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订阅的几位小天使,
求包涵,撒浪嘿!
另外实在不吐不快。
今天芳年工作中遇见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
共同经营的事情出了错。
丈夫责任全推给妻子,号称一概不知。
结果妻子知道情况后,
电话里对老公说得第一句话便是:
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吃饭?
然后就是一切跟我老公无关,
他什么都不知道。
心底突然很不痛快!
夫妻本是同林鸟,
大难临头也不都是各自飞!
当然不痛快不是芳年本章如此短小的借口,
小天使们就当未完待续,
且听下回分解。
第37章
水溶万万没料到和他对弈了半日的人竟然是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惊得他一双凤目瞪得溜圆, 小嘴儿张得老大,简直能塞进去一个红油大鸭蛋。
对面迎春仰望水溶吃惊的表情忍俊不禁, 双眼不由弯成月牙,贝齿映莹光, 酒窝晃琼浆,笑意几乎便要溢出。
水溶本是一张惊恐脸,此刻盯着迎春笑颜, 心底越发诧异, 渐渐流露于外,表情更显古怪。水溶心道:这位小姑娘长相远不如妹妹水滢精巧,可笑起来怎么这般明艳动人?
迎春偷笑罢,盈盈起身, 款款向水溶行礼道:“民女贾氏拜见世子爷。”
水溶闻言, 更吃一惊,愈发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迎春万福礼毕,迟迟不见水溶出声, 略微抬头望去。只见风流倜傥、俊逸非凡的世子爷此时竟完全一副呆头鹅模样,哪还有半分风姿。迎春顿感莫名, 怎么一盘棋的工夫,这位以聪慧闻名的世子竟变成了呆子?
水溶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眼前之人就是先生常常挂在嘴边,每每提起必然笑容满面的小师姐贾二小姐贾迎春。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水溶还待细细打量迎春,却一眼暼见迎春略带狐疑的神色, 醒悟过来自己这般举止颇为无礼。水溶赶忙起身还礼,慌忙答道:“师弟水溶不知师姐驾到,多有怠慢。还请师姐见谅!”
迎春万没料到水溶这般一本正经地和自己打招呼,竟然还不顾身份,论起排行,一时也不知怎生是好!
幸亏北静太妃和邢夫人赶来解围。北静太妃一把揽过迎春笑道:“瞅瞅,瞅瞅,果然是两个小呆瓜!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下棋时也还罢了。如今既然分出了胜负,怎么还不知道用饭?”
说也也巧,北静太妃话音刚落,迎春的肚子非常争气地又唱起了空城计。迎春脸儿一下子涨得通红。水溶也侧头看了迎春一眼,忍不住低头偷笑。迎春愈发臊得没地儿躲。
那边厢,北静王妃早派人来请了不知几回。酒宴早已备好,只等邢夫人并迎春入席。论理水溶已经十多岁,不便再和内宅妇人挤在一处。只是,贾府和北静王府是世交。迎春又小,尚可不避嫌疑。水溶便也大咧咧坐在下手相陪。
王府的饭桌自然是珍馐美味齐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一不全。就连喝的酒,也不是普通的竹叶青、桃花酿、女儿红之流。而是北静王妃自家采冬雪春露窖藏多年精心酿造的米酒,据说就连宫里的贵人们想喝也不是常有的。
迎春年纪虽小,却自认酒量不错,偷偷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哪知这米酒非但没有普通酒水尝起来那股辛辣火烫的感觉,反甚为清甜爽口。迎春便不由背着邢夫人多用了些。
