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穿成十三岁——徐渣渣
时间:2018-06-28 07:59:00

  崔瑾珠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崔丰玻,面上带着些少女的天真,笑问道:“我听人说那陆城怪奇怪的,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娶亲,是真的吗?”
  小赵氏也带着类似的神色看着崔丰玻,好奇道:“还有这回事?”
  “你们啊!”崔丰玻看着妻子和女儿如出一辙的天真烂漫,笑着摇了摇头,却仍旧回答了她们,“是有这回事,快四十的人了,无妻无子的,连陛下想为他指婚他都敢拒了。你们在外面可不许乱说。陆将军现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从陛下想让他接任北边两司便可见一斑。”
  崔瑾珠闻言,似是被满足了八卦之心,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如往常一般与家人言笑间用完了晚膳。
  晚上杨越之照常来看她时,便见她坐在榻上,怀里抱着那只小猫,却是一边跳着脚吃着一根——胡萝卜?
  “晚膳没吃好吗?要不要再喝点汤?”杨越之微促着眉头问道,不是很赞同地看着她吃这东西,她现在的胃本来就不好,晚上生吃胡萝卜指不定就要难受。
  崔瑾珠这时却是心情大好,只笑着回道:“我不饿,只是这东西吃着甜,怪好吃的。”当然用着更好,比如刻个小章什么的,实在是方便。
  “那也不能生吃,”杨越之看不下去了,上前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胡萝卜,却是直接丢进了自己嘴中,嚼吧嚼吧咽下后,还一本正经地评价道,“今年的萝卜味道确实不错。”比他以前吃过的都甜。
  崔瑾珠笑着看孙子在自己嘴里夺食,也不生气,放下猫,支着胳膊从榻上起来,将一旁的一个漆黑盒子放入了靠墙的柜子中。
  转头却是对他道:“你天天来我房里,我却是从没去过你那里。”
  杨越之几口将萝卜吃完,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慢慢扶上床,边回道:“那还不简单,下次休沐我便来接你,侯府里你想去逛哪儿都行。”
  “那倒不用。府里接了你三婶的帖子,正是邀我们过半月后去你家做客,到时候我就去你书房转转,看看你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崔瑾珠笑着说道。
  杨越之闻言,脸上有些抑制不住的笑意涌上,说道:“那我今日回去便要好好清理一番了,省得让你见到什么不好的。”
  崔瑾珠坐上床,笑着推了他一把,佯怒道:“你书房里竟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赶紧拿来与我瞧瞧!”
  杨越之便顺势倒在床侧,语声带笑地求饶道:“大人饶命,小人这便回去将它们烧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竟还蜷身抱头,一副躲避挨打的样子。
  逗得崔瑾珠笑倒在床,伸手狠狠拍了他一下。
 
 
第38章 
  笑闹过后,崔瑾珠又正色对他道:“我既已回了学里,你以后便不需再来教我念书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有事你也还可以再来找我。”
  那无事便不能来了吗?
  杨越之心里这般想道,嘴里却说:“你腰还没好全,我总是不太放心,白日里也不好一直来。”
  “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平日里也该出去与友人聚聚,不能老是与我待一处。”崔瑾珠笑道。
  杨越之便也笑着对她说道:“与他们也无甚好玩的,总也去些花楼而已。我又不爱上这种地方。”
  “那也可以去骑骑马、打打球嘛,你以前不是还胜过马赛吗?”崔瑾珠至今都还记得他那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那也成,”杨越之笑着道,“那休沐日咱们去郊外的庄子上玩吧,我猎些野味与你尝尝。”
  “行,你喊上你那些朋友,别忘了再请上褚三小姐。”崔瑾珠念念不忘地提醒道。
  杨越之闻言顿了顿,最后仍旧笑着应下了。
  “我今日本是要来接你下学的,却不料被申先生留下说了几句,来晚了。彼时见你与仲芳说话,不知他过来找你何事?”杨越之状若不经意地问道。
  “你不用来接我,家里自有马车马夫。你来了反而招人口舌。”顿了顿,崔瑾珠又说道,“沈小公子送了我几本书,其他也没什么了。”
  杨越之见她似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多问,只笑了笑,便与她聊起了别的。
  而第二日下学上马车前,崔瑾珠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感觉。
  没过几日,便到了杨三太太范氏的宴请日。这本是她入京之后的第一次大宴,宣告她正式进入京城交际圈。即便她丈夫失去了官职和勋位,她仍旧是平都侯府的三太太,现在平都侯府里唯一的女主人。
