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渣文终结者[快穿]——水中素笠
时间:2018-07-22 08:56:07

  她腾地爬起,无头苍蝇一样朝外冲去,跑得两只鞋都掉了。
  阗黑的夜色里,浸了阵阵凉意,王金花却额头热汗滚滚,两只脚底板被坑坑洼洼的道场硌得生疼,还扎了一根刺。
  她粗喘着,高声嚷嚷的都不成调子。
  压根就是徒劳。
  这片家家户户隔得都远,就连那寡妇家,中间都隔了好几块田。
  惊呼声还没散透出去,就被浓重的夜给吞噬了。
  杀红了眼的陈宏国,五官狰狞无比,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王金花才跑到碾石边,还来不及下道场,就让他给追了上来,一把扯住她的鞋,狠狠拖住了她。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臂从斜刺里探出,猛地按住陈宏国握着剪刀的手。
  王金花浑身汗毛倒竖,拼命睁大双眼,这下终于看清了。
  竟然是傅焉时。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绝望的王金花松了口气,全身似都脱了力。
  傅焉时和陈宏国扭打着,猛地一使力,终于夺下对方手里那把锋利的剪刀。
  陈宏国瘫倒在地上,两道目光死死盯着傅焉时,其间迸射着浓烈的怨恨,恨不得将他盯得浑身全是窟窿。
  手边忽然摸到一样坚硬,那是碾石的实木套索架。
  陈宏国冷笑一声,忽然爬起来,抄起那笨重的套索架,就朝傅彦时的头砸过去,却被傅焉时躲了下。
  沉钝的一声撞击,一圈圈漾开。陈宏国起势太猛,磕到了边上的碾石,登时头破血流,当场晕死过去。
  傅焉时虽然闪躲及时,却还是被套索架砸了额头一下。他的半边耳朵嗡嗡作响,身躯晃了晃,手臂颤抖着扶住那碾石,勉强站稳了。
  许多画面从脑海中一晃而过,他的眼睛里,染了淡淡的迷惘。
  在王金花试探着唤他时,他眼底的怅惘褪去,一种异样的光芒微微闪烁着。
  这个惨烈的夜晚,对王金花而言,实在惊心动魄。
  大闺女被生生捂死,她刚刚生下的那个孩子,也死了。
  都死在那个畜生陈宏国手底下。
  如果傅焉时没有因为过来送粮而出现,自己也会被杀人灭口,绝不可能再活着了。
  绝望,后怕,心底汹涌的情绪,比密不透风的夜色还浓。
  直到几天后,王金花缩在炕头,脸色苍白枯瘦如厉鬼,全身还是止不住地抖,完全不敢接受,自己亲眼看到大闺女被捂死这件事。
  萧家村的这场惨案,不仅震惊了全县城,还传到了省里。因为案件性质极为恶劣,由省里亲自批示,逮捕了杀人·凶手陈宏国。
  而傅焉时,成了整个地区无人不知的英雄人物。
  因为这突然的变故,他和萧姝的婚礼,也推后了。
  直到萧欣过了三七,萧姝陪着王金花去坟前烧纸钱,王金花才有了些精神,只是性子再不如从前那般强势泼辣,那张脸看起来仿佛苍老了十岁,颧骨上的肉都挂不住了。
  王金花抹着泪,拍了拍萧姝的手背。
  “争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这下场,有什么意思呢?我打小就疼你姐,所有事情都百依百顺的,眼珠子一样的宝贝着,结果却招了头畜生进门,害你姐白白丢了性命。”
  语气很是寂寥。
  “以前我就是个睁眼瞎,害了你姐,又差点害了你。老头子说得对,我是该消停消停了。傅焉时那孩子是个好的,我看得出来,他是诚心喜欢你。他要是得空了,你让他多来家里坐坐,吃个饭喝杯茶。”
  “还有,这天儿马上要彻底热了,我看他那几身衣裳破得很,你针线活儿好,过几天去扯些布,选料子好些的,亲自给他做两身夏装,也是你的心意不是?”
  “以后等你嫁过去了,可得好好伺候人家,不能仗着他心里有你,故意在他面前耍性子...”
  王金花絮絮叨叨了很久,临了了擦干眼泪,笑着说道:“姝丫头,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以前整个萧家,最反感傅焉时来的人,如今却成了最盼着他来的那个。
  王金花待傅焉时无比热情,亲妈一样的热情,与从前判若两人。
  有时候,热情地连萧铁柱都看不过眼,低声呵斥着,要她别好心办坏事,她也不还嘴,只悻悻地应了。
  萧姝隐隐感到好笑。
  她原本觉得王金花这人挺可恶的,现在却觉得她有些可怜,但至少变得没那么讨厌了,萧家从此也能过上安生日子,这样就已足够。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才会明白很多道理。
  幸运的是,王金花还有明白这些道理的机会,而不是像萧欣那样,直接丢了命。
  陈宏国被枪·毙的那天,村里的喇叭一直高声循环播报着。
  许多群众都去围观,萧铁柱也去了,回来时一语不发,凶狠地抽着旱烟。
  抽着抽着,那双泛着红色血丝的精明眼眸,倏然滚出了几滴浊泪,他捧住老脸喃喃道:“闺女,你的仇总算报了。”
  自萧欣死后,半滴眼泪都没掉的萧铁柱,终于哭得泣不成声。
  滴!支线任务完成度达到100%。
  萧姝握住小仓鼠粉嫩的爪子,双目中涌出一丝不经意的黯然,叹着气说:“主线任务也快完成了呢!”
