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湖——三月子归
时间:2018-06-14 10:32:53

 囚湖
作者:三月子归
文案
 
封闭的湖中小岛,参与绑架案的你,和被绑架的男人,谁才是瓮中之鳖。
 
甜宠无虐。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温岚,方奕旸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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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请自来
 
  天色沉沉降下后,忽而下起瓢泼大雨,风拉扯树枝,阵阵敲打玻璃窗,砰砰作响,吵断好不容易冒起的头绪。
  许温岚轻咬笔头,眉心微蹙,一目十行的翻看新写好的大纲。
  一旦不满意,又得推倒重构。
  她不记得撕了多少页稿子,纸篓里堆满的发皱纸团,仿佛咧开白森森的牙齿嘲笑她。
  瓶颈对作家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对专职来说,无疑是断了口粮。
  湖心小岛的两层房屋,是父母唯一留下的遗产,四面被静谧的湛蓝湖水环绕,来往的人烟稀少,很适合创作家长期居住。于是她将自己关在偏僻的湖心小岛,勒紧裤腰带跟一堆稿子耗着。
  独居小岛已有半年,平时很少有人踏足这里,今夜却听到不一样的声响。
  起初,她以为是窗户被风吹打声,后来听出是有人在楼下用力敲门。
  大雨倾盆的天,湖泊必定涨水,乘船来岛上很不明智,也可能是另有所图。
  许温岚嘚嘚嘚的踩下楼梯,谨慎的走向屋门,透过门扉的猫眼窥看,依稀有黑影杵在门外,像夜色里落下的几道树影子。
  这情形谁不敢随意开门,许温岚刚要问门外是谁,急促的敲门突然变成鲁莽的踹门声。
  有个男人喊道:“廖哥先别急,我去花园找找钥匙。”
  知道花园的盆栽土藏有钥匙的人,无疑对家里很熟悉,再加上他声音十分耳熟,她很快意识到外头是哪个家伙。
  没等他动手去找钥匙,她先一步打开房门。
  房梁下,三个披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湿淋淋流着雨水,雨帽被狂风挂得斜斜垮垮。
  其中一人不顾许温岚在前,捎带湿冷的雨水和呛人的烟味,一个箭步撞开她踏进屋里。
  许温岚险些被撞倒,稳住脚步,瞪一眼撞她的家伙。
  那人身躯魁梧壮硕,年龄看似有三十来岁,古铜色的脸沾满雨水,被头顶的灯光照得微微反光,昂起头颅,以傲慢的姿态回视许温岚。
  第二个进来的人,挪步到她的面前,揭开雨衣的兜帽露出瘦削的俊脸,尴尬又羞惭的笑:“岚岚,我回来了。”
  许温岚冷冷的说:“我情愿你永远别回来。”
  “你女人?”最先进来的男人,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看戏般瞧两人瞥了眼。
  “廖哥,她是我亲妹子。”
  这个气质温和的瘦长男人,正是许温岚的哥哥许任文,两人已有两年没见过面。
  廖哥的目光从她白净的脸庞,落到看齐腰的黑直长发:“你妹妹长得不赖啊。”
  第三个人是个矮小的糙汉子,腿短手长,显得体型有点怪异,他气喘吁吁的驮着沉重的事物,步履蹒跚的踏进门。
  凑近看,原来他背后是一个人,还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全身裹在淋湿的黑色雨衣里,颓废的覆盖在矮个子的背上,看样子昏迷不醒。
  许温岚问:“他怎么了?”
  许任文声音急促:“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他淋了雨突然发高烧。屋里有急救药箱是不是,再晚点可能撑不住了。你能不能治治他?”
  许温岚摇头:“三里之外的城镇有医院,你们应该带他去那里。”
