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考科举——天人少爷
时间:2018-06-14 08:02:56

 
    方长庚哈哈大笑:“那你希望我将来是做大官呢,还是安安份份做个升斗小民,只要衣食不愁?”
 
    徐清猗轻笑出声:“你若是做官,我就希望你做个心系民生的清官,不在乎大小。你若是想做升斗小民,我就陪你过简简单单的日子,以后有孩子了就好好抚养他们,也足矣。”
 
    方长庚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出发前对未知的一切多少有些心里没底,家人虽然对他事事包容,但不能成为他的后盾,相反 ,他才是家人的倚靠。可今天有了徐清猗一番话,他突然觉得任何结果都可以接受,重要的是选择了走哪条路以后,就要努力把接下来的日子过好,而不必在乎外人的眼光。
 
    想通了这一点,方长庚用力亲亲徐清猗头顶,含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徐清猗“嗯”了一声,与他贴得更紧密了。
 
    马蹄落在青石砖上声响清脆,经过闹市后进入了一个稍微僻静的区域,然后马车才停下。
 
    方长庚先跳下马车,武靖侯府门口立即有几个仆从以及丫头婆子小跑出来迎接,个个都笑得热情极了,好像他们就是侯府里生活了多年的正经主子似的,倒和之前想象的有些出入。
 
    没想太多,方长庚伸手扶徐清猗下来,然后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去厅堂拜见顾尚仁。
 
    吴奶娘从下船以后就没什么好脸色,看到牌匾上武靖侯府四个大字时表情更加僵硬,直到那几个丫头婆子出来才稍稍缓和了一点,跟在徐清猗身后往里走,端的架势一点也不输别人。
 
    顾尚仁已经坐等了半天了,茶水也换了几道,次子顾清禹年方十三,是侯爷府唯一的少主子,被顾尚仁耳提面命坐在这儿等他从未蒙面的姐姐与姐夫,这时已经皱起了眉:“怎么这么久还没到?我和陈恭约好了出去的。”
 
    陈恭是国子监祭酒陈老的小儿子,与顾清禹同岁,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玩伴。
 
    话音未落,顾尚仁就重重拍了一下桌几,斥道:“早跟你说过无数遍,做人稳当些,不可妄言轻动,就你如今的德行,我如何放心把侯府交给你?!过会儿你姐姐到了,若是再敢冒不敬之言,接下来三个月你别想踏出侯府一步!”
 
    顾清禹张张嘴,深吸了一口气,心底已经暗暗翻了无数个白眼,说话也有气无力的:“知道了。”
 
    他从记事起就知道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但下人们很少在他跟前提起,尤其是在他生母面前更是讳莫如深,他向来大大咧咧,自然就没太当回事,
 
    其他朋友都十分羡慕他在侯府中独大,没有兄弟争宠,然而事实是他的生母至今还是一个小妾,连他自个儿都想不明白他爹为何不肯将他娘扶正,哪怕是觉得他娘出身上不了台面,那为何连正妻也迟迟不娶,倒让满京城对这件事都津津乐道,萌生了不少抹黑他爹的猜测。
 
    如今他那位姐姐终于要现身了,虽然明白无论如何将来这武靖侯的封号只能由他继承,可想到他爹这么多年来的举动,也不禁生出几分排斥的心,生怕从此以后他爹的关注和宠爱就要分给别人一半,即使“宠爱”这两个字对于顾尚仁压根就是开玩笑,不揍他就不错了。
 
    顾尚仁一直看不惯顾清禹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气质,时常怀疑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这时见他又无精打采地说话,心里火就上来了,站起来就要去拎他耳朵,丝毫不复外人面前威严高冷的形象,吓得顾清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就要躲。
 
    “侯爷,人来了!”
 
