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温岚说:“死之前,我应该有权利知道,雇佣你的那人是谁吧。”
廖哥松开手,轻哼一声:“你不是很会猜吗,那就自己猜猜看啊。”
许温岚选择默不作声。
“姓方的港仔在哪?”廖哥冷飕飕地问一句。
许温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方廖远还是方奕旸,很快想起他应该还不知道方廖远偷渡来了游轮,否则早就抓获他了。
也就是说,方奕旸没被他们抓住。
谢天谢地,她满心欢喜的想,只要方奕旸安好,她就无所畏惧。
许温岚摇头:“不知道,我跟他在大厅失散了。”
廖哥猛地凑近,呛人的烟味喷在她脸上:“你敢说谎,老子现在办了你。”
许温岚屏住呼吸,与他直直对视,一字一顿地说:“我实话实话。”
廖哥冷睨她寡淡的脸,突然没了虐待的乐趣,兴致缺缺地甩手离开:“等逮到你的未婚夫,准备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许温岚心思百转千回,只盼方奕旸平安无事。
现在她已经身陷囹圄,外面守着拿枪的劫匪,逃跑是不太可能,早晚会被廖哥弄死。
门外传来两个劫匪的对话:“喂,里面关着是好像挺漂亮的,要不咱们先尝尝鲜,反正大哥也想要我们办了她。”
另一个劫匪压低嗓音:“我先去,你垫后。”
“槽,凭什么你先?”
“要是大哥怪罪下来,第一个人受罚最重。”
“好好好,那你先。”
许温岚听着开门的声响,心底一阵瘆得慌,用力拉车捆绑的绳子,徒劳无望的想挣脱。
紧接着,进来的男人关好房门,暗沉的高大身影,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许温岚眼角微微湿润,屈辱地咬紧牙关:“你敢碰我一下,廖哥不会放过你。”
他忽然抬起手臂,手指摩挲她的眼角,指尖的一丝冰凉,在柔软的触碰下渗进她的肌肤。
她抬起下颌,微微张开小口,透过防毒面罩,想看清他的脸:“是你……”
男人低低笑出声,指尖从她的面颊滑到嘴角:“久等了。”
她咬一口他的指头:“可恶。”
☆、假装ox
劫匪耳朵贴在门板, 半晌没有动静, 猴急地拍拍门:“你还在干什么,会不会玩女人, 不动手我先上了。再给我拖时间,立马跟大哥告你一状。”
许温岚担心地想,对方手头有枪, 正面杠上会很危险。
方奕旸伸出修长的手臂, 突如其来的将她横抱起来,往绵软的大床一扔,高大的身形像座山似的压下来。
许温岚大吃一惊:“干什么?”
“干嘛, 当然是干你。”他平静的口吻像在询问,要不要跟他共进晚餐。
许温岚被迫埋在他身下,怒瞪那张黝黑的面具:“别碰我!”
劫匪听到两人的对话,呼吸粗重起来:“快上, 快啊……”
“别急啊兄弟。”方奕旸解下防毒面具,扬起冗长的下颌,右侧的嘴角挑起, “女人都是妖精变的,磨人得很。”
劫匪哈哈大笑:“赶紧治了她!”
许温岚眼前是宽阔的胸膛, 感受到男人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撕破的金色裙摆, 布料下一双奶糕般雪白的纤细长腿,微微分叉。
腿间的奶香,诱人采撷。
他目光滑过她的腿根, 低垂的眼眸如同炭黑,燃烧猩红的火光。
刹那间,她心脏碰跳,怕极了他。
方奕旸解开她手腕的绳子,在耳畔轻声说:“你不想装像点,我们就假戏真做。”
许温岚缓过神来,原来方奕旸在诓骗劫匪。
劫匪敲敲门,狐疑地问:“怎么又没动静了?”
许温岚抿了抿嘴,勉为其难的张口,像大病一场的呻.吟:“啊……不要……”
方奕旸别过脸,双肩微微抖动,疑似笑抽。
许温岚一肚子的火,摆脱捆绑后,呸了一口:“混蛋。”
方奕旸眉眼微弯,低声细语:“忍一忍,多叫几声。”
许温岚只能配合下去,“啊”的喊了声。
两人装模作样,磨蹭了五分钟,劫匪听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完事后,方奕旸给她盖上白色薄毯,亲亲她的面颊:“叫的真好听。”
许温岚的脸微烫,用脚尖狠踹了他一下。
明明还有别的方法对付劫匪,她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
方奕旸翻身而起,打开房门,放劫匪进屋。
“兄弟你不行啊,才坚持多久。”劫匪讥诮地笑,看到衣裳凌乱许温岚,两眼瞬时冒光,搓着枪杆欲.火攻心,“小宝贝,我比他时间长多了,要不要试试我的?”
