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恨你更想你——丁律律
时间:2018-06-16 09:19:26

  瞿逸斐常常带着她偷偷吸。
  没想到的是,瞿嘉从大学就戒烟后,他竟然一直有在花盆里放女士烟的习惯。
  “所以从你大学后,和他关系就疏远了。那冒昧问一句,你和瞿逸斐以前恋爱过吗?”
  “有过。”她细细吐了口烟。
  “咳……”女警员不自在的拢了拢衣领子上的耳机。
  那头监听的一干人等,除了陈皖南本人,都是一片尴尬。
  好像问的不妙。
  但看看陈皖南的表情,似乎也没什么异常,不过,当女警员进一步提问瞿逸斐是不是她初恋时。
  陈皖南摘下耳机,步出了屋子。
  而那头,瞿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句子,“算是吧。”
  “算是?”
  “不深刻的意思。”
  这回答不错。
  女警员松一口气。
  这场笔录时间超长,到结束时已经是午餐时分。
  讲句真话,如果瞿逸斐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米诺,女警员会很可惜瞿嘉与对方之间的那段青涩时光。
  不过,胳膊肘朝内拐,一个犯罪嫌疑人,哪能和陈皖南比?
  “瞿顾问。”女警员正了正色。
  “你说。”瞿嘉应声。
  “昨晚七点,陈队差点出事你知道吗?”
  话题跳跃的着实突兀。
  瞿嘉先是愕然,才是震惊,“什么?”
  “昨晚七点,陈队在市局门口,被人开枪射击,不过你别担心,对方挑衅意图明显,只是把他手里香烟打断了。”
  瞿嘉愣怔怔听了一会儿,心里想的是烟头在陈皖南手指间时,离他身躯是有多近,声音便微颤,“……昨天是我刺激了他。”现在十分后怕,“米诺有明显的反社会性人格。他杀人纯粹是出于对鲜血本身的爱好。他毁灭对手,为了乐趣和力量。他喜欢听到人们痛苦吼叫,喜欢看到自己出现在新闻中。我否定他定下的规则,说他幼稚,他会出现被抛弃的感觉,因而去战斗,只有鲜血能止住他的脚步。”
  在瞿嘉的叙述中,一个完整的米诺形象露出来。
  他不觉得他的组织存在是错误。
  挑衅破坏他的人,才罪该万死。
  杀掉霍连云,干掉周越,让内讧,自相残杀的局面形成,便可全身而退。
  可周越被警方拦了一把,在医院,有清醒机会。
  这是米诺最大的失误。
  只好再次动手。
  可这次动手,他走火入魔,把陈皖南捎上了。
  “为了使他的生活恢复秩序。他将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还会帮助对手来延长斗争,以从中获得更多乐趣。”
  瞿嘉唇瓣微抖,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陈皖南,成了杀人魔的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留过言,结尾一次性更上来。
但发现太艰难了。手里有存稿,就总要回头改,新章节根本无法产生。
一个月了。
新的评论,一个不敢看。反正暴击肯定在我心中的。无关看不看。
在此,继续说声对不起。
 
  ☆、倒计时
 
  米诺到底杀过多少人?
  记录在册有七起, 十一条人命。
  早在国内警方查他前,美国那边他就露了端倪。
  根据陆盛带回的资料, 这家伙在那边谋杀了一位富翁。死法看似单纯。坠崖。
  当时富翁和他的华人娇妻,一起到某地质公园骑行, 到了山崖围墙边,坐下休息。富翁提议坐在城墙上拍个照。娇妻欣然答应。
  意外发生在瞬间。
  富翁没坐稳,后仰坠崖而亡。
  而获得全部遗产的娇妻, 她曾经是来自中国的一名孤儿。
  很不巧。
  她的情夫,叫米诺。
  现在看来。
  这个资料有假。
  高傲如米诺,会做有夫之妇的情夫?
  可能性极低。
  ……
  “那个女人, 应该是他马仔。”
  “该女子与十八日晚上十时飞抵中国。目前下落不明。”
  “美方故意的?当时不抓人。跑到国内来, 浪费咱们警力?”
  “这么说伤感情。”这道声音明显来自外方,他激动的低嚷道:“大家都朋友。当时考虑米诺是中国人, 而且也正在国内。不如让他们聚首,由中方马首是瞻,来个一网打尽!”
