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妻之路——椰梨小姐
时间:2018-06-14 08:20:26

  绿萝就睡在外屋,她警觉,睡得也浅,晚上宁瓷要是有什么动静,她都能察觉到。
  宁瓷沿着床榻上头又挪了挪。
  
  隐约间似乎有衣角擦动的声音,“沙沙”几声极是细微,接着是离她越来越近,宁瓷以为是绿萝,刚要张口――
  一个黑影猛然压下。
  一只大手将她的嘴巴捂住,紧实的让人透不过半点儿的气,然后,那整个身子就覆了上来。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
  宁瓷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想大口的喘气却是连嘴巴都张不开,他覆下身来,便是紧紧的将她压着。
  是萧青山!
  
  她待在他的身边一年之久,对他身上的味道,更是熟悉的不得了。
  他一手捂着她的嘴巴,另一手便是环过她的身子,紧紧揽在了她的腰间,俯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准出声。”
  宁瓷咽了口口水,然后便是眨了眨眼睛。
  
  于是他便把手给拿开了。
  “阿瓷,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整整三年?”他使了力气的将她抵着,没有半点儿要收敛的意思,浑身的腱子肉鼓起,跟石头一样硌的人难受。
  “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
  
  萧青山声音狠厉,咬牙切齿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然后张口,便咬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皮肤极为细嫩,有时候只要稍微重了力气便会破皮,这一点,萧青山是知道的。
  以前往往他没用什么力气,她身上就是青紫一片。
  
  此番他顺着脖颈,许是因为愤怒,力道极大,宁瓷能清楚的感觉到,强烈的痛感。
  但是她也不敢喊,如果贸然唤了人来,她无法预知后果会是什么。
  
  天晓得萧青山他今天白日里在军营看见她的时候,他心里是有多激动,那一刻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她又跑的快,他真的会直接就冲上去的。
  他想她想了太久。
  从她离开的那一日起,他就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他一定会找到她,并且找到了之后,就不会再放手。
  
  幸好老天爷还没有把他逼入绝境。
  他终于找到她了。
  
  “我、我......”宁瓷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她只是支支吾吾的,半天冒不出一句话来。
  明明白日里他才被人押走,为什么现在就会出现在这?
  她知道,和他硬碰硬,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这个男人,力气大的跟蛮牛一样,一只手就能把她捏死。
  
  “阿瓷,你同我回去。”他抱着她,圈的死死的,当时就要带着人起来。
  在他的眼里,这个人是他的,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娘,他们是拜过天地的,也是两心相悦的。
  既然找到了,就不会再让她离开他。
  
  “这儿是我的家,我要回去哪儿?”一听他要带她走,宁瓷当时就慌了,想撑着力气不起来可是也抵不过他的力道,咬着牙,才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来。
  其实她也是生气的。
  生气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生气他做的事,更加生气他要留在那个鬼地方,而不愿和她一起离开。
  
  “萧青山,你不是绝不离开那个地方的吗?所以现在是为什么.......跟着她一起出来?”
  
  萧青山当时的动作便顿了顿。
  “你胡说什么! ”
  
  他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看明白宁瓷。
  她误会了那些事情,却完全不听他的解释,甚至因为赌气,狠心的在生完孩子不过十天之后,选择了离开。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而那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担心她的身体。
  稳婆说,女人月子最是重要,稍有不慎,便会落了病根。
  
  而阿瓷的身子又不甚健壮,若真落了病根,那还不知道会造成何等后果。
  
  “那宁淮掌十万兵马,还不是落败于我匪军手下,你觉得,能奈我何?”
  他抬起了头,因为愤怒,眸子里已经现了赤红。
  这么多年以来,他就一门心思的在乎过这么一个女子,为了她,放弃所有,跋山涉水而来,可是她却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如何才能远离他。
  
  宁瓷突然就咳了两声,压着声音,十分难受的模样,闷闷的声音划过寂静的黑夜,似乎带了哭腔。
  萧青山的力道当时便松了,下意识的紧了心,当时开口正想问,外头就有声音传来。
  
  “小姐。”绿萝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在外头当即便出声唤了一句,没听见有回答,就又唤了一声。
  看样子是想推门进来。
  萧青山死死的盯着她,好像是想透过她的眸子看到什么另外的东西来,就在门“嘎吱”一响的时候,他起了身,往窗户那边一闪。
  
  ......
  
