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东宫小娇妻——是团初
时间:2018-07-07 08:42:10

  顾琅景一把扯过兰绍的衣襟,眸色凌厉,“你一定要这样与她说话?”
  兰绍胸膛有些起伏,甩开他的手,径直朝外面走。
  顾眠芊上前拉了拉顾琅景的手臂,担忧,“哥哥。”
  “芊芊乖,等哥哥救你们出来。”
  他揉了揉顾眠芊的头发,温柔安慰了一声,便紧跟着兰绍出门。
  寂静的空地上,树荫笼着,就连月色也黯淡了许多。
  兰绍盯着顾琅景,声音冷漠,“你知道我只要轻轻一喊,你就会被抓起来,再无翻身的可能。”
  “可你没喊。”顾琅景笃定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琅景脊背微不可察的挺了下,“我要你倒戈,做我的内线。”
  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兰绍轻笑了一声,“顾琅景,你脑子没病吧?你应该知道,我比任何人甚至顾怀远都想要杀了你。”
  残疾的小妹还养在家里,他知道,小妹这辈子再也嫁不出去了。
  “你若愿意,这条腿,我还给她。”
  顾琅景面不改色,“只要你应我。”
  他在赌,赌兰绍骨子里到底是个忠臣。
  “哦?”
  兰绍逼近了几步,眸色变得莫名,“你确定?”
  “孤从不撒谎。”
  话刚说完,膝盖便传来钻心的同意。
  顾琅景闷哼一声,腿有些发软,未躲。
  又一脚,兰绍拿脚尖死死踢向他膝盖上骨骼和筋连接的脆弱部分。
  顾琅景紧咬着牙,低低笑,“继续,到你开心为止。”
  兰绍攥紧了手,提起剑,剑柄划过,狠狠劈向他腿上。
  顾琅景一条腿跪在了地上,手撑着地,摇摇欲晃的又站起来,喘息有些粗重,“继续!”
  数不清多少下,静谧的夜传来一阵阵隐忍的闷响。
  兰绍绝望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意志力比自己想象中要可怕的多。
  终于,他扔了剑,摊手,“你赢了,我不是个坏人。”
  的确,比起私人恩怨来,他不希望大越江山落入顾怀远手中。
  他为人阴狠毒辣,又胸无大志,这样的人若继承了皇位,整个大越子民怕都会苦不堪言。
  “你欠月儿的,今日便算两清了。”
  顾琅景抹了把唇,擦掉不断溢出的血,踉跄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轻笑,“多谢。”
  兰绍甩开他的手,冷哼了一声,抱剑问,“要我做什么?”
  顾琅景沉吟半晌,“孤要你去告诉芊芊,你不喜欢她,日后也不会娶她。”
  风声掠过,空气都好似凝固在了一起。
  兰绍一拳捶在他胸口,“过分了。”
  顾琅景挑眉,“既不愿,为何还那副态度。我和兰月的事儿既然两清了,芊芊她从未错过任何。”
  “你走吧。”
  兰绍脸上写满了僵硬,“我愿意帮你,是为了兰家时代忠良之名。可我与公主的事儿,还请你不要再操心。”
  顾琅景失笑,有时候一个人绷的越紧,就越能看得出他在意什么。
  看他能撑多久。
  “替孤盯着顾怀远,顺便查下我父皇被关在何处。”
  他匆匆吩咐完,一瘸一拐的身影便渐渐隐没在夜色里。
  “完蛋。”
  兰绍盯着他的背影,不屑的冷哼了声,腿都那样了还指望自己能出宫。
  “等等,我送你吧。”
  从大悦宫出来后,顾琅景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手掌嵌入了沙粒石子,不住的抖。
  这条腿虽未废,可当初兰绍到底是下了死手,他顿了顿,强撑着身子朝大营走去。
  月色寂寥,底下的影子也行得缓慢。
  到了离营帐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顾琅景终于撑不住了,修长的身影晃了几下,重重摔到了地上。
  巡逻的守卫听到一身闷响,举着火把便朝他走来。
  深秋的夜传来一声惊惶的喊声。
  “来人,殿下出事了。”
  整个大营很快就躁动了起来,明琬觉浅,很快就被外面的喊声吵醒。
  她坐起了身,拿手探了探,左边的床冰凉一片。
  透白的账外,火把将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殿下昏倒了,快叫大夫。”
  “别告诉娘娘,楚大人特地嘱咐过。”
  “快去烧热水,别废话了。”
  明琬心一惊,挣扎着便起身下地。
  惊慌失措,鞋也没顾上穿,踩在冰凉的沙地上,她眉毛也没皱一下,穿着单薄的亵.衣直跑到围着人群最多的帐篷。
  拨开众人,她看见睡前还轻声哄自己入睡的人就安静的躺在那。
  右腿膝盖前的布料早被鲜血碎石磨破,下边的皮肤一片青紫,触目惊心。
  “他怎么这样了?”
