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敬甫眼中,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是伸手碰了赵元善,都算是碰到。
“指挥使大人,你饶了我吧!”杨公子看出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有杀他的意思,也开始慌神了,“我……我父亲是凤阳镇的县令,您就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放过我这一回吧!我若是知道她是您的人,借我几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裴敬甫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人,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可能会放过。
杨公子还想再说些为自己辩解的话,裴敬甫就已经先他一步,砍断了他的一只手。
“啊——!啊……”杨公子重重跪在地上,惊恐的握着那只已经断开的手,痛苦的哀嚎。
赵元善不敢看这一幕,别过头去。
裴敬甫面不改色,继续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另外一只手。
杨公子看着掉落在自己面前的两只手臂,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的看向裴敬甫:“你……你竟然,我父亲一定,一定不会……”
“你父亲?”裴敬甫不屑一笑,冷戾的看着他:“你父亲恐怕更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何况,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动我的人——”
“你,你……”
裴敬甫又是一刀划过杨公子的喉咙。杨公子瞪大了双眼,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最后断了气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绝对是是大粗长啊~为了肝大粗长,所以晚了。
晚安。
我裴哥男友力max
第九十三章
裴敬甫将绣春刀上的血渍擦拭在杨公子的身上, 收回刀鞘。然后回到赵元善身边。
“元善。”
裴敬甫单膝蹲在赵元善跟前,看到她脸上有指印,眸色骤沉。然后现在赵元善情绪不稳定,并不是问缘由的时候。
反正,伤害她的那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只对她说道:“我带你回去。”
裴敬甫将她裹在披风下抱起来。与此同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花姨看到不远处浑身是血还断了两只手的杨公子,惊呼了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幸好有身后的人扶着。
花姨颤抖着指着裴敬甫, 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你究竟是何人?!”
裴敬甫看了她一眼,让她没由来的心底发憷。
花姨后知后觉:“来人呐!杀人了!”
裴敬甫抱着赵元善,置若罔闻, 朝他们走去。
“居然杀了县令的公子,来人呐!把他给我拦住!”
花姨身后的那些手下倒都是一些不怕死的, 花姨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一股脑的往裴敬甫那边扎去, 然而他们连裴敬甫的衣角都没沾着,裴敬甫的刀就已经对准了首当其中的那个人的眉心。
赵元善已经被裴敬甫放下,她抓着裴敬甫的袖子,站在他身边紧紧挨着他。
裴敬甫一字一句,冷着眼看着那人:“想死?”
那人看清了他身上的那身衣裳, 这才有些惧了。
花姨一等人从裴敬甫那身装束上看出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只可惜他们不识绣春刀,也不会想到锦衣卫的指挥使会亲自来这偏僻小镇。可别的他们不管, 凤阳镇最大的便是县令,如今县令的独子死在他们红楼,若是不抓住这个凶手,红楼便就此完蛋了。
花姨冲被裴敬甫拿刀对着的手下嚷嚷:“锦衣卫又如何?难道锦衣卫就能枉顾律法随意杀人?给我拿下他!”
那人虽然对裴敬甫心生畏惧,可他到底是为花姨做事的人,只是面前这把刀对着自己,仿佛随时都能刺穿他的眉心一样,让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花姨啐了一句:“没用的东西!”她也知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好惹,但她刚买来这个女人看起来似乎对这个男人很重要,既然这儿男人能杀了杨公子,谁知道会不会放过她?就算这个男人放过她了,杨县令也不一定能放过她!
花姨咬牙切齿:“给我拦住他!等杨县令的人过来,要是这个人跑了,杨公子的死,你们承担吗?!”
那些围着裴敬甫的人仿佛被一语惊醒,杨公子是杨县令的独子,如今杨公子死在红楼,他们这些人岂能逃得过?
离裴敬甫最近的那个人率先动了手,然而他只是刚刚有意图,就被裴敬甫一刀毙命。
此举让原本那些还要围上来的人瞠目结舌,纵然是锦衣卫,也不应该嚣张到这个地步!
花姨咽了咽口水,本还想说点什么,身后便有了一阵动静。她回头,看到衙门的衙役已经赶到,仿佛见着了救星一般嚷嚷着:“你们可算是来了!这个人他杀了杨县令的公子!还杀了我红楼里的人,快把他抓起来!”
