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父也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你到底是谁?这段时间,你骗得我们好苦啊!”
徐碧蓉被打得头偏向了一边,她死死的咬住了唇,眼中满是仇恨,“我是谁?我是谁不重要。反正,现在我就是薛茵,如茵的股份也是我的。”
“说起来,你们还是薛茵的亲生父母呢,不照样没有发现你们的女儿被掉包了吗?”
“你就不怕我们把真/相告诉子鸿吗?”
提起何子鸿,徐碧蓉脸色顿时一白,他们现在本来就在冷战,要是他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恨她,会不会跑去找薛茵?。
薛母见戳中了徐碧蓉的软肋,得意的掸了掸耳后的碎发,“看来,你也不想失去子鸿。”
“这里有份文件,只要你签了,在我这,你就永远都是薛茵。”
徐碧蓉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股权转让书?不可能,我不会签的。”
薛母笑了起来,“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只要你名下10%的股份。少了10%,你依然是如茵的大股东,何氏的少奶奶。”
“可是如果你一定要闹得鱼死网破,那么我们也只能彻底撕破脸了。”
10%?
徐碧蓉目光微闪,他们要的并不算多。就算多了10%,薛家夫妇也依然是如茵的小股东。
“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薛茵的,是不是薛茵找上了你们?”
薛家夫妇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徐碧蓉挺直了背,冷笑道:“我可以把股份转让给你们,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要按市价转让。第二,我要你们当着薛茵的面,承认我才是薛茵,而她,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
一想到碍眼的薛茵被亲生父母亲口否决,徐碧蓉就难以抑制心底的快意。就算她再有能力又怎么样?还不是注定要众叛亲离。
为了这份愉悦,舍弃一点股份又算什么。
而要现金,徐碧蓉抿了抿唇,世事难料,她也得给自己提前准备一点后路才行。
薛父握紧了拳头,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做,太残忍了。
然而薛母却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们答应你。”
徐碧蓉接过了文件,却也不急着签,“文件我带回去了。等我找律师好好看看,再交给你们。”
“毕竟,虎毒尚不食子呢,你们二位,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
满意的看见薛父薛母脸色紫胀,徐碧蓉拿着文件趾高气昂的出了薛家。
“啪!”薛父气急败坏的砸碎了手中的骨瓷茶杯,“竖子!贱人!”
“好了。”相比怒气冲天的薛夫,薛母脸上的不悦在徐碧蓉离开薛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淡定的捻起瓷盘里的牛轧糖,“味道是不错。”
“刘妈,过来把客厅收拾一下,我们一会还有客人呢。”
看着义愤填膺的丈夫,薛母优雅的擦了擦手指,上前覆住了他的手,“小不忍则乱大谋,一个冒牌货,等我们说动了DF资本的人,想解决她还是轻而易举?”