  明琬扑到他身前,纤细的手抚上他的脸,胡茬上还带着血迹,睫毛安静的贴在眼敛上。
  “娘娘,还请让老夫先为殿下清洗沙口,若感染了怕是要落下残疾。”
  “快,你快。”
  明琬眼圈泛红退到了一旁,哽咽着喊。
  楚琏知道殿下定是在为大局奔波,只是他不懂,若是碰上了顾怀远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若没碰上,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大夫在一旁熟练的清洗好伤口,又拿金疮药粉洒上了膝盖止血,最后缠上纱布才颤颤巍巍起身。
  “娘娘,殿下的腿不能着地,要静养一段日子,请您一定看住他。”
  明琬怔怔点头,“你们都下去吧,我守着他。”
 
 
第49章 哄你
  帐篷里的人尽数走净后, 明琬就静静的伏在顾琅景榻边。
  眼眶凝了一层水雾, 再忍不住滴滴答答砸了下来。
  “景哥哥。”
  她垂下头,小脸贴着他冰凉的手,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呢?
  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越京,却不想是这般光景。
  她想家了, 想娘亲,想香菱她们做的饭菜。
  甚至东宫,她的新家甚至还没来得及全部看看呢。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啊!”
  明琬心里泛着酸,呜咽着小声像极了迷途的困兽。
  守到三更,她到底是个女儿家身子骨弱,眼皮撑不住靠在他旁边睡了会儿。
  顾琅景醒来时就看见疲态尽露的小姑娘守在自己身旁,小手还一直攥着他的手。
  他抿唇,眸里满是心疼。
  外头不知何时起风了, 帐篷被吹的呼呼作响, 小姑娘的肩膀好像有些抖。
  顾琅景费力坐起身, 想下地将她抱起来。可似是忘了腿上的伤,另一脚刚落地便发软直直摔到了地上。
  闷闷的声响监惊动了明琬,她揉了揉眼, 回头便对上一双眸色泛红,带着赧色的眼。
  “你醒了。”
  顾琅景手撑着地,衣襟有些凌乱,露着精致苍白的锁.骨, 尴尬的望着明琬半天, 憋出一句。
  明琬定定的看着他, 刚刚的哭天抹泪恨不得他立刻醒过来。可当他真醒了,她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以身犯险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自己。
  不会觉得身后还会有一个人因为他受伤而难过流泪。
  她突然觉得,顾琅景好自私。
  明琬瘪了瘪嘴,起身就打算走。
  “琬琬。”
  顾琅景见她要走,坐起身就拉着她的手腕。可奈何小姑娘在气头上,较着劲的推搡着。
  他刚醒身子发虚,拽了几下没拽住,眼睁睁望着她娇小的身影扬长而去。
  过了会儿,楚琏端着药从外头进来,见到自家殿下呆坐在榻上,太子妃娘娘已不知踪影。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殿下,您和娘娘吵架了?”
  顾琅景斜了他一眼,没作声。
  楚琏将药碗放到了一边,挤眼笑,“床头吵架床尾和,再说了咱们娘娘脾气那么好,殿下你哄几句就成了。”
  “她脾气好?”
  顾琅景揉了揉眉心,他才醒过了小姑娘就咬牙霍霍,最后更是拦都拦不住。
  这妮子脾气哪好了,来劲了他都拗不过。
  楚琏不语,只揶揄望他,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你们两个吵架,定是你欺负了娘娘呗。
  “下去吧。”顾琅景有些烦躁,不耐道。
  楚琏挠了挠脖子,也不知道怎么劝解。
  他在哄女人这方面极不擅长,换句话说,他压根就没接触过几个姑娘。
  膝盖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顾琅景盯着那碗浓黑的药汁,叹了口气。
  掀开帐帘,冷风瑟瑟,似要透进骨缝里钻心的凉。
  周遭侍卫见他下了地,一瘸一拐的,倒吸了口凉气,“殿下,大夫嘱咐过您的腿不能落地的!”