  绿萝将房间里的灯都点亮了。
  她侍在宁瓷身边,是贴身丫鬟,同时也负责保护她。
  因着三年前那桩事,宁淮心有余悸,所是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换了一拨,几乎每个,都是武功上乘。
  
  可是绿萝感觉自己今日睡得要格外的熟些,脑袋昏昏沉沉的,方才在外头,隐隐听见了些声音,却是又不甚清晰。
  这一进屋来,分明感受到些陌生的气息,但又发觉不了半点踪迹。
  “小姐,你的脖子――”
  
  屋里面亮堂之后,绿萝一回头,就看到宁瓷脖子上明显的红痕,带着齿印,差一点就破了皮。
  显然是被咬了。
  衣裳也是十分凌乱。
  
  “我去通知大将军。”绿萝一惊,但是便要出去唤人。
  
  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将军吩咐过,小姐所有的事,都必须告诉他。
  
  “回来。”宁瓷此时已经镇定了不少,出声,便是冷然喝了一声。
  “今日的事,不准告诉我哥。”宁瓷转头往镜子那边看去,饶是隔得远,她也能看清自己脖子上的红痕,重重的一道。
  她立马把衣领往上提了提。
  
  宁瓷也向来是说一不二,她说的话,绿萝不敢不听。
  “小姐,我去给你拿药膏。”
  绿萝说着去旁边柜子里头找药瓶子,不该问的,自是没有多问。
  
  宁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不愿意将她与萧青山的事说与旁人听,触到心里的一道疤,尘封了,不愿别人再碰。
  
  那个地方,是匪窝,是一个与皇城格格不入的地方,她身为宁家女儿,是不可能永远待在那儿的,所以,在孩子即将出生的时候,她同他商量,说离开吧。
  离开这座山,去皇城。
  这话,她想说很久了。
  
  可他不愿意,甚至朝她发火,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不离开。
  
  她堂堂卫国公的女儿,姐姐是皇后,哥哥是大将军,尊贵无比,不可能就永远一辈子待在那个地方的,她还有家人,还有朋友,那些,对她都很重要。
  而且后来,又叫她撞见了那桩事。
  于是下定了决心,她不要再待下去,她要离开!
  
  “今日去军营的时候,我看大哥似乎押了一个铁匠要审,说他犯了事,你去打听打听,那个铁匠,现在是何情况?”
  宁瓷接过绿萝的药膏,没让她帮忙,只是低着头,转到了绿萝看不见的一边,缓缓的将衣襟往下拉了拉。
  
  “可是――”绿萝转头往外面看,现在正是午夜,还得要几个时辰才能天亮,小姐的意思,难道是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宁瓷再次吩咐。
  “是,我马上去。”绿萝点头,忧心的看了宁瓷一眼,抿着唇,愣了一会儿,才转身出了门。
  
  宁瓷手指点在红痕处,便是痛得浑身一抖,轻轻从瓷罐里头挖了些药膏,抹在了受伤的位置。
  她此时真的是心乱如麻。
 
 
 
10、赶人 ...
  许禄今日就宿在军营。
  平日里这边事务繁忙的时候,没时间回家,直接宿在营帐里头,方便,也是节省时间。
  把一身沉重压人的衣裳脱下,换了常服,许禄便直接上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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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军营里没那么多讲究,能有一处单独的营帐栖身,便已经是极好的了。
  这厢他躺下,闭上眼睛,眯了好一会儿,没有睡意,便是又睁了眼睛,目光怔怔凝在一处,有些出神。
  他想起今日见到的宁小姐。
  
  宁家宁瓷,那可是皇城出了名的贵女,相貌出众,地位尊贵,当年及笈之礼,连皇上都亲自前来,送了贺礼,说是定为她寻上一门好夫婿,只要是她想要的,都给。
  后来千挑万选,百般斟酌之下,才是选中了文德侯的儿子――宫学少傅安复临。
  