  应该是高兴的,却隐然感到几分遗憾。
  因为傅焉时还没有恢复记忆,没有记忆,两个人的爱情就不完整。
  她还记得上个世界里,他最后急切问出的那个问题。
  那时她来不及开口,整个世界就化成了碎片。
  她多想亲口告诉他。
  是的。我还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
  然而很快,她就没心思去在意这点遗憾了。
  插队到萧家村的知青们,都陆陆续续调了回去,只剩傅焉时和另外两个知青,还留在村里。
  那两个知青,一个是家里找不到关系,另外一个和傅焉时一样,也娶了萧家村的姑娘。
  过了几天,王金花回家时脸色很差,愤愤不平地骂道:“...就那么走了,他婆娘抱着娃娃在后头追,哭得那叫一个惨哟,可惜那白眼狼压根都没回头看一眼。当初刚来咱村插队时,可是那白眼狼求爷爷告奶奶,才娶上他媳妇儿的...”
  说完狠狠啐了一口,心里一咯噔,自觉说错了话,抬头打量着萧姝的神色,宽慰她:“你就放心吧,这样的白眼狼只是少数,焉时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说得没啥底气。
  其实王金花心里在打退堂鼓。那丢下媳妇娃娃的知青,听说家里也就是普通背景,傅焉时却不一样,听说他父亲现在的官位,比省长还大哩!
  王金花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领导,就是县委书记了,省长已经遥不可及,比省长还大,乖乖,那得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啊!
  那样的家庭,真的能接受二闺女这样的儿媳妇吗?
  关键时刻,再疼这位准女婿,也要站在亲生闺女这一边。
  正沉思着,萧铁柱回来了,跨过门槛时盯了萧姝一眼,面露疲色,身形萧索,声音透着些许沙哑。
  “焉时的介绍信下来了,粮食关系也已经转了,估摸着过几天,就要回北京了。”
  萧姝还没反应,王金花就啊了一声,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这这...婚礼还没办呢!怎么就这么急,咱闺女可咋办?”
  萧铁柱没接话,眉头却越拧越紧。
  傅焉时其实早该回城的,可他一直没动静,这次介绍信下来,上头的意思很明显,是强制性地要召他回城了!
  萧姝看着愁眉苦脸的老俩口,从容地笑了笑,语气清和如风。
  “爸,妈,别苦着脸。你们得对焉时有信心,也对我有点信心啊!”
  王金花一拍大腿,难得显出几分昔日的彪悍,“咱闺女说得对!哼,傅焉时要敢不娶我闺女,我非得绑了他来成亲不可!”
  语音刚落,堂屋外就出现了傅焉时的身影。
  很显然,王金花刚才放的狠话这么大声,被他听到了。
  可他脸色半分没变,进了屋,先看了眼笑意盈盈的萧姝,然后移开视线,在萧铁柱和王金花身上定了一定,语声很是客气。
  “叔,婶子,我这么晚过来,是想和你们谈谈我和萧姝的婚事。”
  王金花以为他想反悔,登时脸色大变,颤着音质问:“你什么意思?”
