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脸日常——久岚
时间:2018-06-14 09:26:19

  想到今儿一早,她又吐了回,祁徽忍不住将御笔狠狠往下一掷。
  声音不大,但也够两个黄门心惊胆战的。
  长春胆子稍微大点,犹豫会儿道:“皇上,奴婢看皇上为娘娘担忧,奴婢想起小时候,奴婢娘生弟弟时也曾这般吐过,什么都吃不下……”
  祁徽侧过头看他一眼。
  长春垂下头:“奴婢该死。”
  “该死什么,说下去。”祁徽道。
  “细的事儿,奴婢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后来奴婢爹每回吃饭,都带娘去前头一座桥的桥洞之下,娘就吃饭了,不知是不是因夏天太过闷热之故,不比桥洞里穿风。”
  还有这种事儿?祁徽心想,延福宫有冰鼎啊,照例不会闷,而且现在也不热了,都八月了……不过试一试也无妨,他道:“若是有用,朕将那柄如意赏你。”
  那白玉大如意时常都搁在左侧紫檀木的长条案上,十分贵重,长青看长春有这等好处,胆子也变大了,忙道:“皇上,奴婢也有一计。”
  “说。”
  “这御膳房的厨子虽说手艺精湛,可这味道未必是娘娘熟悉的,依奴婢看,不若将娘娘家里的厨子请来宫中。”
  祁徽嘴角挑了挑,他倒也想过,不过陈韫玉自个儿没提,好似这胃口变得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就算请过来,怕也起不了多大的效用,但还是道:“你也有赏。”
  赏什么,祁徽没说,将长青的胃口吊得高高的,暗道,他也不想要什么如意,能得个祁徽用过的东西就成,将来供在屋里,别人问起来,多荣耀,那是皇上之物,以后传给……想着心头一痛,自己屁个子孙都没有,传什么呀,只能自己偷着乐了。
  延福宫里。
  陈韫玉正歪在榻上看书。
  按太医的说法,这前三个月特别要当心,故而甚少出门,这吃的么,也吃不香,她而今真知道什么叫怀孩子了,塞垫子与之比起来,不值一提。
  最可气的是,这孩子小,一点摸不着,也不知怎么能叫她吐的。
  陈韫玉打了个呵欠,眼皮子慢慢耷拉下来,想睡,眼见书要掉下来了,宋嬷嬷连忙接住,想给她盖上薄被,就在这时候,长青过来了。
  “皇上请娘娘去御花园。”
  听到是祁徽,陈韫玉睁开眼睛:“现在吗?”可是申时呢,这时候,祁徽一般都在文德殿,要么看奏疏,要么接见官员。
  宋嬷嬷也奇怪:“这会儿去御花园作甚?”
  “去了就知了。”长青卖关子。
  能见到他,陈韫玉也高兴,连忙叫桂心伺候着打扮。
  镜子里的脸略有些清瘦,别的倒没有什么变化,陈韫玉仔细瞧了瞧,动手给自己描了眉,宋嬷嬷拿来前阵子从广储司挑选的裙衫,心道而今肚子还未大,人也没变样,是该赶紧多穿穿,不然几个月之后,怕是都用不着了。
  陈韫玉穿上之后,坐着凤辇去御花园。
  那车夫十分小心,马儿都不敢使快了,用得好一会儿才到。
  说是在御花园,却是在园中最东边,临近荷花池的一座亭子里。陈韫玉下来之后,只见那亭子四周挂了长长的粉色帷幔,被风一吹,微微飘起,隐隐约约露出里面一个男子的身影,他穿着浅紫色的夏袍,对着前面的池塘而坐,手里似乎端着一杯酒。
  陈韫玉忽然就有些迫切,扶着桂心的手走过去。
  “皇上……”她见到他正面,越发欢喜。
  女人穿着团凤牡丹花的褙子,艳丽雍容,祁徽握住她的手,叫她坐在身边:“怎么穿这么正式?不嫌重吗?”
  他手指划过绣着繁复花纹的袖子。
  他没有穿龙袍,而是寻常贵公子的衣着,显得十分清逸,陈韫玉登时也觉得自己隆重了,微叹口气:“难得出来,又是皇上邀请,便是……早知道,也穿简单些了。”
  这样似乎跟今日的祁徽更配一点!
  看她后悔,祁徽笑道;“穿都穿了,也无甚,但你记得,而今怀着孩子,还是以轻便为主。”
  太轻便了也不好吧,总要打扮下的,她坐好了,这时看到面前的桌案,摆满了吃食,惊讶道:“皇上请我来,是打算在这里吃晚膳不成?”
  “对,总在延福宫吃,有点腻味了。”祁徽端起玉杯喝了一口,那是御膳房新呈上来的果液,他品尝了下,觉得不错,放到陈韫玉鼻下,“你闻闻,想喝吗?”
