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渣文终结者[快穿]——水中素笠
时间:2018-07-22 08:56:07

  隐隐绰绰的笑声,随风传入了耳畔。
  “我这个妹妹,做事真是不省心,大中午地把羊扔在这儿,也不知人跑哪耍去了,午饭都是我自己做的。” 萧欣的眉眼间都是委屈之态。
  “是够懒的! 还是我的心肝儿你好,嗯,好几天没亲热过了,快给我亲一下。”男人嬉笑着说,调子懒洋洋的,一把勾住弱美人不堪一折的腰,将她抱到了大树后。
  亲嘴儿的水声霎时响起,欲迎还拒的娇喘渐渐低了下去。
  另一种激烈的动静取而代之。
  萧姝扭过头,捂紧了耳朵,娇面泛着羞红,眸中染透慌色,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第88章 
  傅焉时十分尴尬。
  面颊微微发烫, 耳朵尖尖涨得通红,浑身上下都在冒汗, 后背隆起的肌肉处, 衣裳再度濡湿了。
  与萧姝对视一眼后, 他飞快避开她无措的目光,竭力忽略她面颊上的那抹羞红, 闷头坐在土疙瘩上, 拧着眉不吭声。
  没来由的感到口干舌燥。
  傅焉时从没想过, 有天会和一个姑娘一起, 躲在高粱地里听场活春.宫。
  上演活春.宫的那两人,萧欣和陈宏国, 偏偏还是他认识的。
  从见到陈宏国的第一眼起, 他就敏感地觉到,这个人不喜欢自己,可是又对自己有着异乎寻常的关注。刚下乡到村里那会儿, 陈宏国就联合其他知青,有意无意地孤立他, 然而还做得让人抓不住把柄。后来他那倒霉的运道作祟, 害他几乎得罪了所有知青,他也就不和这群人来往了。
  至于萧欣,到村里的头一天,她对自己还挺热情的, 说话时带着盈盈笑意, 清啭的嗓音和黄鹂鸟似的, 后来知道自己的身份,见识过自己的霉运,就正眼都不看自己了。
  这两个人竟然搞在了一起!
  傅焉时有些讶异。萧欣虽然长得细皮嫩肉的,又是村长的女儿,可陈宏国的父亲却是造.反派的实权人物,陈宏国下乡不过是来镀个金,何况他长得英俊潇洒,城府又深,下乡以来左右逢源,无论在村民口中,还是在知青圈子,名声都极好。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看得上萧欣?
  傅焉时立刻想到一种可能,他眸光微微闪烁,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同情。
  一晃而过的眼色,却被萧姝捕捉到了,她唇动了动,还来不及出声,就被傅焉时捂住了嘴,拇指轻轻贴着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的掌心宽大厚实,带了微微的潮意,擦过她娇嫩的脸蛋时,指腹那片显得有些粗粝。
  萧姝疼得蹙了蹙眉,杏眼中渐渐漫出了一层水雾,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实在是又娇又软。
  傅焉时悻悻地松开她,将脸凑到她耳边,拉开她的手腕,声线压得极轻,“别说话。”
  鼻尖香香的,分不清是她头发的香气,还是她衣服的香气,好闻得要命。
  傅焉时心口猛地一跳,不敢再闻下去,立刻屏住了呼吸,将身侧的土疙瘩压平,示意她也坐下来。
  萧姝将脸埋在膝盖里,只露出一双杏眼,眼眶发红,显得有点可怜。
  只看了一眼,傅焉时的心不自觉地软了。
  他随手摘了片高粱叶,拭去叶脉后的倒刺,修长的手指上下飞舞,没一会儿,编出一只草蚱蜢,在她面前晃了下。
  有点逗她的意思。
  萧姝抬起头,贝齿咬着嫩红的唇,慢慢伸出一只手,接过那碧翠的草蚱蜢。
  好像一只怯怯的小白兔。
  傅焉时忽然联想到,心口忍不住一暖。
  随着一声舒服的喟叹,那头激烈的响动终于停了下来,陈宏国提起裤子,拍了下萧欣挺.翘的屁股,嘴里吐出些调笑的荤.话,意犹未尽地下了山。
  总算结束了。
  高粱地里的两人都松了口气。
  “那我走了。”萧姝把玩着指尖的草蚱蜢,朝傅焉时挥了挥手。
  见傅焉时不声不语,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小脑袋一扭,引着那些羊跑开了。
  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傅焉时慢慢收回视线,抚平不自觉扬起的嘴角,继续摘地里的高粱。
  这些高粱,都要靠他一个人,一趟趟地挑下山坡。
  十几趟过后,他宽阔的肩膀被扁担勒出几道深深的印子,肩头的皮肉泛着可怖的血红,筋骨似乎都被碾碎了,被淋漓的汗水一浸,撕心裂肺的疼。
  疼得他渐渐麻木。
  一天繁重的体力劳动过后,他顶着漆黑夜色,疲惫地回了小屋,不想吃饭,也不想洗澡,一沾上床就睡着了。
  次日天还没大亮,他就被叫了起来。
  当着众多知青和村民的面,大队长脸色铁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傅焉时,你说说你,下乡来咱们村这么久,你干过一件像人干的事吗?之前你把队里的牛给养死了,差点耽误了春耕,大家伙儿还没找你算清楚这账!你现在是要害死所有人吗?”