  “我想提前婚期。”
  傅焉时俊朗的脸庞上,噙着一抹蕴藉的笑。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第96章 
  夏山如碧, 流金云蔚。正是宜嫁娶的好日子。
  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还没消弭,萧家道场上就热闹了起来。
  萧铁柱在门前招呼客人, 那张老脸一派喜气洋洋。王金花吩咐完后厨晚上的席面,转头扎进了萧姝的屋子。
  酷热未散, 萧姝坐在床头, 穿着一身簇新的红衣,挽起的发上扎着红头绳, 一张光洁的脸颊,宛如水面绽放的新莲,粉嫩中透着一抹雪白,黛眉长舒,樱唇点红, 模样嫣润明艳至极。
  王金花看得微怔, 收敛了眼中流露出的惊艳, 擦了把额头的热汗,一屁股坐在她边上,细细地嘱咐着她。
  恨不得将这大半生的经验, 一股脑地灌输给她。
  萧姝就乖乖地嗯着,端出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样。
  王金花很满意她的态度,脸上笑容更加灿烂。絮絮叨叨完,给她披上红盖头, 让另两个族中婶子上前, 扶着她出了屋, 去拜堂。
  婚礼就在萧家举行, 道场上已经摆了十几桌席面,却还不够招待来参加婚礼的客人。
  来的客人实在太多,不仅是整个萧家村,附近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公社的领导,也全都来了。
  一片喧嚣熙攘中,傅焉时站在堂屋中央,神采奕奕,唇畔噙笑,接过萧姝白软的小手。
  拜完堂,两人被簇拥着进了新房。
  照例是要闹洞房的,可今晚却没人敢闹,公社几个领导都在,萧铁柱两只眼睛也盯着,在这样摄人的威压下,没人敢不长眼地去闹洞房,等王金花带着人撒喜糖,个个欢天喜地跑过去了。
  外头宴席上的欢声笑语,随风隐隐传入屋内。
  傅焉时俯身,揭起萧姝的盖头,双眸一眨不眨,静静地盯着她。
  在烛光的映照下,她浑身泛着淡淡的微红光晕,多出了几分柔媚的气质。
  萧姝被他盯得有点恼了,咬了咬唇,别开了脸。
  天儿热,她穿得也厚实,这会儿后背湿了半边,被濡得黏糊糊的,让人难受得紧。
  她不过是拜了个堂而已,傅焉时除了拜堂,还在道场上招呼客人,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汗!
  萧姝用眼角偷瞄他一眼,见他深邃的鼻峰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知他也不好受,于是含糊着说:“我先去洗澡了。”
  才从床边站起来,他突然伸出手臂,掐紧她的腰肢,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一起去洗。”他自然而然地说,眼神格外正派。
  隔得这样近,淡淡的酒气,合了阳刚的男子体息,扑面而来。
  并不难闻,反而让人莫名安心,有种微醺的感觉。
  萧姝环住他的脖,将小脸埋在他颈侧,软软地应了一声。
  小猫儿似的娇柔腔调。
  傅焉时听得心软成了一汪水,感觉人生在此刻圆满了。
  他终于娶到了她的小姑娘。
  若非说有遗憾,他想,要是他的小姑娘也记得他,那样该有多好。
  傅焉时忍不住将萧姝抱得更紧了些。
  两人洗完澡,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她,回到了床上。
  傅焉时其实已经忍到极致,却怕会吓到她,锋利的眉紧紧拧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两人才躺下,萧姝突然爬坐起来,一截莹白的腕子托着腮,望着他,笑盈盈地问:“这衣裳还合身吗?我总担心做小了。”
  傅焉时低头看着她给他做的这件单衣,心中似有暖流涌过,目光越发温柔。
  “你手真巧,我穿起来正合身。”
  说话时,傅焉时翻了个身,将她捞进自己怀里,贴着她娇嫩的耳垂,心满意足地说:“媳妇儿,你对我真好。”
  萧姝伸出指尖,轻抚着他挺俊的鼻梁,脑海中不知不觉漫出许多往事。
  她亲了下他的唇角,目中湛亮似有星辰闪烁。
  “你对我更好啊!有时候我都在想,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语调幽深而绵长,透着隐然的甜意。
  傅焉时以为她指的是先成亲后回城的事,目光不由一顿,笑了笑:“既然认准了你,那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媳妇儿。我去哪儿,自然也要带着媳妇儿去哪。”
  他受够了生离死别之苦,以后两个人都不要再分开了。
  他做了很多场梦,梦里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画面,虽然只是些碎片,无法拼凑成完整的记忆,可他知道,那个人就是她。
  哪怕眼前经历的这一切,仍然只是一场梦,他也宁愿沉沦在这梦里。
  萧姝闭上眼,往他胸膛蹭了蹭。
  他握着她圆润的肩头,指尖抚过她柔滑如绸缎般的黑发,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姝姝。”
  声线喑哑微沉,饱含着炙热的欲.望。
  他已经等不及了。
  直到桌上曳曳的烛焰燃尽,屋里的动静才歇下来。
  萧姝像新生的婴儿一样,蜷缩在他怀里,身子艳若桃花,从头发丝儿到细小的绒毛,都泛着晶莹的香汗。
  精疲力尽,累得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她一遍遍地唤他的名字,到最后时,嗓子沙哑了,眼泪也流了出来,娇娇地求饶。
  哎,还是那样娇气,就像很久之前,萧姝还活着的时候,两个人初次那样。
  傅焉时忍不住想到。
  那时候是冬天,窗外飘着落雪,两个人闹了一夜,她身子实在太嫩,新鲜的水豆腐似的,醒来时玉颈上点点滴滴,全是他留下的红痕。
  她当时哀怨地叹着气,因为她马上要去参加国内知名的电影节,这痕迹怎么遮得住?!
  后来她去了,身上穿着粉色秋冬高定礼服,脖子上戴了条同色的围巾,明明是很怪异的搭配,却衬得她时尚感十足,还拿了当场的最佳着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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