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渣文终结者[快穿]——水中素笠
时间:2018-07-22 08:56:07

  与此同时,商直那支箭,却射偏了。
  傅执樾眯着眼,笑了一笑,“你倒是没长进。”
  商直卷手,低低咳了几声,尖细的声音响起。
  “督主您知道的,属下的箭术向来就是兄弟们里头最差的。”
  带了些许自嘲的谦虚语气。
  傅执樾轻轻嗯了声。
  他转身,再次举弓,“嗖”地一声射出,箭矢堪堪擦着商直的左耳飞了出去。
  锃亮的箭头,在半空划出一道凌厉的银芒。
  他看着对面的商直,那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瞳孔剧烈收缩,细微表情显出深藏不露的狠戾。不过片刻狠戾敛尽,变成了一副吓得呆若木鸡的模样。
  实在是好演技,难怪上一世能骗过他!
  时至今日,他都不明白,这人为何要背叛于他。
  他们曾经歃血为盟,同生共死,甚至商直这满身伤病,都是为了救他落下的。
  一个个的,都救过他,却都又背叛了他,想夺取他的命。
  萧姝如此,商直也是如此。
  傅执樾闭了闭目,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他随手丢开弓,疾步走到商直面前,定了定,轻轻拍着他的肩,唇畔噙了一丝笑意。
  “这护身的本事,还是要好好练的。”
  端的是若无其事,温和亲切,仿佛方才射出的那支箭,只是他心血来潮而已。
  话音刚落,手底下人来禀,道是武威将军府献来一匹价值连城的汗血宝马,只是此马性子极烈,已伤了好几个人。
  傅执樾喜好危险的东西,譬如权力,譬如烈马,但眼下他没那个精力,去驯新献来的烈马。
  因为,陛下要立新太子了。
  自萧皇后被鸩.杀,陛下再未立后,后宫妃嫔之中,云德妃和丽贵嫔两派势均力敌。
  云德妃膝下育有一子,年已六岁,性顽劣残忍,一直不得陛下所喜。丽贵嫔宠冠六宫,入宫前三年并未有孕,直到数月前,她被诊出怀孕,怀着的极可能是位小皇子。
  朝中渐渐生出传言,只待丽贵嫔诞下龙嗣,便立为太子。
  那武威将军府,正是云德妃的母族。火烧眉毛,难怪会这么急着来笼络他了!
  只可惜,无论是哪位皇子被立为太子,都注定登不上那帝位。
  无法登基的太子,便如那废太子一般,活着又有何用?
  重来一世,他傅执樾,必要将这段氏江山易主。
  他嘲弄地勾了勾唇,将献骏马的事丢到了脑后。
  几日后,云德妃亲自来找他了。
  平日里见这云德妃,总是衣衫严整,妆容稳重,颇有几分老气横秋的味道,今日却一袭丹红的斗篷,斗篷底下冬衫单薄,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玲珑的曲线,微微松散的领口下,露出一小片雪白胸脯。
  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这样的女人,傅执樾见得多了去了。他无声冷笑,拱了拱手,算是行过礼了。
  他散漫的态度,立刻激怒了云德妃身侧的小皇子。
  “母妃,这太监好生无礼,竟敢不向本皇子下跪!”小皇子愤怒地撅起下巴,小脸涨得通红。
  云德妃立刻捂住小皇子的嘴,挤出一丝尴尬的笑,“督主莫要见怪,是本宫素日没教导好!”
  说完眼眶微红,下颌拢紧,调整出最美丽的角度,轻声叹道:“本宫实在是没办法了!”
  欲语泪先流,声线里透着一丝哽咽,端的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自那女修入宫,陛下被迷了心窍,再未正眼看过后宫其他女人,不止如此,那女修还蛊惑陛下沉迷炼丹,荒废朝政,偏偏陛下却维护她,还要立她腹中孩儿为太子。”
  “若真立了太子,后宫之中,又岂会有我母子容身之地?只怕我母子二人,会沦落到和萧皇后废太子同样的下场!”
  傅执樾眼皮一撩,八风不动地反问:“又与本督主何干?”
  云德妃拭了拭泪,将声线压低了些,“如今陛下百般信赖的那位真人,正是丽贵嫔的师伯,督主为了陛下的龙体,屡次与真人发生争执,难道就不怕他们秋后报复么?”
  傅执樾把玩着指间的玉玺扳指,冷眸微微凝着,薄唇合拢,不声不语。
  云德妃挺送着丰盈,咬了咬牙:“我武威将军府一脉,虽在西境声名赫赫,可于朝廷文官之中,却无半分根基。督主若助我儿上位,我儿必允督主监国,如此可好?”
