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穿成十三岁——徐渣渣
时间:2018-06-28 07:59:00

  杨越之将人分了两队,他自己带来的人加上梁绝和沈俾文为一队,卫荣轩带着之后上场的几人与杨越之剩下的人手为另一队。
  本来这场球赛合该只是场友谊赛,玩乐一下就好。可是谁知一开场杨越之便气势汹汹,骑着马在场上横冲直撞连下几分,而后这边与队友们配合默契连连得分,包括沈俾文都给他递了不少球,直把对方压得喘不过气来。有一次他更是把卫荣轩逼得差点撞到围栏被马甩下来。
  一场球赛打完,球场周围的人看得心惊动魄,他们却打得酣畅淋漓。只是几名对手下场时却在抱怨以后再也不打杨越之的对家了,打得一点意思都无。
  崔瑾珠在场外看着他骑在马上动作却肆无忌惮,实在看着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便被马儿甩下来。直到打完她才松了一口气,完全没能领略到看球赛的乐趣。
  卫荣轩整场球赛都在被针对,根本没能发挥出实力来,他下了马才有空擦了把汗,心中却疑惑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个活阎王。
  等到他走到围栏边,王琬婷已是走过来递上了帕子替他擦汗,边与他说道:“表哥,这世子爷显见地对你有敌意,你以后要小心了。”
  卫荣轩避开了她的动作,接了手帕正要自己擦,便听闻依旧骑着马立于场中的杨越之对他大声说道:“卫公子,你身边这位美娇娘是你表妹?”
  卫荣轩不知他所为何事,只能朝他拱了拱手道:“世子爷,您说得没错,确实是我表妹。”
  杨越之闻言便勾了勾嘴角,又问道:“你表妹年芳几何?哪家女儿?可许有人家?”
  众人听得他的问题,转头瞧了那王琬婷一眼,看到她一副妇人打扮,很是奇怪杨世子这般问话。
  卫荣轩却有些尴尬地不知如何回答这问题,只能含糊说道:“我表妹已有人家了。”
  “哦?那不知是哪家有如此幸事,能娶得这般美娇娘。”杨越之挑眉朝他笑了笑,笑容中却明显带上了些恶意。
  王琬婷在众人的眼神下便觉不自在,现在被他这般一笑,心中更是难堪,她微红着眼扯了扯卫荣轩的袖子,小声与他道:“表哥,我们回去吧。”
  卫荣轩看了她一眼,转过头皱眉对杨越之说道:“杨世子,下官不知在何处得罪了您,您便大人有大量,宽容则个。”说着,又朝他抱拳拱手。
  杨越之闻言便冷冷一笑,将手中的球杆狠狠往地上一掷,球杆立刻便插入了土里,稳稳立在了地上,随后他便又笑了起来,对卫荣轩道:“卫公子,你当年也是个二甲传胪了,想必四书五经样样精通,那我便问你个问题,如何?”
  卫荣轩谦虚道:“杨世子过奖了,您说!”
  “这有户家人,为儿子定了个官家小姐为妻,妻子还未过门,便不与亲家相商偷偷又抬了个教坊司出来的作偏房,如待正妻般堂而皇之带到外边游玩,口中却以‘表哥表妹'相称。你说这家人,到底是有礼还是无礼?”杨越之说完,还朝那王琬婷又勾了勾唇满含恶意地一笑。
  众人听了却是一片哗然。其实纳个表妹这种事,在京中实不少见,带出来玩的,口中喊个表哥表妹的,要是没被人挑破,也只是个情趣。只是第一正妻还未过门,第二竟还未与亲家通气,那便实在有些过分了。再结合上面的言行,就是完全不把亲家放在眼里,这门婚事可真够糟心了。
  荣轩此时已是沉下了脸,将王琬婷往自己身后一拉护住她,又抬头对杨越之道:“杨世子,请您口下留德。”
  “有些人不行德事,竟还要人口下留德。”沈俾文换回了衣衫,听闻此言,便出言讽刺道。
  “谨安也只是说了事实而已,这便就是口下不留德了?那做出此事的人,该是如何失德啊!”梁绝摇了摇扇子,一脸世风日下地感叹着。
  杨越之看着卫荣轩僵硬的表情,却又是哈哈一笑道:“卫兄不必如此神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王家表妹如此颜色,连我看了都不禁心动,更可况是与之日日相对的你了。”
  说着他又朝卫荣轩身后的王琬婷盈盈一笑,口中却道:“不过我家也有一小妾,身姿婀娜,颜貌昳丽,还跳得一曲好舞,不比你的王家表妹差,你看等你玩腻了,我与你换一换可好?”
  说完他便不顾卫荣轩已经完全黑下来的脸色,骑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也被他引逗得对那王琬婷连连侧目,直把她看红了眼。
  卫荣轩蹙眉看着态度嚣张的杨越之,心中却无奈不能真拿他如何,只得转过头去将王琬婷护在身侧,带着她匆匆离开。
  见他带着一身狼狈离开,杨越之才终于满意了。他脸上带着还未散去的笑意,下马走到正转身准备离开的崔瑾珠身旁,一脸得意地开口问道:“如何?”