  提议很好。
  高帽子戴的也好。
  可放在现实里。
  陆盛话一完,立即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白眼。
  “大过年的, 凭白给咱们加工作量,谁愿意了!”
  “嘿。”陆盛真是无语了, 压低音量, “有点国际爱好吗。”
  “滚。”有人不客气。
  “嘘!”
  黑压压的巷子,瞬时一阵肃静。
  风声。
  虫鸣声。
  远处,死水无波声。
  良久。
  “是一只猫。”
  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特警们,全副武装。
  几名便衣, 包括穿着防弹衣的陆盛。
  没有一个人发出嘲笑声。
  是只猫。
  这种高级别搜捕工作中,就是一声蛙鸣,引起大家惊防,都是正常的。
  接下来,错综复杂,一眼望不到头在哪儿的行进中。
  没有人再交谈。
  如果从gps地图上看的话,这些以火车站以中心点,方圆几公里扩散出去的警力一个个小绿点,像萤火虫一样,在城市里速行。
  儿女情肠,家长里短。
  通通不作数。
  在此时。
  性命,攸关。
  陈皖南没有多余的心思。
  安静的指挥厅内,大块屏幕云集,或展示各个路□□通,或是整个区域上方航拍影像,或是人来人往受惊的人们,在候车厅看到的大批警力。
  屏幕下方数字:下午4时11分。
  傍晚时分。
  “陈队,瞿顾问到了。”外面人声方落。
  陈皖南扭头。
  瞿嘉手里拎着一个东西走进来,她眼睛望到他时,自然的透出笑意,长发真的挺长的了垂在胸前位置,往下将到肚脐。她大学短发时远没有长发来的妩媚,更多的是精干,拒人于千里。
  “还没吃饭吧?”她手腕朝他抬了下,原来拿的是盒饭。同事们一起吃的那种。
  “你吃了?”陈皖南是有点饿,朝她走去。
  “一起。”瞿嘉拿了两盒。
  领她进来的女警,见人男女朋友间独处时光到,微笑着回避。
  陈皖南牵着瞿嘉的手,瞿嘉拿着饭盒。
  两人来到夕阳漫天的外面。
  是一处铁质楼梯。
  两层楼的高度,一根直梯往下,底下是一个运动场。一群人在打篮球。
  冬末,还是凉。
  饭盒打开,饭菜上飘了层冻住的白油花。
  陈皖南对这很习惯,语气寻常提到以前,“刚毕业那会当片警,每到节假日就被拉去执勤,记得有次灯会,结束时夜里一点,我们才吃上中饭。摆的太久,被油花包裹,难吃的要死。”
  “后来还是吃了?”瞿嘉肯定的道。
  “不吃怎么办。”陈皖南低声笑。
  瞿嘉也笑,想尝一下他的滋味,筷子刚掰开,没戳中饭,饭盒就被拿走。
  “等会儿。”他不由分说起身,拿着她饭盒进大厅。
  瞿嘉坐在铁质平台上,等了三分钟。他就热好了饭菜回来。
  说实话,这餐饭吃的挺有意思的。冻的有意思。
  篮球场上的人,却还是短袖短裤,嘶吼呐喊着。
  这让瞿嘉恍若回到大学时光,隔着铁丝网,看到他打球时的样子。
  “别小瞧我。”很轻的声音,飘飘忽忽仿佛被风吹散。
  陈皖南还是听到,他拧眉转头看她,夕阳下,瞿嘉的侧脸被划出一道柔美的弧度。她眼神并不柔。
  含着谁与争锋。
  “吓到我了。”陈皖南有模有样的用拿筷子的手掌,抚住胸口。
  “少瞧不起人了。”瞿嘉还是这句话。他态度不认真。
  “怎么敢瞧不起犯罪心理第一才女。”食之无味,他丢下筷子。
  “那你担心什么?”瞿嘉眼睛眯起,情绪明显波动。从前,她与他之间没少较量过,哪怕最初的在一起,也是由相互的无声,相互的交锋,相互的势均力敌而走到一起。
  现在,为何只有他能上场?