  而今她不想吃的,一闻到就吐了,但这个闻起来竟好像非常好喝,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这是什么呀?”
  那眼神一下像猫儿遇到鱼,闪闪发亮,祁徽好一阵子不见这种神情,将玉杯抵着她的唇喂道:“你喝喝看。”
  她咕噜咕噜喝光了。
  嘴唇被这一染,红艳艳的,散发着动人的光泽。
  “还要喝。”她太喜欢了,酸酸甜甜的,不像寒瓜,不像酸梅,也不像樱桃,好像有好几种滋味揉在里面呢。
  祁徽心头欢喜,这都多久了,总算有个她喜欢的,不过都是水,怎么吃得饱,一会儿又得饿了。祁徽想一想,夹起一块糕点往那果液里沾了沾,给陈韫玉吃。
  陈韫玉嘴角一抖:“这个……”
  “试试。”他道。
  “哦。”陈韫玉凑上去吃了一口,眼睛一亮,“还不错。”
  祁徽便又夹了一样别的。
  零零总总吃了十几样,陈韫玉不行了:“再这么吃,又要吐了。”她摸着肚子靠在祁徽身上,“太饱了,不能再吃了。”
  祁徽大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背上都出了汗。
  “兔崽子。”他忍不住又骂了句。
  陈韫玉瞪大眼睛看他:“皇上,您到底在骂……”
  他手落在她小腹:“这里的小子。”
  “小子?”陈韫玉惊讶,“太医说是儿子吗?”
  “是,”祁徽冷哼声,“不孝子,看朕揍不揍他。”
  一脸的恶狠狠,陈韫玉道:“他小得摸都摸不着,皇上怎么揍他?”想着连忙用手护住小腹,“不准打这里的。”
  祁徽无言,他有说打这里了吗?
  陈韫玉听说是儿子,倒是变得高兴起来了:“既然是小子,那肯定像皇上了。”
  “什么?”祁徽挑眉。
  “我拜送子观音时,便是说要生个跟皇上一模一样的儿子呢,而今如愿,那定是观音菩萨显灵,那自然就像皇上的。”
  祁徽黑脸:“谁说一定像朕了?”
  “不然像谁?难道像我吗?”陈韫玉摇头,一本正经的道,“儿子长得像女人不好。”
  长得像也罢了,性子决不能像。
  可随他,自己何曾像这兔崽子一样了?在娘胎里折腾……想着一怔,他的亲生母亲,他都没有见过,谁又知道呢?他的记忆里,没有生父,也没有生母,祁徽给自己倒了一盅酒喝下去,高声道:“传令下去,赏周永言一百两银子。”
  那是御厨,御膳房立时热闹起来,个个都知道,娘娘今日一定是吃饱了。
  可祁徽自己都没吃,陈韫玉连忙夹菜给他:“皇上您快吃,都凉了。”
  “凉了,还给朕吃,你居心何在?”祁徽挑眉看着她,“这些菜,朕不想吃了,喂朕喝你爱喝的那个。”
  陈韫玉咬唇。
  坏人,上次喂他吃过醒酒茶,他倒是上瘾了,不过看在刚才他体贴的份上,就喂一次好了,陈韫玉含了果液抬起头。
  做这种事儿,得高处往低处,祁徽已经有经验了,往后微仰,让她高于自己,陈韫玉见自己快趴伏在他身上了,脸由不得通红,那速度就快了些,立时有一些从唇角流出来,顺着男人的下颌,流淌入他脖子,叫他忍不住轻哼了声。
  他肤色白皙,那果液又是鲜艳刺目的,陈韫玉下意识要补救,挪到他脖颈,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却刺激,叫祁徽突然间一颤。
  他睁开眼睛,盯着陈韫玉。
  陈韫玉呐呐道:“怕弄脏了……衣服。”
  她无辜的好像一只天真的小猫儿,祁徽喉头滚动了下,只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微红着脸道:“那你再舔,舔干净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陈韫玉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她呆坐着,眨巴着眼睛。
  祁徽没哄骗成,将她拉在身上,翻了个身就吻了上去。
  陈韫玉吓得,失声道:“皇上,孩子……”
  祁徽想骂人。
  是啊,孩子,他挪开身,侧着吻她。
  两条身影交织在一起,叫远处的人看得面红耳赤,宋嬷嬷心头紧张,突然后悔让陈韫玉打扮了,这节骨眼上,要这么好看作甚?瞧瞧,把皇上的兴头又挑起来了。等会儿怎么办,自己上去阻止吗?再等一等,皇上不至于控制不了罢?
  这孩子,可是皇上自己急着要的啊!
