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佩玖在他怀里,紧张的看着他,正欲在说些什么,却见姜灼风忽而一笑,附身将她抱起,而后笑着道:“陪我去沐浴。”
说着便抱着程佩玖进了净室。
进了净室,程佩玖完全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抱进来,她手臂搭在姜灼风肩上,只得不安的说道:“我沐过浴了。”
姜灼风自是知道,将她放下,张开手臂,故意道:“我知道,我喝多了,你帮我脱衣服。”
程佩玖咬着唇,羞红着脸帮他将衣衫一件件脱下,直到只剩下中裤,姜灼风精瘦的身材全然出现在程佩玖眼前,程佩玖头低到胸前,委实是下不去手去拉他中裤上的束绳。
姜灼风见她不好意思,便没故意为难,故意道:“既然夫人不帮我,那我只好不脱了。”
说罢,便穿着中裤直接钻进了水里。
“哎!”程佩玖忙伸手阻拦,然而姜灼风已经进了浴桶里,中裤湿透。
姜灼风见她神色紧张,抿唇一笑,在她手未收回前,一把握住,往前一拉,顺势将她抱进了水里,一时间水花四溅,她尚未来及出声,转瞬便被姜灼风吻住了唇。
轻薄的衣衫湿透,紧贴在身,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姿。
他的吻似火焰一般几欲将她融化,只觉眩晕又不真实,不知过了多久,姜灼风放松开她的唇,在她耳畔笑道:“你衣服都湿了,我帮你脱。”
说罢,将她湿漉漉的衣衫脱掉,扔去了外头,而后拦腰将她抱进了怀里。
坐进他怀里的刹那,程佩玖明显一惊,他竟不知何时已经脱了方才带进水里的中裤,一时程佩玖更加脸红,呼吸都重了不少。
姜灼风自是不会在水里与她共度洞房花烛夜,强忍着心头的渴望,只将她吻遍,程佩玖不会知道,姜灼风心里,藏着多少对她的想念与爱。
这绵长却始终没有下一步的亲吻,对初次与他亲近的程佩玖而言,宛如灼烧心灵的刑罚,期待中藏匿着万分的忐忑。
一直到水凉下来,姜灼风才横抱着程佩玖出了净室,往卧室走去。
路上,程佩玖不安的用手遮挡自己的身子,在他的目光下,满是无处遁形的羞涩。
姜灼风看着她却一直在笑,也不知再笑什么。
走到塌边,姜灼风将她放下,随后方才是那如暴雨来袭的热烈……
送走宾客后,看着姜灼风被送回濯风堂,姜灼华才回了耀华堂。
方才前院万分热闹,这会儿回到耀华堂,周遭忽然安静下来,莫明显出几分寂寞寥落来。
自新娘过门后,叶适便一直呆在耀华堂没有出去,前院里推杯换盏,言笑晏晏,耀华堂却只有他一人,安静如斯,宛如等着丈夫归来的小媳妇儿。
一直到很晚,楼下才传来姜灼华的脚步声,叶适唇角挂上一丝笑意,放下手里的话本子,走到楼梯口去迎她。
姜灼华刚踏上台阶,便见叶适含着笑,在上面楼梯口处,附身看着她,关怀道:“是不是累坏了?”
他的面容在屋里昏黄的灯光下看的不甚清楚,却不知为何,扫去了姜灼华心里方才那热闹过后生出的寥落。
无论多晚回来,屋里都有个人在等自己的感觉,其实还是很好的。
姜灼华抿唇一笑,不由向他伸手:“拉我一把。”
叶适微微一愣,忙伸手将她的手握住,拉她上了楼梯。
姜灼华身上有薄薄的一层酒香,夹杂着她身上的胭脂香,显得万分醉人,叶适心头不由一荡,呼吸一瞬间急促。
上了楼后,叶适自觉地松开了她的手,姜灼华不由失笑,走过去在贵妃榻边坐下,而后对叶适道:“你也过来坐。”
叶适走过去坐下,给她倒了杯茶,问道:“今日来的客人多吗?”
姜灼华边伸手捏肩,边点点头:“大多是哥哥的同僚,还有程家的一些客人。”
叶适见她捏肩,离座起身,走到她身边:“我来。”说着帮她捏起了肩。
姜灼华明显身子微僵,而后将他的手取下,道:“怎好叫你来,喊桂荣来即可。”
“就让我来。”叶适不依不饶,姜灼华只好依了他。
他捏肩的力度正好,不重不轻,甚是得姜灼华的心,她忽而笑笑道:“人有时候很奇怪,能敌得过狂风暴雨的摧残,却不见得敌得过细水长流的渗透。”
这话说得突兀,叶适微有些不解,问道:“此话何意?”