  杨家老三虽不是个有用的,三太太本人却甚是精明能干,人在辽东时,便不忘时时与京中各家联络感情,又仗着平都侯世子乃当今太后亲外孙的这点势,仍旧请到了不少贵妇人。其中便有内阁首辅梁家、沈阁老沈家、定国公褚家和镇国公陈家等高门大户。
  而崔瑾珠所在的专为小姐们准备的煊华阁中,也几乎有一半是她在女学中认识的人。
  杨家在这里招待小姐们的是三老爷家的两位姑娘,一位庶出的四小姐和一位嫡出的五小姐。
  “一个跋扈一个无能,”文瑛瑛坐在她身边对她咬耳朵道,“你待会儿小心些别惹上那个小的,刁蛮得很!”一边还很是眼馋的摸了摸崔瑾珠怀里的那只小猫。
  崔瑾珠却是没把她们当回事,扫了一眼零散坐于内外几进阁中的姑娘们,最后眼睛落在了穿着一身淡雅秋香色的褚曼上身上。而这时,褚曼霜却也正在打量她。崔瑾珠与她对视了一眼,便朝她露出和气一笑。
  褚曼霜却是面无表情移开了视线,并未做回应。
  “真是嚣张,”褚曼霜旁边的宋茜兰皱眉一脸厌恶地说道,“她竟然还敢挑衅你。”
  自从在那次上巳节里见过崔家六小姐之后,宋茜兰便秉着女人特有的直觉,对这个崔小姐起了莫名敌意。
  之后听说崔瑾珠抢了褚曼霜的心上人,她便自觉与褚曼霜同仇敌忾起来,这次来了杨家,很是自来熟地与她亲近。
  而一旁借了表姐程八小姐的光,才能出席平都侯府的蒋淑惠,也跟着讥嘲道:“你没见过她更嚣张的时候,众目睽睽下便与杨世子亲亲我我,七夕灯会中途便把人给拉走了。”
  宋茜兰惊讶道:“她真如此大胆?不怕影响自家名声吗?难道杨世子真会娶她不成?”
  即便是平日里说话肆无忌惮的蒋淑惠,说到嫁娶之事,也有些羞涩,但是这点子羞意并不能阻挡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还有更大胆的呢!我听说,那晚他们两人便是单独在花船上过了夜的,你说他们——”
  “好了,别说了。”程八小姐实在听不下来去了,看着褚曼霜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开口制止道,“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事情,你也好意思与人说。”
  “我这不是替褚三姐姐不值嘛!这崔瑾珠在平都侯世子面前搔首弄姿,引得世子爷连褚姐姐都不顾了,只一个劲围着她转。你说她怎么就还能那么不知羞耻,冲着褚姐姐笑得那般得意?我真是恨不得就过去给她几个嘴巴子!”蒋淑惠一脸恨恨道,完全没注意自家表姐越来越黑的脸色,“她之前还与沈家小公子勾勾搭搭的,简直是水性杨花,好不要脸!”
  “你说什么?她还真与我表哥有牵扯?”宋茜兰闻言却是大惊,没想到心中的隐隐怀疑竟成了真。
  “你不知道啊?今年元宵灯会那次,也是在聚贤楼,沈小公子便如前几日的杨世子般围着她转了!”
  “她、她怎么能如此——”宋茜兰闻言恨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是回想起了那日亭中她表哥醉酒后痛哭的样子,不禁又为他心疼起来。
  “你们说的是谁?”刚走近的杨五小姐一脸天真地问道。
  宋茜兰此时仍旧一脸愤愤,便把刚刚蒋淑惠说的那些原原本本地说与了她知晓。
  “原来她便是那个救了我四哥一命的崔六小姐!”杨五小姐杨文英看着坐在不远处正与人说话的崔瑾珠,面上带着些古怪笑意,缓缓说道。
  崔瑾珠在阁中坐了些时候,觉着腰有些酸,便想站起来去外面走一走。谁知人还没站起,却见到褚三小姐皱着眉头往她这边疾步而行,崔瑾珠被她的神色看得一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在一片惊叫声中忽觉天旋地转,竟是被她撞倒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腰上一阵剧痛!
  而此时,杨越之正坐于煊华阁对面融景阁中招待宾客,令他惊讶的是沈俾文今日竟也在。自从开年到现在,沈俾文便很少出门了,只闷头在家读书,毕竟全京城最好的先生便在他家中。
  而疯马事件之后,两人即便在外头碰上面,也都自觉避开对方,更是再也未上过彼此的门。
  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些事情,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人力不可挡。当初他还帮仲芳讨好过珠珠,谁能想到之后会发生这许多事,如今的他根本难以想象珠珠与别人在一起的模样,简直稍想一下便撕心裂肺难以忍受。
  想想真是造化弄人!
  杨越之正感慨间,忽闻对面传来了惊闹喧哗之声,他心中无端便觉一阵心慌,忙站起身来匆匆跑了出去。而原本就坐在门边上的沈俾文,动作比他更快地离开了众人视线。
  一时在座的其他人不明所以,却也有几人起身跟了出去。
  还未抵达煊华阁时,杨越之便已拦下慌忙往外跑的丫鬟询问。
  那丫鬟也是一脸惊慌道:“奴、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是崔小姐和褚小姐打起来了!五小姐让去找大夫!”
  杨越之闻言有些错愕,脚下顿了顿,之后加快了脚步向前跑去。当他匆忙赶到煊华阁门外时,却是看到了令他分外震惊的一幕。
  只见崔瑾珠拉着踉跄不稳的褚曼霜走到阁外的湖边,便是毫不犹豫一把将对方推进了湖里!