水溶却深知这酒后劲甚足,忙不迭地给迎春使眼色,劝她少用些,少用些。只是迎春似极了贪吃的猫,怎么也不听。
北静太妃和北静王妃都是酒量好的,见迎春面色如常,头脑清晰,口齿伶俐,浑然无事,便阻止水溶拦客,由着迎春随便喝。邢夫人也是初尝米酒,见米酒味佳,以为同果酒一般,是日常饮品,也未曾阻拦。
故而迎春那日便喝大发了。是夜,迎春回府之后,抱着贾母撒酒疯,闹了大半夜,直到五更天才勉强睡去。
都说宿醉难受,哪知迎春烂醉后不知收敛,反恋上北静王妃所酿米酒,每次前去拜访都缠着王妃要酒喝。但是水溶却知迎春撒酒疯的事情,怕她年纪小,酒量又不好,喝多伤身体,每每都不同意。奈何迎春嘴馋,酒虫作祟,只能缠着水溶软磨硬泡。为此两个小人儿不知打了多少嘴官司。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菜乃佳肴,酒是美酒,围坐之人又都是世交故旧,自然其乐融融。除了迎春一张巧嘴儿,水溶也是能说会道且见识广博。两个人轮番拍马屁,逗得三位贵妇人笑得合不拢嘴。
这边厢闹得正欢时,门口传来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一个穿红挂绿“盛装”打扮的四五岁小姑娘闯进屋来。
只听小姑娘一边跑,还一边叫道:“祖母、娘亲、哥哥,你们看我拿回来了什么好东西?”
众人闻声转头望去,只见小姑娘手里擎着一只巨大的蜈蚣。那蜈蚣比她人还高,就那么张牙舞爪地趴在小姑娘身背后。
迎春还好,神色尚算淡定。邢夫人因在做客,勉强控制着没叫出声。北静王妃却是“哎呀”一声,起身快步奔到小姑娘面前。
“滢儿你没事吧!快让娘亲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哎呦呦,原来是个风筝。你可把娘亲吓够呛!”北静王妃一把拽下小姑娘背后的蜈蚣,拿到手中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风筝!北静王妃便一边拍胸口,一边埋怨道。
那小姑娘却笑嘻嘻抬手看着娘亲,一副“怎么样?很漂亮吧!”的神气。
这时水溶也已凑到小姑娘身边,接过那个风筝左右端详,忍不住开口道:“果然惟妙惟肖,是妹妹会喜欢的。若是换了旁人,”说着,水溶回头似笑非笑看了迎春一眼,接道:“怎么也不会拿一只蜈蚣到处跑!”水溶言下之意,迎春是名门淑女,断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却不知迎春看着那只蜈蚣风筝也是直点头,心里甚为中意。迎春前世谨小慎微了一辈子,窝囊懦弱了一辈子,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一生,迎春就想恣意妄为。做一些从没有做过的,旁人以为她不能做的,旁人不许她做的事情。
水滢原是去了舅舅家,得到表哥送的礼物,兴高采烈拿回来给母亲哥哥显摆。此时却听了哥哥水溶这般说,便满心的不高兴,鼓着腮帮子迁怒地瞪了迎春一眼。
迎春却正缺“同龄”的朋友,对水滢一见倾心,忍不住回她一个甜甜的笑脸。哪知水滢根本不领情,调转了头,一溜烟儿就跑到北静太妃身边撒娇告状去了。倒是水溶盯着迎春的笑脸,又看傻了。
北静太妃慈爱地抚摸水滢的小脸儿,给她介绍邢夫人和迎春,着重介绍迎春如何聪慧,性情又好,让水滢和迎春做朋友。水滢倒是早闻迎春大名,发觉原来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送子观音后,反倒对迎春起了一些兴趣。
