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我在红楼当天师——约是
时间:2018-08-20 08:43:05

  圣元帝心情不错,拉着她的手一道坐下。
  螃蟹很快上了桌。四名侍膳宫人等在一旁,听候吩咐。
  圣元帝望着肥美的螃蟹,食指大动,挥手道:“你们下去吧,这吃螃蟹不自己动手,就失了风味了。”
  元春笑盈盈地附和:“陛下说的极是,不自己动手还有什么意思?”
  圣元帝合掌大赞,两人遣退宫人,认认真真地享用起美食来。
  圣元帝见元春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娴熟无比,揶揄道:“看来贤妃很擅长吃螃蟹啊!”
  元春脸泛红霞,轻声说起往事:“臣妾在家时,一年只有秋天能吃蟹,母亲担忧螃蟹性寒,不利于身体,故而管得严,我只好央求祖母,祖母慈爱,总掩护我。”
  她吃蟹的动作极为优美好看:“祖母见我嘴馋,不怎么拘束我,但每回吃蟹后,就要我喝一大杯姜茶,生怕我受不住寒凉……”
  想起贾母和王夫人,元春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怀念,柔和的面庞染上了三分天真的神采。
  圣元帝微微动容。后宫的女人都将生子视为立身之本,极少有喜食螃蟹的。元春能保有这样的率性,十分难得。
  气氛转而变得温情脉脉。
  两人其乐融融地用完螃蟹,元春娇声道:“圣上,螃蟹性寒,您也用一碗姜茶吧?”
  圣元帝见她神情关切,大笑着颔首:“爱妃莫不是也将朕当作孩子了不成?”
  元春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圣元帝目光,转身亲自去砌了杯姜茶。
  她捧起瓷碗,目中有几许挣扎之色,转瞬即逝。她的小指若有似无地拂过碗内,动作又轻又快,几乎无法察觉。
  她再转过身时,脸上的决绝之色尽去,又恢复了柔和温顺的模样,娇怯地望着圣元帝。
  圣元帝含笑接过瓷碗,几口喝完。
  翌日,圣元帝称病,罢了早朝。
 
 
第75章 
  在金碧辉煌、鳞次栉比的皇宫建筑群,圣元帝的寝宫无论是方位、坐向, 还是外观, 都独树一帜。
  然而,这座象征着至高无上地位的寝宫里, 却笼罩在灰蒙蒙的阴影中。
  九皇子一下子在榻边跪下,握住圣元帝的手,望着他苍白憔悴的面色, 紧闭的双眼,心中一阵难受。
  原来, 在他心中无坚不摧, 宏伟如山岳的父皇,也会老、会病,会变得脆弱无比……他强忍住即将涌出的泪意, 沉声道:“温院使,父皇病情如何?”
  相比九皇子的哀痛, 在场的三、五、六皇子却心思各异, 谁都没有出声。
  “陛下吃多了蟹, 受不住寒凉, 脾胃失调, 加上年纪大了……”温院使迟疑道。
  九皇子闻言大怒:“父皇素来体健,区区几只蟹, 就让父皇病至如此地步?”
  温院使额间沁出细汗:“脉象确实如此, 臣不敢妄言。”
  九皇子站起身, 目光如有实质, 浑身气势如出鞘利剑,锐不可当:“不管用什么方法,全力诊治,一定确保父皇无恙!”
  “是。”温院使慑于他的威势,躬身应诺。
  九皇子自小得宠,又有薛皇后保驾护航,在宫中一向说一不二。
  三皇子冷眼瞧着,暗自嘀咕九弟当真心机深沉,父皇昏迷,他都不忘卖力表演。他上前一步,不冷不热地刺了一句:“九弟好大的威风!御医们忠心耿耿,难道还不知道要用心诊治吗?”
  九皇子无暇理会他,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耐心地查看起药方、脉案。
  三皇子神色阴沉,正要再说什么,圣元帝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几名皇子立刻围拢上来,俱都目露关切,神色惊喜。
  三皇子更早已不见半分冷色,弯下腰,眼眶微红地温言道:“父皇,您现在感觉如何?”
  圣元帝浑身疲惫无力,挥了挥手,戴权会意,上前向几位皇子行礼:“陛下乏了,几位殿下先回去,让陛下好好歇息吧。”
  寝宫里很快重归安静,圣元帝双目直直地盯着帐顶,怔怔出神。
  他感觉体内的生命力和精神气一夕之间骤然流失,心中生出无边的萧索。
  然后,是不甘。
  雄心壮志未酬,他怎么能病倒?
  心中同时不可抑制地对元春生出怀疑。
  十年前,他在元春美丽的双眸中看到了期盼和野心。这于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至高无上的皇权所赋予他的,让无数后宫女子追逐的权力。
  那时正值太子薨逝,皇后患病休养,他无意让后宫中任何一支势力趁机崛起。他心中属意小九儿,但小九儿毕竟年幼,有了太子的前车之鉴,他如何敢不谨慎?
