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脸日常——久岚
时间:2018-06-14 09:26:19

  祁徽浑身一僵。
  陈韫玉也在他怀里坐直了,惊讶道:“嬷嬷,你说真的?”
  “当然,往后三个月,都不可。”宋嬷嬷道,“皇上不信,可以使人去问傅大夫,或者任何一位太医。当然,如果娘娘很快来了月事,便……”
  “朕知道了,下去。”祁徽打断她。
  宋嬷嬷躬身告退。
  陈韫玉眨了下眼睛:“皇上……”
  祁徽一股子闷气,他只想着叫陈韫玉怀上,哪里知道还有这种麻烦事,三个月,真够长的!
  他一下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那时候她睡在旁边,他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而今碰过了,知道这滋味,却还要忍耐,感觉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知道……
  没有早知道,就算拖着,早晚还是要孩子的,先行生下一个也好,后面的慢慢再生。
  他狠狠吻了一下陈韫玉的嘴,道:“朕还有事儿,你记得别乱吃东西。”
  说完便是走了,脚步匆匆。
  陈韫玉看着他背影,一脸莫名,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作者有话要说:陈韫玉:欧欧,马上要解脱咯。
  祁徽:呵呵,天真。
  陈韫玉:……
 
 
第45章 
  这阵子调任至京都的官员陆续都到了,不过祁徽对那沈谦最是感兴趣, 很快便是在文德殿召见了他。
  那个他曾经想尽办法, 想跨入一步, 将刘月救出来的地方,就在眼前了。沈谦站在高耸的宫墙之后, 微微顿足了会儿, 随那黄门走了进去。
  祁徽见是个面目清俊的男人, 浑身书卷气,心里便是有些好感,承他大礼之后, 笑道:“刘显之说, 火炮是得你指点, 没想你一个文人, 居然对此颇有见解, 实在出乎朕的意料,听说你还对机关术感兴趣?”
  那时候为了潜入宫, 他是什么都想过了,不管是利用机关,还是利用银钱买通人心,只奈何,没等他去实现,宫里就发生了巨变。祁衍驾崩,而刘月也毫无消息了,他当时就觉得肯定是吴太后将这两个人都铲除了。
  但祁衍之死, 于他来说是痛快,刘月之死,却叫他大病了一场,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振作,差点将前途尽毁。后来瞧见双亲逐渐憔悴,身为人子,到底不忍心,重新捡起书卷考上了贡士,进而入了仕途。
  沈谦躬身道:“微臣不过得些皮毛功夫,能派上用场,实在是荣幸之至。”
  “不用如此自谦,朕看过你的卷宗。”祁徽道,“朕打算让你去工部效力,而今最重要的是百姓的生计,此乃国之根本,战乱之后,也是最先要扶持起来的事情。你精研过机关术,想必对水利,屯田,矿治等所用之器,也得心应手,朕希望你在那里能发挥最大的长处。”
  那确实是他擅长的。
  沈谦心道,难怪刘显之说他是明君,年纪轻轻,如此懂得用人之道,委实难得,他略微抬头,睨了祁徽一眼。
  那张脸生得极是俊秀,却又不失威仪,沈谦看着半是陌生,半是熟悉,想到那是祁衍与刘月之子,心头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种被箭穿心的刺痛,又有一种惘然,不知该去恨,还是该去接受。
  沈谦深吸了口气道:“微臣必会用尽平生之学,不让皇上失望。”
  祁徽笑道:“朕信你有这份心,下去罢,明日早朝,再说详细事宜。”他打算将沈谦升任为工部左侍郎。
  然而沈谦并没有退下,上回将刘家一家安置之后,刘老夫人便是说了他们入京的目的,如他所测,一是来见祁徽的,二来,是要予刘月治病。
  他犹豫会儿,到底没说,径直退了下去。
  他不想时隔二十年,刘月又回去那宫里,他也看得出来,她的不愿,不过刘老夫人的性子向来强势,逼迫她罢了。
  他不信京都没有大夫治得好。
  沈谦急匆匆出了宫门。
  回到院中,刘老夫人一早等着,急忙上前询问,沈谦道:“师母,我才想起来,这事儿不能随便就提的,您拿什么证明阿月是皇上的娘亲呢?当年宫里就已经死了一批人,后来皇上亲政,又死了一批,那英国公全家又抄斩了,谁为你们证明?若拿不出证据,那是要掉脑袋的!”
  听得这话,刘老夫人一个踉跄。
  知道这事儿的人,确实不多,原本有个英国公送刘月出宫的,可惜死了,那还有谁呢,总不能叫吴太后来证明!
  刘老夫人脸色发白,才发现这事儿的棘手,他们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呢,加之女儿本来就不肯,要得个冒认皇亲的罪名还得了?
