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扁平竹
时间:2018-08-22 08:32:58

  “你平时不吃安眠药就睡不着吗?”
  他摇头:“有的时候吃了也睡不着。”
  何愈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从小到大她就活的比较糙,就连她爸也说她没个女孩样。
  不过何愈对这些话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她觉得自己那叫爱好广泛。
  “要不你去我房间睡吧,我去隔壁睡。”
  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徐清让娇生惯养,可能是嫌弃旁边那个房间太简陋。
  其实也不算简陋,只是平时因为没人住,有点空旷而已。
  徐清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何愈就当他默认了:“不过我房间可能有点乱,你不要介意啊。”
  她过去把床头灯打开,调解了一下光线,不至于刺激到眼睛。
  “那晚安。”
  想了想,她又去给他泡了杯热牛奶,“喝了以后会舒服一点。”
  出去时,顺手把门给关上,动作小心翼翼。
  周围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他看着书桌上的相框,是一张全家福,何愈站在最中间,穿着学士服,手上抱着捧花,笑容灿烂。
  那天阳光应该很好,她的眼睛里晕着光。
  房间的确如她所说的,很乱。
  滑板倒在篮球上,书柜上的书也是乱七八糟的放着。
  房子的隔音不太好,甚至还能听到隔壁住户的争吵声。
  徐清让很早以前开始就是一个人住了,他喜欢清净,又爱洁,所以找的住所最紧要的一条就是附近没有其他的住户。
  可是莫名的,他突然很想留在这里。
  这个和他所有喜好都背道而驰的地方。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单人照,何愈站在一处遗址旁边,歪头比了个耶。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的迷恋,只是她看不到。
  也有可能,是他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想她知道,又怕她知道。
  他的生活过的压抑又黑暗,本来就是上不了天堂的人了,他又怎么舍得把她给拉下来呢。
  她这样的人,衣裙碰不得一点灰尘。
  一点也不行。
 
 
第18章 第十八种爱
  李寻一大早就给何愈打电话,让她把她的男朋友带出来,一起吃个早饭。
  何愈边刷牙边看时间:“他昨天睡的晚,现在应该还没起。”
  李寻笑的有点猥琐:“你们昨天这么激烈啊。”
  何愈仰头漱口,懒得理他。
  李寻继续追问道:“我就问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啊。”
  她把水吐出来:“什么问题。”
  “他活好吗?”
  “滚。”
  “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我是觉得要是长得帅又有钱,活还好的话,那得多不公平啊。没事,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毕竟我要是个女的,有个长成这样的富二代男朋友,就算是没有那功能我都愿意。”
  何愈一阵恶寒:“你有病吧。”
  李寻锲而不舍的追问:“到底好不好啊,你别藏着掖着啊,这么小气干嘛啊。”
  何愈皱着眉头:“挂了。”
  也不等他开口,就伸手按了挂断。
  她洗漱完出去,看到徐清让的房门还是关着的。
  她身上就穿了一件被剪掉一个角的睡衣,衣服都在那个房间里。
  房门的锁是没办法锁上的,之前就坏了,不过因为独居的缘故,她也一直没换。
  害怕吵醒他,何愈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进去。
  屋子里没开灯,窗帘也拉上了,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射进来,化为有些暗沉的橘色。
  她反手把门关上,正好迎上徐清让的目光。
  他应该也刚起没多久,上身还是裸着的。
  何愈想起之前顾晨说他有点洁癖,经过昨天那些事以后,他的衣服上应该酒味烟味都沾了一点。
  “你起这么早啊。”
  何愈干笑两声,有些无措的摸了摸后脑勺。
  相比她的慌乱,徐清让显得淡定很多,他收回目光,慢条斯理的把衣服穿好。
  他的身材比何愈想象中的要好的多,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匀称好看。
  可能是因为他总是一副病着的样子,何愈潜意识里觉得他是属于有些单薄的身形。
  他微抬下颚,迎上她的目光,将衬衣扣子依次扣好,而后又站起身,挽上袖扣。
  “我拿个衣服,马上就走。”
  话说完,何愈急忙走到衣柜旁,从里面随便拿了件卫衣和裤子出来。
  换完衣服后,她替徐清让把牙刷和漱口杯还是毛巾单独整理了一套新的出来。
  因为房子实在太乱了,昨天季渊说要在她家住一夜,何愈也没多想什么。
  睡了一觉以后,何愈的脑子清醒了,看着乱的像被鬼子扫荡过一样的客厅。
  她昨天是哪来的脸收留别人来这个狗窝过夜的啊!