“可是,难道我们真的要当着茵茵的面……”
薛母不耐烦的打断了丈夫,“不然呢?我们能怎么样?要不是她自己不注意,怎么会被别人占了身份。”
见丈夫仍愁眉不展,她放软了语气,“等我们被如茵拿到手,大不了给茵茵一点补偿就是了。你也不希望如茵落到一个外人手里吧。茵茵这么懂事,她会理解我们的。”
薛父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DF资本的那个贾斯汀,真的会和我们一起重启C轮融资吗?毕竟,可是他提醒了那个女/人啊。”
薛母冷冷一笑,“在商场,哪有什么永恒的朋友,真正能永恒的,只有利益罢了。算上我们偷偷收购的股份,只要再加上那10%。我们就能和DF资本平起平坐。”
“只要两方联手,我们手上的股份就足够赶那个女/人出局。这件事,对DF资本有利无害,他们为什么不答应。”
薛母的话有理有节,薛父听的频频点头,眉间最后一丝顾虑也消退了。
见丈夫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薛母眼底浮起了一丝满意,薛茵被一个心思浅薄的冒牌货占据了身体,对她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她们母女缘薄,这样远远拉来了距离,再没了利益冲突,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如附骨之疽的婆婆的影子,终于可以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了。
“太太,外头有一位先生,自称姓邓,说是您邀请的客人。”
阿姨的请示打断了薛母的沉思,她闭了闭眼,敛去了眼底的思绪,唇边勾起了一抹完美的微笑。
“请他进来。”
何氏总部
总裁办公室里,何瑞然正专心的批阅着文件,叮咚,有新邮件。
何瑞然揉了揉眉心,点开了邮件:是何子鸿从美国寄来的关于美国默林奇公司的四价流感疫苗的事宜。
这段时间,华沣生物将成为国内首家引进四价流感疫苗公司的新闻已经不断被消息人士放风。
随着而来的,是华沣生物股价的不断上扬。与其同时,何氏生物作为默林奇多年的合作伙伴,却缺席了竞标会,也引来了不少揣测。
看着何子鸿附在邮件最后的和弗兰克·伯纳德博士的合照,何瑞然眯了眯眼,这几天,就暂时先让华沣生物风光几天好了。
思索着是不是要在暴跌中抄底华沣生物的何瑞然突然停下了手指,死死的盯着屏幕上何子鸿的照片,眼中射/出了阵阵寒光。
照片中笑弯了眼的何子鸿,左眼眼角恰好有一个痣。
何瑞然瞬间回想起那天薛茵喝醉后的喃喃自语:“你变了,我记得你左眼眼角有颗痣的,痣呢?怎么不见了。”
再一联想薛茵对何子鸿的不同,何瑞然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了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不肯接受自己,难道那所谓的苦衷,就是何子鸿吗?
“何总。”
一身烟灰蓝包臀裙的薛茵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办公室,“您现在方便吗?我有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
看着办公室里玲珑曼妙的女/人,何瑞然闭了闭眼,强行压下了胸口的暴戾,“什么事?”
薛茵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这是新住宿事业部上线以来的利润表,环比全行业,我们的净资产回报率和利润增长率都远超平均,这个月,我们新开业20家酒店……”
“我知道了。” 何瑞然打断了薛茵的汇报,“之前,我承诺过要给你的10%股份。这里是股权转让书,你签一下吧。”
薛茵摇了摇头,“我不能要。”
何瑞然站了了身,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为什么不要?”
薛茵抬头看向何瑞然,“总之我现在不能要,对了,这是我关于收购如茵酒店的提案,请您看一下。”
“如茵酒店是国内久富盛名的经济型连锁酒店。这几年,酒店业行业不景气,营收增长甚至跑不赢GDP,其中薛氏的璧月酒店甚至已经出现负增长。”
“这次如茵酒店打算转型为主题精品酒店,不失为一招妙棋。但他们的缺点却是缺乏线上引流机制与文化创意展示的能力。”
“等到如茵上市,他们就会拥有大批融资渠道,可以从容转型。”
“现在,如茵陷入了内斗,正是我们吞并如茵的最佳时机。”
看着侃侃而谈的薛茵,何瑞然薄唇深抿,下颌紧绷。
“你想对付薛茵?”男人的声音沙哑而阴沉,薛茵眨了眨眼,“什么?”
何瑞然眸色渐深,“为了何子鸿,你现在要去对付薛茵了是吗?”
第118章 鸠占鹊巢
薛茵扯了扯嘴角, 侧头避开了他的幽深的黑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兼并如茵,是我从公司利益出发做出的决定。”
何瑞然面无表情的抓/住了薛茵的手,“那好,作为公司的总裁, 我不同意。”
薛茵咬了咬唇,仿佛被刺痛一般,眼中泛起了朦胧的泪光。
“如果说我一定要对付如茵呢?”
何瑞然心头一窒,“为什么?”
