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扁平竹
时间:2018-08-22 08:32:58

  何愈上身微倾,伸手捏了捏他的小圆脸:“你妈妈今天怎么让你出来了?”
  他面带得意:“因为我这次考试得了第一,所以我妈妈就给我买了个滑板。”他轻声撒着娇,“何愈姐姐,你上次答应我的,我妈妈要是给我买了滑板你就教我怎么滑。”
  康康年纪小,看到什么就想学。
  蒙姨怕他摔倒,一直不许。
  后来实在拗不过,就说他考了第一就给他买。
  “这么聪明啊,居然还考第一了。”她直起上身,那双笑眼弯成月牙,“那你要好好学哦。”
  康康屁颠屁颠的把滑板放好,一脸崇拜的跟在她身后跑。
  何愈身材好,紧身铅笔裤包裹之下的长腿又细又直,上衣衣摆随意的扎在腰上。
  她滑的慢,一边滑一边有耐心的教他。
  而后单脚踩停:“你自己试试。”
  “何愈姐姐,我想看你上次那样,从楼梯上面滑下去,好吗?”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好像发着光一样。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越是难度高越觉得酷。
  徐清让眉头微皱,不等何愈开口就替她拒绝了:“不好。”
  他不算平易近人的类型,天生带着距离感。
  此时皱着眉,更是看着不好接近。
  康康被他吓住了,抓着何愈的衣角往她身后躲。
  何愈轻抚他的手背安慰道:“叔叔没有凶你,他只是担心姐姐,别怕啊。”
  她口中的称呼辈分让徐清让眉间的沟渠越发深了一点。
  康康小声问:“那何愈姐姐能滑一个给我看吗?就一个!”
  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何愈心一软,终于应下。
  “好。”
  听到她答应,康康乐的站在原地拍手:“姐姐真好!”
  她抬眸,正巧徐清让也看着她。
  目光相触,徐清让抓住她的手腕,低声开口:“别去。”
  语气也是难得一见的强硬。
  何愈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看愈姐给你露一手啊。”
  话说完,她踩着滑板滑出去。
  徐清让眼眸微眯,一贯情绪淡然的他,眼底难得带着一丝怒意。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担心一样,轮子打滑,再加上她很久没滑了,有些生疏。
  整个人失了平衡,跌下去。
  脚踝顿时肿了起来。
  何愈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双脚悬空。
  徐清让右手绕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他一言不发,平视前方,眼神却阴沉的可怕。
  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何愈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空出一只手摸鼻子,这是她惯有的动作,心虚了或是觉得无措了,都会下意识的摸鼻子。
  “我……我没想过那里会那么滑。”
  他还是不说话。
  “而且我之前真的一次也没失过手。”
  脚步瞬停,徐清让垂眸看着她:“一次也没失过手?”
  何愈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就失过一两次。”
  应该是刚才抱她的时候太过着急,以至于她的衣摆被撩开也没察觉,细腻的皮肤还带着一丝独属于她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衬衣布料轻轻摩挲着。
  有什么在暗自滋生着,并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增长。
  喉结微滚,他努力控制着情绪,生怕让她看出一丝端倪来。
  从这里回她家,距离并不远。
  到家以后,徐清让拿了个冰袋放在她的脚踝上。
  伤的不重,只是明天可能上不了班了。
  何愈掀开毛巾看了一眼,问他:“顾晨几点过来?”
  徐清让低声回道:“他不来了。”
  何愈疑惑:“为什么,他不是说要来接你吗?”
