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制裁反派——陈蜜蔻
时间:2018-08-15 07:27:06

  几人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感叹,突然有人从他肩上的小狐狸将他认了出来,压低声音惊呼起来:“这……是不是大名鼎鼎的昆琦师兄啊!”
  “是吧,应该是的吧!也就只有昆琦师兄,会这样带着一只小狐狸了吧?而且那只小狐狸毛色雪白,没有瑕疵,应该错不了了!”
  “天啊,昆琦师兄都已经有快三年没有回来了,连过年都不回来,今天回来是来过中秋节的吗?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岂不是我们见到了淮南王和王妃,但只行了简单的拱手礼?”
  “师兄既然穿了一身道服,就说明他没把身份高低看得太重,同辈之间只行个拱手礼应该没错。”
  聂丞檀依稀听到了几句他们对自己的讨论,但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回了自己的屋子放下行李,尔后带着媳妇孩子去问候自己的师父。
  鹤一道长看起来与两三年前丝毫不变,满脸的皱纹也挡不住他眼中的精神奕奕,他看着聂丞檀怀中两个可爱的孩子,再看看聂丞檀温柔的神色,一时间不由感慨万千,连连感叹了几句:“好,好,好。”
  只要过得幸福,岁月静好,温情平淡,人妖相恋,又有何不可呢?
  ……
  入了夜,山间晚风轻拂,吹散了乌泱暮色中弥散的那一抹抹暗色的云,露出浑圆姣好的白玉盘,那月沉甸甸地悬在夜色中,照亮了人间的团团圆圆。
  昆仑观的众人们都聚集在后山的竹林里,把酒轻歌,共饮月色。
  今晚的中秋满月席上都是自家人,喝着酒吃着月饼,氛围比以往的宴席更为热络而和乐。
  不到三岁的小短腿聂祈佑只有跪坐在圆椅上才能够得到桌面上,小短手伸来伸去,吃菜喝汤,好不活络。
  “昆琦师侄,令郎吃饭如此吃力,你怎么不抱着他喂着吃?”以礞潇望着聂祈佑,笑着问聂丞檀。
  聂丞檀给怀里的沉璎喂食的手一顿,还未开口,已经有人嬉笑着帮他回答了:“师兄眼里,儿子哪有媳妇重要啊!”
  正是忍不住话多又嘴贱的岑子濯。
  没等聂丞檀说话,已经有师兄帮他用一个月饼堵上了岑子濯的嘴:“就你话多!……虽然确实是实话,哈哈哈!”
  众人也都是没有恶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聂丞檀也勾唇轻笑,正要说话,被提到的聂祈佑就奶声奶气地望着以礞坚定道:“二师公,佑佑是独立自强的好孩子,吃饭当然不需要爹爹喂!”
  简单的一句话,可见他爹平时都是怎么管(敷)教(衍)他的。
  桌上众人听了又齐齐大笑,都觉得这孩子虽然年纪还小但实在是懂事又乖巧。
  但其实聂丞檀并非没有对儿子不管不顾,一旦聂祈佑的目光往哪道菜上投,不超过三秒,聂丞檀就会帮他把菜夹到他的碗里。
  倒是沉璎,眯着眼窝在聂丞檀的怀里,吃啥都有人喂到嘴边,比自己的儿子更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自在享受极了。
  都是聂丞檀给她宠出来的。
  岑子濯吃下一整个月饼,一边咀嚼着一边又问:“师兄,不是说你有一儿一女吗?怎么只有佑佑坐在这儿?”
  聂丞檀答:“安安在乳娘那吃奶,她还小,宴上吵杂,没有带出来,怎么,你想见她?”
  “是啊,当然想见见,师兄你面若冠玉,嫂嫂又貌似天仙,两相结合,孕育出的一定是倾城绝色的小姑娘吧!”岑子濯下山见过沉璎,当时就哭嚎着觉得自己不仅“被抢了媳妇”,被抢的还是个美艳绝顶的媳妇,他只觉她此等容貌只能天上有,不似凡尘之俗,不愧是他师兄在话本中花了大篇幅的笔墨来描写的盛世美颜狐狸精。
  沉璎笑弯了眉眼,她就喜欢别人夸她好看,夸得越夸张她越欢喜。
  她扭过头对着岑子濯道:“我们家安安才几个月大,还没张开呢,不过看看佑佑就知道了,模样绝对不会差。”
  岑子濯再度看向聂祈佑,只见他小脸白皙如玉,嫩得能掐出水来,双眼圆溜溜的大大睁着,眸中的光亮星河璀璨,好似漫天的星空都坠入了他的眼中,鼻梁微挺又不失小巧,双唇樱红浅淡色泽光润,确实可以从他的一颦一笑中看出长大后定是个“美人儿”。
  岑子濯面露喜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得有几分羞涩起来,羞涩中又带上几分猥琐。
  他道:“嫂嫂,你看你上次说好了帮我物色一个媳妇的事儿还算数吗?”
