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你重生?本宫穿越!——随写写
时间:2018-08-15 07:29:26

  大昭宫学与一般族立学堂和州县设立大有不同,入学弟子进入学宫当中封闭学习,一年仅有两休,分别是为数九严寒还有三伏酷暑。若非血亲大丧或是久病不愈,不得任意借故在两休时间之外离开学宫。昭正帝为训诫皇族高门弟子不可贪图骄奢淫逸的富贵安乐生活,特别规定凡入宫学子弟只能携带一名书童,其余皆由宫学提供,吃穿用度皆为保证温饱而已,绝无任何安逸可享。
  尽管条件严苛至于这个地步,但凡有宫学招生,高门望族皆是趋之如骛。不为别的,这是想成为朝中文道权臣的传统之路。大昭官场有着一句经久不衰的箴言,尚武必从北衙,崇文只出宫学。长久以来,北衙和官学被看做是文武正统,出身其中方为正统,同样的也为出身其中而自豪。
  虽说入宫学不必准备吃穿一类繁杂的什物,但带入学宫侍立左右的书童还是得细心些的。谢夫人自谢白定下要入宫学便开始操心此事,生怕挑了不合适的,在里面伺候不好。谢夫人千挑万选的,从牙婆子手里挑了几个能识文断字,聪明机灵些的,今日都叫了在谢白面前,让他挑个合心意看着顺眼的。
  站在堂前,谢白扫了眼堂下恭敬站着的一群小孩子,想来谢夫人怕他做小主人的压不住比他大的书童,特意挑了些年纪比他还小的。堂前的案几上边摆放着几样精细可口的小点心,那些都是过着困苦日子的小孩子,挨饿惯了,看着好吃忍不住嘴馋张望。大多孩子看着谢白看过了都会惶恐低下脑袋,唯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就是谢白看过来也不怕,甚至直直的与他对视。
  谢白看了觉得有趣,从堂前的案台上端起了其中的一盘杏仁酥,径直走到了那敢于直视他的孩子面前递与他。那孩子却不接,反而看着谢白问他道:“小公子,你是选我的意思吗?”
  “你不是想吃这点心,我只是递与你而已,与我是否选你有什么关系?”谢白听那孩子这么说,更加觉得他十分有趣。
  “你若是选定是我,我便恭敬不如从命,毕竟将来日子主仆相依,我有的是机会还给你这一盘酥饼的恩情。若只是突发善心可怜我,我并不是没手没脚快要饿死的人,没有理由受这是施舍。”那孩子话语说得平白无华,却字字铿锵,不卑不亢。
  谢白笑着听他说完,把那盘酥饼递给他:“那你便接着吧。”
  那孩子虽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有预想到谢白真的会选中自己,转瞬又咧嘴笑起来,大大方方的接过那盘杏仁酥。
  谢白复而转身指着那个自己挑中的孩子,对坐在堂前一直没有出声看着自己的谢夫人道:“ 阿娘,就他了,我想要他跟着我。”
  谢夫人颔首应允,招手唤了等在一边的牙婆子过来表明自己最终挑选了哪个孩子,示意身后的素弦给那牙婆子酬金和买那个孩子的钱。随后便命了丫头把那牙婆子和其余的孩子送出府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谢白与那个孩子一同坐在自己小院子的台阶上。府中的人给那孩子洗了个澡又换了身整洁的新衣,而他一来到谢白身边,心心念念的第一桩事情却是向谢白讨要方才的那盘酥饼。
  那孩子一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头塞着吃食,一边说话,话语有些含糊不清:“现在我给人当仆从,并不算光彩的事情,不想辱没父母给的姓名。反正就是喊人用的字眼儿,你给我取个好听的吧!”