  陈皖南再次看向她眼睛,低声道:“你再厉害又怎样。担心还是担心。”
  瞿嘉无可奈何失笑,有好几秒种,笑声在夕阳冷风中飘荡。
  他沉默的看着下方的运动场。下颚紧绷。
  笑声逐渐收敛住。
  她的果断与坚持,衬的陈皖南极其婆婆妈妈。
  瞿嘉有点心疼,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热烈奔放是你,犹犹豫豫也是你。说实话,一开始我没看懂你,只知道太张扬,是我的菜。大学住在一起后,才晓得你多婆妈。出去玩,随手拎塑料袋,见到丢垃圾的人立即臭脸,然后上去捡。那天我真的好惊讶。你好像不觉得我们的约会被打搅,一路捡垃圾。我发现研究心理好有趣。你让我觉得,念这个专业,没白来。”
  “不是为他么。”陈皖南掏出一根烟咬嘴里,没点上,脸色几乎发青。
  早上,她说出那段与瞿逸斐的过往。
  叫他嫉妒的发狂。
  “是因他。一开始。”
  她这六个字,中间停顿的那下,让陈皖南没喘上气。良久,不在意的口吻,“还真是初恋?”
  初恋就初恋吧。
  没等她回答,因为不用回答,他心里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有一点陈皖南很介意,她口中从没有冒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用在喜欢,或者爱这个字眼上,原来是他理所当然的自信,现在却觉不自量力,瞿嘉像一本书,他晚来二十年才进入她生命,凭什么认为她以前都是空白的?
  男人的劣根性叫他自我折磨,“你曾经有多爱过……”
  “没有。”瞿嘉毫不犹豫回答。
  的确没爱过。
  不存在欺骗。
  她对瞿逸斐而言就是可悲的。
  那时候他像个试验品,如果她成功了,那就打破肢体接触恐惧症这个魔咒。
  可惜她试了,却没有。
  “如果当时接受他。就能阻止他的步伐。会少很多受害者。或者,在一开始,他出现在瞿家时,就认出他是那个少年多好。”
  “就算接受了,就算认出了呢?”陈皖南生气,“你这样,会让我产生我为什么要做警察,如果人心没那么坏,是不是就天下大同了?”
  “是。”瞿嘉毫无怀疑的点头,“你的缺点是重感情,而我就是心软。”
  “这都不是缺点。”他声线慢慢温柔。
  瞿嘉不敢看他。
  怕陷阱去。
  而脸颊上,却突地多了一曾温度,他唇瓣和他胸腔里那颗跳跃的心一样魅力四射,具有平息人心的功效。
  瞿嘉环住他腰。
  陈皖南转移到她耳尖上,吻了吻。
  “别担心。”
  “不会。”
  “呵。你肯定输。”
  “不会。”
  伴随着瞿嘉斩钉截铁的声音。
  陈皖南的胜负欲也被激起。
  剩下的晚餐用完后。
  天边只存最后一抹红。
  下班回来的热闹巷子里,各家灯火已然都点上。老百姓们并不知道,往深处走的那片破败区域里,今日凌晨就被大肆戒严了。
  “可能是演习。”老板姓茶余饭后这么谈论。
  这几年宁城治安太好了。
  哪有这种场面。
  倒是奥运会的时候,有过比这更严的。
  反正该睡觉,该打麻将打麻将。不受影响。
  瞿嘉站在一条巷子里。
  头顶上是一家人家还没收回的衣服。
  她抬头望望被电线,晾衣绳切割的七零八落的天空,夜色如暗兽来了。如二十年前,她出逃那夜。
  “从这个路口。是你画的那张地图的开始。”陈皖南的声音。
  “我知道。”瞿嘉对耳机里的他说。
  米诺会藏在哪个犄角里,他在考她。
  “我会先你,找到他。”陈皖南声音夹着风声。他们往不同的路线前进。
  瞿嘉脚步开始跑起来,她手里没地图,全在海纳百川的超级记忆王国里。
  “不会让你嬴的。”她对那头的人道。
  脚步越来越快。
  四周房屋迅速撤后。快到陈皖南回了什么她都没听见。心里却颤抖。陈皖南速度是什么样的,她领教过,可千万,不要先找到那个人。
  他会伤害你……
  “米诺——”
  肃杀的天空,锐利的女声。
  “我来找你了——”
  无人应答,夜色后撤。
  “不要伤害任何人……”
  瞿嘉全力奔跑。
  像当年,一样快。
  一样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眼眶微润。
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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