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末世女——陈小铃
时间:2018-08-04 08:35:27

  陈妈妈要将蒲苇给带回到之前被她给远远甩下的队尾去。
  蒲苇跟着走了几步,忍不住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早干完早回去,大家不知道吗?就这么稀稀拉拉地干下去,这么多地,得干到什么时候!”
  大冬天的在外面冻着,很好玩吗?!
  “你管呢,又不会少了你的工分。”陈妈妈呛她,“我警告你,给我老实点,不许比别人多干。否则,晚上回家我就让你好看!”
  啧,还“不许比别人多干”!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蒲苇不解极了,连忙从散落的记忆库中开始进行搜寻,勉强找到了一个答案。好像这会儿干活都论工分。工分一般是一开始就给定好的,因为男的力气比女的大,所以普遍比女的高一些。男的最能干的一天给算10个工分,其它的看着往下减。女的干得最好的给算八个工分,其余也比着往下减。
  每个人的工分定好之后,这一年基本就不怎么改了。然后干一天的活,算一天的工分,你干的多了,还是干得少了,基本不离谱,都按照定好的工分算。时间久了,大家忍不住就会开始偷懒。
  蒲苇当傻子那会儿,也有偷懒的人。可她隐隐觉得,他们村的人在干活的时候,也没这小陈村的人这么离谱,感觉个个都没想着真心去干活,而是在那混日子、混工分。
  她走回队尾的时候,还被嘲笑了。
  “呦,铁牛家的,你这小儿媳上午没来,我们还当她又犯病了,没想到这下午一露面,就显得这么能干,蹭蹭蹭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我们给远远甩在后头了,能干,这小媳妇是真能干。”
  “是啊,就跟她公公他们一样能干。毕竟,陈铁牛一家能干,那是出了名的啊,哈哈……”
  “就是就是,太能干了,倒是显得我们偷懒了,有点不好意思了。”
  “嘿,这么能干,也就她一人。我们可没偷懒,大家伙可都是这么干的啊,对不对?”
  “对啊,陈铁牛他们家,现在不也跟我们一样?!就这小儿媳刚进门,还没融入他们家呢。”
  “哈哈,什么还没融入啊,是不想融入,想直接当那领头羊吧。啧,那么能干,那么会挣钱,要我,我也认她是当家的了,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铁牛家的,现在你家是她说了算吗?呦,这么能干,哪能不是她说了算啊?瞧瞧,就连下地干活,她都能干得比大家好……”
  ……
  阴阳怪气的口吻,听得蒲苇很不舒服。这些人话里有话,明着夸,暗着损,简直是有病。她看向了便宜婆婆,等她来发飙。但特奇怪,这个属性里也有彪悍这个标签的便宜婆婆,这次却只是低着头,抿着唇,拿着一把锄头,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挖着。
  怂极了!
  有问题!
  眼见着大家看好戏的目光齐齐投了过来,她又不能问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干脆提着锄头,朝一边走去了。
  她刚才被婆婆给拽回来的时候,看到林小双了。对方也看到了她,还冲她笑了。在别人那儿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但在林小双那儿,她想她会得到的。
  林小双看到蒲苇往她身边凑,就很是欢喜。一见面,就小小声地夸奖。
  “你好厉害啊,听说你抓了好多的鱼。”
  蒲苇不推辞,点点头承认了,和她聊了起来。
  如此一下午,和其他人一样磨着洋工,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地,一队十来户人家,几十口人,也不过只翻了三四亩地。
  这效率低得实在是让蒲苇窝火。
  就那三四亩地,不是她自夸,她自己一个人不用一天就能给整明白。几十号人干一下午才整了这么点,简直是丢人。这要是放到末世,这些人这一天连一点玉米面渣渣都别想捞到,全部都得给她滚回家面壁思过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不以“干好活”为荣,反以为耻,简直是懒汉界的奇葩!
  她忍了下来,入乡随俗嘛,扛着锄头回了家。
  但她不想生事,有些人偏偏不长眼,非得往她跟前撞。
  陈家今日这晚饭开得比较晚,一碗碗粥都盛出来在那放凉了,一家人还没开饭。因为要等一家之主陈铁牛回来。
  陈铁牛去登记工分了。这是个惯例。白天干完活,晚上家里再派个代表,去把工分给记上。
  陈铁牛回来的时候,这后背有些驼的老汉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一看就知道,这是心情很不好。兴许啊,还在外面遭了气受。
  陈妈妈迎了上去,“怎么了?出事了?”
  陈铁牛哼了哼,“不是个东西!就给记了25分。”
  陈妈妈愣了一下,“是苇苇的吗?不能啊,你没和他们说,苇苇力气超大的吗?”