姜灼华笑笑,没回答他。过了一会儿,对他说道:“咱们睡觉吧,明早还要见新娘子。”
说罢,边各自梳洗安睡。
第二日一早,姜灼华和叶适早起,梳洗妥当后,叶适独自留在耀华堂,姜灼华则去了濯风堂拜见嫂子。
昨夜恩爱非常,经了这一夜,俩人俨然已是一对恩爱夫妻,在卧室里,程佩玖帮着晨起的姜灼风束腰封,姜灼风则将她的发簪□□,拿在手里看看又给她戴回去,惹得程佩玖无奈地锤他肩头。
姜灼华到的时候,姜重锦已在濯风堂门口等她,而后姊妹俩一起走了进去。
姜灼风和程佩玖正好从卧室出来。
见到程佩玖的刹那,姜灼华唇边便起了笑意,嫂子眉眼间分明什么都没有,却不知为何,叫姜灼华看出一片桃色,宛如见到初次成婚时的自己,看来是很喜欢哥哥的。
姜灼华笑着上前见礼:“拜见嫂嫂。”
姜重锦亦行礼拜见。
程佩玖目光落在姜灼华面上,不由微微讶然,眼前的女子,除了眼睛,其余和夫君长得极像,只是脸庞线条更加柔和,不似夫君那般分明。
想来,这位便是夫君的胞妹姜灼华,传闻中的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名副其实。
而另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想来就是庶妹姜重锦。
许是姜灼华与夫君样貌相似的缘故,爱屋及乌,程佩玖心里不由生了亲近之意,上前亦跟两个妹妹见了礼,而后相互奉上早前备好的表礼。
四人一起在椅子上坐下,姜灼风命了厨房传饭,姜灼华笑着道:“嫂子,咱们府里没有长辈,规矩也少,以后你大可随自己心意来,不必拘谨。哥哥习武之人,小事儿上不留心,还请嫂嫂日后多多担待。”
程佩玖知道姜灼华是个养男宠的,心下虽有亲近之意,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姜灼华打交道,笑着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担不担待的话。”
姜灼华顺势接过话,尽量和程佩玖走亲近,对姜灼风道:“哥,你可算娶了个嫂子回来,日后府里的事,我可就放手不管啦,都交给嫂子。还请嫂子万万别扣我的花销。”
姜重锦忙赞同:“还有我的,我的。”
几人闻言笑了起来,姜灼风伸手凌空点一下姜灼华,对姜灼华道:“你嫂子才刚进门,还不熟悉,你别急着当甩手掌柜。”
姜灼华微微挑眉,道:“哎,这就向着嫂子了。府里总共也就我们几个人,没多少事儿,放心吧,我会帮着嫂子的。”
一起吃过饭,姜灼华兄妹三人带着程佩玖,在府里转了一圈,各处都熟悉了一番,最后一同去了姜灼华的耀华堂。
进了耀华堂,姜灼华对程佩玖说道:“这是我的住所,哥哥不在的时候,嫂子若觉无趣,大可来这儿找我。里边儿请。”
叶适坐在楼上,从窗户里看见一行人进了院中,微微一愣,自己要以什么见姜灼风的夫人?男宠吗?会不会给姜灼华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
正犹豫间,几人已经上了楼,叶适微微叹气,总归是他们家里人,自己还要在姜府呆很久,总不能一直避着。
待四人进屋后,叶适上前给程佩玖行礼:“见过姜夫人。”
程佩玖回了礼,心知兴许是姜灼华的男宠,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得求助似的看向姜灼风。
姜灼华率先走到叶适身边,说道:“这是我养的乐师,姓柳。”
程佩玖这才称呼:“柳乐师。”
姜灼华引了几人围桌坐下,她怕嫂子心里有疑虑,有些话迟早得说开,于是对程佩玖道:“我的事,嫂子大概也听过一些。嫂子若是不习惯,大可不必理会我,只管跟哥哥好好过日子便是。”
程佩玖闻言一愣,之前害怕姜灼华不好相处,但万没想到,她率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明显是顾忌她的感受,这叫初入姜府的程佩玖心下倍感温暖。
程佩玖这才算是放了心,少了些许客套,多了几分真心,对姜灼华道:“妹妹既然直言,那我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嫁他前,你的事我便清楚,若是不喜,自会拒绝这门亲事,妹妹的日子如何过,妹妹自己决定便是。之前只是担心与妹妹相处不好,现下倒是一百个放心了。”
听罢这话,姜灼华这才算是放开了自己的性子,赞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嫂嫂看得开!”
叶适不由失笑:“听闻姜夫人家中经商,跟着父亲,阅历自是丰富,眼界当然与旁人不同。”
听闻叶适此言,姜灼风忽地想起一桩是来,终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己一直关心的事:“对了夫人,你爹那边,是不是希望我官能做大些?”
第76章
姜灼风话音落, 程佩玖微微一愣,姜灼华蹙眉, 指尖点了点桌面, 对姜灼风道:“哥, 怎么说话呢?”