锦衣卫最高指挥使一般都待在京师皇城,小地方的人自然从未见过。虽然衙役从裴敬甫那身衣裳上知道他是锦衣卫,却并没看出他究竟是什么官,不过那衙役虽然不认得,单看他眼前这个男人的穿着就不像那寻常的锦衣卫。只是纵然是锦衣卫,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杀人,更何况死的还是杨县令的独生子。那衙役秉着几分客气,问裴敬甫:“这位大人,还请先与我们走……”
那衙役的话在裴敬甫亮出锦衣卫令牌那一刻生生止住,忙跪下行礼:“卑职不知指挥使大人莅临,冒犯之处,还,还望指挥使大人见谅!”
花姨听到那衙役的话,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就算她再无知,也听到了刚才那衙役称这男人为指挥使大人!
花姨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也忙跪下来,不住的求饶:“是,是民妇有眼无珠,还、还请指挥使大人饶过民妇!”
裴敬甫走到花姨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夫人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听到这一句话,花姨浑身一怵。
“看样子是了?”
“民妇、民妇并不知她是指挥使大人的夫人,还望,还望……”
裴敬甫打断她的话,对身边那个衙役说道:“叫你们杨县令过来见我。”
那衙役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忙回去请杨县令。
既然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驾临,衙役们很知趣的将红楼内的人驱散。杨县令得知自己的儿子死在别人刀下,差点一口气没有缓上来,又得知是因为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而被指挥使所杀之后,当场就要背过气去。
杨县令也是见过风浪的人。纵然他再疼爱儿子,也无法跟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抗衡什么。更何况,还是他那个喜欢花天酒地风流成性的儿子先触了别人的霉头。他曾经跟裴敬甫有过一次交集,很清楚他是什么人。
杨县令硬着头皮来到红楼,裴敬甫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
赵元善早已换上了另外一身衣裳,可因为杨公子妄图侵犯她的事情,她还未彻底缓过来,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只得一直挨着裴敬甫,抓着他,心里才觉得安定了很多。
她不敢想象,若是裴敬甫没有找到她,亦或是来晚了,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下场。
虽然心里对这些人有芥蒂,但赵元善还是不希望裴敬甫造事杀人,他是锦衣卫的最高上官,可国法严明,她生怕裴敬甫某朝会因为此事被人捏住把柄。
此时正值夤夜。
杨县令知道是锦衣卫指挥使来了之后,顾不得伤春悲秋,忙简单洗漱便赶来见裴敬甫。
杨县令眼尖的瞅了瞅四下,心生疑惑。锦衣卫最高上官来这个地方,居然真的没有带一个随从!
“下官拜见指挥使大人!”杨县令拖着年迈的身子,俯身行礼作揖。
“杨县令,其他的话不必我多说了吧。”
“下官,下官……”杨县令躬着身子,“是下官教子无方,冒犯了指挥使大人,下官……”
裴敬甫犀利的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杨县令,说道:“令公子没有冒犯我,他冒犯的,是我的夫人。所以,我没有放过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其他人。”
花姨一听裴敬甫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忙向杨县令求救:“杨县令,你可要救救我啊,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杨县令急急打断她:“闭嘴!”
裴敬甫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说道:“子不教父之过,杨县令,你儿子冒犯我夫人,你也难逃其咎。”
“下官,下官……”杨县令俯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眼神不安分的左顾右盼。
裴敬甫哂笑:“杨县令以为我是什么人?你在周围布下的人,不就是为了想在某个时候,对付我吗?”
杨县令倏的抬头,浑浊的眼里尽是错愕。
裴敬甫面色倒是显得很淡然:“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许久不见,一见面居然就想安排人对付我?”
杨县令见事情败露,干脆就不再继续伪装,“是又如何?裴敬甫,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杀了我儿子,我若是不防着点,又如何知道你会不会放过我?!来人——”
杨县令一声令下,原本埋伏在红楼周围的人立马围了上来,少说也有几十号人。
裴敬甫单枪匹马,还带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仗着人多的杨县令立马就有了底气,“我知道指挥使大人你的身手和刀法都很不错,但你毕竟是一个人,寡不敌众,今日,下官是要得罪指挥使大人了!”