  谢白听了笑,想了想道:“抱元守一,贵在精诚,你叫守一吧。”
  那孩子点头赞同:“好,那你往后就先这么叫我,若有一日我能够光宗耀祖再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姓。”
  昭顺二年露月初七,学宫朱门大敞,入学的高门望族子弟由家中车马送往。学宫门前车水马龙,毕竟是华族云集的日子,又是宫学重开,送子入学的大日子,各家都不愿意输别人一头,卯足了劲儿派出了家中最为华贵的车驾。临入门前,毕竟这么一别便差不多是半年难再见,为人父母总忍不住拉住自己的孩子千叮咛万嘱咐的。
  此行谢白十分低调,不过普通的马车,除府中车夫江叔,车中唯有谢白与守一主仆二人。这拥挤的车马人群当中,谢白难免显得格外寥落些,江叔有些看不过眼,忍不住开口道:“小公子,到了学宫好好照料自己。”
  谢白点头应了江叔的话,便带着守一往学宫走去。人群之中忽而一阵唏嘘骚动,谢白回身一眼就看见了那一架有黑色重名鸟纹饰的马车,跟上辈子看到的一模一样,不甚华饰却格外醒目出挑。其他也在行的车驾纷纷避让,不敢与之并驾通行。在这华彩如云的车盖之中,这一辆仅仅在朱漆上勾画重明纹饰的车驾注定会吸引众人关注的目光,因为这马车的主人是当今皇帝的侄子宋昱。
 
 
第34章 孀妇
  34、孀妇
  露月之后, 京中的天气渐渐转冷, 万春殿中开始换上厚实的织毯,热水与炭火的需求则慢慢的增多。
  今天各宫的嫔妃依旧按时过来万春殿当中请安, 如今后宫的情况与宁后先前所预料的情况所差无几。王亦柔与杨意如一入宫中便占尽了风头, 势均力敌, 两者却也能相互制肘着, 谁也不让谁越过自己。
  其它同时入宫的有机会承恩的新人也不少, 但是没有人却难以与王杨二人此时的无上圣宠相提并论。颇为被宁后看好的萧如清在承过一次恩之后,为人平平淡淡的,却始终不温不火的。
  宁后论起萧如清现今的情况, 也只说:“此时初入内宫, 她如此这般暂时收敛锋芒也不是件坏事, 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无需心急。”
  昨晚一夜北风之后,天气骤寒, 突然的冷下来让人十分恍惚,万春殿里头为了保持温暖,烧起碳盆。
  “皇后娘娘您这儿真舒服。万春殿这名儿真的没有叫错, 外头冷风刮得人直打哆嗦, 但人一走进来就暖意融融的了, 这殿里简直恍如春日。”杨意如一进来行过礼之后便笑吟吟的与宁后玩笑道。
  杨意如开的这句玩笑应了骤冷时节, 又暗地里头不着痕迹的捧了宁后一番, 可以说杨意如的这句话儿说得是相当的漂亮。大多人都听得明白, 便顺着点头笑着表示赞同, 也乐呵呵的附和。
  中间也唯有王亦柔一人如此没有眼力见不看情况,偏生这时候格格不入的当面讽刺道:“那也是唯有皇后娘娘这宫内才能未正式入冬月就能用得上炭火,我们底下的嫔妃可是羡慕不来的。”
  若是平日里头,宁后倒还有心思对这两人话语的争锋相对温言调停一番,可今日却毫无这心思,懒懒的看着下头两人,任着王亦柔在众人面前把话越说越离谱,也懒得去提点敲打。
  “我那拾翠殿便不指望能这个月用上炭火了。杨婕妤与我位分一般,便老老实实找件厚厚实实穿着熬过这露月便是了,哪里能盼着与咱们皇后娘娘一般呀。”
  王亦柔话说得十分不经脑子,一来意有所指说中宫苛待嫔妃,二来暗指中宫生活奢靡,当着宁后的面说这些可以说愚不可及。若是座上的宁后有心寻她的错处,光光非议中宫处事和搬弄宫廷是非,便够她死不知多少次了。
  宁后听着座下的王亦柔说着越来越不知所谓的蠢话,面上却没有什么怒意,只是有些累了似的依靠着座椅,曲着胳膊撑着脑袋,任由身后的兰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撑了半晌,宁后终是发声了,疲劳的说道:“既然只是炭火的问题罢了,今年提前转冷,便让内务府提前供应给各宫就是了。王婕妤既然是羡慕本宫万春殿的碳盆,本宫差人送过去就是了,没有什么盼不到的。”