 
 
第39章 
  “你干什么!”程八小姐程嘉媛惊慌地想上前, 却是被吓坏了的蒋淑惠紧紧拉住, 不让她上前, 就怕崔瑾珠一个发疯便把她表姐也推进湖里, 毕竟,她可是个敢与疯马一拼高下的疯女人!
  “你快拉她上来!曼霜她不是想推你, 你没看到那丫鬟想往你身上泼热水吗?她是想救你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程嘉媛一边挣扎着想过去, 一边焦急地朝崔瑾珠喊道, 声音中已是带了哭腔。
  众人闻言才恍然大悟, 随后看向崔瑾珠的眼神越发不屑。
  杨越之站在那里愣神片刻, 之后便想上前去将人拉上来。
  刚走近,正蹲在湖边的崔瑾珠便回头喊道:“不许过来!”边说,边仍旧一手朝湖里伸着,竟似是正将褚曼霜的头往水里按。
  杨越之脚步一顿,便加快了上前的脚步。而比他来得更早一步的沈俾文, 此时却是从另一边冲了过来,将杨越之狠狠一推,竟是听从了崔瑾珠的话,不许他去救褚曼霜。
  众人看着这一幕,既是着急于褚曼霜的命悬一线, 又被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烧得兴奋不已。
  有人还在心中感叹, 世上竟还有沈小公子这般的痴情人,便是心上人想杀情敌, 他都愿意做帮凶。不禁对崔瑾珠升起了些莫名崇拜。
  而这边杨越之却是又急又怒, 他本身是练过武的, 可实在没想到沈俾文一个文弱书生,冲动起来竟也这般难缠。
  “沈俾文你疯了!”杨越之怒道,“还不快让开!”
  “你才疯了!”沈俾文仍旧死死缠住他,不甘示弱的吼道,“你没听到不许你过去吗?”
  杨越之简直有些怒极反笑,狠狠抓着对方的手,扯又扯不下来,又实在下不了狠心将他弄伤,毕竟一个文人的手,坏了就要命了。
  于是他便只能对他急道:“你糊涂!这种事情怎么能听她的!”又转而对身后跟上来的几人喊道,“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去救人!”
  “不许过去!”沈俾文牢牢抱着他的腰,脸挤在对方背上都变了形,闻言却是急得大声怒骂,“珠珠为你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你竟还不相信她的为人!枉费她对你的这番深情!你个蠢货!”
  刚往前走了几步的人听罢又有些疑惑和犹豫,而杨越之已是愣住,渐渐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崔瑾珠。
  崔瑾珠却是半跪在那里,转头对他们无奈道:“还不快喊丫鬟过来帮忙,我腰都快断了。”
  崔瑾璮这时才回过了神,赶紧上了前去,才发现崔瑾珠却是一直死死拉着褚曼霜的手不让她下沉,而褚曼霜整个身子和半张脸都浸在湖中。
  她立马上去接过了褚曼霜的手,崔瑾玞这时也上了前去帮忙。
  终于脱出手来,崔瑾珠一手托着腰,皱着眉头缓缓站起身来。
  杨越之见状便想上前去扶她,却又被她喝止了。
  “别过来。”她边忍着疼痛直起腰身,边对他嘱咐道,“屏风,斗篷,一个近一点、干净暖和的房间,再在房里准备一桶冷水。叫专治烫伤的大夫来。”
  杨越之闻言,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回头吩咐了刚刚赶到的内院总管祝远,另又细心交代派人去崔府将两位大夫请来。
  一通忙乱过后,半躺在平都侯府离湖最近的院中榻上,崔瑾珠想着今日原本的计划,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而这件事的后续,还远没有结束。
  “那丫头找到了,她匆忙间竟是跑回了下人房里上了吊,被找到时已是咽了气。”内院管事祝远躬身对站在前一进院中的杨越之道。
  “继续查,查不到的,今日所有阁中仆役全部杖毙。”杨越之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
  祝远走后,他仍旧默默立于原地良久,面色阴沉,一动不动。
  最后反倒是替褚曼霜医治烫伤的韦太医先出来了。
  “褚三小姐的伤,先期处理得很及时。等伤口温度再下去点,抹上我的烫伤膏药,半月内必好。至于疤痕,脸上那部分伤面小,应是不会留疤的。身上那部分,多涂点我的玉肌膏,褚小姐还年轻,涂上几年,也就好了。”韦太医说完,留下膏药,便走了。
  而等到唐、吴两位大夫处理完崔瑾珠的腰,从正屋出来,他又急急询问了崔瑾珠的伤情。
  “内腑问题不大。”唐大夫说道。
  “腰不太好。”吴大夫皱眉说道,“那一摔有些重,后来又是跑又是蹲着使劲,伤上加伤,能恢复,但恢复情况恐怕——不会太好。”最后,吴大夫摇了摇头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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