  沉璎道:“当然算数,不是你到了我那芙蓉寨里觉得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吗?”
  岑子濯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抚自己的后脑勺。那主要是因为,他见过了如此艳绝脱俗的沉璎,真是再漂亮的狐狸精也都失了颜色,逊色了不止一两分,顿时觉得不论哪个都容颜寡淡,令他失了兴趣。
  如今见到了未来的倾城绝色已经可见一斑的聂祈佑,岑子濯对狐狸精的憧憬又出重新燃起。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
  “嘿嘿,嫂嫂,佑佑他这样的半人半妖,还算是狐妖吗?以后能化身为狐狸吗?”
  沉璎打趣地看着他,回答道:“当然是狐妖,当然可以化出原形,虽然他比较特殊生来就是人形,但他的妖丹已经初显,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凝妖力了,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嘿嘿,没什么,就是好奇所以问问,这不是第一次见到人与妖相结合生出来的小崽子嘛!我本来还以为嫂嫂你会生出一窝小狐狸来呢。”岑子濯如是解释。
  沉璎望着他,白色绒毛下藏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岑子濯转向聂祈佑,笑眯眯地帮他夹了好几大块红烧肉,开玩笑似地秉着讨好未来大舅子的想法,已经有了多与聂祈佑套近乎的打算。
  他夹着一块红烧肉,温柔地吹去了上面的热度,才将筷子伸到聂祈佑的嘴边,张开嘴道:“啊——”
  聂祈佑也乖巧地跟着“啊——”一口吃进了那块红烧肉。
  沉璎还在给他解释:“有能力化出人形的妖生出来的都是人胎,同时也都是肉体凡胎,究竟能不能结出妖丹,还要看个体的运气与机缘吧。”
  桌上众人听后都微微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岑子濯又是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聂丞檀“识破”了岑子濯的意图:“收起你那些心思,你终身不娶是小事,要是带坏了我儿子未来的性取向,看我怎么收拾你。”
  岑子濯开着玩笑的笑意突然一收,有些懵逼:“不是啊,我只是把他当成我未来的大舅子……”
  沉璎一听,乐了,也开起玩笑:“噢~这么说你是对我家安安图谋不轨喽?你是魔鬼吗?我家安安才几个月大,你甚至都没有见过她,就有了禽兽的念头?”
  岑子濯:“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任何邪念啊……再说了,我现在也算是一个长辈了,身为长辈,对自己的世侄好一点,喂块肉怎么了!不仅要给他喂食,我还要抱着给他喂呢!”说着他就直接干脆地把聂祈佑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聂祈佑眨了眨眼,看着这个自始至终都很是聒噪的叔叔,倒也不怕生,而是奶声道:“好叔叔,肉肉,还要。”
  近距离被萌得心肝颤的岑子濯连忙又去帮他夹肉,温柔地喂到他嘴里。
  “奇了!心大嘴大的黎昕师弟竟然还会有这么温柔地照顾孩子的时候!”
  有人如此感叹,立马引来岑子濯一个瞪眼。
  座上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鹤一与以礞相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平静与祥和。
  花好月圆夜,三代同堂坐,同门之间宛若亲人一般幸福和乐。
  这大概可以证明当初他们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人妖殊途,同归。
  聂丞檀突然问:“听说前阵子四师叔已经回来了,他怎么不在?”
  欢声笑语的气氛突然有那么一瞬的凝固,以礞回答他:“老四他……自己在后山下搭了个屋子住,一般不会出来,我打算一会儿去给他送几个月饼吃。”
  聂丞檀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没有多问什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二师叔,一会儿我陪你去吧。”
  以礞点了点头:“也好。”
  宴后,聂丞檀将沉璎和儿子都送回了屋里,托由乳娘一并照顾一二,自己则跟随二师叔从后山下了山。
  两人脚程都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山下的一个院落。
  充盈的月光将整片山林都照得很透亮,聂丞檀原本就夜视能力很好,满月的夜里更是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院子里最显眼的位置,竟然有两个坟包。
  两个矮矮的坟包面前各有一块石碑,但石碑上都没有任何文字。
  一块石碑前靠着一柄残缺的宝剑,另一块石碑上则披着一件陈旧的衣衫。
  聂丞檀大概能想到,他这是在为谁和谁守墓了。看来四师叔外出经历一番波折,已经找到了真相,而且他所谓的真相与他过去所信仰的全然不同,否则他也就不会为当初那个把他骗得好苦的妖女也立一个坟。
  以礞站在院外,突然不再上前,而是不忍心似地垂了眸,说道:“你将月饼给你四师叔中送进去吧。”
  聂丞檀一愣,但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时候,独自向里面走去。
  他走到屋前敲了敲门,半晌才有低哑的声音传来:“……谁?”