  “说了,顶个屁用,人家根本就不承认。说下午那丫头干活和别人没两样,她才十八岁,就只能一天给五个工分。她上午没来,就给记个25工分。”
  陈妈妈跟着就生气了,“怎么能这样?这也太过分了!”
  “哼,还有更过分的呢!”
  陈爸爸看向了蒲苇,眼中浮现恼恨,想起在队部的时候,大家那再次而来的嘲笑,他这心里的火,猛地就旺了,人也变得冲动了起来。
  “道南家的,今晚不许吃了!让你干活你偷跑,下午才下地,才那这么点工分,够干什么!不许吃了!”
  蒲苇冷笑,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家里又放话威胁,让她不许吃饭的大家长,这一次,不再懵懂的她,直接转身,就朝饭桌走去,然后当着大家伙的面,端起那已经凉得差不多的粥,直接就喝了起来。
  这一举动,又像是猛地朝陈爸爸的心火上泼了一层柴油,烧的他心头的邪火猛地往上一冒,几乎要卷起三丈高!
  他没跳脚,但那气到发抖的身子,也显得差不多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你给我把碗放下!”
  一个小辈,敢这么不听他的话,当着他的面忤逆他,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想起了那些老伙计的嘲笑——“你那小儿媳那么能干,估计要爬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了吧?你们家那么多男的,加起来却没一个女的能干,还让一个小媳妇给超了过去,呵呵,这传出去,不太好听啊。”
  不太好听?
  这哪里是不太好听!
  这是在丢人!
  他们家这一天,就这么被整个村子的人给指指点点,嘲笑了一整天!
  陈爸爸看着自己都已经那样命令了,这蒲苇还是不把碗给放下,他就怒了。
  不对她动真格的,她还真的以为这个家所有人都在怕她!
  “我数一二三,你再不把碗给放下,我就对你不客气!”
  蒲苇的回敬,就是又伸手,又捞起一个碗,拿到嘴边,就先喝了一口。
  如此,一手一碗,足足两碗。她非但要吃饭,还必须要吃上她应得的分量。放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更不怕事地放话,“来,让我看看,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这根本就是挑衅。
  陈爸爸都要气炸了。
  他怒吼:“道东,给我拿绳子来,绑了她。”
  无端被点了名的陈道东,心里有些抖,这脚也一时迈不开。
  陈爸爸气得骂他,“站那干嘛呢,装死呢,赶紧给我拿绳子过来。”
  陈道东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家老娘。
  陈妈妈想到了蒲苇的武力值,虽然自己没亲身体验过,但总觉得,蛮干可能不行,就劝自己老头子,“孩子他爸,你先歇歇气,这有事,可以好好说,好好说。”
  说着,她冲自家老头子眨了眨眼。
  可陈爸爸气在头上,根本就不接受这个暗示。
  “有什么好说的,我还用得着和她好好说?这么不听话的儿媳妇,就该绑起来好好教训教训。”
  他又招呼起了陈道东,见他还不把绳子给他拿过来,就动真格的了。
  “你再不拿,那你今晚也别吃。”
  陈道东这才去拿了,然后迟疑地要将稻草绳子递给陈爸爸。
  陈爸爸训了一通,“给我干嘛,你去把她给绑了。”
  陈道东表示自己有些腿软。
  他小小声地说:“爸,我……我可能绑不了。要不,要不先算了。”
  “算个屁!”陈爸爸气得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瓜,“你个窝囊废,这么窝囊,怪不得外头都笑我们家要让一个女人骑在头上了。道西——”
  他转头把陈道西也给叫上了,“你也跟着上。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个人。我就不信,今天全家一起上,还收拾不了一个她。”
  陈道西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听到外头的那些闲话,他也生气,他也窝火,可是,他真的不想再被蒲苇给踹一脚啊。
  真的,他这肚皮现在都还疼着呢。
  陈爸爸见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有些不敢动手的样子,这位只听说小儿媳挺厉害,一脚就把泥地给跺开的老头,到底没亲眼所见,自忖自己一脚下去,也能将地面给跺开,怕什么怕。
  “我们一起上!”他干脆打头阵,顺带鼓舞,“今后我们能不能立起来,就看今天能不能收拾了她。你们也不想一直看着她爬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吧?”
  蒲苇心中一动,有了主意,大声嘲笑,“你们三想拿下我,还差点火候。除非,你们全家都上,才有可能!我看你们三别自取其辱,消停地闭嘴,我就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
  这种有恃无恐的话一出,陈道东兄弟倆就先萎了,冲蒲苇走去的脚步,就停住了。
  一看就知道又是被吓住了。
  陈爸爸气得够呛。
  这丫头这么张狂,今天要是真的没把她给收服,那以后,这个家不就真的成了她的天下了?!