  之后的事,他知道一些,却也不是太过明了,只晓得宁小姐失踪了有一年的时间,那一年里,大将军心急如焚,四处寻找。
  后来是宁小姐自己逃了回来。
  自那之后,皇城之中便是少不了的有些风言风语,说她在外受了屈辱,已是贞洁不在,更有难听些的,说宁小姐曾被逼为娼,那一年里,是让万人骑过的。
  
  但是有大将军和卫国公震着,流言蜚语也没传得太广,而且随着时日渐渐的流逝过去,倒也不会有什么人再谈论起了。
  
  许禄他自己在心里仔细想想,这桩事,真说不在意那是假的,但是若让他娶,他也愿意。
  毕竟以前他也是仰慕过宁小姐的,宁小姐有貌有才,出身尊贵,若能娶她为妻,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他自然欢欣。
  而且看大将军,他是有要将宁瓷许配给他的意思的。
  
  却就在这时候,一阵风吹过,帐门被吹起,风随着那帘子就灌了进来,猛然吹灭了营帐里的烛火。
  许禄微皱了眉,身子一动想起来,突然眼前一黑,便是被一个黑布袋子严严实实的罩住了头。
  他抬手想去摘了布袋,可是当时就有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死死钳住,那力气极大,在他手里,竟是半点都反抗不得。
  
  一只手掌就把他两只手腕都握住,接着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狠痛之意方是传来,两手又被压着狠狠一折,剧痛入骨,似是手臂上下被硬生生断开了。
  
  许禄他好歹也是个将军,手下管着军队将士,那武功也是不差的,可是现下在这人的手下,如弱小孩童,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大概是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被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招招狠命,浑身上下跟被车碾过了似的,痛得没了知觉,就连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
  
  宁淮直到第二日上午才得了空审问萧青山。
  废弃掉的兵器已经开始全部重新锻造,虽然赶了一些,但幸好没酿成大祸,此时他心里的那股怒气,已然平息了不少。
  
  “许将军说,那批兵器出自你手,可是你却不承认?”
  宁淮手上拿了一本小册子在看,目光从那字里行间缓缓扫过,没有朝萧青山那头看,出声发问,也是淡然。
  
  “许将军想屈打成招,我自然不认,捉贼拿脏,没有证据的事,凭什么承认?”
  萧青山也是不急不躁,半跪在宁淮面前,便是垂着眼,沉然回答。
  这声音低沉,却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宁淮听了,目光一顿,便抬了头。
  
  这人虽穿着打扮简陋,但气度不凡,像是个能承事担事的。
  ......只是个铁匠?
  
  宁淮顿了顿,目光凝在萧青山的身上,见他没有丝毫的畏惧,模样更是坦然无比,便是朝顺贵儿摆摆手,道:“去请许将军过来。”
  顺贵儿点头应下,转身出了营帐,却是没一会儿,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
  
  “大将军,许将军说,他不方便。”顺贵儿也是一头雾水迷迷糊糊,便是抿着唇,照着许禄的话,同宁淮说了一遍。
  “不方便?”宁淮自然疑惑,追问道:“他怎么了?”
  “小的也不知道,许将军帐门紧闭,不让人进去,听着声音倒是挺疲惫的 。”顺贵儿说着,便自己下了猜测,疑道:“难道是得了风寒?”
  
  这天冷,军营里有好几个将士都得了风寒之症,顺贵儿看在眼里,便自然是想,许将军是否也是感染了风寒。
  只是许禄倒是从未如此反常过。
  宁淮起身,想着去一探究竟,可是还未来得及有动作,萧青山突然起身,开口道:“我知道那些兵器出自谁手。”
  
  ......
  
  阿弃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前两日刮了寒风,这房间不抗冻,大风子四处袭来,倒是吹得呼呼直响。
  却幸好罗子菱给他们送了一床棉被过来。
  
  她是趁着没人悄悄送过来的,应当是怕萧青山会不收,所是直接便铺好了放在床榻上,之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阿弃还小,确实不似萧青山那般抗冻,所是当时萧青山看见了,犹豫之下,还是让阿弃盖着那棉被了。
  
  小小的人儿搭拉着腿坐在床榻上,因着身量太小,就只能是两条腿在空中虚晃,沾不到地。
  白嫩似包子的小脸沉然的板着,不晓得是在想什么,嘴里一边还在念叨,却显然,不太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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