  “你看看你摘的高粱,里头全都生了虫,烂得透透的,要不是我眼尖发现,这些高粱估计全都得烂透!”大队长随手捡起一捧高粱,露出心痛无比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些高粱确实都是他昨天收的,颜色比其他人收的要浅些,因为半山的土壤贫瘠,成色没其他人的那么好。
  傅焉时抿了抿唇,没说话。
  收高粱前,他分明有看过几眼,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可能就烂了?
  难道他的运势真的差成这鬼样?
  “你今天不用去高粱地,昨天的工分也别想要了!”大队长嫌恶地冷哼一声,扭头出了屋。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散了,只剩几个早就看他不顺眼的知青,在那里挤眉弄眼的。
  “傅焉时,你干脆去找个神婆来给你算算?瞧你这倒霉样,看着就来气。”其中一个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说。
  他要是真去找神婆,立刻就去举报他搞封.建迷信。
  “切,找神婆有什么用!我要是你,早抹脖子死了算了,活着也是祸害人,给群众添麻烦。”另一个知青,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不耐地接了腔。
  这话完全是不加掩饰的恶毒了!
  傅焉时盯了对方一眼,忽然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猛扯了下唇角。
  “死!不如我先弄死你怎么样?”他的音调懒洋洋的,却有种不经意的狠厉,攥着衣领的那只手臂,青色筋脉凸起分明,十分具有威胁力。
  “反了天了你!还敢动手打人?!”那人呼吸不畅,面上显出几分慌乱,扬高的尾音隐隐颤抖。
  分明是个强作镇定的纸老虎。
  “既然没种,嘴巴就给我放干净些。”傅焉时眉稍微挑,目光沉冷如古井,慢慢松开了他。
  一字一句,语气森寒。
  “呸,你一个黑.五类出身的渣滓,敢对革命群众大声嚷嚷,我看你是瞎子厕所里点灯——找死!呵呵,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关在牛棚里的老娘自杀未遂,现在被人抓起来,大街小巷地游街批.斗,你要是赶得及过去,正好还能看个热闹!"让他去找神婆算命的那个知青抬着下巴,目光里满是得意,狠狠朝他啐了一口。
  正啐在他脚边上。
  傅焉时浑身似都被冻住,手脚冰冷,膝盖一片刺痛。
  但他的理智还在,他并不相信这人说的话,他死死盯着对面的知青,目光凶狠。
  “你这什么眼神,你以为老子骗你我呸!老子根正苗红,需要去骗你个黑五类分子?!我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你老娘被人剃了阴阳头,两条腿都快断了,手指甲全都给拔了,你不信?你老娘只有九根手指对吧!嘻嘻嘻嘻,武装部有的是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看,干脆你也紧走两步,跟你老娘一起做个伴,黄泉路上再续母子情,哈哈哈哈!”
  那人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越说越得意,直到队里来通知他们上工,才趾高气扬地走了。
  傅焉时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十指紧握成拳,骨节攥得隐隐发白。
  四周寂静得过分,半点人声都没有,一种绝望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
  他知道,那人刚才说的是真的!因为在他下乡前,他妈就只剩下九个手指了。
  那时家里已经被砸了几回,爸妈都知道前面等着的会是什么,于是想尽办法,坚决让他下了乡。
  别人是来镀金,他却是来避难。
  他可以忍下自己这些年来遭遇的种种痛苦,可以忍受倒霉的气运带来的重重不幸,却无法忍受至亲之人遭受的非人折磨,仅仅只是想象,都有些无法承受。
  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残余的那丝理智驱使着他,反反复复地提醒着他。
  活下去!至少要活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跨出那间屋,又是怎么走到河边的,在这段并不短的距离里,身体和灵魂似乎都不属于他了。
  意识回笼之时,他站在半人深的河流中央,一双英气眼眸泛出浓重的猩红,血脉偾张的拳头疯狂地捶打着水波。
  活像一只困于牢笼的野兽,正发泄着心头暴怒。
  水花四溅,没一会儿,他从头到脚都变得湿漉漉的。
  傅焉时慢慢蹲下去,整个人浸没在河水中,消失在了河面上,涟漪迅疾归于平静。
  他想要用生理的极度窒息,来驱走灵魂中的窒息。
  然而生理已经处于过度劳累饥饿后的麻木。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萧姝给她的那个鸡蛋,是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吃过的最后一样食物。
  汹涌的河水携了凉意,恣意涌入他的身体,他看不清,也听不到了,连无法呼吸的痛苦,都刺激不到他的大脑神经。
  他似乎看到一双沉静又明亮的眼眸,微微噙着泪,殷殷望着他。
  他忽然好想,朝那双眼,绽出一丝笑容。
  可他却笑不出来了。
  陷入昏黑的刹那间,一只纤细的胳膊探入水中,大力地拽住他的后领口,将他拖出了水面。
 
 
第89章 
  傅焉时慢慢睁开了眼。
  他的眉眼湿漉漉的, 眼珠密布了一层猩红的血丝。
  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拎着他后领的那只手腕忽然松开, 他踉跄着, 身体晃了几下, 借着河底乱石的支撑,勉强站稳了。
  映入眼帘的那双清润的眸子, 宛如揉碎了漫天的星光, 眼波泛着熠熠的华光, 那般的明亮, 仿似能照见他的心底。
  就像他沉到河中时,似乎看到的那样。
  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傅焉时瞪大双眼, 黯淡的目光陡然变利。
  萧姝抿着唇, 一语不发,定定望着他。
  在明晃晃的日头照耀下,她的小脸微微发白, 胸脯微微起伏着,一颗惊魂甫定的小心脏, 还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只差一点点。
  幸好她及时赶了过来。
  她都不敢想, 要是自己迟上几分,甚至几秒,他会发生些什么!