  他不说话,垂眸看着她的脚踝,脸色更冷。
  顾晨一个小时前问她要了定位,这会估计都该到了。
  他不说话,何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静之时,门铃被人按响,何愈像是得到了解救,一蹦一跳的过去开门。
  看到来人之后,她挑唇打着招呼:“晚上好呀。”
  顾晨瞥了眼她脚上的伤:“你这脚是怎么回事。”
  顾晨进来后,她把门给关上:“玩滑板摔的。”
  “你还会玩滑板啊。”
  何愈谦虚的笑道:“一点点,一点点。”
  顾晨看了眼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的徐清让:“哟,你还挺行的啊,居然把我们清让给惹生气了,他可是万年的没脾气啊。”
  何愈正愁着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
  “行了。”顾晨也没为难她,“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何愈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准备下楼送他们。
  小猫一直在她脚边喵呜喵呜的叫,她心一软,抱着她一起下了楼。
  她的怀抱可能很暖和,小猫一直发出舒服的呜咽声,不时用头在她的胸口蹭来蹭去。
  徐清让眼睫微垂,突然觉得异常烦躁。
  一直到黑色的奥迪开离自己的视野,何愈才转身上楼。
  牛逼啊这位哥哥,不光人走了,还把猫也给抱走了——
  车内,顾晨打着反向盘转弯:“你至于吃一只猫的醋吗?”
  身旁半晌没动静,他错目看了一眼,徐清让正看着那只猫发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专注。
  车速有点快,外面的景物走马观花一样。
  思绪连带着被催动。
  顾晨其实特别不解,毕竟他认识徐清让这么多年来,这人就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神仙一样。
  自己也不是没有性子淡然的朋友,可像徐清让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至少别人还有个爱好和软肋可以攻破。
  这人却像连性/欲都没有。
  二十九岁的年纪,血气方刚,如饥似渴。
  偏偏这八个字像是完全不存在于他人生的字典一样。
  顾晨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一个操心的老妈子,担心自己的儿子没法顺利传宗接代。
  等红灯的时候,他迟疑片刻,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觉得何愈怎么样?”
  不等徐清让回答,他又自问自答的应了一句:“我觉得还挺好的,长得好看,性格也好。”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一闪而过。
  他像是坐在死角,灯光完全照不到的地方。
  他从不将情绪外露,可唯独面对何愈,所有开关像是失灵了一样。
  他有喜怒哀乐,有不断滋生的欲望。
  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强烈。
  强烈到,刚刚回来的路上,他差点忍不住。
  虎口处的掐伤现在还带着疼意,似乎在无声的唤醒他的理智。
  徐清让收回视线,缓闭上眼。
  眼睫微颤,喉间发出一阵轻叹。
  其实他们是说过话的,只是何愈不记得了。
  也对,她的一生中认识的人太多,交好的人也很多,不过是只说过一句话的陌生人罢了,她怎么可能会记得住。
  可徐请让不一样。
  他的人生有很大一块空白。
  见到她的那一刻,才彻底被填满。
  冬末春初的天气,篮球场外站满了人。
  几乎都是男生。
  他们嘴里都喊着同一个名字。
  何愈。
  听说她是西中的校花,不光人好看,笑容还甜,篮球打的也不错。
  隔着人群,他看见她穿着红黑色的球服,短裤之下,是纤细白皙的长腿,就连膝盖骨也好看到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双手撑着膝盖,脊背微弯,轻轻喘着气。
  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勾勒出精致好看的弧度,旁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挑唇笑的格外灿烂,眼角下弯,宛如月牙。
  他恨透了别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哪怕只是不经意的扫过,都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手腕脱力,篮球突然砸了过来,她的神色变的慌乱,不断闭合的口型似乎在说让开。
  以篮球投射的方向,他站的地方并不会被砸到,他知道。
  所以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球正好砸在他的肩膀上,身形微晃。
  有风吹过,他看到她慌乱的跑过来,脸上带着愧疚。
  她问他有没有事?