迎春和水滢彼此对看,互相打量。两张娃娃脸,两双星儿眸,吸引得三个大人偷看不已。水溶多情的举动反而没被人发现。还是水溶自觉不好意思,脸红红走到桌边坐下。
一顿饭吃得是高潮迭起,宾主尽欢。迎春和水滢也混熟了。下午,师姐弟亲兄妹三人在园子里撒欢疯玩。三人直累得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凉亭里,再也起不来。
也正因为这一累,出了一身汗,迎春的酒劲发作得越发猛烈。在回府的马车上,迎春便已经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百般闹开。多亏迎春还小,邢夫人等人劲儿也大,不然怕是连家都回不去。
良辰易过。
迎春难得玩心大起,和水溶兄妹打得火热。却终没有不散的宴席。
转眼离那日迎春去北静王府做客已过去半月有余。
期间迎春回味无穷,却可怜秋霜忙了个脚不沾地。原来因着急操办贾珠婚事,贾母和邢夫人都没有空闲带迎春出去会客。偏生邀请迎春的帖子一点儿也没少。迎春整日在府里收拾衣裳梳妆打扮见客会友都来不及。好容易迎春抽空写几封亲笔信,便只能麻烦秋霜挨家挨户去送。
原来不仅怡亲王世子妃连氏处,因着给王晟谋官之求,迎春必须与之常来常往。就连吏部侍郎夫人陈氏,迎春虽不能亲自过府拜访,也少不得一日三回地写信去。更别提还有宛平郡主,恩师圆清大师等人。这些人中虽有些人是迎春刻意积攒的“势”,但到底都是迎春认可的亲人朋友。能与之书信往来,时常联络感情,于迎春也是一件开心事。总之迎春笔杆子忙,秋霜两条腿忙。
却说今日正是贾珠大喜之日,贾府到处张灯结彩。大红喜字挂得满院都是。贾府上下,从主子到奴才都换了一身新衣,个个喜气洋洋。而且李纨家世虽不豪富,乃父对其也是颇为疼爱,嫁妆队伍,亦可称蜿蜒十里。
迎春本挤在荣禧堂正院看热闹,后来邢夫人实在忙不过,抓了迎春到后堂应酬一众命妇。
这些命妇也都久闻迎春大名,好不容易逮着观音本人。个个围着迎春,你摸一把,我撩一下。迎春就是脸皮再厚,也弄了个大红脸。好不容易趁人群不注意,挤出来,躲到梨香院透口气。
迎春熟门熟路,径直摸到梨香院后院海棠花树下,想小憩片刻。哪知花树下,石凳上,竟已有人在座。迎春瞅着,座上之人,一袭白衣,身姿笔挺。青丝如墨,懒懒垂在身后。看身形竟似一位绝代佳人。
只是这位“佳人”,乍见柔弱;再看,却觉英气逼人;细细打量过后,迎春才发现佳人闲闲搭在石桌上的左手边,还放有一把长剑。
迎春明知座上之人绝非贾府里人,也不似来贺喜的宾客,分明是个外男。迎春却不觉害怕也不知回避,只痴呆呆地看着。脑中思绪纷乱,总觉得眼前人似曾相识。
那座上人,听力极佳。况且,贾府虽热闹,梨香院后院却甚清静。迎春进来时,本没刻意放轻脚步,自然瞒不住人。偏那座上人,就像背后长了眼睛,知道迎春巴不得他转过身来,让她看清楚他究竟是谁。虽然早发觉迎春到来,座上人只一直不回头。半晌他才低笑道:“姑娘好定力!府上遭了贼,竟然半天不言语。”
语声清冷,虽带笑意,盛夏闻来,依然令人不由生出冰天雪地、拒人千里之感。正如冬日暖阳下的风,虽不刺骨,却仍冷意泠泠。
迎春听在耳中,只觉甚为熟悉,仿佛曾经听过似的,便忍不住皱眉沉思。
正好一阵风过,胭脂泪洒无数。有些红艳恰落在白衣人头上、肩上。白衣人略一侧身,抬手拂下。白衣人怡怡然起身,拿起桌上长剑,黑发轻扬间,慢悠悠转过身来。
剑眉星目,映着满树海棠红。
迎春终于看见来人面庞,脑海中也忽地想起何时何地听过这般声音,猛地惊呼出声,“呀!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柳湘莲袍袖一挥,鸳鸯剑劈空刺来。
芳年额间刘海瞬间成型,
只唬的她夺路而逃,边跑边高呼道:“二郎饶命!”
