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妻之路——椰梨小姐
时间:2018-06-14 08:20:26

  她每一次陷入危险的境地,一而再,再而三,他隐忍之下,被劝着也退让过一次。
  可是,事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
  
  既然是他们打定了要撕破脸,那他又何必再维持着表面上的那些假惺惺。
  
  “大哥。”宁瓷吸了吸鼻子,稍稍的缓了下心神,才坚定了神色,道:“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果真的是她,非要不放过我,我倒想问问,她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才甘心。”
  宁瓷还记得以前的时候,她是真心把舒姒当好姐妹的,因着她性子寡淡,在这皇城中,除了姐姐,很少再有与她亲近的女子。
  
  舒姒是唯一一个。
  所以当大哥告诉她,害她的那些人,可能来自长公主府,可能出自舒姒之手的时候,她是真的,半点儿都不敢相信。
 
 
 
35、决裂 ...
  楚睿他今日猎了这虎, 便自然是心情大好, 当日晚上,便在围猎场中设办宴席,以行庆贺。
  倒是热闹不已。
  
  许将军勇猛,射虎归来, 自然是当奖赏,楚睿在宴中笑言相问,问他是否有何心仪的女子, 若是有的话, 他给做个主,也算是一桩美事。
  许禄有片刻的迟疑。
  但是接着,他就摇头否定。
  
  “臣日日待在军中,同一群兄弟混在一起,哪能有什么心仪的女子。”许禄倒了杯酒, 送到嘴边一口喝下, 当时,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
  他原本,是对宁瓷很有好感。
  也曾想过,或许能得到机会。
  
  可从宁瓷和宁淮之后的态度,他能看出来, 宁家已经,于此无意。
  那他自然便不会再期待什么了。
  本来刚开始,也只是想想而已,没那么强烈的心思, 如今没机会 ,就没机会罢了。
  
  左右也没什么。
  
  楚睿笑了笑,也没再说下去,只是接着,就把目光转到了萧青山身上。
  身为帝王,自然是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观察力,而不知为何,他从见萧青山的第一面起,就觉得,他不简单。
  虽然他低着头,垂着眉眼,总是一言不发,看起来,是沉默寡言却十分顺从的模样。
  
  但是楚睿能看出,在他平静的眸光下,隐藏着让人无法抵抗的凌厉,锋芒太盛却又压的极好,灼然而起,让人能够断定,这必不是平平之辈。
  所以他借着救命之恩这一由头,让他当了南中郎将。
  如果说,他真的没有看错的话。
  
  那他等着,有一日会让他刮目相看。
  
  “朕看萧中郎将也是年轻,又一表人才,应当和许将军是差不多的年纪,不知,你可否有心上人?”
  楚睿这今日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就一个劲的想给人当月老了,问完这边许禄,就将话头转到了萧青山身上。
  
  在场的人,也就顺着楚睿的目光看过去。
  这世家子弟,文武之官,还有好些的贵女,一片的下去人倒也不少,都看着皇上对这萧青山,似乎是格外青睐。
  有些贵女却也凑在一处,窃窃私语。
  
  论及这男子长得实在是不错,那眉眼之间,甚至是找不出几个能与之相敌的,只是出身实在太低。
  区区铁匠,连让她们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如今是进了军营,成了这么个小小的将领,可是也改变不了,他的出身。
  
  萧青山却是丝毫不惧这些目光。
  他当时有片刻的停顿,然后抬头看向楚睿,回答道:“回禀皇上,我已经娶妻了。”
  楚睿闻言,倒是一惊。
  
  随即,他便是释然一笑。
  “那如此倒是朕多事了。” 楚睿无奈的摇摇头,似是自嘲的笑道:“那下回有机会,朕倒是想见见你的夫人。”
  
  萧青山点点头,低头间,似是往宁瓷这边看了一眼。
  
  宁瓷当时就坐在宁虞旁边,拿着筷子挟菜,也只是慢吞吞的将菜往嘴巴里送,低着头,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她能感觉自己所有的思绪都成了一团乱麻。
  胡乱的混在一起,就连她自己,也理不清楚,找不到头绪。
  