    一句话立即打断了顾尚仁的动作,他理了理锦袍,大马金刀地坐下来,恢复严肃的神情开始品茶。
 
    于是方长庚和徐清猗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第95章 (捉虫)安定
 
    “岳父大人。”
 
    “爹。”
 
    方长庚和徐清猗一同出声, 只是徐清猗脸色还是淡淡的, 方长庚则融洽了许多。
 
    顾尚仁“嗯”了一声, 指指顾清禹:“这是你们的弟弟顾清禹, 禹儿,见过你姐姐姐夫。”
 
    顾清禹还是有点分寸的, 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 什么时候不该
 
    干什么,挂着有些僵硬的笑走到两人面前:“姐姐,姐夫,路上辛苦了。”
 
    徐清猗目光落在他身上,瞳孔收缩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挤不出笑容, 甚至那声“嗯”也微不可闻。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顾清禹年纪还小, 这时明显不太高兴,暗道自己已经主动问好, 对方却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模样, 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顾清禹转身走到顾尚仁身边,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们。
 
    方长庚笑了笑:“原来你就是清禹,你姐姐身子骨弱,这一路又是长途跋涉, 所以这些天来一直觉得困乏, 喉咙也不太舒服, 偶尔说不出话, 我替你姐姐赔不是了。”
 
    顾尚仁面色微微发青,瞪了顾清禹一眼,看向徐清猗时眼里已经多了几分愧疚:“什么时候有长辈给晚辈赔不是的规矩?我看这小子是放肆惯了,以后他若是敢再这么无礼,你们尽管替我教训他。”
 
    要不是当年那些事,徐清猗就该是京城中人人称羡的天之骄女,如何用遭这个罪,只是如今说再多也来不及了,只能往后再弥补。
 
    顾清禹一口气没上来,被他爹这句话给噎了一下。
 
    这人才刚来呢,就要给他下马威了?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死盯着方长庚,眼里像要喷出火似的。
 
    方长庚觉得好笑,不过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脾气这么大,将来总要吃亏的。
 
    顾尚仁考虑到两人都是初来乍到,看起来还有些疲惫,也不打算多说,就让那几个丫头婆子带他们去准备好的院子休息。
 
    方长庚看了徐清猗一眼,还是问了一句:“岳父大人,我们何时去拜见老夫人?”
 
    这侯府的人未免也太少了,虽然对他们而言省了事儿,但既然来了,还是要把礼数给做全了。
 
    顾尚仁眼里终于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你们倒还记着,只是最近两年老夫人身子不太好,还是少去叨扰她。我已经和她说过猗儿和你今天就到,若是她病体有所好转,会派人叫你们去看她的。”
 
    “那就好。”方长庚笑着点点头,然后与徐清猗一同在刚才那些人的带领下往东边的春霖院而去。
 
    吴奶娘似乎与领头的婆子相识,方才在厅堂外就说了说了不少话了,脸上总算带了一点笑,走到徐清猗身边有些欣慰地看着她,一边小声道:“她们都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那个赵婆子,是老夫人的亲信,她能来那就是的老夫人的主意。”
 
    徐清猗轻声回道:“是吗……”她的心情有点复杂,一个人怎么可能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做到彻底的无动于衷呢?尤其是往后在一个屋檐下,又看到他有些小心翼翼想要补偿她的样子,容不得她不想。
 
    吴奶娘再接再厉地说:“这府里做主的到底是侯爷和老夫人,只要他们向着小小姐,在这府里就能挺起腰杆,管他什么世子不世子。我问过赵婆子了,说确实是老夫人起不来身,其实对小小姐惦念得紧呢!”
 
    徐清猗心中一动,也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道:“改天我会去看望她老人家的。”
 
    虽然徐顾两家因为她娘的事一度断绝往来,但徐修这么多年都没说过亲家一句不是,在她来之前还屡次三番地劝诫她要对老夫人恭敬,徐修的话她总是听的,是以对她这位祖母抱了些许抑制不住的期待。
 
    到了春霖院,一切都已经安置妥当,袁丰还有蕊儿和丝雨都在院里候着,还有几个陌生的丫鬟小厮,估摸着也是特地派过来的,看到他们立即恭敬地屈身行礼,看样子被□□得极好。
 
    赵婆子高高兴兴地说:“小姐和姑爷先住着,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说。老夫人那里早就放下话来,绝不能让小姐在这里受一点委屈。等小姐习惯侯府的日子,我赵婆子也算完成任务了。”
 