  廖哥扳起面孔:“我们没车赶过去,阿文说你是医生。”
  许温岚说:“抱歉,我不是医生。”
  许任文:“岚岚,我知道你不当医生了,但医术还是懂的,我们家有急救药箱吗?”
  “忘记了嘛,这里不是你的家。”许温岚想起病人,顿了顿说,“急救药箱在二楼,你们拿了就可以走。”
  廖哥吐出一口烟圈,大手往楼梯一挥:“扛他上楼。”
  许温岚说:“急救药箱可以拿下来,但我没同意你们上去。”
  廖哥问:“阿文,她不是你妹妹?”
  许温岚替他回答:“我爸过世之前,已经把他逐出家门了。”
  许任文脸上浮出一丝窘迫。
  廖哥摁灭了烟头,甩手扔在茶几上:“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但今晚我们必须在这住下,还有这个人你得治好他。”
  许温岚毅然回绝:“你们擅闯民宅,我会考虑报警。”
  三个男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气氛莫名的紧张,不知哪个字拉起弓箭上绷紧的弦。
  许任文连忙缓和氛围:“廖哥,我妹妹年轻,说话冲了点,你多多担待。”
  他又拽着许温岚的衣袖:“算哥求你一次,我们只是借住。”
  廖哥拉扯下嘴皮,勾起皮笑肉不笑的弧度:“阿文是你亲哥哥,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哥哥有困难哪有妹妹不帮的。放心,我们过会就走。”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的口气明显放软了。
  看在有病患的份上,她决定不再计较。
  矮个子扛着人上楼,放倒在客房的单人床上,雨衣熨湿了整张干净的床褥。
  “怎么不帮他脱下雨衣?”
  许温岚弯下腰替病人解开雨衣的扣子,扯开湿淋淋的雨衣,裹出一个颀长的成年男性,湿漉漉的褐色衬衫沾有斑驳的黑点,混合着泥土与雨水的气息。
  许温岚看清他的脸,愣了愣。
  眼前昏迷不清的男人,削长的脸戴着黑色防风头罩,连眼睛也被遮挡住,仅露出鼻子的两孔呼吸,还有紧抿的薄薄嘴唇。
  她正要扯开头罩,手腕被背后伸来的手扼住。
  廖哥沉着嗓音:“做好你该做的事。”
  许温岚:“他不露额头,我没法治疗。”
  廖哥朝矮个子努嘴:“撩起他的额头。”
  面罩头顶的部位被掀起,敞开男人饱满的天庭,肌肤因高烧而泛红。
  许温岚用体温表给他量腋窝,发现烧到39度的高温,对廖哥说:“他烧的很严重,又是昏迷状态,没法灌药只能输液,你必须带他去医院救治。”
  “很好办,我们带了药和输液器。”
  许温岚诧异地问:“你们去过医院?”
  廖哥脾气上来了:“别多问废话,赶紧给他输液。”
  许温岚冷着声说:“你急,你来啊。”
  廖哥磨磨牙,却没再吭声。
  许温岚曾经当过医生,对生命极其敬畏,要不是看有人病危,当场就撒手不干了。
  他们带的瓶瓶罐罐的药液,应该从小诊所捎过来的,为何不直接在诊所里输液?
  她往毛巾倒半小瓶酒精,覆盖在病人的额头,再翻找出可用的抗生素注射。
  廖哥在旁边等的不耐烦,指使矮个子在这看着,便甩门而出。
  屋内剩下三人,矮个子踱来踱去,时不时跺脚吐气,看似烦躁不安。
  她觉得他更像在害怕。
  许温岚摸下病人的额头,仍是一片滚烫:“一时半会烧退不了,需要用酒精物理降温,你过来脱他的衣裳,擦拭双手和双脚。”
  矮个子手拙的解开他的扣子,抱怨连连:“我他妈想歇歇都不行。”
  看这粗鲁不耐的样子,她不打算要他擦身了,决定亲自动手。
  横躺的虚弱男人,皮肤因发烧而泛红,分叉的长腿占据一大半的床,褐色的衬衫被解开分到两侧,露出赤露的胸膛,狼狈凌乱不失美感。
  他有着极耐看的身材,上半身呈黄金倒三角,肩宽臀窄,胸膛如被分割的丘原,肌肉形成一道道屯田,腹下三角地带微微凸起。
  男性荷尔蒙萦绕她的鼻尖,鼻腔不受控制的涌动热流。
  她继续沿着肩膀的线条擦拭,毛巾裹住富有弹性的二头肌,到突起的腕部,蓦地打住了。
  只见,一条血色的红线横在手腕上。
  是手铐或细绳勒过的痕迹。
  这个男人,无疑遭遇过捆绑。
 