  只是当时人还在发怔,猛然间,她听到了萧青山说的话。
  尽管他离她还是很远,又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可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的传入的她的耳朵里面。
  宁瓷的手一抖。
  
  筷子随之掉落。
  落在瓷盘上,就是清脆的一声。
  
  “阿瓷。”宁虞转头看她,却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是握住她的手,担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宁瓷怔住了。
  而后好一会儿,她才摇头,回答道:“这儿太吵了,我想出去走走。”
  
  说着,她就站起了身,从一边人少的地方,快步离开了。
  倒是让宁虞看得有些疑惑。
  
  她最近,是越发的不太对劲了。
  
  .......
  
  围猎场上热闹一片,可是在这之外,却是寂静的,似另一番天地。
  宁瓷看着前面树下的背影,抿唇,面上的神色慢慢的凝住,走上前去,就在她身后站定。
  “舒姒。”
  
  大家都在席上,一番热闹,倒也是开心,却唯独她一个人,静静的站在这儿,看着前边,目光怔怔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听见身后的声音,舒姒霎时一怔,接着当时脸上就换上一个笑容,转过头来,道:“阿瓷。”
  “你怎么来了?”
  
  “里边正热闹,你不进去,就一个人待在这?”宁瓷抬头看着她,目光淡然无波,也只静静的说着,让人无法看透她的情绪。
  “你不也是出来了吗?”舒姒依旧是笑着的,弯着唇角,眼底也是笑意浮现,可偏偏是这欲盖弥彰的模样,让人想看清她眸子里,更多的东西。
  
  这几年来,她把自己藏的越来越深,也伪装的越来越好。
  当经历了劫后余生,宁瓷每每看见她这样心无芥蒂的笑容,就觉得特别的讽刺,她好像可以依旧像以前那样在她的身边打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天越来越冷了,再过段时日,怕是要下雪。”
  地上已经凝了冰霜,铺的雪白的一层,寒风也呼啸在这山林之中,萧瑟而过,宁瓷拢紧了身上的披风,抬头,目光就投往那一望无际的山林当中。
  
  “八岁那年,也是冬天,我记得也很冷,那时候,我和爹娘闹脾气,跑出来,便在这山林中,迷失了方向。”
  宁瓷说起往事,眸子微微的眯起,看向前方,仿佛是当初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
  “你和我一起跑出来,说是皇城无聊,想要出去看看,结果.......我们两个就在林子里,挨了一夜的冻,第二日被找到的时候,都冷的没有知觉了。”
  
  孩子之间的感情,总是最单纯的。
  在那样的寒冷之中,她们找不到栖身之所,便只能是忍受着冰凉入骨,可是在那彻骨冰凉中的一抹相互依偎的暖意,却让人至今记忆深刻。
  
  明明她一直也对她那么好,那些真心相待,她能感觉出来不是假的,可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便都改变了。
  她早就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舒姒了。
  
  “都好久以前的事了,你不说,我差点都快忘了呢,那回,确实是太任性了。”舒姒笑了笑,稍稍侧过身去,许是因为寒风太盛,直直的吹着,有些难受。
  宁瓷收了目光回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却是面上没有半点波澜,面色一点一点的,凝了下来。
  “舒姒,你真的觉得,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得偿所愿吗?”
  
  宁瓷这话一出来,舒姒便是瞬间白了面色,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没想到,宁瓷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和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你把所有的算盘都打在我身上,真是可笑......如果说当年你尚有那么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可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荒唐。”
  宁瓷看着她说出这些话,目光凌厉,没有半点儿的闪躲,甚至是那嘴角的嘲讽之意,都清清楚楚落在眼里。
  
  她宁瓷,一向爱恨分明,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的还他的好,但是若伤害她的人,她也必定不会,再有半分留恋。
  更加不会放过。
  