全然没注意身后的方奕旸,手握成刀拍向他的颈动脉窦。
待劫匪眼皮一翻,昏死过去,方奕旸捡起他手拿的枪支,一脸认真的说:“等我们结婚,你就知道我实力了。”
许温岚整理衣裙,听明白他的意思后,难堪又羞恼:“你们男人只会想这种事嘛,现在该想对付他们。”
恰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挤了进来,面对方奕旸瞄准的枪头,吓得两腿打晃。
“老哥,是我啊,别开枪。”方廖远解下防毒面具,夸张地摆手,“我听说嫂子被抓来,特地赶来救她的。”
方奕旸听到他弟的声音,倒没多大的吃惊:“你小子来的刚好,现在混去船头的驾驶室,等我的命令再行动。”
方廖远一手指向自己,面露怯色:“你要我一个人去?”
方奕旸深以为然地点头:“其实我也担心,这状况你应付不了,要不你还是待在这好了。”
“什么嘛,这么瞧不起我?”方廖远立马拔高声音,挺胸昂头,“你弟明明很能打的。”
方奕旸笑了:“很好,交给你了。”
方廖远呆住了,原来大坑埋在这里,等他傻乎乎的跳啊。
“他们劫匪剩下十五个人,被虏获的嘉宾和船员一百零一人。”方奕旸顿了顿,“不能在大厅开枪。”
许温岚忽然想起,劫匪先前为迷昏成百名的嘉宾,在一层大厅灌入大量气态乙.醚。
在常温下,乙.醚是挥发性的液态,又是易燃物质。
所以说,大厅的地板全是乙.醚液体,不少的气态漂泊在空气,一旦开枪很可能会引起爆炸,整艘游轮都会被炸毁。
到时候,整条船上的人,必死无疑。
“我才十六岁啊。”方廖远驼着背,仿佛扛着一具大石头,有气无力地离开了。
许温岚心里清楚的很,对方奕旸而言,方廖远毕竟是亲生弟弟,要他混进驾驶室算低风险的任务了。
不知道方奕旸打算要她做什么。
剩下他们两人后,方奕旸拾起床上解下的绳子,给她的双手重新绑上。
打的是活结,一挣开就松。
“这是……”许温岚怔了怔,“你想继续伪装下去?”
方奕旸声音放柔:“乖,跟我走。”
……
电梯外巡逻的劫匪,发现许温岚被绑着双手出来,对戴着防毒面具的方奕旸喝道:“你带她出来干嘛?”
方奕旸回答:“这是老大的意思,雇主想要见见她。”
劫匪朝电梯一指:“那快点上去,雇主还在三楼。”
许温岚形如囚犯,被方奕旸逼进电梯,电梯门关上后,轻轻在他脚尖踩了脚。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雇主也在游轮?”
方奕旸笑着说:“我专门请了过来。”
许温岚皱眉:“原来你早知道啊。”
三楼的卧房被搜刮过,房门大开,唯独有一间是微敞的,能听到一对男女争吵。
可能对话极其隐秘,三楼的劫匪被支开了。
“你别忘了,白瑾瑜的事,是我告诉你的。没我一直阻扰的话,你的财产早被分割了。”
“你干了什么屁事,告诉我湖岛的事罢了,然后呢?还要我分钱给你,门都没有。”
“我能干什么?儿子根本不听我的话,还处处维护那女人。”
“当初白瑾瑜困在大陆,是你干的好事,现在怎么软了半截?”
“我……我也不想……”
方奕旸推门而入,压低嗓音说:“你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男人冷哼:“哦?就找到了。带来做什么,直接干掉,尸体丢去喂鱼。”
许温岚一步上前,绕过高大的方奕旸,与说话的男人直直对视。
“原来是你。”许温岚出乎平静的说,“我早该猜到的。”
白威安微愣,随即撅起嘴角:“知道是谁害死你的有什么用,打算去阎王爷那里告状啊。”
一旁的陈姨,嗤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很严重,本来想这章完结的,结果还差一章。
番外一章是回忆,一章是维特的。
☆、处理掉她
真相就在眼前, 许温岚心思流转, 捋动所有的头绪。
白威安,电梯女死者的男友, 曾在法庭对峙她的控方,居然是幕后黑手。
他提的白瑾瑜又是谁?跟自己是什么关系?与方奕旸一家有无瓜葛?