  “孩子他妈!”稳妥起见,陈爸爸扭身看向了陈妈妈,“今天这威,必须得给立起来。从来就没有儿媳妇爬到公婆头上,作威作福的道理。你也上!”
  随后,又瞪着道东家的和道西家的,让她俩也跟着上。
  道西家的咽了咽口水,心里纠结得要死,急中生智下,只得表示自己这大着肚子呢,就不冲在前头了,就帮着拿个棍子支援一下好了。
  道东家的听了,也跟着表示自己也要拿棍子。
  陈红竹听着,怕不小心也会被点将,背着自家老爹,悄无声息地踮着脚跟,就赶紧躲到了一个不容易被人给注意到的角落。
  如此,在陈爸爸的鼓动、威胁之下,这一家的大人,齐齐朝蒲苇围了过去。
  蒲苇将两个大碗一放,主动迎了上去。
  三个男人打头阵,一根绳子被拽在了六只手上面,围成了一个半圆,就像是圈羊似的。陈道东和陈道西心里打突,可想着蒲苇再能耐,他们三个男人一起上,没道理收拾不了。若是今天能收服了她,明天走出去,他们再往外那么一说,自然就面上有光了,看哪个还敢再出言嘲笑。
  这么一想,他们有劲了一些,咬牙靠近的身躯,也紧紧绷了起来,一副马上就要爆发的样子。
  蒲苇不再动了,紧紧盯住了这三人。
  陈爸爸看她那小样儿,心里有些得意。看吧,这下知道怕了吧。
  可没想到,他还没冲蒲苇扑过去呢,对方身子一转,就先冲他扑了过来。他抓的是绳子的最左端,蒲苇抓住了他,才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就属他是一号刺头,最冥顽不灵,蒲苇不先收拾他,那该收拾谁。
  陈爸爸只看到一道身影像是迅雷一样地朝他扑了过来,他没来得及动呢,脖子一痛,眼睛就黑了。然后身子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孩子他爸!”
  陈妈妈尖叫,赶紧要跑去过查看,但没跑几步,就看到自家两个儿子,齐齐被人给踹飞了!
  踹!飞!了!
  飞!了!
  了!
  陈妈妈立在了那里,惊讶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这下,她才明白了,道西家的说的自家男人被蒲苇给一脚踹飞出去,到底是怎样的情景。
  简直让人看着肝胆俱颤、惨不忍睹啊!
  道东家的和道西家的全都开始尖叫了。
  然后陈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绳子给拿在手里的蒲苇给绑了。
  陈妈妈感觉到,她抱着自己,将自己的两手那么使劲一抓,再往后一推、一扣,自己就觉得那手、那身子,就都不是自己的了。感觉都没来得及到挣扎一下,那手就被从身后给绑住了。
  这人,好大的力气!
  陈妈妈震撼!
  自己被她这么抱着,简直就像是被铜墙铁壁给围住了一样。
  最关键的是,她被绑了!
  她怎么被绑了?
  “蒲苇!”她尖叫,又慌又乱又羞又恼又生气。
  “嘘。”蒲苇松开了她,笑眯眯的,“不怕再被人嘲笑,你尽管喊,把整个村的人都给招过来,让他们再好好看看你们这一家的真正笑话!”
  陈妈妈别掐住了七寸,顿时面色铁青,喊不出话来了。
  蒲苇就转身去收拾下一个。没过多久,陈道东和陈道西在凄惨地又被她给揍了几下之后,干脆就老实了,像是被猫给抓到的老鼠似的,一脸死样地乖乖让蒲苇给绑了起来。
  蒲苇偏头,凶狠的目光,一下扫向了道东家的和道西家的。
  幽暗中,那两只眼黑漆漆的,泛着逼仄的冷光,简直像是会吃人!
  “哐当——”
  两声木棍落地的脆响后,那两人齐齐白了一张脸,欲哭无泪状。
  “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我……我没动手……”
  道西家的还试图狡辩。
  蒲苇哼哼冷笑,“你们是自己过来乖乖配合呢,还是我先揍你们一顿,你们再配合?”
  这还用说吗?
  两位被吓坏的嫂嫂们,哆嗦着,慢慢地走了过来,主动将手给背在了身后。只是在绑道西家的时候,蒲苇瞄了瞄她的大肚子,就改为让她将双手放在前面,改成了前面绑手的状态,并且,还给她拉了一张凳子过来,让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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