  “孤心里有数。”
  顾琅景眉眼冷淡,另一条完好的腿强撑了半边力气,缓慢朝西侧的小帐篷走。
  侍卫还想拦却被一旁的人拉住了。
  “殿下去找娘娘了,咱们就别多事了。”
  “可娘娘可以过来看殿下啊。”
  “你傻啊,殿下亲自去,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他眼里浮了抹揶揄,哪怕他们最尊贵,无所不能的殿下,也有为情低头的一天,啧啧……
  顾琅景拖着病腿走到明琬帐外,刚欲掀开帘子却发现那两块布被系到一块去了。
  “琬琬?”
  账内还亮着蜡烛,他耐着性子,低低唤了一句。
  明琬躺在床上堵着气,可心里隐隐到底期盼着他来找自己。
  如今真来了,一颗悬着的心也算安了下来。
  她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和心里相反的话,“我歇下了。”
  “你先把帘子打开。”
  答非所问,明琬有些失落,怏怏道,“你也早点歇息吧。”
  顾琅景听出她话音里含着赌气的意味,也不觉得她无理取闹,反而觉得可爱的紧,忍不住笑“你是孤的妻,不同孤睡一处,难道还要自己睡?”
  他抬首望了望天,自顾自道,“外面风凉,似要落雨之兆。琬琬,孤记得你好像怕雷声。”
  明琬霍然起身,走到帐篷前解下了门帘的带子,露出一张气的鼓鼓的脸,“你故意吓我!”
  见她终于肯出来,顾琅景一把揽过她小小的身板,下巴就势抵在她肩上,温声道,“琬琬,想你了。”
  四下寂静异常,耳边只有呼呼刮过的风声,
  明琬本能的回抱他,温热的身体传来了“咚咚”的心跳声。
  好像心里那道防线终于溃不成军,只一句,她就缴械的一塌糊涂。
  她吸了吸鼻子,“那你以后出去还告不告诉我?”
  “告诉。”
  “还会不会弄的遍体鳞伤回来?”
  顾琅景顿了一下,“我尽量。”
  明琬在他腰间搡了下,疼的他身子一颤,“好琬琬,孤已经筋疲力尽了。”
  到底惦记着他身上的伤,明琬便是一身的气也没个干净,挽着他的胳膊小心扶着往帐篷里走。
  两人躺好后,顾琅景吻了吻她的眼皮,“睡吧。”
  明琬眼睫微颤,握着他的手,声音有些疲惫,“天儿就快亮了,这会儿有点睡不着。”
  “怪我了。”顾琅景替她掖了掖被角,“听话,好歹睡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轻很缓,枕在他身边明琬觉得很安心,心弦崩久了一松懈,困倦感便铺天盖地的席卷了上来。
  眼皮渐渐抬不起来,明琬睡前依稀依稀嘟囔了一句。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顾琅景默了良久,枕畔的人已睡得香甜,他低低道了句,不知是说给谁听。
  “就快了。”
  *
  暮秋时节,树上的黄叶枯的也不剩几片,瑟瑟凄凉。
  整个越京笼罩在一片惶惶的氛围里,文武百官上朝时恨不得将脑袋揣在裤兜里,谁都不敢得罪龙位上的那个男人。
  顾怀远身上的衣袍绣着五爪蟠龙,显然越了他皇子的身份。
  可前几日有位言官依言劝谏却被关入了大牢,一家老小统统充军。
  许是那花甲老人并着懵懂孩童的哭声太惨,朝臣们愣是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再提这茬。
  顾怀远居高临下睥睨群臣,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兰绍,可有轻点好禁军人数,何日歼灭太子余孽?”
  兰绍眼眉低垂,拱手出列,“只要殿下愿意,随时可以。”
  顾怀远冷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势在必得,“那就明日。”
  退朝后,他没有回寝宫而是挥退了随从,独自一人绕过御花园径直走向后宫。
  穿过了幽深的小径,他停在一处废弃的宫殿旁。
  房屋背阴,院里只有几颗枯萎的老树,栅栏小门的扶手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轻轻一推,发出“咯吱”难听的响声。
  门口坐着个小太监,举着扇子一脸冷漠的煎药,见到顾怀远麻溜的起身行了个礼。
  “老头子睡着呢?”
  阴测测的声音惹得小太监抹了把额头的汗,低声答,“早上迷盹会儿,现下醒着呢。”
  顾怀远嘴角噙着笑,眸色阴沉的径直朝里走。
  “啧啧,顾洵,你也有今日呢。”
  启微帝躺在破旧的小床上,整个身子被病势折磨瘦的不成人形,颧骨凸出,唇有些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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