柳湘莲冷冷说道:“还敢把爷写那么娘吗?”
芳年碎碎念,“那你反串花旦——”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小的再也不敢了。”
第38章
白衣人转身后, 平视一圈,不见有人, 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迷茫。直到迎春惊呼出声,白衣人低头, 才发现,原来在他背后的人竟是一个垂髫小姑娘。白衣人再闻迎春言语,愈发诧异, 挑眉问迎春道:“你认得我?”
迎春似早料到白衣人会有此反应, 忙忙颔首,深深一礼道:“迎春拜见恩公。再谢恩公昔年相国寺雨夜救命之恩。”迎春言简意赅,一句话点破她便是三年前白衣人在荒山雨夜所救之人。
彼时白衣人在相国寺两次搭救迎春时,迎春才三岁有余, 形容尚小, 一团孩气。如今,迎春虽仍年幼却渐露美人相。不怪白衣人认不出她来。
“哦?”白衣人难得露出吃惊表情,眼眸深深, 盯着迎春看了好几眼,似乎在确定迎春是否当年他所救的那个小姑娘。
迎春却惊喜万分。不成想, 今日竟得见救命恩人!当初她追问恩公姓名,恩公不曾留下只言片语。如今久别重逢,迎春务必要弄清楚恩公名姓。
“恩公高义,做好事不留名!然而迎春深受恩公大恩,不能忘恩负义。请恩公务必留下名姓,容迎春……”迎春话未说完, 便被白衣人抬手止住。
“你说你叫迎春?贾府二小姐贾迎春?”白衣人诧异问道,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正是。”迎春轻轻点头,边偷偷打量白衣人神色。“难道恩公听过什么关于我不好的言语?怎么这般吃惊?”迎春暗忖。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无话。
隔壁唢呐欢奏便趁空闲随风刮过,先从迎春衣裙间打个转儿,再和白衣人腰间垂下的一个兔形玉佩相撞,碰出连串玉石清音后拐着弯钻进白衣人耳中。
白衣人这才回过神来,再四打量迎春,嘴唇轻抿,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道: “师姐以后万勿如此客气。师弟早就说过当日之事,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迎春闻言目瞪口呆,抬头仰望白衣人,良久方痴痴问道:“师姐?恩公怎么叫迎春师姐?”
白衣人见迎春傻样,清冷僵硬的面孔上终于也染上一抹笑意。白衣人退后一步,双手合十,向迎春一礼,说道:“师弟柳湘莲,拜见师姐。师弟此来,特奉师父之命给师姐送信。”说罢,柳湘莲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迎春。
从始至终,迎春都保持呆愣状态。师姐?柳湘莲?师父的信?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迎春在心中哀嚎。不过,比起所谓师父的信,迎春更关心原来恩公的名字叫柳湘莲啊!
柳湘莲见迎春迟迟不接信,眼神扫过迎春,似在探询。迎春却觉如有一阵冷风刮过。果然多年不见,恩公高冷依旧。
因恐恩公久候不耐,迎春慌忙伸手接过柳湘莲手中书信。
接信时迎春手指无意中划过柳湘莲掌心。
一股似曾相识的温暖安心感觉袭来。
迎春再次忆起,在那个凄风苦雨寒冷恐怖的夜晚,柳湘莲在暴雨中牵着她的手缓缓前行,用一把小小的油纸伞为她撑起一片风平浪静。而柳湘莲自己,单薄的脊背却早湿透。迎春至今记得在她命悬一线之际,柳湘莲从天而降,温柔伸出右手,隔着衣袖轻握她的手腕。
柳湘莲的手掌不大,甚至有些冰冷,却十分干燥稳定。柳湘莲掌心的温度隔着层层布料依然烫平了孤单无助的迎春对黑暗、未知和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