  他看着她,眼神溃散开来,又缓慢的聚成一个光点。
  喉结滚动,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想抱她。
  他斯文内向,话不多,独来独往,好像什么在他眼里都不重要。
  那些只是别人对他的评价。
  他真的不斯文。
  一点也不。
 
 
第20章 第二十种爱
  白悠悠饰演的电视终于开播,几乎是以不可阻挡的局势大爆了。
  不光导演没想到,甚至连编剧都没想到。
  毕竟这样的题材已经不算新颖了,之前也陆陆续续出过类似的题材,有的大火有的大扑。
  在这种网剧多如牛毛的时代,很多时候一部剧上了,如果推广做不到位,几乎就是在无声无息中完结。
  连一点涟漪都激不起来。
  更何况,这部剧的确什么推广都没做。
  何愈翻了翻评论,全剧最大的争议和亮点几乎都在第二人格身上。
  两极分化严重。
  这剧集数不多,一字打头,节奏也很快。
  何愈看完开头两集的观后感:“太变态了吧这人,典型的得不到就毁掉啊。”
  白悠悠皱眉吃着水煮西兰花:“可不是嘛,夏诉的演技又好,每次他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一阵恶寒,那种恐惧从脚底上升到头皮的感觉。”
  何愈关上电脑,问她:“杀青宴之后是不是就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白悠悠长指滑过手机屏幕:“按理来说是这样。”
  她将剩下的西兰花全都吃完,把一次性饭盒扔进垃圾桶里,拧开保温瓶问何愈:“你呢,这几天有空吗?”
  “当然没空,最近工作比较忙,说不定下周就要开工了。”
  白悠悠叹了一口气:“那不是又得好几个月看不到你了。”
  何愈笑的露出两排大白牙:“你可以去工地看我啊。”
  白悠悠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姐姐到时候就大发善心一回。”
  何愈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白悠悠提醒她:“明天晚上八点,周然家不见不散啊。”
  “知道了。”
  “你记得把阿姨做的辣酱也给带上。”
  她背上包出去,头也没回,伸手挥了挥:“不会忘的,你放心。”-
  今天一大早,何愈她妈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回家吃饭。
  何愈随口应下。
  反正春节早就过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也不会来了。
  至少不会聚在一起来,一个两个分散着她还是能勉强应付着。
  院子里的绿植都发了新芽,何愈推门进去,家里似乎来了客人,就坐在客厅沙发上,和她爸说着话。
  因为是背对着她,所以何愈看不清是谁。
  何琛看到她了,笑道:“哟,今天这么早啊。”
  “不早点你又要打电话埋怨了。”她扶着墙换鞋子,“我妈呢。”
  何琛招了招手:“你妈在厨房,你先过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何愈一听后半句,心里咯噔一下。
  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每次她爸用这句话做开头,后面介绍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成为她的相亲对象。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脸上笑意温润:“何愈,好久不见。”
  何愈看着那张俊逸不凡的脸,愣怔片刻:“你是……?”
  “这才多久就不记得我了?”他站起身,走到何愈面前,悄悄将衣领往下扯了一寸,语调暧昧。
  何愈看到上面那个数字纹身,好像有点印象。
  江偃嘴角笑意越发显了一些,见提示无效,他低声做着自我介绍:“我是江偃啊。”
  江偃。
  何愈恍惚了一阵,突然想起来了。
  江偃高中和她同班,是出了名的学霸,当年是全省第一的文科状元。
  何愈和他的交集其实并不怎么广泛,只是互相知道名字的地步而已。
  如果说认识的契机,大概就是他身上那个纹身了。
  饭桌上,何琛脸上的笑意就没退过,他开了瓶茅台:“想不到你们居然还是校友啊,我这个女儿,读书的时候虽然皮了点,不过现在年纪长了,性子也成稳多了。”
  江偃笑看着何愈,似乎对他的前半句话深感赞同:“是挺皮的。”
  ……
  一顿饭,吃的并不安静。
  他们似乎有很多话说,偶尔还会拉上何愈一起。
  她简单的回应几句,继续低头吃饭。
  时针差一点指向八,这场饭局才算结束。
  “何愈,你送送人江偃。”
  何愈走到玄关换鞋子,何琛还拉着江偃说个不停。
  一直到陈烟喊他吃药,才算得到解脱——
  明天天气应该挺好,难得的,北城的天空出现了几颗星星。
  微风将绿植吹动,她将外套轻轻收拢,细腰盈盈一握。
  头发松软的垂在肩头,微风吹拂,有几缕被吹开。
  何愈嫌碍事,伸手把头发拂在耳后。
  江偃的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圆润小巧,微微透着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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