  偏偏被她捂着嘴的小皇子呜呜直叫,奋力挣脱后,双眼瞪得浑圆,指着傅执樾嗷嗷叫着:“呸!本皇子才不答应。你个狗奴才,还不给本皇子行礼?!本皇子要杀了你!杀了你!”
  骂完立刻高声嚷嚷,咆哮着要宫人入内,把傅执樾拖下去杖毙。
  傅执樾淡淡地看着他,眼底一片晦暗流光,深邃不见底。
  小小年纪,心性就已如此冷酷凶残,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看着看着,不由怒极反笑。
  云德妃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她被这混不吝的儿子给惊住,也顾不得再卖弄风姿,命宫人拖着他,捂紧那张小嘴,匆匆离去了。
  清冷的空气里浮尘游弋,还残余了一丝云德妃身上的幽香。
  傅执樾嫌恶地拢紧长眉,面色冷了下来。
  他讨厌这样的气味,无论是女人身上浓烈逼人的香气,还是陛下殿内经久不散的檀香。
  他立刻起身,出宫回府。
  天已经彻底黑了,廊庑下红色的灯笼光透过来,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使得他冷冽的漆黑眼眸,显出了几分淡红的暖意。
  进了屋,沐浴毕,取出那柄削铁如泥的剑,习惯性的搁在里侧,刚刚躺下,双眼突然睁开,目光发沉。
  在合拢的红绡幔帐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馨香。
  两人洞房之时,那床凌乱不堪的被衾早已被烧掉,可她发丝体肤间的那缕体香犹存,清清淡淡的,并不让他厌恶,反而有种令人沉醉的意味。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晚,在龙凤红烛的暖光映照下,眼前笼罩着朦胧的光晕,似模糊似绚烂,那软香温玉的美人躺在他身下,任他攻城略地,得了无比快活。
  雪肤乌发,玉面潮红,一双翠羽弯眉微蹙,两弯潋滟明眸紧闭,此刻历历在目,端的是璀璨如华,春.情缱绻。
  傅执樾猛地坐起,手中长剑出鞘,手腕利落挥动间,水波般轻漾的红绡幔帐,立刻变成无数残破的碎片,飘飘洒洒,红色的雨一样,落满了屋子。
  他光着脚,立在拔步床前,那双眼眸越发阴鸷,仿似也染透了红色。
  长剑劈过,携了千钧之势,那张结实的拔步床,立刻从中间裂开了。
  摇摇晃晃,轰然坠地。
  “督...督主。”
  近身伺候的冲了进来,目色发怯地望着他,不敢靠他太近。
  “无事。”他冷然道。
  收了剑,跻了鞋,正要出,忽然得人来报。
  “督主,陛下夜宿丽贵嫔宫中,出事儿了!“
 
 
第99章 
  陛下突然昏迷不醒, 太医院束手无策。
  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件事。
  傅执樾目色极冷, 大步生风入了寝殿。
  寝殿深处, 云德妃和丽贵嫔,已经围在龙床边了。
  陛下躺在幔帐深处,脸色青白, 无声无息。
  身着青兰道袍的真人, 亲自端了碗泛着黑红色泽的汤药, 欲要伺候陛下服下。
  傅执樾眼疾手快按住他, 黑眸微微眯起,冷声问:“这是何物?”
  真人看了眼太医院掌院, 淡淡地应道:“陛下是入了障,要以至亲之人的血肉, 熬成汤药服用, 方可转醒。”
  傅执樾似笑非笑地问:“若不醒, 又当如何?陛下龙体尊贵, 岂容如此儿戏!”
  真人眼睑一垂,语气斩钉截铁, “以我项上人头担保,若不醒,必取之。”
  傅执樾嘲弄地勾起唇角,“真人的命,如何能与陛下作比?”
  丽贵嫔霍然站起, 那张冷艳的面颊上, 溢出了几分愤慨。
  “傅督主, 你屡次三番阻止真人救治陛下,到底是何居心?”
  傅执樾看着她高高耸起的肚皮,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妙的预感,他眸色阴沉,语气森冷如冰线。
  “丽贵嫔,陛下夜宿你宫中时晕倒,本督主倒想问问,你又是何居心?”
