月,若无旨意,不得迈出皇后殿一步。
  虽然只罚了一个月,但对于后宫的人而言,身为皇后却被软禁一月,算得上是奇耻大辱。
  皇帝看向云容:“皇后,对于朕的处置,你可服气?”
  云容怔怔地站在那。
  片刻。
  云容伏在地上:“谢皇上开恩。”
  还能说什么。
  除了认下这遭罪名,做不了任何事。除非说出在池边所见,但就算说了出来,皇帝也未必相信。
  更何况,他也没打算将云寐和萧衢的事情捅出来。
  云容再次抬眸时,正好对上云寐的眼神。
  她窝在皇帝怀里,朝他抛去一个狡黠的笑容,他望见她美丽面庞上生出得意洋洋的欢喜,她看着他,用目光示意,她才是那个胜利者。
  云容无声地哼了哼。
  幼稚。
  待云容被宫人带回皇后殿去之后,皇帝将视线转向萧衢:“萧爱卿,多谢你及时出手相助,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给你。”
  萧衢不动声色地瞄了瞄榻上的云寐。
  她风流灵巧的小模样看得人心里头又酥又痒。
  他想要什么赏赐?
  他想要她。不知道皇帝肯不肯给?
  萧衢定定神,掩住眼中的贪婪,沉声道:“皇上言重,微臣无需任何赏赐。”
  云寐拉住皇帝的衣角,“皇上,既然萧大人救了臣妾,臣妾想认萧大人做义兄,可好?”
  皇帝皱眉:“义兄?”
  萧衢眼皮一跳。
  他内心又惊又喜。他还没告诉她关于他想认她做义妹的打算,她却心有灵犀地点了出来。
  萧衢想,她和他如此默契,简直就像老天爷特意为他量身而作。
  只可惜,他没能抓住机会。
  他不该送她入宫的。如今悔青了肠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伏在别人怀中承欢。
  不等皇帝开口询问,萧衢迫不及待地往外掷话:“回皇上,能得云昭仪做臣的义妹,乃是萧家的荣幸。”
  皇帝不敢置信:“你愿意?”
  萧衢:“微臣愿意。”
  在场其他人皆和皇帝一样,二丈摸不着脑袋。
  萧家一向与云家势不两立,如今萧衢不但下水救了云昭仪,而且还应下了云昭仪的请求,简直就是奇事。
  既然萧衢愿意,皇帝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他拍了拍怀中娇弱女子的背:“朕会为你们择个吉日,以后萧衢就是你的义兄。”
  云寐先是谢皇帝,而后再是谢萧衢。
  四目相对的瞬间,萧衢眼中涌出无尽忧伤。
  他看得到她,却摸不着她,最终百转千回,只能听她唤一声:“义兄。”
  他在心里回应她,面上却只能冷着声接一句:“云昭仪客气。”
  自这日云寐落水,皇帝为云寐软禁皇后的事传遍后宫,后宫众人纷纷震惊。
  原本以为皇后才是皇上的心尖宠,云寐不过是皇上一时瞧着新鲜才纳在身边伺候,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她们这才明白,皇上对云寐,是认真的。
  皇后性子一向冷淡,懒得和后宫里的人往来,跟前只有一个云寐,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瞧见似的。之前皇后对云寐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态度很是恶劣,但除了皇后,后宫里的人谁也别想靠近作践云寐。
  曾经有个新入宫的才人在长街宫道上遇到当时还是宝林的云昭仪,那个才人听闻皇后甚是不喜云宝林,想要借机讨好皇后,于是当众给云宝林难堪,结果第二天就被皇后以藐视宫规为由,打入冷宫。
  从那之后,后宫众人再也不敢去招惹娇娇弱弱的云宝林,这一次云宝林重新回宫获得盛宠,后宫里的人也不敢说什么,静静地在旁边看戏,全等着看皇后的态度。
  结果大失所望。
  雷厉风行的皇后娘娘,竟然在云昭仪身上连续吃瘪两次,简直不可思议。
  后宫这个地方,向来势利,谁得宠,谁就说了算,之前想要讨好皇后的人纷纷转向朝华殿。
  皇后殿。
  从前热闹的宫殿,如今门可罗雀。秋老虎威力大,殿两旁原本茂盛的花草,被晒得颓然干枯,透出几分寂静的荒凉。
  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候在殿外,紧张地伏在地上,恭敬地行礼:“云大人。”
  云成单手负在身后,半新不旧的官袍上绣着白鹤绕月,他刚从御书房而来,面上冷冷的,无情无绪地问:“你们怎么不在里面伺候着,皇后娘娘呢?”
  宫女答道:“娘娘说她要一个人待着,不肯让任何人靠近。”
  云成问:“娘娘这几日可还好?有按时用膳入寝吗?”
  宫女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这……”
  云成双眉一皱:“说。”
  宫女磕头:“皇后娘娘不肯吃东西,还请大人劝劝……”
  话未说完,云成已匆忙迈入宫殿。
  殿内没有点蜡烛,窗户紧闭,外面明媚的光被厚厚窗纱阻在外面,黑兮兮的一片,殿角四个大鼎里装着的冰块腾起丝丝凉气,阴暗冰冷。
  云成禁不住浑身一个颤栗,搓了搓双肩,撩开珠帘,一步步往前。
  最前方的软榻上,一人盘腿而坐。
  金丝镶边的华服裙裳齐整摊开,占据大半地方,乌黑的长发垂在脑后,光看背影,确实是个美艳动人的佳人。
  云成上前低唤:“阿容。”
  云容没有反应,继续敲手里的木鱼。
  云成绕过去,在他跟前半跪下来,夺了他手里的木鱼,云容这才睁开眼。
  眼中全是红血丝。像是哭过一场又一场。
  云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兄长,云寐她和萧衢好上了。”
  云成一愣。
  他原本以为云容会说此次被软禁的事,却不想云容嘴里冒出的,依旧是云寐。
  云成敛起眸色:“我也正有此怀疑,上次你让我去白鹿寺查,查倒是没查到什么,但据说就在云寐出宫的那段时间里,萧府忽然多了个带发修行的尼姑,现在兄长怀疑,那个尼姑就是云寐,至于他们俩为什么会凑一块,兄长还没查清楚。”
  云容越听心越揪,他攀上云成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兄长,难道云寐受了萧衢的蛊惑?对,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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