裴敬甫听罢,冷笑几声:“杨县令好胆量。”
之间裴敬甫的表情渐渐染上了霜,他又补了一句:“不过杨县令这个防备,是有些愚蠢了。”
“你说什么?!”
杨县令还未回过神来,门又被人推开,十几个锦衣卫鱼贯而入,围在各处。
杨县令显然对突然冒出的这十几个锦衣卫并不知情,明明他的手下告诉他,裴敬甫只带了两个锦衣卫入凤阳镇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十几个锦衣卫根本不是从城门进入的。
“杨县令。”裴敬甫走到快要站不住的杨县令跟前,“别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若是你今夜不做出这事,你贪污粮饷的事情,说不定我还想不起来。”
杨县令一听,整个人僵硬在那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瞧着裴敬甫:“你,你——”
“你还妄图谋杀锦衣卫指挥使,人证俱在。”裴敬甫抬起一只手搭上杨县令的肩,“杨县令,你很快就能跟你儿子团聚了。”
杨县令这才完全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扑通一声跪在裴敬甫跟前,“裴大人,裴大人!是下官糊涂,下官糊涂,求裴大人法外开恩,饶过下官这一回,日后、日后下官必定唯裴大人鞍前马后,忠心耿耿!——”
裴敬甫冷眼睨着他。
杨县令跪着往前挪了两步,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求裴大人饶过下官这一回,裴大人!……”
裴敬甫没有再理会他,拉过赵元善的手,绕开杨县令。
“裴大人!裴大人你就饶过下官吧!”
随行的锦衣卫将正要扑过来求饶的杨县令拦住,裴敬甫吩咐道:“剩下的事情,该办便办了吧。”
“是!”
锦衣卫是皇上的人,下来办事,谁都不敢反抗半句,即便是反抗也无用。
月已西沉,裴敬甫将赵元善拉上马,准备带她回去。
赵元善被拉上马之后,问了句:“他们……会怎么样?”
“该他们得到结果,一样都不会少。”裴敬甫一扯缰绳,往城门的方向掉了个头,想到刚才的情形,便又问她:“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赵元善摇了摇头。
她只是对裴敬甫杀人时的样子和场景有一种惧意。
后来,凤阳镇换了县令。
而在凤阳镇立足了十几年的烟花之地红楼也被人查封,相应人等皆被下了大狱。
赵元善回到京师的两日后,一切变得平静,似乎又不平静。
王夫人并不知道赵元善那一日的劫难,汤药喝了几日,身子也慢慢恢复起来了。
回来后赵元善问过裴敬甫丁以柔的事情,裴敬甫只告诉她,丁以柔已经因为谋杀公主的罪名被下了诏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跟她说,只叫她安心在府中养神。
纵然裴敬甫不跟赵元善说,赵元善还是从惊鹊那里知道,在她被丁以柔卖到凤阳镇那一晚,裴敬甫便去废了丁以柔的武功,还毁了她的眼睛。
对于丁以柔来说,成为一个废人,比杀了她还痛苦。
后来赵元善问裴敬甫,裴敬甫见她知道也不再隐瞒:“我只是不想让你听到这种糟心的事情。”
赵震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想再来惹她烦忧。赵震与他的恩怨是他的事,与赵元善无关。她也曾于危难之中与他站在一起,她没有对不起他。
虽然这两日二人的关系依然有一层隔阂,但赵元善还是理解裴敬甫的苦衷。那一夜,裴敬甫为她杀了人,甚至对于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丁以柔动了手。
他说他会护着她,就不会容许别人来伤害到她,胆敢伤到她的,不论是谁,他都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赵元善知道他实际上也是这么做了。其实她是为之动容的。
生离死别她早就经历过一回,如今不过是来重复第二遍,她已经有一些麻木了,但赵元善还是庆幸的,起码这一世并不是什么改变也没有。
二人沉默许久,裴敬甫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冷血无情?”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对丁以柔做的事情,只是怕她对自己会有别的什么误会。他觉得她应当是厌恶那种血腥的场面的。
他更怕她厌恶他。
赵元善道:“其实你可以告诉我,就算你不说,我也能从别人那里知道。”
裴敬甫沉默了一会,还是对她道:“你父亲的事情,我不能顺从你的心意,但我可以从其他事情补偿你。”
历经两世,赵元善看的很清楚,裴敬甫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来补偿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