姜灼风这才反应过来, 话问的太直白了, 他忙伸手, 自打了一下嘴巴。
程佩玖见此失笑, 而后微有些羞涩的瞥了姜灼风一眼, 这才说道:“无妨。日后要在一起一辈子, 他便是我最亲近的人, 若跟我说话, 还藏着掖着不直说,猜来猜去的, 相处起来得多累。”
姜灼华闻言亦笑,这话倒是没错,两个人在一起, 本也就是去伪存真的过程, 便笑着赞道:“哥哥能娶到嫂子,是他的福气。”
程佩玖笑笑, 转而对姜灼风道:“爹爹经商多年,你不知, 有时候过关卡, 总有官吏故意为难, 望从中得些好处。每年花出去打点关系的银两,数目极多,他是希望能有个在朝中做官的女婿,背后有人撑腰,方便些。”
说罢,程佩玖接着道:“不过多与商人有接触的,大部分是文官,但你是武官,所以爹爹倒没盼着生意上你能帮他什么,只希望你日后能做到将军之位,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日后行走商途,文官为难的便也会少些。”
程佩玖看着姜灼风甜甜的一笑,推心置腹道:“其实,你能做多大的官,我倒是不甚在意。但是日后有了孩子,待他长大,你的地位影响他的前程。”
姜灼风闻言,赞同的点点头,确实,父亲的地位,影响孩子日后的前程,他就算再想过平静的日子,日后孩子的未来却不得不考虑,他也不希望等孩子长大,出身上就矮人一头。
念及此,他笑笑,拉过程佩玖的手握在掌心中,而后对她道:“为了你们,我努力便是。”
姜灼华闻言,眉眼微垂,这样的答案,再寻常不过。
她虽希望哥哥这一世能够过得轻松喜乐,但各人有各人命吧,也并非是她盼望什么,就能来什么的。
前世父母早离,哥哥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得担起家门责任,为了妹妹要去努力,这一世,又得为了妻儿去奋斗,总有该去承担、不可逃避的责任,不可能像她一样,潇洒的做甩手掌柜。
姜灼华心内微叹,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转瞬即逝,随即便换上了一个笑容,道:“那哥哥,你可得好好努力,给我未来的侄儿挣一个好前程回来。”
叶适在一旁看着姜灼华,她眸中方才那一闪而逝的无奈,他自是看到了,心知她这话说的违心,前世姜灼风在太子身边,委实不易,姜灼华心疼,希望他这一回过得平静轻松些,现在不行了,她心生无奈也是寻常。
几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方才散去。
送了姜灼风夫妇和姜重锦离开后,姜灼华回来,在贵妃榻上坐下,看着窗外发呆。
叶适见此不由含了笑意,上前在她旁边坐下,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哥哥,既不用辛苦为官,又能满足他岳丈和妻子的期盼。”
姜灼华收回目光,看向叶适忙问道:“什么法子?”
叶适抿唇一下,冲着她挑眉一笑,道:“你嫁给我!”
姜灼华:“……”
姜灼华白了叶适一眼,又将目光移回窗外。
叶适虽被扔了一个白眼,却不知为何,隐隐觉得姜灼华不是真的不高兴,他手臂撑着桌面,身子前倾,歪着头努力去看姜灼华正脸,边说道:
“我说正经的。你和你哥哥不是都说了吗?以后登基的是我,只要你嫁了我,你哥哥就算是什么官都不做,仅凭一个国舅身份,便能满足他岳丈妻儿的所有要求,你也不用再担心他过得太辛苦,你说是不是?”
姜灼华唇角隐有笑意,眼睛依旧看着窗外:“你怎知我担心?”
叶适抿唇一笑,温言道:“我方才都看到了。华华,我说过,我会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心疼你哥哥,我又怎会连这都看不出来?”
姜灼华终是没忍住笑了,而后转头看向他,挑眉道:“我还没考虑好。”
她虽然没答应自己,但是语气和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拒绝,叶适忙点头,笑着道:“你慢慢考虑,多久我都等。这些日子忙你哥哥成亲的事,你都没怎么休息好,先去好好睡个午觉吧,我去找元嘉,下午起来,你要是想,我陪你出去走一走。”
“好。”姜灼华从贵妃榻上起身,往卧室走去,叶适和她一起过去,伸手帮她掀起珠帘,目送姜灼华进了屏风后,叶适抿唇笑笑,放下珠帘下了楼。
来到楼下,叶适伸手招了元嘉过来,他在椅子上坐定,而后跟元嘉问道:“之前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元嘉行礼回道:“回殿下,不出您所料,去年冬天雪下得多,今年春汛严重,黄河中下游、长江中下游又连日阴雨,多处受了洪涝灾害,恭帝派了不少钦差前往受灾地,灾情基本得以控制。”
叶适点点头,道:“不枉我等了一个月,恭帝手脚麻利。灾害已过,农耕稻田也该开始新种了。这些年的官员,太多贪污成性,民间必有怨言,想来恭帝也有所耳闻。你去找沈言,叫他给恭帝纳谏,就说为安抚灾民,可再派钦差前往各地,今年与民同耕,待秋收后再回,如此,可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