  “本宫实在是乏了,今日便先到这里吧,各位自行回宫避寒。近来天气骤冷,各位多些注意身子才是。”
  今日各宫早晨的问安结束于王亦柔的不自量力,以及宁后的暗示责备。殿中诸位嫔妃听宁后此言,便识趣的恭敬行了退礼,各自回自己宫里了。
  唯有萧如清一人故意落在了最后,待殿中已然再无多余他人了。萧如清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宁后,似乎有些犹豫顾虑心中那件事情是否应该开口。宁后看萧如清的模样便了然她想与她说些什么了,怕是也是知道了那事情了。
  毕竟萧氏在东郡也有些势力,这事情当时在东郡那里也算是在闺中传扬甚广的一桩子蜚短流长一时的闲事了,此时再起风波引起揣测,先传到了萧如清耳朵里也不奇怪。
  “没事,你先回宫吧。心意领了,本宫对于此事心中有数。”宁后对萧如清露出淡淡笑容,如平日一般从容淡然。见到此种情状,萧如清便知道此时无需自己多言,躬身一礼后就默默退出殿外头。
  苏言乖乖的趴在宁后膝头,闻到了房间当中新点起来的艾香散发出来微苦发涩的味道。
  宁后现在头疼不是其它人,正是她那位一年多前她亲眼看着出嫁,如今却成为孀妇的同胞妹妹宁婉。
  当年宁婉嫁与余家长子余琦,成婚之后,没多久余琦子承父职,作为郡尉永镇东地。宁后本以为,那次一别她们此生便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终是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料。谁能预想得到官运亨通,正值英年的余琦会遭遇这等恶事,边地冲突,一场小型的边患战事,只是中了一箭,居然因为救治不当,伤口恶化而亡。
  宁后心头叹息,倒是让宁婉给盼到了,把自己的丈夫给盼死了。当初还在东郡宁婉未出嫁时候,就曾经恶毒的当着她面说,这么多人死在战场上却不见这人死。现在,这人倒真死了。
  若只是这么一桩事情但也不至于让宁后如此苦恼,只因为皇帝的对于此事得举措。镇边守将因公殉职,大举丧仪。且前几天初一时候皇帝来万春殿时有意无意的与宁后提起这一桩事情来。
  “皇后,如今余将军殉职,他夫人孤身一人在边地实在孤苦得很,你与她同胞姐妹,是否要把她接来身边?”
  看似询问,其实暗示意味十足。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宁后心中寒冷,面上依旧笑得从容。为了一个心中已然不在你身上得男人,何苦情态难看的纠缠拉扯么。
  宁婉回到京城的时间一天天的逼近着,苏言也能感受到宁后情绪伤的不对,平静之下有不断翻涌的深深暗流。
  宁后靠着软榻小憩,手曲着撑着头,闭着眼睛,眉头仍旧皱着。苏言默默的走近她,伸出小手轻柔的给宁后按着肩头。宁后伸手握住了苏言的小手,拉着她十分柔软的小手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边。
  苏言从宁后的眼睛上感觉到微微的温热湿润,想伸手帮她擦拭眼泪。却没有想到宁后只是按着自己的手,轻声:“言言,一会儿便好。从此往后,阿娘怕再也没有哭的功夫了,也不想再掉眼泪了。”
  露月还未过完,宫城内渐渐愈发有了冬日的凛冽,正正逢着骤冷的日子宁婉从东地入京城。宁后站在宫中高处远远瞧见那驾在宫中少见的毫无华饰的马车穿过几重宫门,驶过长长宫道。
  “她终究还是不死心呀。”寒风扬起宁后朱色的衣袍,她今日妆发严整肃丽,眉目凛然,随时整装待发。
  苏言再见宁婉,她是穿着一身素白的丧服前来万春殿拜见宁后的。比起从前难以掩饰外露的心机,故作的温文有礼,现在的她学会了掩藏自己,眼底无波。