  门铃响了好几声,她过去开门。
  李寻急切的越过她往客厅里看:“你男朋友呢?”
  何愈皱眉纠正他:“那不是我男朋友。”
  李寻点了点头:“行行行,不是你男朋友。”
  他抬脚准备进去,何愈提醒他:“脱鞋。”
  李寻边嘀咕边解鞋带:“进个猪圈还要脱鞋,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仪式感。”
  ……
  徐清让从盥洗室出来,他应该刚洗过头发,发梢还是湿的,看到站在何愈身旁的李寻后,眉眼微沉,眼底显出一片阴影。
  他移开视线,边擦头发边往阳台走。
  李寻看着他的背影,啧啧叹道:“你说你刨人祖坟还刨出阴德来了,居然有个这么极品的男朋友。”
  何愈非常不满他亵渎自己的职业:“怎么说话呢,而且他也不是我的男朋友。”
  “知道了知道了。”
  李寻穿上室内拖鞋进去,阳台是往外延展的半圆形,没有防盗网。
  徐清让的头发差不多都快干了,柔顺的搭在额前,他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底似乎自带寒光,李寻刚准备过去和他打招呼,就被他的眼神给刺了一下。
  看来不太好惹。
  李寻厚着脸皮主动和他打招呼:“你好啊,何愈的炮友,我是她邻居,也是大学同学。”
  听到炮友两个字,他眉间显出一道轻微沟渠。
  神色带着些许不耐。
  忽略了李寻伸出来的那只手,绕开他走进去。
  李寻尴尬的收回手,看来这人不光不好惹,脾气也不怎么好。
  何愈她家其实还好,就是东西多了一点,什么画架啊,轮滑鞋啊,还有室内篮球架啊,她爱好广泛,再加上又是一个独居,所以就没个顾虑的。
  她正收拾着呢,徐清让从外面进来。
  他素来情绪波动就很小,何愈只有在他发病的时候才会看到他和平时不同的模样。
  脸是红的,唇色却是白的,额角青筋微显,剧烈的喘息。
  更多的,则是像现在这样。
  仿佛什么也不在他眼中。
  虽然还没有确定,可何愈潜意识里还是认定了他就是徐清让,不是季渊。
  他走过来,轻声和她道谢:“昨天晚上打扰了,谢谢。”
  何愈摇头:“不用谢。”
  他低恩一声,拿了外套穿上,手刚抚上门把准备出去。
  李寻急忙跑过来:“这么急着走干嘛,一起吃个饭啊,我们这儿早点铺子的豆浆特别好喝。”
  徐清让视若无睹,开门出去。
  ……
  被忽视的李寻抬手搭在何愈的肩膀上:“我怎么觉得他对我敌意有点大啊。”
  何愈不耐烦的推了他一下:“你手放哪呢?”
  他反问:“那你这除了肩膀还能是哪,屁股啊?”
  “我他妈这是在警告你把手放下去。”
  “我偏不。”
  “你放不放?”
  “就不。”
  门外的人停下脚步。
  何愈松了松筋骨,刚准备动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徐清让背光站在那里,衣服的风格和他的气质实在不是很搭,却有种别样的少年感。
  削弱了他周身的凌冽。
  他单手抚着门把,模样慵懒。
  眸色沉静的看着何愈,却在看到搭在她身上的那只手时,瞬然冷了下来。
  仿佛淬着冰雪一般。
  一直到豆浆和小笼包摆上桌以后,李寻都在质疑自己刚刚的决定。
  他为什么要让这个人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
  这人看他的眼神总让他有一种,自己稍不注意他就会往自己碗里放砒/霜的错觉。
  “那个……二白啊。”
  何愈抬头:“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椅子拖到她旁边,低声问她:“你这个朋友,是不是脾气不太好?”