  他将立储君之事搁置,并将元春立了起来,当作一个靶子,吸引众人的视线。但出乎意料的是,元春那样聪慧,心思玲珑,瞬间领会了他的心思,不仅牢牢抓住机会,手腕能力也绝佳,完美地配合了他。
  这个形势所迫的决定,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后宫嫔妃内耗,小九儿平静快乐地长大,薛皇后轻而易举重掌后宫。
  局势渐稳后,他对元春生出几分真心欣赏,封她为贤德妃,作为回报。
  他甚至对她数年来默默承受、隐忍的品格产生了怜惜之心,包容了荣国府显现的乱象。
  犹记得昨日,她亲自奉上姜茶,双眸期盼地望着他,情意缱绻。
  他含笑接过姜茶,一饮而尽。
  他心中一阵阵发冷。
  后宫女子,身家性命皆寄于皇帝一人,若真是元春……她究竟所图为何?
  剧烈的情绪起伏让他脑中一阵钝痛,他轻声喘息着,艰难地吩咐戴权:“宣靖安侯、翰林院掌院、内刑司主事。”
  最先宣进来的,是内刑司主事。圣元帝面无表情地将调查元春之事交代了。
  紧接着,他由几名内侍抬上御撵,在寝宫偏殿的小书房里接见朝臣。
  翰林院苏掌院战战兢兢地跪在桌案前拟旨,二月下旬的天气凉爽舒适,他却浑身紧绷,冷汗涔涔。
  靖安侯跪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心地垂着头。
  圣元帝虚弱地倚靠着椅背,一字一字地念道:“……皇九子徒牟亦,人品贵重,仁孝聪睿,必能克承大统。予其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天不假年,幸西北王品性纯孝,朕心甚慰,朕百年后,由西北王替朕尽孝,守太上皇陵……”
  这是要直接留下西北王?
  苏掌院随着圣元帝的话音笔下不停,手心渐渐汗湿,眼中却流露出兴奋及惶恐的神采。
  待最后一笔落下,盖上印章、国玺等,圣元帝颤抖着手,将明黄圣旨抓在手中,反复看过,才沉声道:“若朕度不过此劫,你二人扶持九皇子登基。”
  他忽然目光锋利地看向靖安侯,补充道:“朕若有不测,绝不能放走西北王,必要时,就地格杀!”
  靖安侯与苏掌院皆重重磕头:“臣等遵旨。”
  ……
  九皇子出了宫门,就径直策马往靖安侯府而去。
  天色渐晚,夕阳橙红的光晕笼罩在他微微苍白的脸上,衬托着毛绒绒的卷发,像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谢嘉树微微叹了口气。
  九皇子在人前总有种浑然天成的皇家做派,威势逼人,唯有单独面对他时,常常一如幼时。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块手帕,谢嘉树淡淡道:“想哭的话,给你擦眼泪。”
  九皇子胡乱接过手帕,情绪已缓和些,不高兴道:“又不是小时候,我才没那么脆弱。”他流露出几分坚定:“我现在也不能脆弱。”
  谢嘉树心下稍松。他领着他走进书房,各自坐下,才询问道:“御医怎么说?”
  九皇子眸光冷了几分:“御医看不出问题。但我不信,其中定有问题。”
  谢嘉树轻轻颔首。圣元帝的身体牵系着国运,他很难辨别清楚,但世事均有迹可循,近年来,邪道士动作频繁,就连谢清朗也去了西北,其中必有关联。
  他思忖片刻,缓缓道:“恐怕此事和西北王脱不了干系。太上皇驾崩,没有这个阻碍,陛下迟早会对西北动手,他们也深知这一点。”
  九皇子一怔:“你的意思是,西北王暗中对父皇下毒?”
  谢嘉树没有就此事多说,忽道:“我有一种生机灵液,能促进身体恢复。但,陛下染恙若另有玄机……”
  九皇子目光微亮:“总要试试!”
  谢嘉树取出一小瓶灵液,递给九皇子。九皇子顾不得再多说,匆匆出门,策马往宫中而去。
  ……
  三皇子府。
  厅中笙乐靡靡,舞姬身着霓裳羽衣,姿态曼妙,令人赏心悦目三皇子却无心欣赏,他目视前方,近来之事一一在脑海中掠过。
  先是守在宫门的探子禀报,父皇醒来就匆匆传召了翰林院苏掌院和靖安侯,然后,父皇以养病为由拒不接见他,却将九皇子宣入宫中侍疾。
  他不由猜测,父皇恐怕立下传位诏书了!
  靖安侯世子乃九皇子伴读,两人关系亲密,诏书内容已不言而喻。
  三皇子支着肘,神情平静,眸底却暗流涌动,宛如择人而噬的恶鬼。终于,他再也克制不住怒气,挥手将桌案上的杯盏拂落在地。
  厅中伶人、舞姬被骤然响起碎裂声惊住,停了下来,纷纷惶恐不安地跪了下来。
  三皇子视线下移,落在场中战战兢兢的众人身上,厌恶地呵斥道:“滚!”