许温岚突然想起,她哥许任文跟自己说过, 他们的母亲姓白。
原来如此, 所有头绪都通顺了。
许温岚咧起笑意,直直看向白威安:“你样子还非常年轻,是不是我的母亲跟你的家族有关, 或许说,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白威安像掩饰似的,扶了扶眼镜,朝方奕旸努嘴:“现在给我射死她。”
“好啊。”方奕旸轻慢地说, 扛起手头的突击抢,对准白威安的头颅。
白威安大吃一惊,怒指许温岚:“你这是干嘛, 射死她啊。”
旁边的陈姨,看方奕旸身形熟悉, 即刻明白了什么:“Yancy是你吗?”
方奕旸解开防毒面罩,甩手一丢:“妈, 是我。”
白威安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将陈姨拉扯到身前,从口袋掏出小刀, 对准她的脖子。
“你敢开枪的话,我马上要了你妈的命,现在把枪放下。”
陈姨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微微打颤,向方奕旸求饶:“Yancy,听他的话,我不想死啊。”
方奕旸的手始终没有放下,平静地说:“我1妈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白威安喝了声:“你连你妈都不救?”
陈姨眼珠泛着泪光:“Yancy,你……”
方奕旸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开枪,也不会放下枪。”
许温岚能理解方奕旸,在这情况绝不能受制于人,否则他们都会死于非命。
当初她遇过相同的情况,许任文为了她付出生命的代价。陈姨是方奕旸的母亲,就算两人关系再僵硬,他肯定不会放弃她的性命。
白威安不敢拖时间过久,拾起茶几的无线通讯器,强拖着陈姨往门口挪。
方奕旸瞄准空档,扣下扳机,准确无误的射中他的小腿。
“啊……”白威安的腿部传来剧痛,疼得栽倒在地,无线通讯器从手里摔落,眼镜框也滑了下来。
陈姨趁此机会,掰开他的手腕,跑回方奕旸身边:“Yancy,救我。”
白威安朝地板啐了口:“船上全是我的人,你们逃得掉吗?”
方奕旸躬下腰,脚尖踩在他的伤口,笑意加深:“可是,你落在我手上啊,再不处理,你的腿就要废了。”
这一脚雪上加霜,白威安抱着伤腿,疼得惨叫连连。
“待会我给他通话,照着我的意思说,有个字不对,我一枪崩了你的脑袋。”方奕旸捡起无线通讯器,“命令他们,船开回维多利亚港。”
白威安别开脸:“他们不会听我的。”
“我数到三,你再不通话,我就扣扳机。”方奕旸用枪抵着他脑门,“一,二……”
白威安胸脯微微起伏,磨着森白的牙齿,在听到三的时候,终于拨通楼下的通讯设备,气若游丝地说:“喂,命令驾驶室,游轮开回维多利亚港。”
劫匪咦了一声:“老板,你声音怎么了?”
方奕旸用枪抵了抵他的头,无声的警告。
“我刚睡醒。”跟劫匪说完后,摁掉通话键,白威安额头溢出冷汗,朝许温岚那边喊了声,“替我处理腿伤。”
他是处心积虑害自己的人,许温岚当然不愿帮他。
陈姨刚才被他钳制,更不敢靠近一步。
方奕旸撕下布条,塞进他的嘴里,用绳索捆绑他的双手,拿起一把尖锐的刀烧热,还没等冷却,对准他的小腿刺了过去。
“唔唔唔唔……”白威安伤口愈发剧痛,惨兮兮地怪叫,闻到烧热的匕首,在肉里烧热的味道。
许温岚心中生出快意,当初她哥遭受割肉的痛苦,现在终于回转过去了。
回维多利亚港两个小时,白威安的嘴被捂住,半死不活的瘫在地上。
许温岚坐在靠床的沙发上,凝望大海。
陈姨显得焦虑不安,时不时看了眼白威安,又看了眼方奕旸:“Yancy,是妈对不起你。白威安的事,我没有参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