  聂丞檀:“四师叔,我是来为你送吃食的。”
  又是半晌里面都没有回应,聂丞檀心想大概是四师叔太久未听他的声音,所以没认出他是谁,正欲再说明自己的身份,里面的人的声音嘶哑:“……门没锁,进来吧。”
  聂丞檀推门进去,刚跨入一步,就被里面的人震在了原地。
  只见原本应当魁梧高大的人,此时虽然依旧个子高挑,却瘦得脱了相,原本就因伤疤而显得恐怖的脸此时只剩一个皮包骨,狰狞的伤疤贴覆在他面上的骨架上,更加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
  难怪二师叔会面露不忍之色留在外头,这样模样大变的人确实叫人不忍心看。
  崔凫看了看停顿住的聂丞檀,虽然认得出来,但既没有说好久不见,也没有向他打招呼,就没有问今天来送饭的为何是他,而是简单地下了一句逐客令:“把食盒放在桌上就走吧。”
  聂丞檀抿着唇,好不容易才忍住什么都没有问,点了点头走进去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桌上就转身离开,但离开的过程中又忍不住回头望他一眼,思绪万千。
  如果是别人,崔凫早就皱着眉骂骂烈烈地催人快离开,面对聂丞檀他却意外的平和。他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给予了他最后的线索了人,他朝着桌子摆了摆手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再走吧。”
  聂丞檀会意,回到桌前坐了下来,但阻止了崔凫给他倒水的动作:“师叔,我稍坐片刻就走不必麻烦了。”
  崔凫也没有强求,在方桌的另一头坐了下来。
  屋内一片沉默,终于,崔凫淡淡的开口了:“我去了燕南逊穆山……”
  “……我在那找到了紫嫣的族人,他们好像知道我会来找他们,也一直在等我去找他们,他们把紫嫣的遗物交给了我,说就算只是衣冠冢,她也希望能与师兄埋葬在一起……”崔凫说着,摘下了脖子上贴身挂着的东西,那是一颗失了光泽的珠子,聂丞檀认出了这是一颗碎裂的妖丹。
  “她那天并非利用完了我与师兄就将我们贬低践踏到泥里就自己逍遥去了……当初追杀她的大妖不止一个,她害死了师兄不忍心再害死我,以最简单的方式让我死心,然后取走了那个大妖的妖丹,引走了剩余的更多大妖,最后被围着挫骨扬灰,唯有一颗残破的妖丹逃回了族中,但仍已因不可逆转的伤害,神魂皆散……”
  “她说她确实生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会招惹这么多仇人,但是遇到师兄之后,她真的好想当个被淹没在世俗中平凡度日的普通人,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私心和贪心害死了她最爱的人……”
  “……那我呢?我算什么?明明当初在这里救了她的人是我,不顾一切想要留下她的是我,最先爱上她的也是我……”
  “……可我作为那日之后唯一苟延残喘至今的人,有什么资格再问这些。”
  崔凫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眼眶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哀与怨染得血红。
  聂丞檀始终沉默着,他觉得自己无权评价他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已故之人的故事。
  虽然真相同样沉重得让四师叔喘不过气来,但是好歹,这辈子他找到真相了不是吗?这辈子他不用再怀揣着彻骨的恨意与不甘死在异地他乡不是吗?
  聂丞檀看着崔凫消瘦得只剩一层皮的脸庞,神思一哽,突然又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良久,崔凫说道:“茶也凉了,你走罢。”
  聂丞檀看了看身前桌上自始至终空空如也的杯盏,站起了身:“四师叔……你多保重,晚辈告辞。”
  将聂丞檀送到门口,崔凫就着门缝望了一眼院里紧紧相挨的两座矮坟,两块石碑,与石碑上的残剑和碎衣。
  他低头凝视自己手中的妖丹,握紧。
  对不起,没有将此一同葬入——是他最后的私心。
  而他愿意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孤山双冢,独守一生。
 
 
第92章 重返仙界(1)
  沉璎与聂丞檀在昆仑观对头的莲花峰上相拥而坐, 背朝峰顶怪石嶙峋间冒然挺立的青松,西望连绵绮靡的晚霞,心头尽是旖旎兼平和。
  任岁月无情流淌,他们自以情字为舟, 逆流而上。
  沉璎这次没有一完成任务就离开这个世界,而是花费了大量的积分留在了这里,陪伴聂丞檀。
  虽说人妖殊途, 人寿远比妖寿短暂, 但沉璎选择了将自己一半的妖丹分予聂丞檀,折了一半的寿命, 与他一起度过他延长了大半生后的岁月。
  如今他们的孩子都已长大。聂丞檀将帝位禅让给了聂祈佑,纵其横扫中原一统藩国。他们的小女儿聂祈安则跟在了玉虚观的一位小道士屁股后头,将那小道士缠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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