  崔瑾珠却只瞥了他一眼,并不作答。
  一旁的沈俾文却说道:“我看这卫荣轩与那王家小姐,虽不一定如传言般情根深种,那必也不是当作一般妾室对待的。”
  崔瑾珠闻言点了点头道:“至少是表兄妹情义深厚。”
  “我看你也不需如此担忧,若是真想让你姐姐安心嫁入卫家,我们有的是办法将那表妹处理了。”梁绝在一旁开口道,“一个女人而已,何须如此费心。”
  崔瑾珠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却并未接话。此事还不到用这般手段的地步,真要处理,也要以后二姐姐嫁入卫家,那王姨娘兴风作浪,她才会插手。
  她在一边想着心事,另一头刚得了崔瑾珠一个笑脸的梁绝,却立时又遭遇了两道死亡射线,他微微愣神,脚步一顿,便落到了几人身后,脸上却依旧带着茫然神色,小声朝身边的魏姜问道:“我怎么了我?我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
  魏姜却是淡淡一笑道:“你看,我便从来不在崔六小姐面前搭嘴。”
  梁绝一脸的不可置信道:“说句话都不行?”
  魏姜却是对他摇了摇头,笑而不语。心中却想着,您这哪里只是说句话啊,我看您这都快要赤膊上阵加入战圈了,前面两人怎可能看不出来。
  一边想着,一边又觉得无奈。这梁公子也是吃了饭没事干,闲的。前面两人为了崔六娘挣得你死我活,那也是因为崔六娘在他们心里已是生根发芽拔不掉了。他倒好,这种事情都要凑热闹,小心再凑出颗种子来,到时候可有他哭的了。
  之后杨越之依旧厚着脸皮在崔瑾珠和沈俾文身后跟了一天,直到将崔家人送回家,才又与沈俾文一起扯着梁绝的领子将他拉到一边,两人一边一个地开始训话。
 
 
第66章 
  “你以后离珠珠远点, 要是再敢靠近她一步,不——一丈内, 我便把你将那《夜色水月天》烧了个破洞的事告诉你爹去!”沈俾文一脸凶恶地警告他道。
  “也不许再与珠珠搭话,”杨越之也恶狠狠地说道, “否则, 我就将你那外宅给你送进梁府去。”
  梁绝还未消化完沈俾文的威胁,便一脸震惊地看着杨越之, 问道:“你怎么知道我——”
  “原来你还有外宅啊!”沈俾文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感叹道。
  “有又如何?你那华菱的肚子也该生下孩儿来了吧?是儿子还是女儿?怎么说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应该拿出点礼意思意思啊!”梁绝并不当回事地反击道。
  “臭不要脸的,你赶紧给我滚滚滚!”沈俾文心烦地将他推开, 并不打算回应这个话题,转而又警告了他一番之后, 就上马离开了。
  梁绝见碰了一鼻子灰,便觉无趣,又缠了杨越之要去他府上玩,“自从你将那凌雪赎出来之后, 我就再也不曾见过跳得那般好看的舞了,今日正好有空, 咱们就去你那里乐一乐。”
  杨越之见甩脱不掉他, 便只能带他去了他的别院。
  “怎不把她放你府里, 这大老远地来一趟还得穿半个城,等到了地儿兴致都没了。”梁绝骑在马上嫌弃地抱怨着, “你又不是我, 府里你最大, 何需如此麻烦。”
  杨越之听了不禁翻了个白眼, 抓了插在马头边上的芍药就往他身上砸,“闭嘴!谁像你,一天都离不了女人!”
  梁绝哈哈一笑接住了那花,反手便插在了自己头上,而后道:“好好好,你不用女人,你厉害!”说着,还贱兮兮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一行人笑闹间便到了那宅子,凌雪得了消息,满脸惊喜地迎了上来,待看到他身边还跟着几位公子,才似有些惊疑不定地停住了脚步,立在一边不敢再上前。
  杨越之却直接对她吩咐道:“叫人整一席宴来,再喊几个人来助兴,你也过来。”
  凌雪得了吩咐,低眉顺眼地行了礼,便躬身下去了。
  待酒至半酣,一群人却又说起了旁的事。
  “这次上巳节,褚家的人都没出来啊。”有人提起话头道。
  “褚家是真的没落了,堂堂国公府,竟也败落得这般快。”李梢桦感叹道。
  “褚家两个儿子出去几个月,真正是天高任鸟飞啊,户部的银子哗哗地花出去,却不见一场大胜。”梁绝半眯着眼睛侧躺在席位上,懒洋洋地说道。
  “他们家要是懂得收敛,也到不了这地步。”杨越之淡淡说道。
  “怎么?你不打算拉他们一把?”梁绝转头看向他勾唇笑道,“毕竟你和褚小姐还有那么点情分在,总不能看着他们死吧?”