    徐清猗心底涌上一股暖流,笑着道:“祖母一番盛情,我们却不能亲自去看望她老人家,都是我们的不是。还请赵妈妈替我向祖母赔个罪,改日祖母身子好转了,我定当与夫君一同上门请求她谅解。”
 
    赵婆子连连点头,暗中已将徐清猗和方长庚的言行举止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回去以后自然通通报给了顾老夫人听。
 
    “……一看便是徐大人养出来的好孩子,与夫人像极了,说话得体又有礼,往后老夫人可不用再愁身边没有贴心的人儿陪您解闷了。”
 
    顾老夫人靠在引枕上,鬓边的头发已经全白,但比起同龄的老人显然又年轻了许多,容貌端庄而温和,笑起来十分面善。
 
    “一大把年纪了还,那姑爷呢?你觉得可还行?”
 
    “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听说乡试中了亚元,明年就要考会试了。至于别的一时也看不出究竟,但既然是徐大人选的,总不会差到哪儿去。”
 
    顾老夫人点点头:“只要人品过得去,仕途上有侯爷提携,用不着担心。”
 
    “我倒是觉得姑爷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应当是自个儿有主意呢。”
 
    “那就随他,咱又不是牛不吃水强按头的人,小夫妻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就是了。”
 
    “那是,还是老夫人看得明白。”赵婆子乘机笑眯了眼恭维,让顾老夫人好气又好笑。
 
    *
 
    而在另一头的春霖院,方长庚和徐清猗着实是累着了,一进屋就一并躺在榻上睡过去了,天快黑时才醒过来。
 
    “饿不饿?让她们把饭菜端进来?”方长庚问。
 
    徐清猗摸摸肚子,摇了摇头:“好像吃不下,你若饿了就先吃,不用管我。”
 
    “我也不饿,不如继续睡,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吧。”
 
    徐清猗忍不住拧起眉头笑:“什么事在你眼里也不是事儿,哪里用得着等明天呢。”
 
    方长庚闷笑几声,过一会儿神色才渐渐严肃:“既然到了这里,我想该考虑考虑置办产业了。”
 
    徐清猗闻言十分赞同:“你有什么想法,我自然全力支持你的。”
 
    方长庚捏捏她鼻尖:“你的还是你的,我的都交给你管。至于置业,自当以田地为上,市廛次之,典当铺又次之,不如买些田地和铺子,也不用打理,你只要坐在家中收租便可。”
 
    原先方长庚还觉得有朝一日或许还要回到永州,可一路走来,他越发有一种预感,在他垂垂老矣之前,大概真的不会再回到那个承载他二十年记忆的家乡长住了。
 
    想到这儿还有些后悔没有将那里的田地和铺子卖了,这时手头明显紧了不少,与徐清猗的陪嫁比起来更加不值一提,想来就觉得有损他男人的尊严!
 
    “买田产铺子是好,只是京城什么情况尚且不清楚,最好还是问过再下手。”徐清猗陪嫁的田地铺面卖了一大半,全换成了银票,也是一笔令人咂舌的数字。
 
    “你说的是,改日我就向几个朋友打听,或许还得问过你爹的意见。”
 
    “嗯。”徐清猗在方长庚怀里换了个姿势,长长叹了口气,“你不要因为我对爹刻意疏远,就当是正常的一家人就好,有些事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我明白。”方长庚心里宽松,再次觉得自己万分幸运,能有这样一个全心为他着想,善解人意的人生伴侣。
 
    第二天,顾尚仁天还没亮就去上早朝了,方长庚与徐清猗吃了早饭,没过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通报,说有一位姓孟的人找他。
 
    除了孟陬没有别人了。
 
    随孟荣到了客栈,三人在楼下碰面,索性坐下来点了一叠花生米和茴香豆,就着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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