  胸腔内隐隐作痛,萧姝将唇角抿得更紧, 收回了两道视线, 微垂眼睑, 掩下眸底浓重的心疼,转过身,沿着河水趟过去。
  傅焉时擦了把满头满脸的水,愣了愣,强抑心头复杂难言的情绪,也默默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没有说话。
  空气寂静得过分,只余河边柳树上的几声蝉鸣。
  傅焉时忍不住抬眼觑她,她眼眶有点红,好像要哭,却没有哭出来。
  他心里莫名有点儿慌。
  目光下移,她的腰部以下都湿透了,深青布料湿哒哒地贴在肌肤上,曼妙的身姿曲线若隐若现。
  傅焉时喉结滑动几下,飞快移开了视线。
  萧姝稳住情绪,俯身打开落在河滩上的小布包,默不作声取出了几样,走到他面前,顿了下,轻轻塞到他怀里。
  几个玉米馍馍,一叠野菜贴饼,还有一罐腌好的酱瓜。
  馍馍个头有拳头大,松软微黄,散发着一股清甜的鲜味,野菜贴饼煎得很薄,一溜边儿金黄焦脆,油香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酱瓜鼓鼓嫩嫩的,泛着深翠的色泽,看上几眼,让人不由垂涎欲滴。
  傅焉时的味觉立刻被唤醒了,肚子里饥肠辘辘的,他咽了咽口水,强忍着胸腹里灭顶的饥饿感,试探似的望了她一眼。
  “吃吧!吃了才有力气。”她抬了抬眼,声线有些沙哑。
  傅焉时这下不客气了,一手握着馍馍,一手捏着饼子,大口朵颐起来。
  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活像寒冬深山里饿狠了的野狼,双眼迸射着异常凶悍的光。
  萧姝鼻头一酸,抬手轻抚了下他的背,柔声说:“慢点儿,又没人和你抢!”
  他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吞咽的速度放慢了下来,低着头,尽量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等他吃完那罐脆爽的酱瓜,萧姝又塞给他两个粉蜜蜜的鲜桃,低声说道:“河底下水凉,你回去换身衣服吧,可别感冒了。”
  她的语气恬软,透出几分不经意的温柔,说话时抬起粉嫩的手指,将几丝被风拂乱的碎发,轻轻捋到了耳后。
  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傅焉时立刻想到了很久前,在父亲的书房里读过的一首诗。
  他呼吸一滞,一只手不自觉地下垂,正好触过她打的那块补丁。
  那个闷热的午后,在半山的高粱地边,她蹲在他旁边,为他缝补的画面,此刻历历在目。
  那样美丽温婉的面容,那样灵波潋滟的眼眸,还有那两瓣嫩红的樱唇,每一个细节都在记忆里放大,连唇边那片细软的绒毛,都毫发毕现。
  心口突突直跳,一下又一下,搏动的节奏越来越快。
  他五指倏然收力,攥紧了裤子上那块补丁。
  天上的日头几近炙烤,河滩上又有风吹过,身上其实已经半干不湿了。
  哪里还需要回去换衣服呢?
  他看了看她,没有吭声。
  萧姝的裤子布料很透气,除了裤头那块,其他地方差不多全干了,她拍了拍背后的灰,看起来像是打算要走了。
  在她转身的刹那,傅焉时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
  一种绝望无力的心绪,再度涌了上来,萦绕着他。
  “能...能陪陪我吗?”他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叫住了她。
  萧姝脚步一顿,扭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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