  ☆、捆绑
 
  许温岚攥毛巾的手发紧,假装什么也没发现,继续擦拭男人修长的四肢,擦完后给他盖好被子。
  恰在这时,许任文推门进来,看了眼吊着的点滴,对许温岚说:“你先歇一会。”
  矮个子以为这话是对他说的,腾地一下翻身而起,笑呵呵的走出客房:“那兄弟你来换把手哈,我先找处地方歇着了。”
  许任文无言的笑了笑,讨好的说:“你也去休息下,我一个人来就好。”
  许温岚侧过身,面无表情的看他:“两年了,你还好意思回来,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许任文说:“车子在途中突然抛锚,恰好家就在附近就过来了。”
  许温岚问:“那个廖哥是什么人?”
  许任文回答:“廖哥是我朋友,我已经安排他们住客房,不会打扰你。”
  “朋友?哪里交来的狐朋狗友?”许温岚沉下脸,敛起眼皮问,“不要敷衍我,他们是不是你在赌场认识的?”
  许任文怔忪片刻,挠下后脑勺,讪讪地笑:“岚岚好聪明,廖哥是地下赌场的看场头子,那个叫胡飞的矮子是他的手下。”
  许温岚的脸往床上一偏:“躺着的那位呢?”
  许任文慢吞吞地说:“也是我们的朋友啊。”
  “你们会给朋友捆绑和戴面罩?”许温岚撩开被单,指着他手腕的血色勒痕,“这痕迹看得出他曾挣扎过,是不是你们干的?”
  许任文用力摇头:“这怎么可能,如果我们对他有歹意,会特地带他来看病吗?他确实被人捆绑过,不过是我们把他救出来的,你也知道地下赌场很乱,啥坏事都可能发生。他的脸被人泼过硫酸,露出来很吓人,所以一直戴着面罩。”
  说的挺像那么回事,许温岚虽然有点怀疑,但心底还是愿意相信一回,晾他的胆儿也不敢做出格的事。
  许任文看向墙壁挂的时钟:“都快十二点了,他由我来照顾,你早点回房休息。”
  许温岚确实困了,起身换下一瓶药水,抽出他腋窝的体温表,发现已降至正常体温:“滴完了记得换药水。”
  许任文殷勤地替她开门,撅起嘴笑:“别忘了,你哥我也会打针。”
  许温岚独自走在走廊上,忽然听到许任文所在的客房,传来门反锁的响动。
  她正诧异他的举动,眼余突然瞟到昏暗的人影。
  廖哥两腿交叠倚靠墙壁,指间夹着根点燃的烟,噙在嘴里深吸一口,再徐徐吐出,烟气恍如飘忽的白色鬼魅,在空气中化为乌有。
  他阴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流露警告的神色。
  许温岚嗅到呛人的烟味,轻咳一下,进入卧房后果断反锁上房门。
  她垂眸盯着门把,恍然地思量,她哥为何要反锁房门。
  他在里面做什么?
  ……
  许温岚先前没料到,廖哥打算在这多住几天,这惹起她极大的不满,第二天中午下了逐客令,请他们在蒙面人病好后离开。
  廖哥坐在餐桌上,吞咽许任文做的午饭,头也不抬的说:“这段时间不方便走,我可以给你点钱。”
  许温岚一口回绝:“我家不是宾馆。”
  廖哥往许任文一指:“可他是你哥啊,妹妹不听哥哥的话。”
  许温岚说:“我跟他早断绝关系了,留他一晚因为他还姓许。”
  廖哥哼笑,继续埋头吃饭。
  他想强占某个地方,需要给对方打招呼嘛,跟她说几句是给许任文面子。
  这三个都是大男人,一个女人怎么赶得出去,总不能真的报警吧,许任文好歹是她的亲哥。
  许温岚要许任文给说法,许任文敷衍的说,过几天他们就走,而且屋里那位的病还没好。
  许温岚眉心一动,问:“他的烧不是退了吗?”
  许任文说:“高烧是退了,可现在还昏迷。”
  “不带他去医院?我去看看他。”
  许温岚一提脚,就被许任文拦下。
  许任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和的说:“不用去了,我和胡飞在照顾,说不定晚上就醒来了,做哥不能总要妹妹累着。”
  许温岚拍开他的手,冷淡的笑:“妹妹我好感动。那你欠下的赌债,是谁曾经帮你担着呢?”
  许任文顿时语塞。
  许温岚翻了翻白眼,手插在裤口袋旋身离去。
  乃至两天后,他们三个仍未有要走的意思。廖哥还时常在湖畔边钓鱼,悠闲自在。
  病着的那位没出过屋门,廖哥却只字未提,仿佛这人没存在过。
  许任文和胡飞偶尔出入那间客房,待几分钟就很快出来。一天的二十四小时,这间房间的门必定是锁着的。
  许温岚有种很不妙的猜测,不过还要再确认一下。
  深更半夜,许温岚睡得很死,迷迷糊糊间,听到剧烈的碰响声,像床头柜被掀翻的声音。
  许温岚警觉地起床,掀开房门小小的一条缝,看见廖哥他们一齐走出蒙面人的房门。
  胡飞的胳膊左晃右晃,讥笑的说:“呵呵,力气还蛮大的,还敢反……”
  许任文锁上房门,打断胡飞的话,往许温岚房间看一眼:“嘘,小声点。”
  许温岚倏地阖紧门,背脊贴着冰冷的门板,凉飕飕的寒气从挨着的肌肤灌进体内。
  等他们三各自回房睡觉后,许温岚从衣橱底下的抽屉摸出一串钥匙。
  许任文以为自己偷到房间钥匙,却没想到她藏了一套备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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