  现在宁婉守丧期还未过,身上头上毫无纹饰,面上也没有丝毫装点,生出些令人心生怜意的瘦弱憔悴。宁婉躬身行过礼后,看向座上审视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宁后道:“皇后娘娘,好久不见。”
  宁婉说这话时面上有着与此时孀妇身份不相符的浅浅笑意,看似寥寥的几字,实际上含义甚丰。没想到吧,你再怎么费劲心机,贵为一国之后,也未能阻拦她再次归来。
  “从前婉婉你嫁于余将军之后,便长久居于东地,未曾想今日会在此再见。”宁后端坐座上丝毫并不为所动,笑意自然。“难得入宫,本宫自是不会辜负皇上厚望,好好安顿你。”
  宁后胞妹宁婉并未随着她居于万春殿中,却被单独安置在了华美的晴柔殿中,这般待遇甚至一些位分不低的嫔妃都享受不到的。这个消息在宫中一经传来,宫中各人皆为哗然,猜测不一,有的说宁氏姐妹俩感情与外边传言不同,有人说宁后有意让妹妹入宫。
  其中意见最大的最为不满意的就属王亦柔了。晴柔殿她看上依旧,她对于这带有自己名字的华美宫殿喜欢得不得了,在皇帝那里又是央求有撒娇的,还在宁后这里宁后这里明示暗示,花了好大的力气没有弄到手里。这宁婉以宁后胞妹的身份初来乍到便捷足先登,王亦柔气得不行。
  今日过来万春殿请安,王亦柔更是当场甩脸子,一副酸溜溜的语气道:“生做皇后娘娘的妹妹就是好呀,多少人家巴巴儿求不来的东西直接就给送到面前,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押。”
  宁后不怒反笑,略有深意得看着王亦柔道:“在座底下的都是妹妹,本宫无意偏帮于谁。”这一句话只有少数人真的明白,宁后绝对不是什么用来敷衍人的场面话。
  请安的妃嫔们各自散去时,王亦柔却被宁后身边的宫人重新请回去了。宁后深若幽潭的眸子看着她道:“王婕妤,本宫特地让你留步是想提点你一句。你真的觉得她入宫以及享受的一切都是本宫的意思而已?”
 
 
第35章 入学
  35、入学
  谢白为人两辈子都十分忌惮宋昱这个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宋昱出身皇族, 位当今皇帝的亲侄子,正经的宋氏皇族血脉。另一方面的敏感身份则为众人避之不及, 讳莫如深。
  宋昱为当朝皇帝兄长宋循之子, 也就是曾经与当今皇帝争夺皇位的那一位前任西海王,也曾经登临过帝位,在位时间仅仅九个月,最后对外传言是京城失守, 兵临城下之时服下毒酒自绝于王座之上。
  前西海王膝下仅有一子, 便是宋昱。当年两王争夺帝位, 帝都遭逢兵祸的时候, 六岁的宋昱在这倒春寒的时节身上仅仅穿着轻薄无法御寒的单衣蜷缩在紫宸后边柜子里头, 被发现时候已经昏厥, 手脚冻得僵硬。急急传召太医救治, 醒来时候神情呆滞, 记忆模糊,并且从这一次便落下了体弱的病根。
  当今皇帝宋衍在为登临帝位做东郡王时,便以仁善亲和的施政处事作风著名, 与其兄长宋循穷兵黩武的强硬风格大相径庭。对于这名为兄长遗留下来的侄子,皇帝宋衍向来关爱有加。登基当年, 便让宋昱承继其父的西海王的亲王爵位,并在京中宫城旁修建宅邸供其居住, 几乎每月宫中都要太医派往西海王府为宋昱问诊, 每每宋昱稍有不适, 送去的珍奇药物数不胜数。
  这一副待侄子比待自己亲子更胜的表现便是坊间所胜传。而在如今的谢白看来事情却并不那么简单。皇帝费尽苦心不惜给宋昱封爵建宅遣医问诊, 绝不仅仅是所谓的叔侄之情,怜其孤弱那么简单。至少表面上全了自己的仁善之名,另一则圈养在自己身边,时时遣人照顾查看,几乎可以用另外的词语形容,软禁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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