  众人如蒙大赦,匆匆退了出去。
  殿中沉寂一片。
  三皇子独自坐在桌案前,心中充满了不服。
  他好不容易扳倒二皇子,又岂会甘心向九皇子这样的稚龄少年认输?
  他凭什么?一直在上书房读书,才干不显,就因为是嫡出,就能登顶帝位?
  他不由冷笑起来:“父皇啊父皇,就因为您自己是嫡子,就这么看不上儿臣吗?”
  圣元帝在太子、乃至九皇子身上投注的看重和爱护,让其他皇子永远望尘莫及。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注定功亏一篑。
  嫉恨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一日一日,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忍耐至今,难道要忍至九皇子登基,俯首称臣吗?
  他不由想起西北王叔曾遣人暗中拜访于他,直言拥立他登基,只求西北苟安,他在位期间永不提削藩之事。
  他知道父皇与西北王的罅隙,西北王心存忌惮也情有可原。
  父皇终究老了,若他此时不搏一搏,焉能甘心?
  三皇子的五指骤然收紧,青筋突出,骨节泛白。
  下一刻,他慢慢恢复了平静。心中,却终于下定了决心。
  心中不再迟疑,他不由精神大振,脑中畅想起登上至尊之位后,所有兄弟、朝臣畏惧、惶恐地朝他跪拜的情形,心中油然升起巨大的满足感。
  “父皇,这都是您逼的,别怪儿臣不孝。”
 
 
第76章 
  三月初, 太上皇的梓宫移入皇陵,丧钟响彻整个京城内城。
  西北王在皇陵直直跪到第二天, 他怔怔望着太上皇的墓碑, 三十多年前的记忆如梦幻泡影般在脑海中重现。
  太上皇牵着他的手步入上书房,弯下腰摸摸他的头:“棠儿要好好读书, 若棠儿学的好, 等上书房结业, 父皇就封棠儿当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不好?”
  他天真地睁大眼睛:“棠儿会很努力的。不过,棠儿当了太子的话,皇兄怎么办呢?”
  太上皇满不在意道:“这个棠儿无需担心哦, 父皇会解决的。”
  然而,他结业那年圣元帝发动了宫变,夺走原属于他的帝位。他与安氏如丧家之犬般逃到了西北。
  自此, 重回京城,夺回帝位, 如跗骨之疽,挥之不去, 渐渐成了他的心魔执念。
  西北王缓缓露出一个笑,轻声道:“父皇失信了, 您输给了皇兄。不过, 父皇不要怕, 棠儿会为您报仇,夺回我们应得的。”
  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一名斗篷人无声无息在他身后跪下,低声道:“堂主,如今万事俱备,三皇子决定明日起事,我们可要助他一把?”
  西北王似笑非笑:“当然,只有他倒行逆施,弑父杀弟,我们的勤王才能师出有名。”
  斗篷人迟疑道:“属下恐怕动静太大,谢嘉树会察觉。”
  西北王嗤了一声:“看来,你真的被他唬破了胆子。”
  斗篷人垂下头:“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十六岁炼神,简直匪夷所思。”
  西北王沉吟道:“神机子怎么说?”
  斗篷人有些不安:“只要牵涉此人,神机子的卜算就一无所获。神机子道,此人恐怕来历不凡,或许是上界之人转世历劫……然天界自有转世规矩,并无此人转世登记,除非、除非境界在仙君以上,勘破轮回,能自行送一缕分神转世。”
  两人都觉得此说法荒谬,一时静默。
  西北王忽道:“再厉害如今也不过**凡胎,总要遵守人间规则。火、药之伤怎么也要养几个月,到时只怕大局已定。这种世家子弟都是以家族为重,最识时务,只要我顺利登机,他就不会再和我们作对的。”
  斗篷人垂下头:“堂主所言极是。明日三皇子一起事,属下会杀光所有皇子,待堂主成功拿下三皇子这乱臣贼子,自然可名正言顺地登基!”
  ……
  颜府。
  颜啸迷迷糊糊病了十几日,竟慢慢养好了身体。
  颜夫人坐在榻旁与儿子说着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眼里的慈爱、宠溺几乎不加掩饰。
  颜如状似无意扫过母亲的手,青白干瘦得令人心生惊骇。就连二哥的神情,也透着几分莫名的僵硬和怪异。
  颜如沉默地听着母亲与二哥说话,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她向母亲行了个礼,就匆匆告退了。颜夫人专注地望着儿子,并未察觉异常。
  颜如回到自己屋中,想起那日清晨,她去正院请安,经过纱窗,正看见母亲往父亲的茶盅里下药。她绕过回廊,走进正屋刚好瞧见父亲将茶饮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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