薛茵神色惨然,她该怎么说?说她的亲生父母,为了一点股份,当着徐碧蓉的面亲口承认,徐碧蓉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是真正的薛茵吗?
难道要她亲口告诉何瑞然, 她薛茵的人生居然是这么的失败吗?
那天, 她的希望有多大,在徐碧蓉快意的笑声里,她的失望就有多大。
如果在他们心里, 如茵是最重要的,那么,就由她来亲手结束如茵好了。
薛茵沉默不语的惨然表情落在何瑞然眼中,越/发印证了他的判断。
一想到薛茵心中另有他人, 何瑞然的心头就簇起了熊熊妒火, 烧得他双目赤红。
“告诉我, 是不是因为何子鸿?”
何瑞然滚烫的大手死死的钳着薛茵,她下意识的想要蜷起手指,却被何瑞然强势的十指交扣。
“你放开我。”
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薛茵极力的挣扎着。“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何瑞然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这是第一次,她不再生疏的喊他何总,而是喊他何瑞然。
何瑞然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他胳膊一用力,就将薛茵带进了怀里。
“我不管你和何子鸿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喜欢你。”
听着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薛茵难耐的咬住了唇,他的怀抱是这么的温暖,让漂泊无依的她第一次有了留恋,“你喜欢我什么?”
何瑞然手紧了紧,“一切。”
嗡嗡嗡,薛茵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屏幕上的短信,深吸了一口气,“徐……有人找我,我得下去一趟。。”
“如果等我回来,你的心意还没有变,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何瑞然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你答应的。”
“我答应的。”
是徐母的短信,她说她在何氏大厦的一楼大厅等她。
看着不断下降的电梯显示屏,薛茵拨通了电话,“您好,我想查一下,最近进入中心的徐聪现在情况怎么样?”
听说徐聪一直强烈要求退出戒断中心,薛茵眼中盈满了笑意,“那他的妻子呢?”
这段时间,徐母倒是一直百般耐心的陪着徐父。如果她有什么急事,完全可以直接打电话。
怎么会突然要见她。
大厅里并没有徐母,薛茵四处张望了一圈,奇怪的摇了摇头。正准备上楼,手机就再次响了。
“喂?你在哪?”
“我……我现在在大楼外。”徐母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落入薛茵的耳中,也不知是信号问题还是她本人的原因,声音一直显得很微弱。
薛茵皱了皱眉,转身出了大厅。
车水马龙的街头,汽笛声此起彼伏,正午的阳光透过摩天大楼的玻璃墙折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圈。
薛茵走下了台阶,却始终没有看见徐母的身影,正想再给她拨电话,女/人柔弱的声音就在她耳后响起。
“原来,你不是碧蓉。”
薛茵皱了皱眉,“你知道了。”
仿佛大受打击一般,女/人倒退了几步,枯瘦的脸上浮起一丝扭曲的疯狂,“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你偷走了我女儿的身体。”
“原来她真的是小蓉。”
“偷?我偷徐碧蓉?难道徐碧蓉没有告诉你,她才是真正的小偷吗?”
女/人缩了缩脖子,满是红血丝的眼中溢满了悲哀,“是我不好,不能让女儿过上好日子。”
徐母抬头看向薛茵,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她咬了咬唇,“对不起,可是小蓉说你……”
“真的,对不起。”
徐母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直直的捅/进了薛茵的小腹,“对不起,小蓉说,你会抢走她的一切。我不能让你夺走小蓉的幸福。”
血点溅射在女/人扭曲狰狞的脸上,她拔/出了刀,试图再捅一次,却被赶来的保安死死的压在了地上。
马路对面的徐碧蓉走出了咖啡厅,看着缓缓倒下的薛茵,她戴上了墨镜,描摹精致的红唇微勾,一切都结束了。
薛茵死了,她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至于联合DF资本赶她出局的薛家夫妇,徐碧蓉攥紧了拳头,她不会就这么善罢干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