  “不必再争了。”
  一道略沙哑的嗓音,自明黄的帷幔后传来。
  傅执樾循声回望,只见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有个年轻男子缓步而出。
  正是废太子段承岐。
  他面色惨白,五官微微狰狞,过分瘦削的身体几乎站立不稳。
  “以我的命来作保,督主意下如何?”段承岐望着他,虚弱地问道。
  枯瘦苍白的手臂,蜿蜒出一道殷红的血线。
  傅执樾这边,已经是暴雨将至的危势了。只是他面上功夫极好,心底越是震怒,神色越是泰然。
  他唇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点了下头。
  次日天方亮,陛下终于醒了过来,听闻是废太子割血割肉救他之后,不由怔忪了半晌,待看到废太子臂上那段森然的白骨时,终究是心中动容。
  即刻下旨,命废太子迁出冷宫。
  安顿好诸事,傅执樾急急出了宫。
  上轿时,他俊脸上仍透着笑,眼底却汹涌着血色般的恣睢杀意。
  这是个阴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废太子以一个小小的苦肉计,成功迁出了冷宫。
  手段其实并不高明,令傅执樾震动的是,丽贵嫔和真人竟会全力配合。
  而他手底下的东厂探子,居然对废太子和丽贵嫔的勾结,毫无察觉。
  不止如此,他在废太子和丽贵嫔身边安插的人,也没有向他回禀。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闭了闭眼,竭力压制着心头暴戾,却突然想起了自己府中的那人。
  会不会也已经与废太子勾结上了?若是如此,他绝不能再留她的命了!
  下了轿,刚入议事堂,正想召人进来,身形一顿,忽而转身,朝着那破败小院去了。
  她毕竟还顶着他小妾的身份,何况他从前又那般中意她,若交给其他人拷问,未必敢尽全力,还得他亲自前去。
  他冷着脸,不耐地推开院门,发现里头空荡荡的。
  一墙之隔的马厩中,正传来银铃儿似的轻快笑声。
  他移步,两道冷冽的视线探过去,只见她正俯身,挽起袖口,露出雪白的皓腕,洗刷着那匹汗血宝马的马鬃。
  一双秋水明眸半眯着,眼尾微微上翘,月牙似的清甜。
  片刻后,她敛了娇憨的笑意,试探似的轻抚马儿,柔着声哄道:“让我骑一骑,好不好?”
  那匹一看就非常不好惹的烈马,突然伏在地上,伸出两只前蹄,头懒洋洋地朝她胸口贴过去。
  她抱着它的头,指尖摩挲着它油亮的皮毛。
  一人一马,姿势极是亲昵。
  莫名刺眼。
  一想到因为这匹马摔断腿的两个手下,傅执樾的脸色顿时黑了又黑,正要喝止,却见萧姝松开马儿的头,利索地跨上马背,揽紧了缰绳,在逼仄的空地上跑了起来。
  那匹烈马在她身下,乖顺无比。
  傅执樾暗沉如墨的眼眸,涌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这个女人,竟是连他的马都蛊惑了么?
  他冷哼了声,看着萧姝下了马,手脚并用着,灵活地攀上马厩的院墙,扯住一截坚实的藤蔓,小心翼翼地挪到这处小院墙边的歪脖子树上。
  傅执樾的眉头越皱越紧。
  萧姝擦了把面颊上的香汗,正要从树上跳下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在做什么?”
  傅执樾立在一丈开外,目色陡然变利,冷冷地盯着她。
  她打了个哆嗦,双腿微微发软,径直摔下来,跌在了地上,疼得“哎哟”直叫,站都站不起来了。
  哪里还有半点贵女的风范?
  两人大眼瞪小眼,她半天不起来,他只好过去,定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十分具有威慑力。
  “自己下去领罚。”他冷冰冰地垂着眼,一字一顿地说。
  却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身后跪着的、那几个负责监视她的东厂探子说的。
  声调不高,却如冰刃一刀刀割过,透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看到她小脸发白,小手攥紧,双肩又打了个哆嗦。
  看起来害怕极了。
  换来的却是傅执樾落在她脸上的两道笔直视线,冷冽又无情。
  如果说见她之前,他还是疑心状态的话,那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了。
  这个女人,肯定已经和废太子勾结上,甚至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驭着那匹烈马,趁人不备地逃出这座府邸。
  没有人能追的上她,除非杀了那匹马。
  可她却没走,是还在等着废太子那头出手么?
  傅执樾忍不住就笑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淡淡地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顿了下,“陛下今日亲自下旨,命段承岐迁出冷宫。”
  冷淡的声线里,透出一股慵懒的狠戾,与此同时,他凝睇着她的视线中,倏然腾起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电光火石间,萧姝突然伸出小手,贝齿轻咬着嫣红的唇,怯怯地问:“夫...督...督主,能扶我起来一下吗?”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水蜜桃似的双颊,泛起了浅浅红晕。
  见他没有反应,那双春水潋滟的美眸,似染了莹莹的泪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神。
  傅执樾紧绷着脸,目光沉凝,一动不动,宛如老僧入定。
  “你和段承岐,平日如何联络?”他有些气躁,脱口而出冷冷问道。
  萧姝蹙了蹙眉,歪着小脑袋,一脸呆萌无辜。
  “你若说真话,我今日可留你一命。”他的语气越发冷沉。
  “我...每日就在这院子啊,除了旁边马厩,哪里都没去过,也没见过外人。”她语气娇软,透着些许委屈,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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