  何愈看了眼安静吃饭的徐清让:“脾气挺好的啊,就是话少。”她轻声接了一下,“有点儿孤僻吧。”
  李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会下毒就行。
  何愈其实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两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错东西了,一直到今天她都有些难受。
  像是暗中蓄着力,在她喝了口豆浆以后,终于忍不住。
  跑到厕所吐了。
  她一般不生病,但一难受就像山洪一样。
  何愈觉得嗓子眼疼。
  浑身也使不上力。
  她勉强撑着身子走出去,徐清让就站在外面。
  小地方的公厕都比较脏,换平时的话,他估计宁愿绕道都不愿意经过这里。
  可此时,他静静的站在那,周围是一个废旧油漆桶做的垃圾桶,上面堆积着各种垃圾,环卫阿姨每天晚上才会来收拾。
  现在已经堆满了,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
  何愈也是第一次来。
  刚刚吐的时候,一半是因为难受,一半是被恶心的。
  她按着肚子,眉头因为难受而紧皱着:“你怎么来这了。”
  他轻声问她:“肚子不舒服?”
  “有点疼。”
  “还有呢?”
  “想吐。”
  他走近了一点,抬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他的掌心很凉,像是冰块一样,缓解了她周身的燥意。
  何愈下意识的想靠的更近一点。
  他皱眉收回手:“应该是肠胃炎,你们这里应该有医院吧。”
  何愈疑惑:“有是有,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得的是肠胃炎啊?”
  他看了她一眼:“久病成医。”
  何愈被噎住,点了点头:“这样啊。”
  出去的时候,李寻看到她走路的样子,面色古怪的看了徐清让一眼。
  刚才何愈急匆匆跑到洗手间的时候,徐清让很快也跟过去了。
  这前后十分钟不到呢,就完事了。
  看来长得帅也不是什么都好啊。
  何愈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把包包拿上:“你先回去吧,我去趟医院?”
  李寻问:“去医院干嘛?”
  肚子又是一阵翻涌,何愈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多说了:“身体不适。”.
  从这儿去医院路途不远,就几分钟的事,何愈却走的格外艰难,像是光脚踩在刀子上。
  多走一步肚子就疼的不行。
  光是疼都还好。
  她咬着牙站在那,想等那股翻腾的感觉消下去了再走。
  一回头,徐清让无声的跟在她身后,黑红相间的外套,张扬又肆意,昨天何愈第一次看季渊穿其实还小小的感叹了一番。
  长得帅身材又好的人果然什么风格都驾驭的了。
  不过徐清让显然不太喜欢外套背后那个巨大的绣花图案,宁愿反着穿也不愿意把它给露出来。
  他卷着袖子过来,在何愈面前蹲下:“上来。”
  何愈一愣:“什么?”
  他耐心的重复道:“上来,我背你过去。”
  “不用,就几百米的距离。”
  “上来。”
  他的声音不如原先那样冷冽,似乎特地放柔了一些,却又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强硬。
  在何愈的眼里,徐清让留给她最大的印象就是停留在哮喘发作时的病娇美人上。
  她实在是……怕压坏他啊。
  可以她现在这个状态走过去的话,估计还没到医院,人就疼清醒了。
  “那……谢谢啊。”
  她缓慢的爬上他的后背,碰触到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子似乎僵了一瞬,何愈还以为是自己太重了:“要不我还是下来吧。”
  她刚准备下去,徐清让扣着她的双腿,站了起来。
  何愈没反应过来,险些摔下去,条件反射的环住他的脖子。
  他的肩膀比她想象的要宽厚,胳膊也更加有力。
  她甚至能感受到,贴着她裤线的小臂,随着每一次用力而收紧的肌肉。
  即使今天已经看过一次他半裸着的上身,可像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好像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心有点痒。
  总觉得,面前这个人其实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他不单只是一个病人。
  而是一个得了病的普通人。
  在得病之前,他应该一直都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日子。
  何愈瞥了一眼他身上的名牌,反驳掉自己的话,普通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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