  “所以再等等吧,我先给阿月找个京都最好的大夫看看。”
  刘老夫人被他唬住了,只能先答应。
  沈谦晓得自己已经说服刘老夫人,便是使人去请大夫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陈韫玉的月事一直没有来,倒是太医换了好几个,个个都说有喜了,那真的是确认无误。
  宋嬷嬷高兴得在送子观音面前连叩了九个头。
  陈韫玉也很高兴,暗道总算是如愿了,只是这欢喜劲儿没到一会儿,她就晓得厉害了。
  晚上跟祁徽用膳的时候,原本一桌子喜欢的吃食,结果夹起一个放到嘴边,那味道好像突然变了样,闻起来十分的恶心,没个防备就吐了。
  祁徽吓一跳,问道:“怎么了?”
  陈韫玉呕得说不出话来。
  宋嬷嬷忙使人去端茶,一边给她抚背,一边道:“娘娘莫怕,吐掉了就好了。幸好下午也没吃什么东西,应该不多。”
  陈韫玉身体好,从来没吐过,一下眼泪汪汪的。
  祁徽道:“将御厨叫过来问话!”
  他以为吃食里有什么东西,叫陈韫玉吐了。
  “哎哟,皇上,这不关御厨的事儿。”宋嬷嬷忙道,“娘娘这是有喜了,才会吐的,过阵子就会好。”
  祁徽怔了怔:“有喜了会吐?”
  这又是什么东西?不给碰就算了,还会吐,他只觉头一阵疼,眼见陈韫玉抬起了脸,面色都有些发白,便是叫道:“叫傅大夫来,不,把所有太医都叫过来!”
  陈韫玉看到他脸上难得的有一些慌张。
  大约吐了,将他吓到了?
  说起来,自己也是第一次在祁徽面前露出过这种样子,倒是他,总在吓自己,陈韫玉道:“哪里要请所有太医,我已经好点儿了。”
  吐出来,舒服多了。
  祁徽走过去,盯着她的脸:“瞧瞧你这脸色,很难受吧,怎么能不看?”
  宋嬷嬷本来想说两句,但看祁徽太严肃了,倒是没有再敢开口,心想叫太医看看也好,省得这第一次当父亲的男人,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过才开始呢,后面的事儿更多。
  因祁徽召见,一干太医急忙忙就汇聚在了延福宫,提点,设使上去给陈韫玉把脉,得出了同一个结果,娘娘没病,就是有喜导致的吐,也跟御厨无关。
  祁徽拧眉,站起来踱了几步:“就今儿吐一回吗?”
  “回皇上,要看的,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些吐的时间久,有些吐的少。”
  “治不好?”
  “治不好。”
  “滚出去!”祁徽大怒。
  太医们几乎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延福宫。
  长青在后面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暗道皇上假扮昏君的时候常这样子,但后来好了,现在娘娘有喜之后,又不太正常了,他往后可得注意些,千万别说错了话。
  殿内的宫人们也很惊恐,一个个都垂下头,生怕这火烧到自己身上。
  陈韫玉被这紧张的气息一弄,口一张又要吐。
  祁徽走过来:“还在难受吗?”
  “被,被皇上吓得……”她抚着心口。
  祁徽一怔,忙道:“朕又不是说你,你怕什么?”
  声音立刻温柔下来,长青嘴角扯了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这皇上的毛还得皇后来顺啊。
  陈韫玉道:“那也是因我而起的,皇上,刚才太医们说得很清楚了,就是有喜才会这样,不妨事的。”
  他其实是对自己生气。
  未雨绸缪,他做任何事都喜欢算计好每一步,可生孩子这事上,却只想着要生,虽然目的达成了,陈韫玉怀上了他的骨肉,十分欢喜,但别的一点没个准备,随之而来的事情总让他措手不及。
  早知道,他应该多了解一点,才让陈韫玉去怀的。
  叹口气,他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也不知要吐多久,你那么喜欢吃饭的人……”
  每次都吃得香喷喷的惹人怜爱,叫自己胃口都变好了,可听太医的意思,她也许会经常吃得时候吐,那还得了?
  陈韫玉眨眨眼睛:“反正我长胖了点儿。”
  少吃点应该也没事吧?
  “胖什么?”他瞄一眼她的胸口,“正好,一点不胖!”
  他觉得还能再长一点。
  陈韫玉脸红。
  他握了握她的手:“现在想吃吗?”
  “不想吃。”陈韫玉摇摇头,真是奇怪,她寻常一天吃三顿,外加一到两顿小食,这会儿肯定饿极了,结果肚子一点没有催她呢,都没有咕咕的叫。
  祁徽皱了皱眉,沉吟道:“那朕喂你,吃不吃?”