  祁徽这会儿就想将陈韫玉脱光了,这女人明明瞧着瘦了一些,怎么今儿感觉有些地方还变得丰满了,蹭在身上一团,恨不得让人想埋在里面。
  他呼吸急促起来,将女人的唇亲得发肿,发疼。
  陈韫玉开始躲了,用手捂住了。
  “明儿都不能吃饭了。”她可怜兮兮。
  祁徽咬牙,暗道谁让她好好的来舔,不干好事儿,这会儿连亲多了也不让,他俊脸染了一层薄红,难受得不行,在她身上微微磨蹭。
  好似这样也能舒服点。
  陈韫玉耳朵都红了,她还没见过祁徽这种样子,男人似乎很痛苦。
  太医说不能这样了,他就那么痛苦吗?陈韫玉无法理解,但却想到了以前汤嬷嬷教的,那些图册里的东西,她微微伸出手,大着胆子碰了下。
  她没想到这一碰,彻底倒霉了。
  此后连着几个夜晚,都在发酸,不过再酸,也没有酸过这个下午,叫陈韫玉深深了解了什么叫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早知道,就不吃饱了。
  原来吃饱了,要干这种活的,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更新变动的话,请看文案哦,我以后都会在上面通知~~
  因为很难保证一点事情都没有,不舒服啊,或者家里有别的安排,更新时间就没法保证啦,但是肯定不断更,除非比较严重的病啦。
 
 
第47章 
  那果液的作用持续没几天,陈韫玉又不想吃了。
  祁徽圣旨一下, 将陈家的厨子请入宫。
  陈家慌成一团。
  老夫人道:“我们家的厨子哪里比得上宫里的御厨, 阿玉怀得可是龙子龙女, 万一出点事情还得了?不行,这不行, 就算去了, 厨子也不敢烧, 他们又不是阿玉自小吃惯的!”
  确实,厨房里的厨子都吓得瑟瑟发抖,没一个敢主动请缨的。这种事情, 做好了立大功, 做不好, 命都没了, 算来算去, 没有人敢赌这个运气。
  江氏见状:“那如何是好?皇上都下旨了,总不能不应。”
  老夫人头一阵疼, 当初宫里传来好消息,举家欢腾,谁想到皇上突然来这么一道圣旨,这宫里御厨,御医都解决不了的,他们陈家能行?
  罗氏心疼女儿,皱眉道:“说是请厨子,还不如叫我去呢, 我给阿玉做饭。”
  老夫人斜睨她一眼:“你做,阿玉一定会吃吗?别说这种胡话,你是我们家二夫人,怎么好住到宫里去?皇上也不可能准许的。不过你是阿玉亲娘,总知道阿玉喜欢吃什么吧,要不告诉厨子,叫他去宫里做?”
  “那只怕也不是一个味儿。”罗氏道。
  众女眷说得会儿,等到男人们回来,陈敏中听说女儿吃不下饭,心里也着急,忙道:“不如去请张厨。”
  那厨子原先在苏州给他们二房烧饭的。
  陈敏安道:“这一来一去多少天了,阿玉早就好了!”
  陈敏中挠挠头:“那怎么办,总不能让阿玉天天饿肚子……”想着灵机一动,“娘子,不如叫春娘去罢,她在苏州不是跟那厨子学过么,来这里还烧给阿玉吃过呢,阿玉挺喜欢。”
  那春娘老夫人也晓得的,忙道:“这法子好,春娘就会那几样,别的也不行,不容易出乱子,也好给阿玉解解馋。”
  这么一来就敲定了,将春娘送入了宫。
  当天中午,春娘做了一道母油船鸭给陈韫玉吃,那是完全得了张厨的味道,跟御厨做出来的不一样,陈韫玉见到春娘已经很是高兴了,吃到这道菜更是欢喜,将一整个鸭腿吃进肚不说,还多吃了半碗饭。
  弄得延福宫的黄门宫人都想放炮仗了。
  消息传到祁徽耳朵里,他笑起来,瞄了一眼长青:“你想朕赏你什么?”
  长青忙道:“此乃奴婢本份,不敢贪图赏赐。”
  祁徽嘴角挑了挑,没说话,拿起御笔写字。
  过得会儿,他将刚刚写好的圣旨递给长青:“明日起,去御用监上任罢,不用在朕身边伺候了。”
  长青吓得跪在地上。
  “你作甚,不看一下吗?”祁徽道。
  长青抖抖索索将圣旨打开,发现祁徽升他做了御用监的掌印太监,他一下目瞪口呆,结巴道:“皇上,皇上,这……”
  “这什么,看不明白吗?你走了,自有江用补上你的缺位。”江用是经常在外面守殿门的小黄门。
  长青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奴婢不想去。”
  他陪在祁徽身边十年了,看着他假扮昏君,看着他在这夹缝里生存,看着他受病痛折磨,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日。
  他舍不得离开这主子,哪怕天天站在旁边,只是看着祁徽,也觉得满足,也觉得荣幸。
  祁徽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在一个宫里,作甚呢?”他站起来,将长青扶起,“换做别人,早就欢天喜地了,你偏还哭,当真一辈子想做个黄门?不想到外面,听别人叫你一声公公?不想像常炳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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