  杨越之现在最反感别人提起这个,脸上不悦神色立现,不客气地道:“你当初还写过不少赞美她的诗呢,怎么现在也没见你如何英雄救美啊?”
  “哈!我那不就是凑个热闹吗?哪像你,当初表现得那般情深义重,现在转过头却见死不救,哎,果然郎心如铁啊!”梁绝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是我对我们家阿姝好,要啥给啥,连她爹娘都照顾到了。”
  “是啊,连她妹妹都没放过呢。”杨越之在一旁冷笑道。
  一旁魏姜闻言将口中的酒一口喷了出来,靠在一边哈哈笑道:“一双姐妹花,梁公子艳福不浅啊!”
  其他几人也跟着调笑起来。
  “咳!”梁绝尴尬讪笑,转而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倒是你魏世子,你都这年纪了,是不是该娶亲了啊?人家谨安是求而不得,你这又是为何?”
  魏姜闻言却是又喝了口酒,笑笑并不作答。
  杨越之放下酒杯瞥了他一眼,却是转而说起了别的事。
  一群人饮酒作乐到夜里,杨越之派人将半醉的梁绝送到他的外宅那,转身却把魏姜留了下来。
  将他带到书房,两人坐下饮了口丫鬟送上来的醒酒茶,杨越之才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想娶褚曼霜?”
  魏姜闻言一愣,随后便赶紧否认道:“不是,我从不曾起过这念头!”
  顿了顿,他才又补充道:“我那继母一心想让我娶她娘家侄女,我并不乐意,便找了外祖家说话,现在她便撂了挑子,什么也不管了。”
  杨越之点了点头,转而又道:“那你也不能就这样拖下去,到时还是让你外祖家给你相一门亲事吧。”
  “我打算过段时日便请旨到辽东那边看看,婚事便以后再说吧。”魏姜将自己的打算说与杨越之道。
  杨越之闻言便皱起了眉头,他捏着杯子转了会儿,才道:“辽东都指挥使薛明杉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要是想历练,便去大宁吧。”
  “我去大宁做甚?我便是冲着那薛明杉去的。”魏姜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道,“这枚钉子,总要有人替你拔去的。”
  杨越之与他对视片刻,思忖良久才道:“我与你说一门亲事,等你成亲之后便带她一起过去。到时你将她放在那儿,也不需担心她的安危了。”
  魏姜愣愣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
  “如果你想娶褚曼霜,那我也能为你把她说下来。”杨越之看着自己这儿时好友,总归还是心软地说道。
  魏姜听闻此言才反应过来,却是莞尔一笑道:“褚家到了如今这地步,已是不能再留,我又如何能娶她为你留下隐患?少年人的心思,转眼就变,你实不需如此放在心上。”
  杨越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靠在榻侧想了想,又抬眼问道:“你看崔二小姐如何?”
  魏姜想起崔家那位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二姑娘,对她的印象倒也不坏,于是朝杨越之点了点头,调侃地笑道:“那以后——咱们便是连襟了!”言谈中倒是丝毫不曾把她现如今的那门亲事放在心上。
  杨越之闻言也笑了,放下茶杯站起了身,拉着他一起去了里间洗漱,晚上又与他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而另一边崔瑾璮那日接到崔瑾珠的信,却并未将此事告知季氏。直到上巳节杨世子调戏卫家小妾的事传扬开来,季氏才得知了此事。
  她一脸震惊地将此事与崔家大爷崔丰珉说了,两人稍一商量,便匆匆赶往卫家质问此事。
  此时卫家卫辉才知晓,妻子竟是不曾与崔家相商便办下了此事,他赶紧拱手向两人致歉,又说到王琬婷,“我内人这侄女是个安分人,把她放在家里你们大可放心,绝不会生事。以后我们小二也不会再纳妾,您大可安心将闺女嫁进来,我们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季氏听他话里话外却是对那王姨娘很是袒护,言语中依旧以侄女的名分相待,可见那王姨娘在家中的地位。她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道:“可容我们见一见这王姨娘?”
  卫辉闻言却是转头看向妻子王氏,王氏此时也是一脸羞愧,可是一提到她的侄女,她便又迟疑起来,略略想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我那侄女刚刚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事,心绪还未调整过来,实在不适合见客。要不,等以后崔二小姐进了门,我让她再给你们敬茶?”
  她话刚说完,卫辉立马喝住了她,可是为时已晚,季氏一脸愤怒地起了身,与崔丰珉一道离开了卫家,当日便把卫荣轩的庚帖送了回来又要回了崔瑾璮的庚帖,再不提婚事。
  待卫荣轩得知此事,冲入正房,崔家两夫妻早已离开,他只见到了一脸恼怒的父亲,和正在抹泪的母亲。
  “我实不是故意说错话的,”她还在地头对丈夫解释道,“我只是太过羞惭,但又不能让琬婷这般来见他们,我实在是怕他们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让琬婷难堪。便只想着等崔二小姐进了门,事情多多少少过去了些,他们的气也该消了,再让他们见见琬婷,两边也都能有个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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