  烛光下,男人眼神温柔极了,好像月光般沐浴在身上,弄得她心砰砰直跳。这实在是个好大的诱惑,陈韫玉舔了舔嘴唇:“那,那我吃一点儿。”
  见她松口了,祁徽吩咐道:“叫膳房把那里有的菜都端过来。”
  宋嬷嬷亲自去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带了十六样菜,有芋煨白菜,香朱豆,松黄饼,笋脯,炒白肠,羊肉火烧,蚕豆饭……将一整个八仙桌都摆满了,香味扑鼻。
  祁徽拉着陈韫玉坐过来,目光在这些菜上面扫了一遍,视线停在了松黄饼上,印象里,她好像对这个吃不厌的,早上经常会吃,便是用左手一撩袖子,亲自夹了一块送到陈韫玉的嘴边,暗道这个她总要吃的吧?
  又是自己亲手喂的。
  陈韫玉心里也确实想吃,怎么也该给祁徽面子啊,结果偏偏不行,那松黄饼的味道一凑近过来,她闻着就不对,哇的一声干呕上了。
  宋嬷嬷连忙过来伺候。
  祁徽呆了呆,慢慢放下筷子,突然就骂了句:“兔崽子!”
  这话叫陈韫玉惊得差点打嗝。
  她第一次听他骂这种词啊,这是骂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女王节,来一轮红包,祝女王大大们节日快乐哦,么么哒~~~~
  XX:呜呜呜,娘抱抱!
  祁徽:你给朕小心点。
  陈韫玉:……
 
 
第46章 
  皇后吃不下饭,皇上心情很差,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其中最倒霉的就是御膳房, 为了让陈韫玉多吃一点,简直是挖空心思, 绞尽脑汁, 每天都跟打仗似的没法松懈。
  “奴婢瞧张御厨的头发都白了一小片, ”培林指指头顶,“哎哟,恨不得一天老一岁, 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难熬的, 还有周御厨, 听闻晚上也睡不好, 梦话蹦出来都是一个个菜名儿。膳房啊, 鸡飞狗跳,别提多乱了!”
  常炳拿茶盖慢慢撇着, 幽幽道:“皇上第一个孩子,能不紧张吗,这娘娘又是皇上宠爱的,当然舍不得她挨饿。”
  培林笑一笑,低声道:“公公,听说是个皇子,是不是?”
  “谁说的?”
  “奴婢猜的,这还不是要问公公么。”
  常炳嗤笑一声:“是男是女猜了作甚, 娘娘又不会只生一个,这宫里往后皇子多着呢。”猜这些没什么意义,对他也无甚用处,他只担心自己的地位,“皇上近日频频召见官员,你可打听出一些什么?”那长春与长青如今出息了,嘴巴比死鸭子还硬。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将这两个人送到祁徽身边,送个培林就好了。
  培林道:“都是外地来的官员,不过皇上颇是重视,奴婢听说,有一位官员尤其得皇上青睐,一来就被升任为工部左侍郎,连跳两级,二品官那!”
  “谁?”常炳惊讶,“何处来的?”
  “庐州知府,叫沈谦。”
  沈谦……
  常炳眯着眼睛,这名字好似哪里听到过。
  他慢慢喝了口茶。
  “说是兵部的员外郎刘显之举荐的,那火炮能造出来,也是他的功劳。”
  常炳没有听得很清楚,他的思绪飘到了二十年前,当时他尚是个小黄门,但领得是肥差,吴太后那里要添置什么东西,经常交代下来,因他曾在金陵织造局待过,懂得比较多,眼光也好,吴太后很是欣赏,有时候便出宫去采办。
  当时有个相识的,给他介绍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的书卷气,瞧着是个百无一用的酸秀才,可一张口,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识渊博,他觉得自己一个黄门能搭上这种人,也算高攀。
  但随着交往的时间久了,渐渐的察觉出一些不对,那个人总是会问宫里的事情,旁敲侧击的……常炳眼眸忽地张大了:“那沈谦,眉心是不是有颗痣?”
  培林怔了怔:“这,奴婢不知。”
  “你使人去看看,若是有颗痣,便好好的给我查一查。”
  二十年前,他就觉得蹊跷,暗地里查,才发现那个人用的是假名儿,真名却是叫沈谦,还是个举人,他很好奇沈谦的意图,谁知道没多久,这个人却消失了,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时隔这么多年,若真是这个沈谦,那还挺有意思,常炳眉头挑了挑,将茶盅搁下。
  要说陈韫玉吐的事情,确实叫祁徽头疼,虽然这朝政大事也足够他头疼的,但因四处的叛乱已被镇压,大梁日趋稳定,只要他按部就班,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然而陈韫玉这事儿呢,御医说治不好,甚至傅大夫都莫可奈何,他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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