  “凭什么?他凭什么一门心思的在你身上,即便我对他那么好,他都看不到,甚至,还要我来当你们之间的月老。”
  舒姒被宁瓷的话给激到了。
  她咬着牙,说出这些话。
  
  于她而言,安复临一直都是心里的一个梦,因为太过美好,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一日一日的,让执念更加的深重。
  
  可是现在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那她就不必要再装下去。
  这几年来,她明明嫉妒她,讨厌她,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其实这么久下来,她也真的是很累。
  “我讨厌你,真的很讨厌你。”
  
  舒姒一字一句的说着,咬着唇,眉间皱起,那其中的厌恶,是当真不假。
  这才是真正的,没有任何虚假和隐藏的她。
  
  宁瓷退后一步,再抬头,却是笑了。
  “你与他如何,与我无关 ,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想害我性命,我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三年前是为了宁家,再加上当时没有那个心思,才选择了与舒姒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可是到了如今,她依旧想要她死。
  
  凡事有一便有二,再之后,莫不能再有第三次和第四次。
  她宁瓷没有那么多条命来让她害,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有幸活下来。
  哪怕她知道,她现在,是没有任何的把握,能把她舒姒怎么样的。
  
  可是现在如何,不代表之后。
  
  “舒姒,你应该知道,我宁瓷不是软柿子,要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若真把我逼急了,那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今日,就把话和她说清楚了。
  免得日后,让她分明是那么讨厌她,还要日日演出一副同她关系好的模样。
  
  她都替她嫌累。
  
  宁瓷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舒姒站在树下,看着她的背影,咬着牙,目光间的狠厉,就转为了凄凉。
  
  忽然想起,那一日安复临同她说的话,说他真的很喜欢宁瓷,从见她的第一面起。
  因为她,他可以等待,可以不顾一切。
  天知道那个时候她听了那些,有多难受,心有多疼。
  
  一点点筹划了这么多年,她绝不可以,前功尽弃。
 
 
36、往事(3) ...
  在心里埋了三年的话, 今日说出来, 反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
  宁瓷清楚的知道,舒姒她这个人,要做什么事, 就一定要做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都要达到她的目的。
  
  她一旦偏执起来,那也真的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完全不知道接下来, 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只是宁瓷也不在乎。
  
  她才不会, 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舒姒身上,至少现在,她不值得。
  
  那边席上的声音还是偶尔的传过来,宁瓷一个人待在营帐里,却突然有些困了。
  天色还早呢, 她本是想着, 再去看看阿弃。
  但是当时坐在软榻上,不知不觉,竟就是睡了过去。
  
  ......
  
  她又梦到了在千阳的日子。
  
  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山上的空气,带着绿草的清香, 缓缓伴风而来,拂在身上,是阵阵清凉和香甜。
  大概那就是她总喜欢站在风口的原因。
  
  她住的房间地势偏高,站在门口, 往外眺望,几乎是能将整个一片的地方都收入眼底。
  再往外看去,就是一望无际的青山,辽阔无比,让人只觉得,心神开阔。
  
  宁瓷收了目光回来,闭了闭眼睛,然后,睁眼,随着声音 ,看向不远处的操练场。
  他穿了一身黑色镶红纹素边的衣裳,一身劲装,剑眉星目,便是无比凌厉,而身上还披了一件虎皮披风 ,拿着弓箭,转身,披风扬起,箭便是飞快射出。
  那箭稳稳当当扎在了靶子红心的位置。
  
  他的伤,应当已经好了吧。
  宁瓷看着便想......都可以练武了。
  
  可那一刻宁瓷这么想着,同时,竟是看得有些发呆。
  在她眼里,最崇敬的男子,向来就只是大哥,大哥他骑马,练武,都是英姿勃发,无人能比,可是这时候,她竟私心觉得,眼前的这个,要比大哥更好看。
  
  自从上回他说要送她下山却遭遇意外之后,已经又过去有十余日了,期间,因着他的伤还没有好,她也就一直没有提,要再下山的事。
  因为她知道,这一下山,许就是再也见不到了,而他又救了她的命,不止一次。
  
  所以她想着,等他的伤好了,她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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